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保證過命案不會牽連當夜伺候許清如的兩個姑娘。

不曾想，整個京師的青樓因為一個許大人徹底覆滅。

李慎心裏五味雜陳，這個許大人是他在外遊說各大吏的中間人。

是由他收服並喂飽了銀子的。許大人能量驚人。

他一死，多心毀於一旦。

許清如在恭王和諸駐外大臣之間猶如橋梁，現在可好，橋斷了，他就像陷了沼澤，難以彈。

對袁真他自然帶了氣，好好的要不是那天非出主意出去耍也不會死了許清如。

晚上他雖依舊到袁真房中，卻一直拉著臉。

他略算了下這個許清如前前後後花了總有幾十萬兩銀子。

現在討賬都沒討。弄得人財兩空。

袁真卻像沒察覺到他的不快，吃吃喝喝，完全不看他的臉。

李慎麵前的酒始終沒，在袁真喝到第三杯時，他猛拍桌子，將酒杯震得酒都灑了。

袁真好像剛發現他的不快，緩緩放下杯子悠然問他，“爺今天這邪火哪來的？是外頭的氣，還是我做錯了什麽？”

李慎咬著牙忍住沒當場咆哮，“幾十萬銀子花出去，人死了！”

“你！好好的，非去逛花樓，要不去也惹不出這麽多事。我看你就是個麻煩。”

袁真靜靜聽著李慎怒罵自己，毫無懼意，聽他罵完從懷中拿出個本子扔到桌上，“看看你自己找的好奴才，這會兒把氣撒我上，我瞧這人早晚要出事。”

李慎莫名其妙，口中問，“什麽東西？”手上拿起來，一看竟是花樓的賬本子。

上頭記著許清如都開銷些什麽，不說，“這老小子年紀不小，玩的花。”

“足見其本不懂什麽慎獨。他這樣的人爬上高位也總有一天會跌下來。”

李慎翻著，卻發現上頭沒自己的賬，細看原是有些頁子被撕掉了。

袁真從懷中拿出幾頁輕輕一揚，紙頁飄飄揚揚落到桌上，有一張還掉在李慎臉上。

“找這個？”

他一看，全是有自己名字的頁子。

“這賬冊上呈府前，我就把爺的那些頁都撕了。”

臉上帶著輕蔑的笑。

李慎不後悔方才對袁真發火。

說得對，許清如靠著邪門歪道爬上高位，早晚也會跌下。

但他也奇怪，這人看著慫，能量卻大，不知用了什麽手段。

現在一切都雲煙，說什麽都沒意思了。

袁真這事辦得簡單利落，滴水不，眼界和能力不弱於他手下的那群男人，還細心，不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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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沒主向他邀功。好像死個兩廣總督是件沒什麽大不了的破事。

舉重若輕的姿態猶勝男子。

飲了口酒，歪頭托腮道，“袁真累了，請爺回避，我想歇下。”

李慎頭次見袁真冷臉，他想哄。

袁真嗤笑一下，“爺免開尊口，你早知道我與別的人不大一樣，這會兒又用對待尋常子的手段來對待我，隻讓我更看不上爺。”

“你是王爺，袁真勸你別發脾氣，惹著我不過惹了長公主的一個小侍，惹了不該惹的人可怎麽好。”

起，走到床邊向床上一躺，將床幔放下，李慎徹底被擋在外麵。

他站了好一會兒，聽見袁真帶著酒意悶聲喊，“來人，熄燈！”

李慎知道哄無，隻得怏怏離開星月閣。

一邊走一邊裏嘟囔著，“真是個不好搞的人，唉——論起來調教人，我比姑母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一個侍這麽厲害有手段有腦子，不輸男人。”

……

長公主的圖紙經過尚祀司的大風水師看過，明確指出那個塔不論造型還是製式都不是給活人用的。

那塔名鎮靈塔，是建在大型屠殺之地，加上一些旁的鎮魂法，鎮住惡靈。

通過改變塔上所刻符咒可以令此塔更偏向“鎮魂”或是“安魂”。

毋庸置疑，李慎家這塔是鎮魂塔。

長公主很興，“那塔下定然就是埋藏骨之。”

