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應該如何？李家欣時常覺得為難。他不明白，明明活在這個世界上，世界卻與他無關。仿佛活著只為了工作，默默承著艱難工作，只為為他人的良好燃料。

臘月二十四，距離沐雪來到南城，已經有些日子。留在了樹蔭酒舍，為酒舍做前臺工作。每當夜晚七八點，工作都很繁忙，琴聲嘈雜，人聲鼎沸。進九十點，大家陸續回家，又加上樹蔭酒舍通不便，就沒什麼客人。

蕭野竄到大樹上休息，酒舍里只留沐雪值班，通常會播放些和的音樂，搭配著特調熱飲，翻看著小說名著，生活安靜又愜意。

十點，冬夜，寒風凜冽，呼吸聲很輕薄。他推開酒舍前門，冷風灌進房子，只是那麼一瞬，又輕輕合上。

“你好，樹蔭酒舍，請問需要點什麼？”沐雪看了眼時間，沒想到這麼晚還有客人。這應該是最后一人，應付完可以下班，不過下班也無所謂，是在酒舍過夜的。

“你好，狐仙小姐……，嗯，我需要……，熱水，可以嗎？”他來到前臺，把大到椅子上。

“當然可以，稍等。”沐雪轉過去。

很快，一杯熱水就擺在家欣面前，家欣試了試，熱水冒著白煙，有一百攝氏度整。他輕抿一口，看來只能慢慢喝了。

“熱水免費供應。請問，還需要點別的嗎？”靠在椅子上，和他一樣。

“還需要切換一首音樂，和這里的燈。以及你的名字，和微信號碼，和抖音號碼一起，最好加上QQ號，這些是一起的，可以嗎？”他邊喝邊說。

酒舍寂靜只有琴聲，這首夢中的婚禮恰到好，如果不是氛圍愜意，應該生氣。

“我沐雪，幸會。”

“幸會，我李家欣。”他也說。

“只有名字，其余沒有，或者說，你很沒禮貌。”懶得爭辯，這個人確實有些特殊。不過也只是一點點特殊而已。

狂風掠過呼嘯作響，熱水喝下去十分愜意。他捧著水杯，淡淡的說：“哈，狐仙小姐，我明白你們妖們的事。我知道，妖至也是萬年壽命。比如你，應該也有幾萬歲了。而我——一個碌碌之輩。你和我做朋友做朋友，耽誤不了多時間。所以，又有什麼關系？”

“嗯，沒錯。”略微點頭，甚至不正眼看他，而是瀏覽小說封皮。他來這里，為了什麼？要說什麼？他是想表達，他知道妖是什麼貨。還是想說，你別和我裝了，妖是什麼樣我知道？

沐雪翻開書本，問：“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請明示。”

家欣挪，讓自己正對著，說：“咳～，是這樣，狐仙小姐。我剛剛想說，對于妖來說人類不值一提，妖絕不會和人類有瓜葛。嗯……，可不是完全，雖然你們心如止水，可是偶爾也會和人玩玩，比如，你大概擁有好幾任丈夫，或者是很多男友，當然他們已經不在了……。”

“停！”沐雪輕聲呵止，有些不悅。

“你以為——，你很聰明？你胡思想，妄加揣測，沒覺到自己冒犯？”眼睛閃了一下，紅一閃。

瞬時間，他又不知所措，他并不是那個意思。

“我并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你誤會了。”他顯得張，手足無措，眼神飄。

其實他說的也不錯，沐雪活了千年，確實有很多丈夫，也有許多男友，甚至是友，而且也都不在了。影錯，松柏易老，壽命異于常人，思想就不與凡人相同。們不婚姻約束，也不誓言管轄，凡人所言一輩子，在看來只是白駒過隙。不過這并不是他說的理由，他也確實是第一個識破份的凡人。

沐雪嘆息一聲，把頭低了一點，輕說：“那好，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再說錯一句，這里就不歡迎你了。這還是看在蕭野的份上，蕭野和我提過你，聽說你風評不錯。”

