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直截了當地手，而且還一拳把人家揍飛出去……青登這突如其來的重拳，令現場陷短暫的寂靜。

無辜的路人們也好，七本槍也罷，全都怔在原地，瞠目結舌。

現場眾人之所以會呆若木，不單是因為青登的拳擊太快、太猛，更是因為青登的應對手段，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他們有想到青登會道歉認慫，也有想到青登會反罵回去，同伊達任七郎展開罵戰。

可他們唯獨沒想到青登會直接手！一拳把伊達任七郎打飛出去！事實上，饒是同為青登夥伴的中澤貞祇、中澤琴等副隊長們，這時也都嚇了一跳。

他們是“小字輩”，結識青登的時間還不長，所以還不瞭解青登的為人。

相較之下，從“試衛館時代”起就跟青登住在同一屋簷下的近藤勇等人，倒是一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樣子。

雖然平日裡的青登總示人以溫和、平易親切的形象，但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好好先生。

凡是招惹他的人，向來是沒有好下場的。一旦況允許，他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最狠的力度報復回去！

輕則傷，重則死……種種例項，不勝列舉。

如果青登剛剛選擇而不發，那近藤勇等人反倒要覺得驚訝。

約莫3秒鐘後，現場復歸嘈雜。

“打架了！那傢伙手了！”

“那一拳可真狠啊！”

“完蛋了，這下子可不好收場啊……”

“我們快走吧，別被牽連了。”

興、惋惜、擔憂……周遭傳出各種各樣的喊聲。

七本槍中的某人怒吼道：“喂！臭小子！你幹什麼呢？！”

另一人喊道：“你們是哪個藩的？！不知道我們是仙臺藩的‘仙州七本槍’嗎？”

便在七本槍群激憤的這一會兒，橋本昌三忙不迭地話進來：“你們都冷靜一點！別讓事端進一步地升級！”

他煞費苦心地勸和，力圖給這突發事態降溫。

怎奈何其餘人本不理他，自顧自地繼續怒瞪青登。

青登算是看明白了，這7人裡只有橋本昌三是理智的，其餘6人就……不說也罷。

近藤勇淡淡道：

“我們來自哪個藩，管你們什麼事？反正不影響我們教訓口出狂言的蠢貨。”

他這一句話，令現場的火藥味已達無以復加的境地。

這時，伊達任七郎回來了。

雖然這傢伙出言不遜，但罪不至死。

如果把人家一拳打死了，那青登反倒要變為不佔理的一方。

因此，在痛毆他時，青登手下留了。

否則，就憑他那蠻牛般的怪力，完全能把對方的腦漿都給打出來！當然，雖是特地收力的拳擊，但也足以讓對方痛上好幾天。

但見伊達任七郎捂著高高腫起的左臉頰，扶著門檻回到店。

看著令他蒙巨大恥辱的青登，他怒目圓睜，眼白佈滿集的紅，咬牙切齒：

“你……你……你這……”

因為氣極了，所以他的直打，舌頭彷彿打結了，遲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青登接近藤勇之後，語氣淡漠地說道：“別廢話了，事已至此，還用得著打仗嗎？到外面去吧，我們去外頭‘流’。我還蠻喜歡這家店的，別打壞這家店的東西。”

說罷，他以輕佻的作向七本槍勾了勾手指。

接著，近藤勇等人嘩啦啦地站起，站到他的後。

……

……

青登一行人與七本槍魚貫而出，來到店鋪外頭的大街上。

店的其餘客人紛紛跟了上來，不願錯過這難得的樂子。

不一會兒，以青登一行人和七本槍為中心，周遭聚集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看客。

伊達任七郎踏前半步，掃了青登等人一圈，冷冷道：“你們一起上吧！”

青登攤了攤手，半是認真、半是嘲諷地說道：

“我們這邊有十幾號人，如果一起上，豈不是白送你們一個開的藉口？”

“我待會兒可不想聽見你們以‘寡不敵眾’來作為戰敗的介面。”

“我們只出7人，跟你們一樣的人數。”

他這番話看似是在禮讓，實則是在嘲諷。

伊達任七郎的五線條漸趨扭曲，狠狠地咬了咬牙：

“哼！我剛才只是一時大意，這才讓你襲功。”

“等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他用力活雙腕，按響骨節，傳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青登懶得理會他，轉過頭，開始點將。

中澤貞祇、中澤琴等副隊長們紛紛表示願替青登效勞。

不過，考慮到這是一場以“教訓”為主要目的的戰鬥，追求的是“一邊倒的完勝”，所以青登並未從“小字輩”中挑人。

於是乎，他點了近藤勇、永倉新八、齋藤一、芹澤鴨、井上源三郎與原田左之助的名字——就由他們7個來迎戰“仙州七本槍”！儘管現場氛圍已是一即發，但雙方都保持了最基本的理智。

他們都深知：不論吵得有多兇、打得有多狠，只要不拔出武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反之，倘若掏傢伙了，那事就大條了。

