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love moon·022 “不要……

北城昨夜的寒流來得突然, 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又無可奈何，紛紛套上厚外套準備過冬。

聽說有的地區已經開始下雪，而北城驟降的溫度也預示著不久後的一場大雪。

將所有有關視頻重新審查歸□□空調也終于鋪滿每個角落。賀初月抿了口熱水準備去會議室, 中途遇上剛來的梅清雪。

一詫：“沒吃早餐啊，來這麽早。”順勢把手裏的喝了一半的咖啡遞過來，“喝過的, 給你喝一口？”

“稚。”

賀初月推開人就走，只留瀟灑的背影。

門被關上，梅清雪不高興, 逮住跟在後的何文：“你們賀律師早餐吃過了？”

何文點頭：“應該是吧，賀律來的時候沒看到帶吃的。”

“不應該啊......”又朝新整理出的辦公室瞧，“就一個明星離婚案有這麽複雜嗎？”

何文不敢再耽誤, 只道：“那我先忙了梅律師。”

門再次被關上，梅清雪輕哼離開。

林恩口號喊得好, 同意離婚同意淨出戶, 但私下和顧茜茜的態度截然相反。昨天開會幾人已經從林恩的兩千條拍攝花絮裏找到了和演員的親舉。對比過林恩三次緋聞中被稱“助理”的人, 形和演員高度相似。結合顧茜茜提供的幾張晦聊天截圖，可以證明林恩確實可能存在婚出軌。

既如此，賀初月把目前最大限度的資料整理好：“何文，把這些發給Smith, 和他約時間見面準備一審。”

何文接過：“賀律師, 這種況男方不同意離婚的一審不是大概率不判離嗎？”

賀初月糾正他：“不是大概率, 是一定。”

何文愣住了, 想起唐慧敏代明年五月前必須解決不有些急, “可是這樣二審還要一年後，男方還可能利用管轄權益議拖時間，明年都不一定能離婚。能看出他拖著就是不想放過顧小姐和顧氏, 顧總顧忌名聲不能鬧開......”

何文擔心的并無道理，但賀初月知道，這件案子已經不單單是只離婚就可以解決的。雖然離婚流程簡單，可實際作也是難如登山，必須另辟蹊徑。

中筆在纖細的指尖靈活轉，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轉後停止，彈簧及桌面，筆尖收起，賀初月將耳邊的長發至耳後，“離婚并不是顧小姐最想要的，只要對有利的輿論和的心疼，還有大衆的關注，只要這些就夠了。”

見何文還有疑慮，賀初月只道：“等和顧小姐見面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的。”

見人一個個離開，賀初月發酸的腰，直的腰背不住卻沒彎下去。

卷長濃的頭發有不落在面前擋住視線，被隨手紮起，拿過手機百度這是不是正常現象，剛打下兩個字就聽外面傳來一陣。

“謝謝蕭律師和顧小姐請客！”

“是草莓蛋糕！”

“......”

“顧小姐送來的？前天剛參加完活今天就送蛋糕，這倆人什麽況？”

最後這句聽得尤為清晰，路過的賀初月只是淡淡掃過人群中央的男人，沒什麽表地往反方向走。

直到門被關上，手機震。

“喂？”聲音有氣無力。

對面明顯一頓，“是不是腰又不舒服了？”

賀初月扯扯勾不起來的角，到椅子上坐下，再次確認：“肖知言，懷孕是會腰酸的嗎？”

對面嗯了聲，後靠著椅背，疏氣：“早知道不生了，又疼又酸的讓我懷疑人生。”

“初月。”

沒聽出他的緒，但賀初月只是抱怨，沒想聽他說什麽，只道：“打電話幹嘛？”

“小姨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吃飯。”

虛掩著的門傳來歡呼，賀初月看了眼指向十二點的時針，別說還真有些了，拿過食盒，手機外放。

早上吃飯的時候，賀初月以為肖知言整理打包盒是他的午飯，卻得知是自己的，看向手裏咬了兩口的吐司。

才七點，又做早飯和午飯？問：“你早上幾點起？”