“不過，你再說錯一句，這里便不歡迎你。”強調后，繼續看小說。

還好，還能再說一句，他思索很久。

良久，還是沒有說話。就連音樂也放完了一首，熱茶也重新添加。氛圍很安靜，空氣里都是無聊氣息。

“要不然我給你點提示？”沐雪先開口，畢竟總要有人說話，他點點頭。

“好吧，妖和人不一樣，妖不會在意許多，只要你保持尊重，提出的要求合理，就可以了。畢竟，長壽也很無聊。”抬頭看了一眼，不知他領悟沒有。

反正他是點點頭，卻又言而止。

“沒關系，要求可以提，不要把我當作人類子，但是要保持足夠的尊重，你要邀請我吃飯也可以，邀請我看電影也可以，或者是園，還是天？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樣對人類子是萬萬不行的。”放下書，微笑說：“畢竟，陌生人素未謀面，你就提出這種要求，就算知道你不是壞人，孩子還是會嚇跑。哈哈。”

他也笑了：“哈哈，確實。”

沐雪又說：“好了，說出你的愿，有什麼是需要我這個大姐姐的？不用談些別的，你應該知道。妖都是很冷淡的生，特別是對人類。所以你說的多了，我也不愿意聽。”又看小說了，等著他說出愿。

應該會陪他走一段，然后在合適的時間消失。他也知道這一點，他關心的是，多久會離開，不過注定要離開的。

時值寒冬，年關將近，南城不是大城市，可也不是寂寞到頂。

家欣想起了一個活，說：“狐仙小姐，南城有一項娛樂活，每年都會舉辦，不知道你是否了解？”

沐雪微微點頭，道：“我知道，離現在不遠。你是不是想說大年初一的煙花？自從煙花管控漸嚴，過年放煙花就由政府承包了，他們會在江心放出昂貴的煙花，屆時整個南城都能聽見煙花聲。”

“我想邀請你同去，這樣可以嗎？”

微笑：“當然可以，為什麼不？”

家欣放松下來，又加了一遍茶，兩個人就這樣對坐，合約已經達，可以放松一些。蕭野還在大樹上休息，時間已經來到十點半。

“狐仙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請教，天也晚了，我馬上要回去休息。”他靠著椅子，燈照在沐雪臉上。

“請便。”

“……。算了，還是不問了，反正還有時間。我回去休息了，狐仙小姐。”他起出門。

“再見，家欣。”

一陣寒風過后，家欣離開了酒舍。

家欣離開后，蕭野翻下樹，抖掉了上積雪，化為人形，進酒舍。

“我也來杯熱茶，謝謝。”蕭野笑著。

嘆一口氣，沐雪把杯子洗出來，仍用它裝熱茶。

“談好了？”蕭野接過杯子。

“談什麼？”

“出去玩的事。真好啊，剛回南城就有人陪。你明明才剛知道別人名字，會不會太快了？”蕭野接過熱水，又給燙了一下。

“不會，我是妖，又不是人，要慢下來干什麼？談個，然后結婚？怎麼可能。”顧雪又翻起了小說，不管是對家欣還是蕭野，都表現的不冷不熱，就好像一直這樣。

蕭野見怪不怪，又問：“小雪姐，你說，他為什麼能發現我們呢？他怎麼能看穿妖怪呢？”

“不知道，我也不懂，沒遇見過這種況。”合上小說，仰頭看燈，說：“不過也好，這是從未有的全新驗，希他不要讓我失。”

蕭野點點頭，南城有狐妖，這是南城的第二只妖，就在樹蔭酒舍里，就在一棵大樹底下，真是不可思議。

之后的幾天，李家欣都會在酒舍里坐坐，和顧雪說說話。每次都一樣，顧雪總是冷冷淡淡，不會開心，也不生氣。

一直到臘月二十九，下午四點半，除夕夜就在明天。這一天李家欣可以提前下班，他還有些不習慣。一般來說，家欣的工作時間是早上八點半到夜間八點半，夜班則相反。今天可以早一些下班，早一點去樹蔭酒舍。

