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玄翼開口攔住。

云清絮眼底閃過一抹忍的怒意。

就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有東西要送給你。”

云清絮聲音冷漠，“不必了。”

不想和他有太多牽扯。

玄翼卻不理會的拒絕，提起了放在一旁的食籃和盒子，幾步到前。

他生的高大，肩背寬厚，將巷子里的所有月都擋住，只能看到他昏暗的側臉，和棱角分明的下。

玄翼堵住了的路，將東西遞給，“你看一看。”

云清絮渾上下都在抗拒，可盤算了一下彼此的力差距，最后只能妥協。

得盡快回去，不能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手指隨意地撥開蓋子，誰料，一悉的梅子與香混雜的味道竟撲了來。

眼底閃過些不可思議，盯著食盒中切好的燒鵝，訝異至極。

這是同春樓家的燒鵝！

剛做好的燒鵝，還冒著熱氣，皮脆、，只看一眼，就讓人食指大。

云清絮合上蓋子，眼神復雜地看向玄翼，“你什麼意思？”

他怎麼知道的燒鵝被踩碎了？

玄翼眸微暗， “姜小將軍惦記著你那個打碎的食盒，特意代本王買的。”

原來是姜敘白。

還算他有點良心。

云清絮提著的心放下來不。

玄翼眸落在另外一個盒子上，“這是給你兄長的。”

云清絮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皺眉開另外的盒子，發現里面竟躺了一套書冊。

認得字，從左往右依次念叨。

“朱子……講集。”

“這是……”

云清絮猛地抬頭，“這是朱大家的講義稿？”

知道這位朱子，名朱義，不僅是當世大儒、閣重臣之一，還是兩個月后科舉考試的主考！，

每一屆科舉考試的試題，都是按照主考的喜好來出的，舉子們所做的文章，也都要給主考來評定優劣。

云國現在是主在位，皇帝僅有十歲，本次秋闈考試，將是這位閣大臣朱義的一言堂！

自從定下主考之后，這位朱大儒的文墨便被抬出了天價！

一幅平日練筆的小字，都能被哄搶出千兩銀子的高價，那拍下字帖的舉子，揚言等他學會了朱大儒的筆畫風格，定能得朱大儒青眼，把他的名次往上提兩名！

雖然此種想法有些荒謬，但誰也不可否認主考文墨的價值！

可惜這位朱大儒仕之后，罕再寫評議論文，只在親眷之間，部指導過幾個記名弟子，市面上本沒有流傳的文墨。

云清絮曾不止一次聽到兄長慨。

若能尋到幾篇朱子的舊文，也可以揣測出幾分喜好，對秋闈更有把握些。

云清絮指尖抖，輕輕翻開那書冊，看到頁朱義的私人印章后，便松不開了。

這是……一份大禮。

還是無法抗拒的東西。

云清絮深吸一口氣，仰頭看他，“為什麼？”

為什麼給這些東西？

從前的，上一世的，在他那里，永遠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隨便丟的東西。

他對待，比對待垃圾還隨意。

他的冷漠讓王府那群逢高踩低的下人，對極盡欺凌，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熬過那悲慘的過往，好不容易接了淵兒去世的哀痛。

重來一世，已經決定跟他沒有任何牽扯了，為何他又一反常態地湊過來？

玄翼從眸中讀出了太多緒。

他嘆了一聲，眸落在兩人影子相的暗。

那日在靶場上，他斷斷續續看到的幾幀畫面只是一個開始。

這半個月來，每次夢，其他凌的畫面也會進來，拼湊起一個連續的劇，將另外一個世界里發生的事，在他眼前演繹。

在那個世界里，他的冷漠、他的殘忍……是刺向的最鋒利的刀，將害的遍鱗傷……

還有們的孩子，小小年紀因病慘死……

自從知道云清絮是他惦念了兩世的救命恩人后，每次看到那些畫面，他都會寢食難安、后悔不迭。

而且，不僅是上一世，便是這一世，他對也有諸多殘害。

他想彌補，卻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只能……

下心那繁雜的緒，玄翼放緩了聲音，安道：“就當作那日……在靶場的賠禮吧。”

他虧欠太多，不止一次，不止一條命。

……

云清絮眼底出一些譏諷。

“王爺可真是個恩怨分明的好人。”

“王爺放心，這書冊市價多，往后我湊銀子還給您。”

“夜深了，王爺早些回去吧。”

云清絮拎著兩個盒子，不再停留，快步拐長街。

兄長在家應該等久了吧……

……

趙管家見云清絮走了，才敢湊過來，恭聲道。

“王爺，咱們回府還是去旁邊茶舍？”

“林家七小姐在呢，您不是下了令，讓咱們多看顧著點兒嗎？”

“昨兒聽說手下的林家商鋪，新推出了一款荑皂，用那東西洗完臉，臉上又白又，比涂了脂還好使。”

“你說這林小姐腦袋是怎麼長的，有那麼多稀罕想法？”

“欸，王爺您去哪兒，等等老奴……”

……

玄翼遠遠跟在云清絮后。

看著去芳華閣買了一嶄新的青棉，又過了那道運河橋，邁荔枝巷，推開了燈火漸起的小院的木門時，他才放下心來。

坐上那通漆黑的馬車，眸恢復淡漠。

趙管家趕車，“王爺，回王府嗎？”

玄翼淡聲道：“去茶館。”

他要會會那位林七小姐。

夢中那一世，他覺得此聰慧異常，機穎敏訊，所以對投去青眼，頗為重視，扶持起名下的林氏商行，助為云國第一皇商。

尤其……得知會制造火藥的配方時，他與締結了表面的婚約，以達雙方的合作。

那一世……火藥確實做出來了，殺傷力卻遠超他的預估，驚怖異常！

一斗火藥，可炸死十幾位軍士，威力驚人。

兩軍戰，若提前埋好火藥引，或者將即將引的火藥砸戰場，敵軍拿什麼對抗？

云國若有此殺，統一天下，只是遲早的事。

可這樣的東西，這種配方，怎麼可能在會在一個尚未出閣的侯府小姐手中？

這位林七小姐渾上下，都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