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燦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和藍星河的關系，實際上他們之間確實也沒什麼關系，但孫漢卿卻不這麼想，接二連三地問了一堆問題，讓招架不住。只能說道：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孫漢卿深凹的眼神里著一揣，他合上手里的詢問本，再抬眼時整個形已經停得筆直，鏗鏘一聲把手里的筆放在桌子上，目就看向了過去。

喬燦燦本來就心虛，現在被這麼犀利的目一盯，視線不自覺就跟著垂了垂，心一橫道：“總之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孫漢卿似乎知道自己再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只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吧，剩下的事警方自會去查證。”

“聯系方式？”喬燦燦怔了怔。

孫漢卿點頭：“總不能連這個都沒有吧？”

喬燦燦呵呵一笑，有點尷尬：“分手后我就把他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也是真沒有啊。藍星河既不用手機，更不可能有任何聯系方式，每次他都是想出現就出現，想消失就消失，用不著去聯系。

“……”孫漢卿有點無語，好奇道：“他一定是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才會讓你分手都分得這麼決絕吧？”

喬燦燦知道他在套話，但多余的不能說，說了也沒幾個人會信，說不定還以為神出了問題，到時候直接往神病院一送。

“既然已經沒有了聯系方式，那你至應該知道他的來歷吧？”孫漢卿看出是真沒有，只能拿起筆換了個問題，“他是什麼職業或者曾經在哪里工作過，這個總有所了解吧。”

”不清楚。“

“他是哪里人？”

“不知道。”

“那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

“就上次那間出租屋。”喬燦燦眉頭都擰到了一塊，迫不及待解釋：“孫警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剩下的真不知道。”

孫漢卿也不想繼續問了，合上本子上直接站了起來，說道：“你剛剛說能告訴我的都告訴我了，那剩下不能告訴我的那部分，等你想清楚了就給我打電話吧。”

喬燦燦微微一笑，剛點頭就聽到手機接連叮咚了好幾聲，下意識心虛地把手機關了靜音，一抬頭就迎上孫漢卿懷疑的視線。連忙開口：

“不是他。”

孫漢卿反道：“我沒說是他。”

話都說到這了，喬燦燦也沒辦法只能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還真不是藍星河，而是白靜發來的短消息。容很簡短，就一句話：現在老實了嗎？

想起前些日子被綁架的事，喬燦燦的目瞬間就沉了下去。

父母去世后一直到姨媽姨父的照顧，雖然他們總是打罵嫌棄說得多花錢，但一直看在這份滴水之恩上對他們心懷激。為了償還父母留下的債務，甚至從房子里搬了出來讓他們一家人住了進去，但沒想到換來的只是得寸進尺。

“孫警。”喬燦燦把短信容主遞給孫漢卿，認真說道：“我要報警。”

錄完口供天還沒有完全黑，喬燦燦把孫漢卿送走后才長長吸了一口氣。還沒關上門醫院那邊就來了電話，說是老太太意識已經清醒了，并且轉了普通病房。

等喬燦燦出現在醫院的時候整個城市已經被霓虹燈點亮，站在病房門口看著房東剛剛發來的催繳租金的短信，調整好自己的笑容后才推門而。

“小喬來了啊。”

“好些日子沒見著你這丫頭，又瘦了呢。”

病房里的人都喜歡，紛紛熱打著招呼：“我剛剛還和你外婆打賭，說你這丫頭指定要不了三十分鐘就得出現。瞧瞧，我又贏了不是。”

喬燦燦笑盈盈和長輩們打著招呼，一路疾步就到了老太太病床前，看閉著眼睛不肯看人便有點忍不住想笑。撒般喊道：“外婆，我知道你醒著呢。”

老太太被揭穿也不吭聲，閉著眼團著手沒由來就眼淚嘩嘩直流，搞得喬燦燦有些手足無措，忙上前擔心詢問：

“怎麼了，哪里痛嗎？我馬上去醫生。”