“劉師傅，馬上下班了”家欣和他師傅說。

劉師傅是老電工，早年也做過老板，可最后還是變了電工，他頭發稀疏，是家欣的帶班師傅。

劉師傅看著手機，邊看邊說。他們是設備維修，現在設備一切正常，生產計劃也只剩下一點，可以放徒弟下早班。他說：“哦，那你早點下班嘛，反正也沒什麼事，我在這里再待一會，有什麼事我會解決。”

“劉師傅，你不早點下班？”家欣開始換服，工作服很臟，上下班需要的服不同。

“我到五點半下班，你先走嘛，這一年辛苦了，好好休息幾天。”劉師傅對家欣還是不錯。

“好哦，我走了，劉師傅再見，初五再回來上班。”

“嗯，走嘛。”劉師傅仍玩手機。

走了兩步，又突然回來說：“哦，對了，劉師傅，過年去看煙花不？”

“煙花？大年初一的嗎？不知道我兒去不去，去我就陪去。你要去看煙花？陪朋友去是不是嘍？呵呵呵。”劉師傅開他玩笑，都有些咳嗽。

家欣想起了沐雪，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掛著笑。

李家欣笑著：“唉～哪有朋友哦！難找哦，工作這麼忙，現在孩子又不好追。”

“瞎扯嘞！給你介紹了那麼多，你都沒搞定一個？哈哈哈，不行吶，這一年又白搞了。”劉師傅邊笑邊站起來，拍他肩膀。

家欣只能揺頭，又說：“難搞哦，難搞。時代不一樣了，現在孩子特別難弄。算了，算了。不談了，不談了，下班了。”說完就大步離開。

“路上騎車慢點哈。”劉師傅又坐下看手機，這其實就和十幾年前看報紙一樣，不過現在的人不看報紙，改看手機了。

上電車，戴上安全頭盔，家欣控制手機連接頭盔，開始放南城廣播。揚聲裝在頭盔里面，頭盔是改裝過的，家欣作為電工，這沒什麼困難。

寒風刺骨侵襲面罩，家欣著電車前往酒舍，頭盔里播放著「南城聲音」，他每天都有聽，特別是騎車的時候。

「歡迎來到南城聲音，現在是下午的五點，天氣：小雪，溫度：零下一度。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在這里祝各位聽眾除夕快樂，闔家幸福。還有呢，明天除夕，南城聲音就開始停播了，一直到初三恢復。好的，接下來是今天的南城新聞。」

電臺就是這樣，并不是很專業，不過聽眾也不會介意。

「好，南城新鮮事。今天給大家推薦的，是過年這幾天，比較好玩的地方。首先呢，肯定就是大年初一的煙花了。其次，萬壽宮會在過年開放進香儀式，所有人都可以在萬壽宮上香了，這可是一年一次的祈福活，千萬是不可以錯過。最后，一年一度的繩金塔廟會，會一直持續到元宵節，聽說這次組織了許多的活，是非常值得一去的……。」