肖知言：“五點五十。”

“五點五十洗漱好然後把早午飯做好吃完嗎？”一驚。

他略把時間表做出來：“五點五十洗漱，六點出門晨跑，六點半做早飯。”

“哦。”

今天賀初月好像沒聽到拿鐵撓門，反倒是醒了看到它萎靡地躺著。

肖知言看向在客廳抱著玩啃的拿鐵，詢問：“如果可以的話，早上我可以帶拿鐵出去。”

賀初月猶豫下，給他解釋況：“拿鐵從小跟我就只晚上溜一次，還從來沒過五六點的太。”

肖知言表示了解，看著豎起耳朵在聽的拿鐵，又道：“那你要是方便的話，你就帶它出去溜溜吧。”

比肖知言回答更快的是拿鐵的腳掌聲，它已經蹦蹦跳跳著來到兩人面前瘋狂轉尾。

笑意暈染，兩人無意識地對視，賀初月低頭飛速咬了口煎蛋。

肖知言在對面坐下：“味道怎麽樣？”

裏已經沒有空間，只點頭，又沖他豎起拇指。

後者笑著收回視線，去拿手邊的書翻看著。

兩人就面對面坐著，一人吃飯，一人看書，互不打擾卻又可以打擾。

思緒回籠，賀初月出聲。

“周末找一天吧。”打開的飯盒和的筷子盒，忽然轉移話題，“肖教授，你的飯盒是什麽的？”

肖知言上臺階的步子一滯，不知道的話題怎麽轉地這麽快，還是答：“藍的。”

點點頭，也不在意對面看不到，“你周末有時間嗎？”

肖知言：“有，實驗室目前告一段落，年前在學校只剩教學任務和實驗課程，時間相對充裕。”

“那周末回家吃飯吧。”道。

“好。”

賀初月舀了勺排骨湯放進裏，沒有腥味，滿口玉米的清香和香織讓又喝了口，瞇瞇眼。

舒服。

誇獎的話剛到邊，門口想起敲門聲，何文推開虛掩著的門：“賀律，這是蕭律師買的蛋糕，咱們十一樓每位同事都有，我看您的沒拿就給您送來。”

賀初月沖他擺手：“謝謝你，不過我不吃了，你幫我解決吧。”

何文猶豫下，似是為難，“蕭律師知道會不高興吧。”

察覺玻璃外的視線，賀初月看去卻什麽都沒看到，又重複了遍：“非告訴他嗎，你吃你那份把這份帶回家吃。”

何文還要說什麽，賀初月打斷他：“下午上班的時候把vip和丈夫的個人資産和公司份資料給我，走吧。”

“好的。”

門被關上，又看向辦公區已經散了人，覺得莫名其妙。習慣去拿手機，這才發現電話早就掛斷，微信多了條消息。

[肖知言：先掛了，記得吃午飯，晚上我去接你。]

回了個好，賀初月慢悠悠喝著排骨湯，又配著米飯吃了兩塊才放好食盒，到茶水間洗筷子卻遇到梅清雪。

“呦，怎麽還洗筷子了。”表微妙，“還帶飯啊？又是家裏人做的？”

賀初月瞥了眼即將見底的咖啡，勾，順著話往下說：“是呀，不像梅律師，每天離不了咖啡，臉都喝黃了。”

“賀初月！”梅清雪的臉立馬沉，不過很快恢複。放下杯子，環著瞧，“看見蕭律師和顧茜茜送蛋糕心裏不好吧？氣地蛋糕都沒吃，這樣來看，我倒是理解你這麽我了。”