老太太咬牙關是一個字都不說，還是臨床的開口解釋：“你外婆呀，這是愧疚，覺得沒臉見你所以才哭的。”

“外婆。”

喬燦燦秒懂，語氣更是無奈，但老太太這回不但哭，還哭出了聲。

臨床也勸：“要真覺得對不起孩子啊，那就吃好喝好睡好，把自己的照顧得好好的，別給孩子添麻煩這就是對他們最大的護。”

“可不是。你說你這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走回來，一會再哭出個病來，那不得讓小喬這丫頭又擔心。”

靠門邊上的爺爺可聽不得這些話，輸著都阻止了不了他幫腔：“這做人不容易。年輕的時候笑著瞞心酸，如今終于熬到老了，還不允許哭會。要我說，這想哭就哭，沒啥大不了的，總好過一直憋在心里直到死了都沒人發現。”

兩個挨邊的不樂意聽，說著說著三人就要有吵起來的架勢：“我說你這老李頭，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可不是。自打你住進來的那天開始，這眼珠子一天到晚就往這邊轉。”

……

“胡說什麼呢。”老太太這回可聽不下去，眼淚還在哇哇流就睜開了眼為自己的清白力爭：“我和老李頭之間可清清白白的。”

老李頭也點頭附和：“可不是……”

老太太橫了他一眼：“你別說話。”

老李頭立馬閉了，老實地躺回自己病床上“好嘞。”

喬燦燦被這一幕整得哭笑不得，拉著凳子在床邊坐下，像哄孩子似的哄著老太太：“哭也哭了，心里舒服了？要不我去和李爺爺的家人聊聊……”

“你這丫頭。”老太太被逗笑，面看著蒼白說話的力氣卻還是有幾分。反手握著喬燦燦的手，語氣愧疚道：“都怪外婆年輕的時候被豬油蒙了心，才會那樣虧待你們。現在，也算是因果報應。”

“外婆，你別這麼說。”喬燦燦鼻子酸酸的，曾經確實有一段時間是埋怨老太太的，但那些都是過去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我相信，媽媽在天之靈也不會怪你。”

想起自己的兒，老太太的眼眶瞬間又了，只能喃喃自語道：“只希我死后再見的時候，能得到的原諒，這樣我才算是真的死而無憾。”

“外婆。”

“燦燦。”老太太握著喬燦燦的手，神嚴肅地對說道：“外婆年輕的時候做了很多錯事，現在不能再繼續耽誤你的人生了。答應外婆，我們放棄治療吧。我知道我能活的日子不多了，剩下來的這點時間外婆只想好好彌補你，不能再拖你后了。否則的話，就算是死，外婆以后也沒臉去求得你媽媽的原諒啊！”

喬燦燦覺自己真的無力，這一年來同樣的話老太太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一心求死不想為累贅，甚至不惜拔了自己的氧氣管。

可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老太太曾經的確對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那些畢竟都過去了，而且已經被自己最疼的兒掃地出門，老無所依了，這對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

旁的人也聽不下去了，紛紛絮叨勸著。

喬燦燦起坐在床邊，微微一笑溫說道：“如果您真的覺得虧錢我，想彌補我，那就別再說這樣的喪氣話，更別做那些危險的事。”

“外婆，你已經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又愿意真心對我好的人了，難道你真的想眼睜睜看著我變一個孤苦無依，就連以后結婚生子，被人欺負后都沒有一個可依靠的人嗎？”

“我還等著結婚的時候，你能牽著我的手呢。”

老太太聽得老淚縱橫，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七上八下地攪和在一起，讓既覺得幸福又自知恥。千言萬語最后只了一句話：“你男朋友了啊！那能帶來我瞧一眼嗎？”

喬燦燦聽著外婆卑微語氣中的求，沒有辦法否認，只能含淚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好。等你能出院那天，我就帶他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