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著，手指終于到他那被雨淋得冰涼的指骨，用力扣他的十指。

“季司予，你理理我。”

艱難地爬到他邊，將腦袋近他的脖頸間。

額頭能到他溫熱的氣溫，還活著。

季司予長睫了，沒能睜開眼睛，薄虛弱的翕了幾下。

立刻將耳朵到他邊，仔細去聽。

聽見他說的是：“季司予…最最最喜歡……鹿晚星。”

“鹿晚星和季司予，生生世世……不分離……”

這一刻，狠狠怔住。

模糊的視線已然分不清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對季司予的擔憂，和記憶中那個深的阿予，逐漸錯重合，變面前這張虛弱帶的凄臉龐。

枕進他懷里，意識越來越昏沉，跟著呢喃一句曾經的誓言，“鹿晚星一輩子都不會丟下季司予……”

視線沉黑暗，徹底暈了過去。

……

痛，全上下沒有一不囂著劇痛。

高燒使整個人渾渾噩噩，在病痛折磨中掙扎。

恍然間，夢到爛尾樓那夜的驚險。

激烈的打斗過后，周遭一片死寂，只剩和季司予還活著。

季司予仰躺在泊里，睫輕眨，無力地跟訴說著憾。

“晚晚，我時常都會思考一個問題，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手他的臉，指腹替他去臉龐的跡，“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不管我怎樣努力，好像都沒有人愿意我。”

愣住。

“韓士只會在利益到威脅時想起我，季德心里從來沒有我這個兒子，你也不我，你那個小傻子阿予。”

不論親還是，他永遠都是不被偏的那個。

“……”

他盯著黑的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一顆星星，角卻是釋懷的笑了笑。

“如果那次車禍后，永遠消失的人，是我就好了。”

“至那樣，你會快樂。”

被他那悲傷絕的氣息染到，鹿晚星心痛如絞。

想說點什麼哄哄他。

想救贖他那顆破碎缺的心，思緒卻一點點被扯回現實。

意識逐漸醒了，緩緩睜開眼。

是陌生的臥室裝潢，右手掛著吊瓶。

“晚星？”

耳邊，一道溫潤而激的男人聲音響起，“真是萬幸，你總算醒了。”

偏頭看過去，視線模糊，只能約瞧見是個高大影。

嘶啞虛弱的嗓子下意識輕喚：“季、司予。”

那道影僵了僵，鹿晚星看不見他眼底的落寞，只聽見他說：“我不是，我是溫硯禮。”

隨著末尾的三個字，徹底清醒，試圖支起坐起來。

“別，你前兩天剛做完手，腹部的傷口會崩裂的。”

手的麻藥勁早就過了，輕輕挪一下，肚子上就是非常要命的劇痛，痛到全不停抖，強忍著虛聲問：“這是……哪里？”

“橡樹灣別墅區，我家。”

溫硯禮看疼得都冒汗了，連忙取來紙巾替，心疼不已。

“你再睡會，我去醫生過來看看，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話想問，等你恢復，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病痛使鹿晚星神力不足，很快又昏睡過去。

醫生過來給做檢查。

溫硯禮就站在一旁，一雙桃花眼沉得幽深，不爽。

“鹿小姐已經離生命危險，但腹部那一刀傷到了臟，需要好好臥床靜養。”

溫硯禮沉著臉問：“不是給注過藥，為什麼還記得季司予？”

醫生惶恐：“溫總，目前醫學界還沒有藥可以使人完全失憶，最多只能通過一些影響中樞神經的藥，使忘或者篡改某一部分記憶功能，搭配催眠手段，效果最佳。”

溫硯禮短暫沉默，“對會不會造傷害？”

“自然是會有一些神經的副作用，但問題不大，不會危及生命，不過如果患者意志力強大，時間一長，催眠失效，患者還是會想起一切。”

溫硯禮不說話了，盯著鹿晚星那張蒼白卻漂亮的臉蛋，有點糾結。

醫生又說：“如果配合長期穩定的吃藥，應該能讓一直持續催眠狀態。”

“去替我預約心理專家，我不想再從里聽到季司予這個名字，把所有跟季司予和我相關的記憶，全部反過來。”

……

鹿晚星又做夢了。

夢到季司予跪行真清寺的臺階，在緣樹下親吻的臉頰。

被他那的樣子勾得，托起他的臉龐，深深吻住他的。

吻完，緩緩抬起眼。

面前那張臉，逐漸變了溫硯禮的模樣。

溫硯禮害的低著桃花眼，“晚星太會了。”

又昏睡了三天，過往幾年的記憶如同幻燈片，在腦海里全部逐幀回放。

大學時的暗，結婚那三年的好，離婚后的掙扎糾葛，以及那夜爛尾樓的大雨和火焰。

匍匐著靠近那個滿臉是、重傷昏迷的男人，抬手去對方臉上的污。

一張俊的臉逐漸清晰。

是溫硯禮。

那夜的危險和恐懼，使猛地驚醒。

溫硯禮就坐在床頭，抓住的雙手，“還有沒有哪里疼？”

偏頭看著那張悉的臉，逐漸與夢中記憶里的那張臉重合，忙問：“你的傷怎麼樣？”

“我沒事，我質比你好，幾天前就醒了。”

溫硯禮開袖，給看纏滿手臂的繃帶，“這下可以放心了嗎？”

手，溫硯禮乖乖低頭湊近。

“你的頭？”開溫硯禮的短發，卻見他頭上并沒有傷口，“怎麼回事？”

溫硯禮臉一僵，隨即笑了起來，“晚星是不是睡懵了，我頭上沒有傷。”

“可我明明記得……”

明明記得他那晚被打手一敲到頭，流了。

溫硯禮擔憂的了的額頭，“沒發燒，你怎麼會記憶錯了，我讓醫生過來瞧瞧。”

醫生來看過之后，跟溫硯禮換眼神，一起離開了房間。

鹿晚星獨自躺在病床上，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仔細回想著那夜在爛尾樓里的驚險細節。

但只要一用力回想，就頭痛裂，腦子里只剩溫硯禮那張臉，別的什麼都記不清。

約莫五分鐘，溫硯禮重新進來。

鹿晚星注視著他流暢自然的走過來，盯著他應該了槍傷的左，秀眉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