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誰知肩而過的同時手腕突然被一把扣住。

“楚總，”周一滿麵笑容道,“你領帶歪了。”

他手替楚河整好領帶，作十分緩慢而仔細，甚至有一點溫的意思。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的話，這樣姿態站立的兩個人，旖旎得幾乎就像是一對深意篤的了。

“……你好了吧？”楚河問。

周一退後半步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果，“不忙不忙。”

他又出手仔仔細細的幫楚河理好領，甚至連每一個最細微的皺褶都輕輕平，作仿佛的皮一般溫妥帖。半晌整理好後，才抬頭一笑：

“相見即是有緣，如此良辰景花好月圓，不如留下來聊聊人生吧？”

“……”楚河轉就走。

周一也不攔他，就這麽笑瞇瞇看著，楚河直到快走出花園時才猝然止步——隻見麵前已經悄無聲息豎起了一座明的牆！如果不是牆麵上偶爾竄過一兩道藍電流，在黑夜中就真要被忽略過去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周先生？”

周一還是那副十分從容的表，“沒什麽意思，隻想告訴你，在我麵前還沒什麽人是說來就能來，說走就能走的。”

“巧了，周先生。”楚河不怒反笑：“這世上還沒人能想讓我走就走，想讓我留就留，今天你要不要試試做第一個？”

——夜風仿佛突然一頓，空氣寸寸凝結，閃爍出細小如刀鋒般的冰晶。

他們兩人周遭的花木，都同時發出了不堪重而斷裂的脆響。

“……楚總，”就在這一即發的當口，周一突然笑了起來：“你說話這聲口，真讓我想起我前妻……”

他周氣勁驟然鬆懈，就像剛才針鋒相對的場景全是錯覺一般，笑嘻嘻打了個響指，接著邊憑空出現一張擺著紅酒的高腳臺。他倒了杯淺淺的紅酒在水晶玻璃杯裏，就像剛才啥事沒發生過一樣：“楚總，來一杯？”

楚河冷冷道：“你腦子可能不太正常，去看過沒有？”

“噢我這樣就好的，你有問題？”

“沒有，”楚河說，“我就是覺得，怪不得你老婆變了前妻。”

出乎意料的是周一對這個刺激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僅如此他笑意還更盛了：“這個你就誤會了，我跟我前妻的問題很複雜，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說清的……這麽著簡單解釋吧，你見過人類夫妻離婚的主要原因是什麽？”

楚河心突然覺得十分荒謬，但片刻後還是回答：“出軌，不育，不和。”

周一說：“和不和這種事見仁見智，我們之間曾經有兩個兒子，所以不育也可以排除了。至於出軌嘛，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算也有千兒八百年了，就算戴個綠帽啥的也都不算事——你真不來一杯？”

楚河搖搖頭，周一打了個響指，除了他手裏的酒杯外剩下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我後來想想，他離開我的主要原因是，我們的長子死了。”

周一把紅酒一飲而盡，酒杯隨手扔空氣裏，慢悠悠道：“他覺得是我害死的。”

楚河再也忍不住：“這話你應該對你前妻說，跟我說有什麽用？！”

“哦，可能我隻是悶太久了，想找人評評理吧。”周一慢條斯理道：“畢竟殺子這個罪名太蛋了，就算是我也覺得不太爽……況且我覺得害死孩子的明明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過分溺，縱容孩子犯下彌天大錯，招來六道神佛親自降下天譴……”

楚河轉就走，花園門口的明牆瞬間藍大盛，隨即被他暴怒一指轟然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