就這樣，雖無人明說，但雙方都達了基本默契：沒有使用武，只用拳頭來進行“流”！雙方總計十四人，各自佔據一邊，面面相對，相隔3米。

興許是為了報仇吧，伊達任七郎專門站到跟青登對位的位置上。

殺氣騰騰……只可惜，他那紅腫得厲害的臉頰分外稽，令其氣勢遜不。

這是一場沒有裁判、沒有時限的遭遇戰。

明明沒人喊“開始”，也沒有事先約定，可雙方卻不分先後地猛撲向前！眨眼間，雙方已然打作一團！出於報仇心切的緣故，七本槍一上來就發起兇悍的攻勢。

雖然近藤勇等人都是一騎當千的劍豪，但他們並不擅長徒手格鬥。

這其實是江戶時代的常見現象，武士們普遍重劍、輕白打。

【注·白打：赤手空拳的搏鬥】

不過，經由實戰所錘鍊出來的“戰鬥意識”，是不會因武的更而發生變化的。

面對七本槍的猛攻，近藤勇等人不慌不地靈活閃躲。

如此，憑藉著傑出的“戰鬥意識”，七本槍的攻勢悉化為無。

然而……未等近藤勇等人轉閃為攻，這場戰鬥就因某人的過分活躍而早早結束了。

在戰鬥開始的下一瞬間，伊達任七郎便號著揮出右刺拳，用力打向青登的面龐。

“啊啊啊啊啊啊！”

他這一拳的威力很足，若是打實了，說也得打斷青登的鼻骨。

只不過，他的出拳毫無招法可言，就只是濫用蠻力，一看就知是白打外行。

久違的徒手搏鬥，令青登躍躍試。

在修煉劍之前，他就已是通擒拿的格鬥好手。

他右踏半步，側過子，不費吹灰之力地躲過伊達任七郎的拳頭。

接著，他步向前，一口氣進至伊達任七郎的跟前。

他若有意的話，完全能用華麗的招法制服對方。

不過，青登沒有這麼做——因為沒有必要。

但見他連出三拳，分別打中伊達任七郎的肚腹、肋下以及完好的右臉。

樸實無華的拳擊……卻又是勢大力沉的拳擊！此三擊後，伊達任七郎的兩隻眼珠用力前凸，面部神被強烈的痛苦所支配，方才的張狂模樣全然不見。

肚腹、肋下、臉頰……全都是能讓人痛上半天的部位。

“嗬……嗬……嗬嗬……！”

其間發出斷斷續續的。為了讓自己好一點，他不得不側躺在地，蜷著子，像極了蝦米。

輕鬆打趴伊達任七郎後，青登飛快地轉視線，找尋下一個對手。

很快，在七本槍中排名第三的橋本昌三便映其眼簾。

橋本昌三始終在努力勸說他的同伴們，試著給事態降溫，不願起爭端。

直到實在不可收拾後，才不得不跟同伴們站在一邊。

既然對方是難得的賢人，青登也沒太難為對方——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拳正中其肩膀，把橋本昌三打翻在地。

從剛才起，其天賦“孤膽+3”就已經於發狀態。

接連打敗伊達任七郎與橋本昌三後，青登越戰越勇，如鬥牛般衝向第三人，他以右肩頭做“牛角尖”，直接將其撞飛出去。

接著，他如陀螺般旋，藉助離心力飛起一，踢中第四人的口。

在收的同時，他改換架勢，彎起左臂，以左肘做刀，“砍”翻第五人。

這時，第六人意識到了青登的威脅。

他聯合第七人一起衝過來，打算聯手製服青登。

這倆人的作相當不錯，不論是進攻的手段，還是彼此間的配合，都值得稱道。

不過，再凌厲的攻勢，打不中對手也白搭。

任憑他們如何努力，也無法到青登的一片角。

驟然間，便見青登形化霧，雙臂化羽，頎長的軀變為模糊的殘影。

一晃、再晃……圍觀群眾只見他的影連晃兩下。

然後，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第六人、第七人，現在雙雙倒地，捂著被擊中的部位，不住地倒涼氣。

至此，七本槍全敗北！

從戰鬥開始到分出勝負，前後至多隻有15秒鐘的時間。

一下一個……青登僅憑一己之力，只用簡單利落的拳打腳踢，就打得七本槍潰不軍！近藤勇見狀，苦笑道：“本不需要我們幫忙嘛……哪怕只有他一人，也能把對方統統打趴在地。”

永倉新八、齋藤一等其餘人紛紛點頭，以示贊同。

如此結果，出乎了現場的一眾觀眾的意料。

他們原以為這會是一場無比激烈的戰鬥。

沒想……才剛開始就結束了！在經歷短暫的死寂後，現場不太張揚地起來：“‘仙州七本槍’竟然輸了？”

“我就說嘛，狗屁的‘仙州七本槍’，這夥人空有名聲，實則沒啥本領。”