“能造個塔來鎮靈，他怕是弄死不婢。”

見藥神不好，長公主道，“殺婢放在王府雖算不得死罪，但他殺了那麽多人，這一關過不去。”

藥不這麽看，一草算不得什麽，難道一把草就不是草了？

想捶死李慎，拿住殺婢實證還不夠。

還有許多沒解開的，勞伯英看過圖也問了個和藥相同的疑問，“他殺了那麽多下，在哪裏行兇？機是什麽？由什麽引起？”

藥將這些問題拋出，長公主道，“這好辦，我讓袁真繼續調查清楚。”

“還以喜妹之死手，的死應該就是別的下死亡的重複。”

……

一連幾天，別說哄好袁真，李慎連麵都見不到。

整個王府無一人知道去哪了？沒用王府的車，門房也沒登記，門房說小夫人沒出門。

李慎下令整個王府稱呼袁真為小夫人。

這對珍娘是極大的侮辱和挑釁。

珍娘坐不住，進宮探姑母，想問清楚，姑母究竟安著什麽心，破壞和李慎本就搖搖墜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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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姑母讓進宮說話，沒順從嗎？

長公主接見了王珍，這次和上次的態度完全不同。

這高貴麗的人，雖然微笑也還客氣，卻讓人覺冬天。

無可挑剔的禮儀之下藏著冰冷冷的疏遠。

珍娘知道自己見姑母的機會不多，也許下次長公主直接閉門謝客，單刀直問道，“姑母是怪侄媳沒來給姑母請安？”

“怎麽會？我們不過才見過一次麵，論禮，來不來都沒過錯。”

“侄媳錯了，姑母邀請侄媳，本該快點過來的……”

長公主看著眼前的王妃，穿著不似京中孩子那麽講究細致，生得倒還不錯，就是子不像預料的那樣爽快，本以為將門虎，該當有殺伐決斷的氣魄。

平生最不喜歡拖拖拉拉之人。

“本宮有些疲倦，珍娘有事直說，沒事的話，謝謝你來瞧本宮。”

“為什麽？”王珍兒的質問忍不住直衝出口，自從嫁到京城，一天順心日子也沒過上。

“為什麽這裏的人這麽難相？我做錯了什麽？”

已經委屈地想掉淚。

“姑母很知道王爺喜歡什麽人，現在袁真在王府已稱小夫人，雖說還沒頂了正室之名，卻是王府說一不二的角。”

“姑母是怪我沒來請安出賣我的夫君？放在你上你肯泄歸大人的嗎？而且這還是猜測，並無實證，你是一國的公主，尊貴無比，自然可以任何時候讓歸大人滾出你的公主府，可是我呢？千千萬萬個忍夫君暴行的子呢？我們隻能忍！”

“我出嫁過來，帶著家中所有值錢的家當做為嫁妝，我能提讓李慎放妻？明明什麽也沒做錯，就是因為想離開就得把陪嫁全部留在王府？這是什麽破規矩？”

“這樣不公平的規矩一堆，全是約束人的，我沒有選擇！我不敢選擇姑母，您拿到他的把柄，他倒了大黴，我就是殉葬品！姑母可有為我這個隻見過一麵的侄媳考慮過半分？”

“您是大周貴不可言的公主，別人倘若違拗你半分就可以拉冷臉，塞人進府，讓我如芒在背，說到底我也並沒做錯什麽。李慎不是東西，想必袁真也查清了吧。對李慎像對隻狗，李慎還上趕著……”

王珍兒的眼淚奪眶而出，“我是真的太笨了，還是太醜還是哪裏做錯了？夫君討厭我，姑母也冷待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麽？是不是因為我漠視瑛娘就這麽消失，老天爺在懲罰我？”

“姑母，倘若你在珍娘的位置，你會怎麽做？”

一雙淚眼牢牢盯在李珺臉上，後者滿臉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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