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稚寧去了趟銀行。

大小姐平生第一次去這樣的地方，聽經理人喋喋不休介紹，很新奇。

沒用薄家千金的份示人，五百萬存了定期，換來一桶沉甸甸的大豆油和一袋大米。

氣吁吁一手拎一樣，很累，但更多的是充實。

這是這輩子頭一回得到無關薄瑾屹的東西。

雖然這也間接沾了薄瑾屹那五百萬的。

但如果沒有的聰明才智，想到來銀行存錢，也拿不到。

呼吸著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自由空氣，稚寧心很好。

稚寧還想坐一回公車。

說出來不怕人笑話，走哪車接車送，這輩子還沒過公車門。

哼哧哼哧走到公站牌前，稚寧犯了難。

公車要怎麼坐？

看電視里演的要投幣。

可上別說零錢鋼镚了，就連大額紙鈔也沒有。

說來也是巧，公站牌不遠，有個賣菜的小攤。

攤主正在看稚寧。

不同于以往或驚艷、或癡迷的眼神，對方一直盯著，神有些怪。

稚寧沒覺到對方的惡意，也不覺得自己哪里不對。

難道……是看上手上的油和米了？

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人，著簡單樸素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當然這是對比薄家同年齡段年薪百十萬的傭人。

青的薄衫洗得褪了，看不出什麼牌子的破舊涼鞋邊角有反復過的痕跡，新鮮帶泥的青菜，板正鋪在塑料薄上。

稚寧想起昨晚睡不著看的短視頻，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每天忙碌，為生計發愁。

不久的將來，自己也許也會為其中一員。

大小姐雖然拿了惡毒的人設，時常不饒人，但卻是個半夜蒙在被窩里，看人視頻會哭鼻子的人。

尤其在覺醒了自主意識之后，痛哭流涕的樣子，時常讓系統莫名其妙。

沒有濟世救人的命，卻有不心的病。

想到自己暫時還要在薄家當寄生蟲，而大豆油和大米又有保質期暫時用不著，稚寧決定忍痛割。

“阿姨，您要米和油嗎？”

……

半個小時后，稚寧終于坐上了心心念念的公車。

原來現在坐公車，已經不用投幣了，手機掃碼就行。

稚寧的口袋里，裝著一把鋼镚，和兩塊廉價塑料包裝的糖果。

糖果外包裝有些舊，看得出來主人揣了很久但舍不得吃。

這都是賣菜攤主塞給的。

想起攤主剛才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含著淚，稚寧鬼使神差拆開一塊糖果，送進里。

劣質糖的味道很蠻橫，稚寧表立刻凝固。

但沒吐。

也許是想盡可能的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又也許是想起攤主剛才復雜的笑容。

窗外的風景隨著初秋的風不斷向后移，形形的人在為各自的生活奔波。

很難想象這些人都是系統口中所謂的NPC。

【叮！氣運值+3】

稚寧猛地被唾沫嗆了一口。

怎麼突然一下漲這麼多！

系統：【剛才送米油的獎勵。】

【這也可以？！】

【當然，樂于助人是眾所周知的優良德，屬于正面導向行為，有利于提升正面形象。】

這！

早說啊！

早說還用犧牲，腆著臉在那些人上？

愿意每天扶老過馬路，愿意每天幫警叔叔指揮通！

【不過你別高興太早，你發現了吧，一個可蹭對象上的氣運值是有上限的，類似的，做好事換來的氣運也是定額的。】

【所以想要擺霉運質，你要做的，是要發掘更多提升氣運的可能。】

稚寧垂頭喪氣，【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嗎？】

【大小姐，這是對你的考驗。】

*

應珣那邊。

天泳池里，姿曼妙的人穿著清涼的比基尼，充氣火烈鳥和氣球在浮的水面不停撞。

岸上有人尖著追鬧，跳舞、唱歌，一派嘈雜的笑語歡聲。

應珣的一個爺朋友戴著墨鏡，手里吊兒郎當拎著酒瓶，準找到應珣。

一屁坐在躺椅上，“你說奇怪不奇怪，今個這快的場子，竟然不見薄稚寧。”

只見太傘下，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應珣，毫不吝惜出壯的材，荷爾蒙棚的材頻頻引得在場的異垂涎。

擱以前，這要讓稚寧看見還得了？早撒丫子撲上去了。

今天卻連薄稚寧的影子都沒見到。

沒得到回應，來人猜測調侃，“聽說薄稚寧有幾天沒在你面前刷臉了，你倆真吵架了？因為什麼？你家小阮？”

應珣閉眼假寐，不說話。

但來人知道他在聽，勸道：“早說讓你裝著點，你這副臭臉誰得了？”

“人家薄稚寧臉皮再厚，到底也是個小姑娘，被哥寶貝疙瘩似的寵大，這輩子也就在你這吃過閉門羹。”

“但凡你能拿出對待你家小阮一半的耐心應付薄稚寧，人就跑不了。”

“聽說薄家最近新多了個千金，阿珣這事你怎麼看？”

薄家接風宴那天，應珣剛好有事出國，是應家幾位長輩過去的。

“不怎麼看。”

薄家的事與他無關，婚約只是暫時的，薄稚寧的事他不想也懶得管。

“呵！不怎麼看，阿珣，再怎麼說你以后也是薄家的婿，薄稚寧有的都有你一份，你就不怕那個什麼薄琬喬的，搶走薄稚寧的東西？”

“這個薄琬喬，似乎有些能耐。”

“薄稚寧接風宴那天當眾走了，好好的子說破就破，要說沒人在背后搗鬼我可不信。”

“薄稚寧那材，嘖，白瞎長了個榆木腦袋，要不然我還真想試試的滋味。”

應珣睜開眼。

來人突然如芒在背，看向應珣，“怎麼？一說走你就有反應，生氣了？你別真喜歡上薄稚寧了？”

“你家小阮可還等著你呢，這麼多年了，你忍心讓傷心失？”

雖然阮凝初有時候是真矯，一會這樣一會那樣，給人要在一起的錯覺，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磨人。

應珣抬眸，眼底浸著薄涼。

喜歡薄稚寧？

絕不可能。

只是接風宴上發生這樣的事，薄稚寧竟然沒告訴他。

這還是從前路邊看到塊奇怪的石頭，也要跑來跟他分的跟屁蟲嗎？

心底油然而生一煩躁，牽連出事超出控制的覺，讓應珣不免仔細回想他是否真的在哪得罪了。

可是沒有。

‘叮咚——’

桌上的手機響起，一條消息進來。

“草，說曹曹到，薄稚寧聯系你了！”

“我他媽就說今個這清涼場子不了，裝什麼矜持！快看看說什麼，肯定是讓你下去接！”

“終于憋不住了，果然在擒故縱！”

破天荒的，一向嫌稚寧煩的應珣，心里多了點期待。

他肅著臉拿起手機。

點開微信。

【你知道今天刮得什麼風嗎？】

什麼東西？

應珣懷疑稚寧發錯人。

接著有一條消息彈出來：【不是東南風，更不是西北風，是我想的你發瘋！】

【應珣哥哥，撒拉嘿~】

“……”

“……”

空氣寂靜，倆狗傻眼。

原來不是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他媽從哪抄來的土狗話，薄稚寧也是個人才，平時就這麼追你的？”

“委屈你了兄弟，哈哈哈哈哈哈……”

心一起一落，應珣黑了臉。

不知為什麼，他在這油膩的話中，到了不走心的敷衍。

薄稚寧究竟在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