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江飛挑了挑眉，頗為好奇地問道。

丫鬟小心翼翼的回道：“聽聞是那趙家姑娘趙宛舒，好像被宮里接去給陛下看病，宮里卻遲遲不放人回來。”

江飛聞言，冷笑一聲，“宮去當大夫，是的榮耀才對，如今柳蕊來尋我，想要作甚？”

丫鬟將信件遞到面前：“小姐您瞧瞧便知。”

江飛本想扔掉，頓了頓，但心里好奇心還是抑制不住，終究還是接過了信。

拆開信封，匆匆掃過那秀麗卻帶著幾分急切的字跡，一抹不屑的笑容爬上角。

“有趣？當真有趣。”江飛看完后，將信件在手中，挑了挑眉，輕笑一聲。

“柳小姐說了什麼？”丫鬟好奇地問道。

“還敢約我明日午時在清風樓一敘。”江飛冷笑一聲。

丫鬟聞言，也頗為驚詫，“怎敢如此？您與趙宛舒，還有本就有過節。怎生還敢求您！”

江飛沉默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

想起自己如今淪落到這個境，就跟趙宛舒還有柳蕊不了干系。

如今，柳蕊竟來求，這不啻于是給了一個辱的絕佳機會。

于是，江飛幾乎是立刻做了個決定，抬了抬下，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讓門房備轎，明日我要去赴約。”

丫鬟見此，有些擔憂道：“小姐，夫人才解了您的足，若知道您出門，恐怕會不高興……”

“無妨。”江飛輕輕笑了笑，“難道還能把我如何，再說，我就是出去走走，見見人，接接地氣，莫非還要把我憋死在家中嗎？”

“而且，我是真想去見見柳蕊，如今是如何求人的。”

丫鬟聽出語氣中的冷意，不由得打了個寒，也不敢再勸。

…………

次日正午，清風樓二層雅間。

柳蕊一早便到了，穿著一淡藍的，簡單素雅，沒有過多裝飾，但依舊掩不住上散發出的溫婉氣質。

坐在窗邊的位置，不時向樓下的街道，眼中滿是焦慮和忐忑。

“柳小姐可是等久了？”一道帶著幾分嘲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柳蕊急忙起，只見江飛在丫鬟的攙扶下緩步而。

與柳蕊的素雅不同，江飛今日穿得格外華麗，一玫紅繡金牡丹的，頭上珠翠環繞，手腕上更是戴著閃亮的金釧，濃妝艷抹，看上去頗為扎眼。

“江……江小姐，謝謝你能來。”柳蕊低聲道，聲音中帶著結，但眼中滿是真誠，“請……請坐。”

江飛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坐下，上下打量著柳蕊：“我倒是好奇，趙容朗怎會看上你這樣一個口齒不清的子？莫非是看中了你柳家的家底？”

柳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沒有反擊，只是輕輕咬了咬下，緩緩道：“江小姐，我今日請你來，是……是有要事相商。”

“哦？什麼要事？竟然讓堂堂柳家千金親自給我寫信相約？”江飛眼中閃過一玩味，“莫非是要向我炫耀你即將為趙家媳婦的喜訊？”

柳蕊深吸一口氣，強下心中的不快：“江小姐誤會了，我是……是為了阿宛的事……”

“趙宛舒？”江飛冷笑，“如今在宮中當醫，風無限，與我何干？”

“阿宛……現在很危險。”柳蕊急切地說道，聲音因為著急而顯得更加結，“被……被困在宮中，無法出來，而且陛下病若未好轉，恐怕……會遭遇不測。”

江飛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那又如何？與我何干？當初辱于我，如今落難，我應當拍手稱快才是。”

柳蕊眼中閃過一痛苦，但依舊保持著冷靜：“江……江小姐，我知道你與阿宛有過節，但……是無辜的。”

“如今陷險境，生死未卜，我們四求人無門，聽說……聽說江首輔如今在宮，我想請你求求你爹，救救阿宛......”

“引薦？”江飛笑出聲來，“柳蕊，你可知道，你在求什麼人？如今你是他的未婚妻，卻來求我幫趙宛舒，這不是諷刺是什麼？”

柳蕊低下頭，聲音抖：“我知道……我知道這很為難你，但阿宛……真的很危險，容朗和榮康都急壞了，我們已經……已經嘗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濟于事……”

“所以你們束手無策，就想起我來了？”江飛眼中閃過一寒，“柳蕊，你可曾想過，我為何要幫你們？”

“江小姐，我……我知道這要求很過分，但……但人命關天，”柳蕊抬起頭，眼中含淚，“我愿付出……付出任何代價，請你相助。”

江飛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冷意。

放下茶杯，冷冷地看著柳蕊：“任何代價？”

“只要……只要我能做到。”柳蕊堅定地說。

江飛突然站起，走到柳蕊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好，我要你跪下來求我。”

屋一片寂靜，連樓下的嘈雜聲也似乎遠去。

柳蕊震驚地抬頭看向江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你說什麼？”

“我要你跪下來求我，”江飛一字一頓地說，眼中滿是戲謔，“你們柳家乃是堂堂正正的書香門第，如今折了傲骨，跪下來求我。”

柳蕊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從未想過江飛會提出如此辱人的要求。

是柳家的嫡，從小驕傲自持，何曾在外人面前屈膝？

江飛看著震驚的表，冷笑道：“怎麼？做不到？那便罷了，我也不為難你。”