電車磨出胎印，剎車，提，摘頭盔，這些作一氣呵。和他料想的一樣，酒舍門前掛上了休息的牌子，另外還有歇業的通知。

通知：「樹蔭酒舍歇業通知，過年休息，初四上班。」

另外，大門還上了U形鎖，室黑的，沒有一點燈。外面很寒冷，得快點進去酒舍才行，家欣在角落里找出梯子，搭在大樹上。

樹蔭酒舍是因為大樹而得名，大樹穿青石板街，向著四季常青。蕭野非常喜歡這顆大樹，大樹就是蕭野的臥室和客廳。

李家欣爬上了樹杈，慢慢靠近蕭野邊，那只貍花貓正在休息。它的蜷一團，是一只睡的野貓。蕭野睡覺時有沒有穿服？李家欣一直不能理解。野貓的皮是服嗎？還是說蕭野一直在睡？

“蕭野姐，蕭野姐。”家欣輕輕推一推爪子，輕輕的。

“喵～，喵喵喵喵。”凡人只能聽出這個，家欣能看穿妖怪，也能聽出說什麼。說：“干嘛！沒到貓在睡覺嗎？”回爪子，打了個哈欠，然后又躺下了。

“蕭野，小雪姐去哪里了？怎麼酒舍里沒有人？”李家欣小聲問，怕驚擾了。

“喵～，啊，出去買年貨了，去逛商場了。別煩我了，我要再睡一會，鑰匙就在上面，你自己拿吧，反正總會回來的。”蕭野平躺在大樹，又閉著眼睛。

李家欣拿了鑰匙，蕭野代他要收拾屋子。其實酒舍里干干凈凈，平時維護的很好。李家欣只能清理窗戶隙，和柜臺死角。作為酒店老板娘，蕭野非常歡迎李家欣。樹蔭酒舍常年虧損，有一個免費的幫手很有必要。

五點半，顧雪提著一大包東西回來。這還不夠，還反復搬運了幾趟。買了很多東西，而且什麼都有，新鮮的牛羊，殺好的整整鴨，蔬菜水果，面包蛋，小吃零食，甚至還有一臺電視機。

“電視機？小雪姐，你買電視機干嘛？”那臺電視機很昂貴，李家欣覺得本不懂電視機，索就買了一臺貴的，可是要電視機干嘛？

“當然是看電視，還能干嘛？”顧雪把他過去，一起搬電視。

“可是你會裝電視嗎？這都過年了，突然買個電視？”他們把東西都搬進去，酒舍一下子很擁。

“你不是電工嗎？這個事就給你了，明天晚上前搞好就可以了。另外明天就除夕了，過來幫忙打掃衛生。”顧雪依舊冷淡，話沒有，可不妨礙發號施令。

又去整理酒舍的東西，李家欣拆開電視機，思考房間的走線。蕭野也不睡覺了，翻下樹，抖掉了上積雪，化為人形，進酒舍。

蕭野一進酒舍，就開始東翻翻，西找找，看看有沒有好吃的，好玩的。這個好玩，就翻出這個，有找到其他好玩的，就把這個隨手扔下，去玩那個。功的弄酒舍之后，最終心滿意足，抱著一大堆零食在角落，一邊玩手機一邊看他們干活。

說：“家欣，今天也留在酒舍過夜吧，今年就不用回家過年了，我給你媽媽施了法，不會有任何破綻的。放心吧。”蕭野讓家欣放心，他也沒有理由不放心。他在這里留宿，心也很高興。

第二天除夕，街道上非常冷清，只有積雪愿意陪小貓玩耍，不玩耍的人則非常忙碌。李家欣在地板上睡了一夜，一覺醒來就組裝電視機，之后是打掃衛生，布置餐桌，布置毯子，炭火，還有床褥。顧雪也早早起床，埋在廚房里研究菜譜。蕭野一早上就開始玩，玩累了之后，就竄到樹上睡覺，留在南城，是因為這里安詳又寧靜。

還沒有睡醒，家欣爬到了樹上，輕輕推的爪子。原來家欣來吃飯，才發現天黑了，該要年了。

“家欣，你真好。親的，事都辦好了嗎？”蕭野懶洋洋，給了他一個脈脈含。

他臉紅一下，不理，自己走了。

蕭野跳到他肩膀，和他一起進酒舍。

確實都辦好了，樹蔭酒舍煥然一新，溫暖氣息逸散在整個房間。餐桌正對著電視，上面是盛的宴席。任何角落都干干凈凈，電視機上放著年節目。顧雪忙碌了一天，卻沒有毫狼狽，優雅的坐在中心，旁邊給留了位置。位置一共有三個，都是正對著電視，沐雪在中間，家欣也落座。

