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一幅畫架，畫的是穿晚禮服的人背影。

鹿晚星一眼就認出那幅畫是自己，指尖輕輕畫上人的后背。

雪流蘇，那是婚后第一次跟小傻子一起參加宴會。

——“晚晚好好，晚晚上輩子一定是我的小仙吧。”

——“我會永遠記住晚晚最的樣子。”

眼睛有點熱，水霧模糊了視線。

回憶卻在腦海里格外深刻。

清楚的記得那次宴會的每個好細節。

至于那個小傻子……

他那天穿了一件白西服，口別了一支紫蝴蝶蘭針，特別帥。

但那張臉長什麼樣子？

記不清了，那張臉在腦海里是模糊的。

“說什麼一輩子都不會丟下季司予，轉頭就忘了，原來晚晚的誓言也不過如此。”

男人低沉的嗓音怪氣。

鹿晚星回，季司予不知何時進來的，就站在門邊。

他眼尾微紅，眼神復雜，有幽怨、也有心疼。

手上著一份文件，抬腳朝走過來。

盡管有刻意掩飾，鹿晚星還是敏銳的注意到他左不便，腳步一輕一重。

視線再度定格在季司予臉上，回憶里那個小傻子的五，此刻無比清晰象。

無數記憶，如水般涌向。

腦海里回想著那夜的爛尾樓，火沖天，腥氣肆，劇痛侵襲著每一神經，虛弱地枕在男人懷里，附耳傾聽他說話。

全想起來了。

那晚他說的是：

——“季司予最最最喜歡鹿晚星。”

——“鹿晚星和季司予，生生世世不分離。”

季司予一步步走到面前，薄張了張，著文件的手抬起。

上面是徐迎給他的那款白藥片的檢驗報告。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鹿晚星踮腳，一把擁住他的脖子，抱住他。

鹿晚星的聲音有點抖：“還好，我們都活著。”

“季司予，了那麼多傷，還疼嗎？”

他愣住，所有的幽怨緒一瞬間煙消云散。

手掌緩緩攬住的腰肢，將抱得更，他埋頭在脖頸間吸了一口。

的氣息香香甜甜，比什麼止疼藥都管用。

“不疼的。”

鹿晚星松開了懷抱，雙手捧起他的臉龐，在他薄上輕輕吻一下。

像是安，又像是獎勵。

季司予心口的烏云散去，縷縷的甜漾開，黑眸逐漸亮起微。

原本還想質問剛才為什麼選擇溫硯禮，不樂意回到他邊。

現在不重要了，手上的藥片檢驗報告也不重要了。

他角的弧度挑起一點，“現在更不疼，比打興劑還管用。”

鹿晚星輕輕揪了下他的臉，“跟我說說吧，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司予將醒來后正好撞見保鏢準備往他的吊瓶里注不明藥的事，又從徐迎那里得知溫硯禮囚、控制、給吃藥的事，一五一十告訴。

他接管了徐迎母親的后續治療，把人弄到季氏的私人醫院養病。

借韓妍策劃了今天的事，把東郊金融圈那個項目握到季氏手里，只是第一步。

他要像鏟除謝氏財閥一樣，平溫家。

鹿晚星聽他說完，也說出自己的猜想。

“我覺得謝家背后的人，是溫家。爛尾樓那夜的打手，是溫硯禮的人……但這些只是我的懷疑，我沒有證據。”

季司予并不意外，“這些事我會去查，你現在已經理順真實記憶，那就遠離他。”

鹿晚星搖頭，“我進過他的書房，他屜里藏了槍，他比謝子濯那種紈绔二世祖危險多了。”

“你也知道危險。”察覺自己好像語氣重了，季司予聲調平緩下來，“我不會再讓你回去他邊，他不可控。”

“季司予，謝溫兩家是害鹿家、害我爸的仇人，你要斗垮他們，我也要，這些從來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季司予堅決：“你說什麼都沒用，我不會放你回狼窩，你不愿，我就把你鎖在閣樓。”

鹿晚星失笑：“溫硯禮控制我，你也要控制我嗎？”

“……”

他一瞬間啞了聲，沒什麼底氣，垂下極長的眼睫，蓋住那差點染起的偏執占有。

“我跟他不一樣，我就是上說說。”

鹿晚星又笑了。

笑過之后，認真道：“他對我的防備心是最低的，我待在他邊，說不定能找到有利的證據，或者，為你捅向溫家的刀。”

說著，食指著季司予的心口。

季司予握住的食指，拿到自己邊，親了下的指尖。

“晚晚，我想要你重新為我的妻子，想得快發瘋。”

他眼神比更認真，語氣篤定：“是妻子，不是棋子，我永遠不會利用你去達到目的。”

鹿晚星：“如果我說，我樂意呢？”

季司予挑：“那明天就去領證？”

鹿晚星一頭黑線，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被他套路了，手指開他的額頭。

“我是說我樂意當棋子，樂意讓你利用我，就是要自己親手讓仇人的權勢隕落，才夠痛快。”

避開妻子的話題，只字不提。

“季司予，你清楚我的格，我決定的事，你阻止不了我。”

季司予泄了氣。

他確實拿鹿晚星一點辦法都沒有，哄不，勸不聽。

采取什麼強制手段，他不敢。

鹿晚星：“你不是在跟溫硯禮對峙嗎？你上來了，那溫硯禮呢？”

季司予：“他被韓士聯合那群老閨拉去吃追悼會晚餐。”

鹿晚星立刻就要走，“我去個洗手間去了這麼久，容易引起他的懷疑，我先走了。”

季司予拉住，從兜里掏出一小瓶白藥片遞給，“想辦法把藥換了，以后他再盯著你吃藥，你就吃這個。”

打量這瓶藥，“這是什麼？”

“維生素B2，外形上沒區別。”

鹿晚星紅笑得明艷，“謝了。”

季司予瞧著漂亮的臉蛋，主彎腰湊近，“謝字是最沒有誠意的，晚晚再親一下？”

他抿了抿，“剛才親得太快，都沒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