說完，作勢走。

“等……等一下！”柳蕊急忙住，眼中閃過一掙扎和痛苦。

江飛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眼中滿是嘲諷：“怎麼？改變主意了？”

柳蕊深吸一口氣，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了看門外，膝蓋一彎，慢慢跪在了江飛面前。

“我……我求你，幫……幫幫阿宛。”柳蕊閉上眼睛，聲音抖。

江飛看著跪在面前的柳蕊，心中升起一難以言喻的快。

曾經高高在上的柳家千金，如今竟然跪在面前求，這種報復的快意令幾乎忘記了一切曾經過的折辱。

“這樣可不夠，”江飛傲然道，“我要你說，你不配做趙容朗的妻子。”

柳蕊抬頭，眼中閃過一不可置信，隨即又低下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我……我不配做趙容朗的妻子……”

“大聲點！我聽不清！”江飛厲聲道。

“我不配做趙容朗的妻子！”柳蕊幾乎是喊出來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落。

江飛滿意地點點頭，卻依然不肯罷休：“很好，現在，我要你答應我，退掉與趙容朗的婚約。”

這個要求如同一柄利劍，直刺向柳蕊的心臟。

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江飛：“這……江小姐，你……你……”

雖然可能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聽到這句話，還是倍難過。

“哦？那你大可不必答應，”江飛冷笑道，“只是趙宛舒的命，恐怕就要難保了。”

柳蕊跪在地上，渾抖，淚水模糊了視線。

想起趙容朗對的溫，想起趙宛舒對的關心，兩相權衡之下，閉上眼睛，似是下定了決心。

“我……我答應你……”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絕與痛苦。

江飛聽到這個答案，眼中閃過一驚訝，沒想到柳蕊竟真的答應了。

隨即，一抹狡黠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很好，柳蕊，你果然是個重重義的人啊。”

俯下，輕聲道：“不過，我希你明白，即使你答應了這個條件，我也未必能保證救出趙宛舒。畢竟，這是皇家之事，我一個子，又能有多大能耐？”

柳蕊聞言，臉更加蒼白，但依然堅定地說：“只要……只要你盡力而為，我...我就心滿意足。”

江飛看著這副模樣，心中那快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莫名的不舒服。

從未見過一個如此倔強的子，為了朋友，竟愿意放棄自己的幸福。

這種大義凜然的態度，反而讓到一愧。

“起來吧，”江飛突然說道，聲音不再那麼尖刻，“你這副模樣，要是被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柳蕊緩緩站起，干眼淚，整理了一下，但眼中的堅定依舊未減：“江小姐……你會……會幫忙嗎？”

江飛沉默片刻，走回座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飲。

良久，才開口：“我可以試試，但不保證功。”

柳蕊眼中燃起一希：“真……真的嗎？”

“不過，有個條件，”江飛看著，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你不必退婚。＂

柳蕊驚訝地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必退婚，”江飛重復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剛才那些……只是試探，看你到底有多重視趙宛舒。”

柳蕊不解地看著，不明白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江飛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落寞：“我與趙容朗……本就不合適。他喜歡的從來不是我，而你卻愿意為朋友犧牲自己的幸福，這樣的你……或許更配得上他。”

這番話出乎柳蕊的意料，怔怔地看著江飛，不知該如何回應。

“別誤會，”江飛很快又恢復了那副高傲的模樣，“我只是覺得，以趙容朗現在的地位，也配不上我江飛罷了。”

柳蕊看出掩飾在傲慢下的傷，輕聲道：“謝……謝謝你，江小姐。”

“不必謝我，”江飛擺擺手，“我只是覺得趙宛舒那丫頭...雖然可恨，但醫確實了得。若能救出來，也算是為天下病患留一條活路吧。”

柳蕊眼中閃過一激，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那……那江小姐有何打算？”

江飛思索片刻，眼中閃過一：“我會想辦法與江首輔見面，雖然他對我娘不滿，但到底是親戚，總不會置之不理。只是這事急不得，需要徐徐圖之。”

“無論結果如何，我……我都激不盡。”柳蕊真誠地說道。

江飛看著，突然笑了：“柳蕊，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羨慕你。”

“羨慕……羨慕我？”柳蕊不解地問。

“是啊，羨慕你有真心的朋友，有真心待你的未婚夫，”江飛輕聲道，眼中閃過一落寞，“而我，雖然出名門，卻只有利益的糾纏，沒有真心的相待。”

柳蕊看著，眼中閃過一同，但知道江飛不會接的憐憫，于是只是輕聲道：“江小姐，或許……或許你只是還沒有遇到對的人。”

江飛聞言，眼中閃過一迷茫，隨即又恢復了那副高傲的模樣：“好了，事就這麼定了。你回去告訴趙容朗他們，我會盡力而為，但結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嗯，我……我會轉告他們的。”柳蕊點點頭，眼中滿是激。

江飛站起，準備離開，但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柳蕊：“柳蕊，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什麼……什麼事？”

“你真的愿意為了趙宛舒退婚嗎？”江飛直視著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一虛假。

柳蕊沉默片刻，然后堅定地點點頭：“為了朋友，為了家人，有些……有些犧牲是值得的。”

江飛看著那雙清澈堅定的眼睛，心中突然升起一敬意，但很快就掩飾了這種緒，冷哼一聲：“真是傻得可以。”

說完，轉離去，留下柳蕊一人站在雅間中，看著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