“不，不對，不是他們太弱，而是那人太強了。”

“那傢伙是什麼來頭？”

“這麼厲害的手，都可以在‘奧羽試合’出場奪獎金了吧？”

“咦……仔細一看……那人好像有些眼……”

忽然，街道的另一端傳來不斷近的腳步聲。

“讓開！都讓開！”

圍觀群眾被迫向左右兩側分開，讓出路來。

接著，便見十來名手持刺叉、繩、長梯等緝捕工的差吏快步奔來。

青登見狀，險些笑出聲來：果不其然，治安人員們又在最後時刻才趕到。

這夥差吏的為首之人是一名氣宇軒昂的中年人，濃眉大眼，雙目有神，面板黝黑，一臉剛相。

他看了看仍倒在地上的七本槍，馬上就明白了事的原委。

便見他揮了下手，其後的部下們立即一擁而上，用長梯把青登等人包圍起來。

隨後，他惡狠狠地瞪視青登，厲聲責問：“你們難道不知道在舉行‘奧羽會議’的期間，列藩的藩士們須嚴格遵守‘不可私鬥’的令嗎？”

青登微微一笑：“我們沒有私鬥，我們是在教育。”

“教育？”

“沒錯，因為他們以管窺天，目短淺，所以我才略施拳腳，好讓他們見識一下世界之大。”

不論是從哪一角度來考量，青登的這一番話語都像是在強詞奪理。

不過，對方卻愣了一愣，神態不復方才的強勢。

他並非是被青登的這番話語給唬住，而是被青登上的從容不迫的態度給震住了。

近日以來，會津藩以新選組做背書，嚴格整治若松町的治安。

甭管是哪一藩的藩士，一旦犯事了，就會被毫不留地投獄中，然後依照會津藩的法律來懲。

哪怕藩主親自上門來求，也不管用。

那些因犯事而被逮到的藩士們，要麼是哀聲乞饒，要麼是破口大罵，要麼是放話威脅，鮮有保持冷靜的人。

像青登這樣淡定的人，他從未見過。

於是乎，他試探地問道：

“你們是哪個藩的？”

齋藤一此時難得地主出聲。

他默默地站到青登的旁，淡淡地回答道：

“你看了就知道。”

說罷，他從懷中出一個印籠，將繪有家紋的一面展示給對方看。

但見漆黑的印籠表面上，繪有金的龍膽葉。

龍膽葉……在當下的若松城，以“龍膽葉”作為家紋的藩國，就只有那一家。

看著這標誌的龍膽葉，對方瞬間呆住，久久沒有緩過勁兒來。

約莫10秒鐘後，他結結地問道：

“敢、敢問足下……啊、不，敢問閣下可是……”

他不自覺地換上尊稱。

未等他說完，青登就不不慢地只從後腰間出一把華麗的脅差——因為有羽織遮擋，所以從外表瞧去，本看不出他後腰間藏了一把脅差。

這是德川家茂曾贈予他的寶刀，乃幕府重臣的象徵。

緻的刀柄、鍍金的刀鐔、繪有“三葉葵”的刀鞘……普天之下，擁有此刀的人屈指可數。

看著這把脅差，對方瞬間失去冷靜，手腳失措，既無作，也不說話，就這麼僵在原地。

這時，齋藤一的不鹹不淡的話音，助其理智追上現實：“既見橘大將，為何不跪？”

對方聞言，猛地哆嗦兩下，隨後再也不敢猶豫，馬上跪伏在地，額頭離地寸許高。

“橘大將，下不慎衝撞了閣下，萬分抱歉！”

青登擺了擺手：

“你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並無罪，不必道歉。”

這一會兒，不論是周遭的圍觀群眾，還是仍躺在地上的七本槍，無不是張口結舌，像極了泥塑木雕。

如此景，哪怕是最愚鈍的人，也知道這是何許狀況。

霎時……真的是一霎間，現場眾人全都跪倒在地，視野一下子就開闊了。

地上的那七人也顧不得上的疼痛了，連忙翻跪好，只見他們有一個算一個，紛紛面驚惶之。

尤其是伊達任七郎，他現在更是滿面冷汗，臉上盡失。

橋本昌三用力嚥了一口唾沫，聲道：“橘、橘大將！萬分抱歉！萬分抱歉！是吾等唐突了！”

青登沒有理會橋本昌三的道歉，淡淡道：“你們7個，都把頭抬起來吧。”

他們的子微微一抖，而後戰戰兢兢地抬起頭——青登的無悲無喜的淡漠神，映他們眼簾。

“傲慢無禮，出言不遜，自恃武勇就目空一切……爾等的種種表現，很讓我失啊。”

“氣度也好，實力也罷，所謂的‘仙州七本槍’，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此言一出，七本槍的神變得更加難看。

其中膽子較小的那倆人——排名第四的中村文四郎、排名第六的伊達小六郎——現在更是手腳發，險些趴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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