段煦陪著郁冉走了一會，江邊寒風刺骨，他穿得有些單薄，右傳來不適，但他沒表現出來。

反倒是郁冉覺得有些冷了，著脖子問：“要不今天就先逛到這吧。”

“冷的話，我們換個地方再逛會吧。”他說。

“我累了。”無拒絕。

段煦眼珠微微一轉，“我疼。”

愣了下，猛然反應過來，慌地手去扶，“你你你，怎麼樣啊，還能走嗎？這這這，哪條來著？”

段煦被的手忙腳逗到了，忍不住低聲悶笑，“別那麼張，其實也還好。”

郁冉將信將疑，“太晚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我等等自己打車回家。”

段煦想了想，“怎麼說呢，我現在踩油門會比較費勁。”

十分鐘后，郁冉駕駛著他的車，總覺得哪里不對。瞄了旁邊一眼，發現段煦也正在看，眼中含著縷縷的笑意。

“喂，一直盯著我，開車會分心的。”

“命給你了。”語氣既戲謔又認真。

郁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機提示音響了。

“幫我看下消息吧，我開車不方便。”

段煦拿起手機，看到容時，面一頓，眼神慢慢變得嚴肅。

“郁冉，把車停路邊。”

郁冉不明就里，但還是照做了，然后段煦把手機遞給了。

安敏慧出事了，命垂危，正在醫院搶救。

驅車趕到醫院，段煦把車停好，郁冉已經沖下車直奔搶救室。

郁冉在搶救室外看到了安敏慧的媽媽，人已經哭得幾乎力。

一看到郁冉，上來就拉著的手，“小郁，我們慧慧……”

一提到兒的名字，的淚水就決堤般涌了出來，神悲痛，泣到說不出一句話。

郁冉趕把抱住，不停安，“阿姨，慧慧肯定會沒事的，你不要怕。”

段煦在不遠看著們，眉宇間有些不忍，后又有人跑了過去，他回頭，目一凜，經過短暫的思考，他跟了上去。

另一間搶救室。

江嶼燃匆忙趕到，姜紫琴卻瘋了一樣趕他：“你來干嘛！你滾！如果不是你我兒本不會出車禍！都怪你！滾啊！！”

江嶼燃任由打著，毫不閃躲，目一不盯著搶救室大門，看背影都能到絕。

“阿姨，”段煦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不要在這里喧嘩，這是為了您兒。”

姜紫琴的泄憤戛然而止，跌坐回椅子上。

段煦走到前蹲下，說：“阿姨，車禍是怎麼一回事？”

與此同時，郁冉以同樣的作，在問安敏慧媽媽同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我只是接到警電話，說我兒開車闖紅燈，被一輛貨車給撞了。”邊流淚邊搖頭，“可我們家慧慧那麼乖，怎麼會闖紅燈，每次連黃燈都等啊……”

郁冉沉默了一會，一個暗的想法在心里愈發膨脹，籠罩心頭。

覺有些不上氣，支著膝蓋站了起來，卻因為蹲了太久，眼前一黑。

倒在一個踏實的懷抱里，段煦抱著，焦急地喚名字。

郁冉稍稍回神，從接到電話到現在，一直都像做夢一樣，神有些恍惚。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了，必須住，絕不能在這種時候崩潰。

可是真的有點無助……

低著頭，抓著段煦的角，仿佛這是唯一能給支撐的東西。

段煦擔憂地看著，又看了眼安敏慧媽媽，直接牽起郁冉的手，拉著往外走。

他扶著的肩膀，認真凝視著的眼睛：“郁冉，你現在聽不聽得進我說的話？”

郁冉抬眼，所有緒都被強行了下去，眸冷肅：“你說。”

“姜棠沒有生命危險，是接到了江嶼燃的電話才出門去見他。安敏慧是陪去的，開的是姜棠的車。事故發生的時候，姜阿姨正和姜棠打電話，電話里聽到好像有聲音說，什麼東西壞了。”

郁冉努力消化著這些信息，灰煙散去，書里那些模糊得不樣子的節也逐漸清晰。

白綺妍在兩人鬧分手期間，利用江嶼燃在氣頭上，以及家庭施，和江嶼燃發展到了即將訂婚。姜棠想要去找江嶼燃問清楚，不想車被白綺妍做了手腳，導致意外。

白綺妍本想讓江嶼燃徹底死心，沒想到反而讓江嶼燃幡然醒悟，訂婚宴也泡湯了，白綺妍徹底喪失理智，也不裝了，后面直接找人綁架了姜棠，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郁冉臉一寸寸冷了下來，不可抑制地發抖，眼尾搐，滾下淚來，心底涌上一恨意。

你們之間那檔子破事，為什麼要連累安敏慧！！

甚至忍不住責怪自己，怎麼能忘了這麼重要的節呢？可是距離合上那本小說，已經過去八年了，真的記不清啊……

書里白綺妍是最后被捕了才主袒車禍的事，證據都被清理掉了，最后量刑都算輕了。

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抬起泛紅的眼眸，看向段煦。

段煦立刻道：“我在，你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搶救室的紅燈還亮著。

郁冉從前聽人說過一句話：

世上最虔誠的人就在醫院搶救室門口。

本是無神論者，但此時此刻，無比虔誠地祈求著上蒼的垂簾，保佑生命里最重要的朋友能過這關。

愿從此開始信神佛。

一直到后半夜，才有醫生從里面出來，們趕跑過去。

“怎麼樣醫生？”

“止住了，但是傷者還沒有離生命危險，需要轉ICU隨時監測，家屬是哪位？”

安敏慧媽媽聽完已經面無人，聽到醫生，才抖著開口：“我、我是的媽媽，爸爸還在出差，在趕回來的路上。”

醫生點點頭，“跟我來。”

人在神經極度繃的況下，真的會沒有一一毫的困意，郁冉在監護室外待了一夜，沒有打過一次打盹，只要一閉上眼，腦海里全是還在和死神抗爭的安敏慧。

偶爾會突然戰栗一下，然后無聲掉落的眼淚，繼續安安靜靜地陪著。

我的慧慧，要過來啊……

冬日清晨的曙從東面的窗戶滲進來，輕飄飄地灑在空氣中，看著這道，郁冉忽而覺生命中什麼東西都是輕飄飄的，除了生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