“喵，小雪姐，你真是太棒了！我真你。”蕭野化人形，抱著顧雪親一下，又化為小貓，蹦到桌子上食。顧雪不能讓糟蹋了東西，給另分了一個盤子。小貓吃一會又要躺一會，果然還是這樣舒服。

沐雪則是正襟危坐，后背懸空勾的筆直，這樣坐會很累，偶爾拿手撐腦袋。意味的看著家欣，說：“家欣，你可別學那只懶貓，快樂并不是放縱，人生要有追求。”

“我知道了，小雪姐。”

“喵喵，喵喵喵喵。”

沐雪抱起蕭野，放在大上。把桌子推了遠些，這樣也可以看電視。

“好了，懶貓，你有自己的活法，我知道了。可你也不能帶壞小朋友，他又和你不一樣。”顧雪輕發，竟又睡著了，真是沒辦法。

電視在一閃一閃的，不在家里過年，心竟意外舒暢。他和顧雪喝一點飲料，又吃一些零食，圍著火爐烤火，臉上燒的紅撲撲。

李家欣歪著腦袋，笑著閑聊，他問：“小雪姐，你是怎麼認識蕭野的？看你們關系很好的樣子。”

“喵喵喵，喵喵。”說到這里蕭野不困了，竟坐了起來。

“小雪姐，我來說吧。”蕭野又化為人形，覺認真了一些。說：“提起這件事，我到現在還覺不可思議，好像是春秋的時候，我可喜歡春秋了，我最討厭的就是大宋，你知道為什麼嗎？家欣？因為春秋的人，自由奔放，熱烈浪漫，們遇到喜歡的男孩，就會約他們出城約會，如果男孩不來，們就會心神不寧。遇到更喜歡的男孩，也會喜新厭舊。遇到討厭的事，也會激烈的反抗。才不像宋朝，什麼夫為婦綱？簡直是胡扯！”

“咳～，跑題了，蕭野。”沐雪輕輕提醒。

蕭野輕輕一笑，又繼續說：“好吧，家欣，我和沐雪是在春秋時候認識的。是什麼時候，我記不太清了，好像是夏姬去世的時候，我當時正在大梁游歷，忽然就看見了一只狐仙在路邊擺攤，我看出氣若幽蘭，溫淑婉，當時就一驚——這狐仙實在溫，即使是布服，都難以掩蓋的氣質。要知道那時候的布麻，非常的難看，可穿起來很漂亮。之后我們就一起同行，以姐妹名義游行世間。我不記得什麼時候分開的，畢竟時間太久了。我們從此就沒再見，直到幾天前，巧回到南城，我們又在樹蔭酒舍遇見。”

蕭野又犯困了，沐雪又把抱起來，再次變貓咪，蜷在顧雪大上。

“好了，下面我來說吧。也好，我也稍微說一點，讓你也了解我一點。”沐雪貓咪，放松下來。

家欣認真聽著，說：“說的對，可是不完全對。我還記得，我當時偽裝普通的婦人，我也不住在大梁，而是大梁附近的農村。因為丈夫染風寒，無力勞，所以我只能去大梁做買賣，來維持家里的生計。和現在不一樣，在以前，生了病很容易死掉。我丈夫他健壯，不過，還是因為小病死掉了，這是后話。”

“喵喵，喵喵喵。”蕭野好像想起什麼，喵喵的提醒沐雪。沐雪著的發，又說：“當然了，當時蕭野幫我不，買下了很多東西，還送了我很多錢，不要白不要，而且我正需要，于是我就照單全收。不過你也不要以為這懶貓好心，他一肚子壞水，心腸可壞。”

