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十二月微冷的天氣，因為今天突發的況，莊筱的服先是像浸了水一般汗津津的，后頭又被醫院里的冷氣生生吹干，可謂是在冰與火中都驗了一遍。

等進蒸汽彌漫的浴室時，已經打了四五個噴嚏。

再出來時，打開的窗吹進一陣涼風，凍得穿了長袖睡的還是再披了件薄薄的針織外套。

“滴答”。

手機收到新的信息。

莊筱站在原地愣了幾秒，才走到茶幾邊上拿起手機看了眼。

是常宴清的信息，一共三條。

【CYQ：剛剛看到你正和家人商量，我不好打擾。】

【CYQ：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太客氣。】

【CYQ：已經忙完了。我去CCU看過，你爺爺狀態很穩定，已經醒過一回，現在又睡過去了。】

對于的每一條信息，他都回復了。

莊筱難得覺到臉頰發燙。

這種句句有回應的覺，真的真的特別好！

看到他說忙完了，還是禮貌地先發了信息詢問他現在方不方便接電話。原以為要等很久，誰知他馬上就回了【方便】兩個字。

正待要打過去，卻意外見到他先打了電話過來。

“常醫生？”莊筱接電話后反而有些不敢置信，這是他第一次主打過來，“你下班了？”

常宴清沒有馬上回答的問題，說：“我常宴清就好了。”

醫生總有些見外的覺。

莊筱輕笑了一聲，“好的常宴清。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遇到親人生病院的事，最讓人心安的莫過于邊有一位醫生朋友，即便不是同一個科室。

“今天你已經謝過很多次了。”常宴清把玩著手里的黑水筆，“還沒下班，今天我值夜。”

“辛苦你了，還麻煩你剛剛跑一趟看我爺爺的況。”窩在沙發上，覺有點冷，連打了三個噴嚏，“你剛剛說爺爺醒過一回，他有沒有說些什麼……或者有沒有表示很難之類的？”

雖然很相信醫生，但還是擔心高齡的老人家熬不住突發的重疾和手。

常宴清把了解的況詳細告訴了，大致是老人沒完全恢復意識，并不太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后也因為疲憊很快又睡去了，因此并不用太過擔憂。

“……只要各項數據正常應該問題不大。”頓了頓，他補充了句，“老人家雖然有點基礎病，但總看來還是比同齡人健壯一些的。”

說起老爺子，莊筱角噙著淡淡的笑，“對，他是手藝人，老了也停不下來，有時還會跑到山里自己制作木料竹料。”

常宴清想起的工作，不免有些好奇，“我以為這些材料都能買得到。”

“是能買到，但都是固定的規格，自己做能自由決定韌和材質這些，做紙扎的時候能更方便取用。”

“這樣的，學到了。”

“這麼快就學到了？果然醫生的學習能力就是強哈！”

“過獎過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倒是沖淡了許多莊筱今晚的張和焦慮。

“真的不用擔心嗎？”末了還是有點不放心，話題回到了老爺子上，“爺爺他這輩子就做過一次盲腸手，平時生病也不多……”

常宴清十分耐心，“任何手都有一定風險，像急心梗這樣突發的更是。但他搶救很及時，只有一管堵住，放了支架打通了管，比起更嚴重的案例算是輕的了。”

他盡量用能聽懂的語言又補充了句：“我們醫院醫療水平還是比較高的，生命指征穩定的話一般不用過分擔憂。”

莊筱放了子躺在沙發上，攏了攏上上的外套，咕噥了一句：“對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們醫院，只是很擔心他。”

“我理解。”常宴清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注意不要著涼了。今晚我當值，空閑時能幫你多盯著一下CCU的況，放心吧。”

隔著電話他都能聽出聲音的變化，加上打了好幾個噴嚏，再不好好睡一覺的話，免疫力肯定下降。

這邊莊筱已然累得不行，聽著他說話就像催眠一樣，沒等他說完就已經睡過去了，無意識地呢喃了句什麼，接著便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莊筱？”常宴清沒聽到回復，拿開手機看了眼，依舊通話中，又了幾聲，細細聽到了的呼吸聲，才知居然睡了。

沉默了一會，他輕聲地說了句：“睡個好覺。”這才掛了電話。

第二天醒來時，莊筱又打了兩個噴嚏，了有點發疼的嚨，悲哀地接了自己肯定生病了的事實。

“……剛剛我給過電話二叔了，醫生說爺爺況很好，你也不用太擔心……對，我好像還有點發燒。”莊筱換了舒服的棉質服，帶著鼻音。

聽完閨在電話那頭的安，慘兮兮地吸了下鼻子，“最糟糕的是起床后我才發現昨晚我和常醫生聊著聊著就睡著了，從通話時間看來，不知他有沒有聽到我打呼的聲音……”

顧棠玥很淡定，“放心，你睡覺不打呼。這些都不重要，我現在打車過來帶你去醫院。”

被子都不蓋就躺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不生病就怪了。

莊筱乖巧地應了聲“好”，掛斷電話后，打開了和常宴清的對話框，想說些什麼，過會兒又刪掉了。

有閨關心陪伴已經很幸福了，現在的份不適合跟常宴清撒求安，況且只是普通的小冒，沒那麼矯。

后來還是顧棠玥黏人的相親對象邵懷瑾送的兩人去醫院。

莊筱小聲地跟被拉到后座的顧棠玥耳語，“你不是說打車來找我的嗎？”

顧棠玥看了眼駕駛座，學著的樣輕聲回道：“被他堵在家門口了。”

閨倆做賊似的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到了醫院。

盡管邵懷瑾和莊筱有“私仇”，到地兒后還是不甚關心地說了句：“有能幫上忙的說就是了。”

莊筱皺了皺鼻子，佯裝不在意地輕哼了聲，“你霸占我閨的時間就萬事大吉了。”

“小月其實喜歡被我‘霸占’的。”邵懷瑾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和滿臉“我沒有，你講”的顧棠玥代了聲，便開車去等著排隊進停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