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恩科乃為朝廷舉賢，幹係國祚，太子……”

上書房，嘉寧帝翻看近日奏折，垂首吩咐，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兒子，眼一瞇，便帶了一抹高深莫測之意。

“太子。”

韓燁回過神，及嘉寧帝詭異的眼神，掩下失態的神，回：“父皇說的是，兒臣會令五城兵馬司加強京城戒備，免得宵小擾了科舉。”

嘉寧帝輕叩案桌，漫不經心道：“太子的部署朕一向信得過，前幾日秋狩，太子覺得各家子弟表現如何？”

“各府子弟善騎者眾多，大靖人才濟濟。”韓燁慢聲回稟，恭敬而溫順。

看著太子一本正經的臉，嘉寧帝眉一挑，終是把在心頭磨了幾日的話給扔了出來。

“聽說那日世家子齊聚，趣事橫生，太子可有看得上眼的，半年後皇室大選，朕替你先留著。”

任安樂在秋狩上公然衝撞太子一事傳得沸沸揚揚，若是一男子做出那日行徑定是謀逆之罪，隻是……任安樂一介子，傳來傳去便帶了些微的風流彩來。

不僅臉長得似太祖，連招惹桃花的運道也差不到哪裏去。

他這個兒子自小名聲賢仁，從未有過半點行差就錯，這次雖說招了朵爛桃花回來，但嘉寧帝卻格外解氣，真心有看熱鬧的意思。

皇帝話音落地，立在一旁的趙福明顯看到太子殿下神一頓，不由得朝笑得老謀深算的帝王看去，心底小鼓直敲。

“謝父皇關心，兒臣想以朝廷之事為重，其他事未作他想。”韓燁低頭，不輕不重的推搪。

“哦，是嗎？那朕怎麽聽說從東宮送到泰山的禮十年來從未斷過。”嘉寧帝端起茶杯一抿，聲漸漸不虞。

太子做這些事從未瞞過他，他便也沒有捅破過這層紙。

韓燁抬首，目清冷鄭重：“父皇，是兒臣將來的太子妃。兒臣待，隻願如父皇當年待母後之重一般。”

嘉寧帝對已故的中宮慧德皇後敬重有加，乃天下盡知之事。

趙福瞧了一眼眉宇肅重的太子爺，有些慨，自慧德皇後十二年前逝世後，殿下極在陛下麵前提到過生母。

嘉寧帝一愣，眼中略有波，放下瓷杯，輕斥：“胡鬧，怎可和你母後相比。”

但到底麵和緩下來，揭過了此事。

“太子，朕聽說任安樂在秋狩上惹出了不事？左相昨日宮，對此頗有微詞，倒是個人，竟能攪得京城流言四起。”

見嘉寧帝麵微沉，鬼使神差的，韓燁破天荒解釋了一句：“父皇不必聽信謠言，任將軍乃中人，許是行事不拘小節。”

嘉寧帝輕叩案桌的手猛的一頓，瞇起了眼。

太子自小清冷，除了當年的帝梓元和八年前帶東宮教養的溫朔，還從未在他麵前替任何人求過。

“是嗎？朕今日已將任大理寺卿的聖旨頒了下去，太子，如你前幾日所見，任安樂此人如何？”

嘉寧帝問得似乎有些漫不經心，韓燁抬首，忽而記起那日玄子自馬上朝他奔來的模樣，眼底似有被灼燒之，朝著嘉寧帝鄭重道：“父皇，依兒臣所見，任安樂若為我大靖之將，乃朝廷之福。”

嘉寧帝倏爾抬眼，看了太子半響，才擺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