“喵喵，喵。”聽到要說他壞話，蕭野跳到家欣上。

沐雪只是笑笑，蕭野，又繼續說：“可是事就是那樣啊！我又沒瞎編。蕭野當時裝個俊俏公子，扇著扇子也蠻優雅的，他一見我就起了心，連忙問我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所以說他資助我，其實是覬覦我。就和你一樣魯莽，一點也不禮貌。又后來，他天天都纏著我，我一直置之不理。再后來，丈夫過世。葬禮過后，他又來纏我。我說：‘我丈夫新喪，心中悲還未遠去，不想與男兒結伴同行，不如讓他化為兒，今后相稱姐妹，還可以多走些時日。’，覺得可以，就化為了兒，我才知道原本就是人。至于是為什麼分別，當然是到了該分別的時候。后來我們在一起也很久。當時好像是大旱之年來著，蕭野打算去歐洲逛逛，我沒有去，就這樣離開了。前幾天回到南城，聽說這里有間酒舍不錯，來到才發現是懶貓的酒館，所以就留下了。”

沐雪回憶完，蕭野又跳了回去。家欣上不香，還是沐雪上香香的。李家欣看著蕭野，覺不可思議。

“蕭野姐，你裝一個男的，卻和生談？”李家欣問。

“喵喵，這有什麼？這不行嗎？生不能喜歡生嗎？況且我們是妖怪，這很奇怪嗎？我們又不需要繁衍。”蕭野在沐雪上蹭來蹭去，沐雪不做解釋，只有家欣緩不過神來。

“哈哈，哈哈，哈哈。”尷尬的笑笑，把沐雪也逗笑了，為了獎勵他，沐雪還給他開了一包零食，又親手喂蕭野吃了一點。

沒過多久，時間就走到十一點半，新年的鐘聲馬上又要響起。

“來，家欣。也講講你的故事。”沐雪鼓勵他。

家欣不想說，于是就倒在沙發上。蕭野跳了上來，拿著爪子對他喵喵，他才擺正了態度。“我？我沒什麼好講的，我沒有那麼刺激的故事。”

到家欣說了，說起這事他有些萎靡，他強拉起神，說：“我？金雀罷了。我是家里的金雀，就像一個寵。而你們生來自由，是我所不能企及的。從小不能談，我遵循了。年后，要讀什麼書，要走什麼路，都不能選。工作是家里滿意的，我卻不滿意。很累，很抑，天無所事事，除了上班就是玩游戲。其實也沒怎麼玩游戲，上班就有12個小時，還不包括通勤。蕭野姐，顧雪姐，謝謝你們，愿意接納我，和我過這個除夕。按照傳統德，或者什麼觀念來說，我今天不回家過年，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可是我到自由。這個夜晚孤獨又叛逆，再次謝謝你們，蕭野姐，顧雪姐。他們都說妖會魅凡人，也許那并不是法。”

“離我近一點，家欣。”沐雪笑笑，允許他近一點。家欣這種人并不，知道他的煩惱，明白他的生活，不會否定家欣。知道，家欣為家庭付出很多，一直在默默承著，他至是一個很棒的人。

“喵喵，喵喵喵。”蕭野一直在喵喵，原來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五十六。

“變人，蕭野，我們再來喝一杯。”把蕭野放在沙發上，又變了大。

新年將近，蕭野懶懶散散，在樹蔭酒舍里，新年屬于他們三個。沐雪也放松下來，倒了些飲料，用來和大家干杯。

舉起酒杯，看著還有兩分鐘年，于是就歪向家欣，問他有什麼愿。“家欣，在新的一年里，你有什麼愿嗎？”問。

“如果說愿，我希在下一年結婚吧，我覺得沒必要晚婚，到了該結婚的年紀，還是把婚結了吧，不讓家里人憂心。”家欣舉起酒杯。

蕭野也舉杯，沒什麼要說的，就由沐雪為新年祝福。

“家欣，蕭野，馬上就要新年了，讓我們干了這一杯，祝你們在新的一年里，夢想真。”的致辭也非常簡潔。

“希我們的夢想都會實現。”家欣又補充一句。

之后，就是深夜，蕭野再也沒醒過，顧雪也變狐貍，怎麼也揺不醒，家欣關上了酒舍照明燈，黑夜里只剩鼻息。鼻息又匯進南城晚風，晚風在城市上徘徊，輕著城市星星點點。

南城有狐妖，這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