又是蕭未。

賀初月關閉水龍頭，甩水。

“你這什麽習慣啊，都甩到我這兒來了！”梅清雪拿出紙巾著上的水漬，瞪。

賀初月也不慣著，嵌著笑的臉泛著冷意，靠近：“梅清雪，工作上的事咱們較勁我奉陪，但顧茜茜現在是我的當事人，蕭未是我們的同事，你再把老黃歷拿出來說，唐總知道了怎麽理？”

茶水間就們兩個，賀初月聲音又的低，眼神帶著迫，梅清雪步子往後退可上逞能：“你就會搬唐總，我怕你啊？”

“不怕你可以試試，看看是唐總出手快，還是顧茜茜出手快。”

退著梅清雪抵著櫃子，擡起手就要沖著人下去，梅清雪才終于慌了：“茶水間是有監控的，你別來啊——”

賀初月收回手，沖揚了揚剛拿的紙巾，眼尾開的笑意勾嵌著張揚的麗。

淡然地著筷子，上下打量：“妄想癥吧你。”

梅清雪被手指的銀慌了神，認出那是什麽後賀初月已經離開，站在原不免懷疑。

無名指的戒指，賀初月結婚了？

-

晚上肖知言發消息說自己到了，賀初月剛和Smith結束通話，收拾好東西準時下班。

上車的時候不人注意到賀初月并拍了照，肖知言過後視鏡瞧見，不確定：“你的同事們是在拍這邊嗎？”

系安全帶的當事人不太在意，“拍我，沒見過我上別人的車。保守估計，明天律所就傳我單了。”

肖知言又看了眼後視鏡：“這麽誇張？”

“肖教授，請不要低估律師對信息的掌握速度。”坐好，手放在後腰，“這樣也好的，你媽媽和我小姨不是把婚期定在明年麽，不然突然結婚外人也會覺得奇怪。”

肖知言：“說起婚期，小姨問我們什麽時候去拍婚紗照。”

“這個不急，等婚禮之前去拍好了。”

賀初月順手點開朋友圈，最上面的就是中午某人請客的蛋糕圖，點了個贊，最後看到彈出的消息，點進去。

“汪汪隊立大功”群聊。

“小林隨時待命”：[圖片]

“小林隨時待命”：@賀初月賀律，您換車了？

“鏡花水月”：小林，我看你是膽了，都敢問起賀律師的私生活了，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小林隨時待命”：天地可鑒啊井律，我就是看這車帥而已！

一石激起千層浪，林文的話帶出了不潛水的同事，一時間熱鬧地不行。

這個群聊是為了顧茜茜這個案子創建的，為了方便同步會議時間，比郵件更顯眼。

到不想，卻因為賀初月的事活躍起來。

翻看著群裏一個個有意思的話，終于在林文被淹沒前，賀初月出面：“我沒換車，這是我老公的車。”

眼可見的沉默，賀初月劃著屏幕，懷疑是不是自己手機壞了。

半晌，終于被新彈出的信息刷屏。

“真的假的？有沒有人告訴我這是真的假的？”

“賀律師什麽時候結婚的？我的天！”

“老公......賀律師你沒被盜號嗎？”

“......”

“那蕭律師怎麽辦？你們不說賀律大學的時候喜歡蕭律嗎？”

“.........”

剎那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靜。

群裏適才活躍的人仿佛頃刻間全部消失，賀初月單手舉著手機，表玩味。

這些人，背地裏給傳什麽樣的人設了！？

剛要打字，那條消息就被撤回，隨其後的是大家商量好似的瘋狂刷屏。

然後。

那人又道：[嘻嘻，說錯啦。]

[中午那蛋糕是誰買給我的？在這裏謝謝我可的小天使，再多問一句，在哪買的呀，草莓蛋糕味道好好。]

“......”

這下，刷屏的人也不再刷了，任由他自生自滅。

賀初月點開那人的頭像，下一秒就顯示“對方已被踢出群聊，您暫時無法查看”。

賀初月：“？”

井虞私聊：[抱歉賀律，那個實習生是新來的，我想著讓接案子先一下，就把拉進群裏了。]

賀初月：[專業能力怎麽樣？]

本想還問臨場反應，但看在群裏的表現，想必也不用問了。

井虞：[背死書，不會活靈活現，我原本三天前就想讓走，可說實習手冊還要七天，我就......]

賀初月鐵面無私：[既然基礎不紮實就不用管什麽實習手冊，HC不是慈善機構，讓回學校深造吧。]

井虞：[好的。]

屏幕熄滅，黑鏡面裏清晰倒映著賀初月的臉，還有眸底的神傷。

行前，親眼見過一位律師因為專業不紮實而導致案件翻轉，無辜的人蒙冤屈。最後，當事人的家庭承不住輿論被迫搬家，姓埋名，失誤的律師也因為自責一蹶不振，患上抑郁癥，自殺亡。

所以想規避此類問題再發生，只有再讀、再學、再歷練，而不是一開始就站在金字塔。

“心不好嗎？”肖知言注意到的低落。

賀初月搖頭：“就是想到以前的事，有點傷而已。”

“怎麽了？”

問：“你記得京大法律系比我們大兩屆的學姐，畢業經手的第一個案件輸了，自殺的事嗎？”

肖知言略有耳聞：“正當防衛被判故意殺人，原告被判死刑。”

賀初月意外他記得這麽清楚：“後來據條例的優化，該案子又被提及，最後判定為正當防衛。”

“嗯。”肖知言聲音冷淡，直擊要害，“可人已經死了。”

“是啊，人已經死了，因為一位律師的失誤，因為的經驗不足，因為沒有據理力爭，導致了兩個家庭的破碎。人已經死了，要真相還有什麽用呢。”

無聲蔓延，沉痛依然在多年後籠罩。

“有用的。”肖知言的話裏充滿力量，“平生詩酒真相污，此去文書恐獨賢。的錯誤導致後續很多賢者的出現，在失敗中進步，未嘗只有悲傷。”

車子在天橋下經過，短暫的黑暗後便是朝方向的行駛。

賀初月深呼吸，忽然熱起來：“你說得對，不是只有悲傷的，還有正義後的明。”

“是的。”

眉眼彎彎看向主駕，忽然道：“我們像不像那種洗腦的傳銷組織？”

肖知言眼尾開笑意，忍俊不：“有點。”

“哈哈哈，那我們要被抓走了肖老師。”

歡愉的尾音上揚，肖知言被染，挽：“沒關系，我們有賀律師。”

“我可以嗎？”

眺者遠方堵塞道路上不斷被超越又被反超的車輛，賀初月不僅又問了句：“我可以嗎？”

“當然。”肖知言給予肯定的回答，“初月，真誠的人做什麽都會功，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的角不自覺地彎起，明知肖知言是在哄，卻還是莫名歡喜。

郁結倏地消失，看著即將駛下個路口，忽然道：“前面停一下吧，我想吃蛋糕。”

肖知言踩下剎車沒收住力，賀初月被推得往前，還好被安全帶重拉回去，看向肖知言：“你怎麽了？”

“你沒事吧？”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肖知言視線掃過賀初月後，才搖頭：“抱歉，走神了，綠燈沒過去。”

賀初月覺得他有些不對勁，還是安：“不急，等八十秒而已，我說下個路口去買蛋糕你聽到了嗎？”

肖知言角一抿：“聽到了。”

覷著邊人握著方向盤暴起青筋的手背，眨眼。

肖知言開車這麽用力握方向盤的？

綠燈亮起，越野起步速度明顯慢不，穩穩停在蛋糕店門口，兩人下車。

“歡迎臨，我們有很多品類，可以隨便看看。”

賀初月看向招牌，店員心解釋：“這是我們店的招牌小兔子尾慕斯，很熱銷。”

看到實，是個很小可的小兔子，尾雖小但如虎添翼，活靈活現。

心裏歡喜，賀初月指著櫥窗還沒說話，就聽邊傳來低沉的嗓音。

“不要小兔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