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這樣實誠的回答，聽在莊筱耳朵里就是“你是特別的”。

反正就是覺得被人了。

顧棠玥隔天聽說了這件事，面無表地給予了表態:“人腦發作的時候果然是沒有智商的。”

莊筱滿不在乎，“你不懂，這是暗一個人時的趣。”

在的每一個階段里，暗時最妙，也是最容易心酸和心碎的一段。

顧棠玥：“這……是在暗？”

一直以為好友是明晃晃的明。

莊筱舉起一手指搖了搖，“一天沒表白，一天都是暗。”

顧棠玥聳聳肩，“都說打鐵要趁熱，那你沒繼續追問他是怎麼個‘不全是’？”

“說了就沒意思了。”莊筱叼著吸管，咕咚咕咚就在閨的監視下把不喝的純牛喝完了，揚揚手，“快回去上班吧，我又不是小孩，今天都退燒了，沒什麼事的。”

顧棠玥今天是專門過來給送完吃的，見氣的確好轉，點點頭又囑咐了兩句，便匆匆趕回劇院上班了。

莊筱不能去醫院，只能瘋狂地給莊嚴電話轟炸。

知道老頭子已經完全清醒送去了普通病房，長舒了口氣：“你盯著下爺爺乖乖聽醫生話，三叔讓我冒好了再過去，免得把病氣過給他。”

莊嚴在那邊不停點頭，畫面晃間，手機攝像頭懟著老爺子的臉就說了：“能看到不？爺爺他現在醒著呢，要是看不見我再弄近……哎喲，老豆別打，我就是想讓家姐看清楚點……”

莊三叔罵罵咧咧地給兒子胖揍了一頓，手機晃間掉在床位，隨后定格在天花板的畫面。

莊筱正想說什麼，卻見那天花板下出現了某個悉的人的四分之一張臉。

“老人家還好嗎？”常宴清走到床位，絡地跟莊三叔點了點頭。

莊三叔上一秒才打完崽，下一秒就和風滿面，溫和回道：“常醫生，老人家清醒的時間多了，剛剛喝過粥水，暫時沒有什麼不適。”

“常宴清？！”莊筱的聲音充滿了意外和驚喜。

常宴清尋著聲音的來源低頭看了看，找到了占了大半個手機屏幕的，素雅的小臉看起來氣還不錯，抬起手打了聲招呼：“喲。”

莊筱連忙把手機拉遠，“你怎麼在這里？”

常宴清說：“過來巡房，順道經過。”

原本是想著生病了不能過來，便多替看老人家兩眼，畢竟看那日很擔心的樣子。他的確是忘了現在科技足夠發達，就算人不能過來，也是能通過視頻直觀地看到病人現狀的。

“辛苦了辛苦了，老是麻煩到你真不好意思。”

“說不上麻煩。”

“爺爺他狀態好像好的。”

“后注意休息，養好就可以了。”

莊嚴見兩人在床尾視頻聊天得這麼不容易，一臉玩味地拿起手機幫助兩人實現面對面尬聊。

“那什麼……莊嚴，給常醫生倒杯茶！”莊筱隔空使喚起堂弟。

“不用了，你們繼續聊，我先去工作了。”他沒多作停留，朝床上看過來的老人家點點頭致意后便轉離開了，速度快得莊筱都能在視頻通話里看到殘影。

“……我是什麼洪水猛嗎？！”莊筱喃喃了一句。

莊嚴了下，把手機轉過來對上自己那張大臉，“你比洪水猛可怕多了。”

莊筱怒目冷對：“三叔，揍他！”

床上的老爺子神還算好，但說起來話來還是有點吃力，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笑鬧了一會兒，又聽了孫囑咐了幾句，沒一陣便略顯疲憊地繼續睡去了。

看著老爺子睡，莊嚴搬了張凳子，一臉八卦地湊到自家親爹面前，問：“剛那什麼醫生……哦，常醫生，什麼時候和您這麼了？”

莊三叔喝了口熱茶，“說不上，常醫生這幾天時常替你家姐關心老爺子況，是個熱心的好孩子。”

“我覺得他和我姐關系不單純！”

“你以為誰都像你，和誰關系都不單純！什麼時候你也學學你姐，多結點優秀的朋友！”

“哇哇哇你又拿我和我姐對比，人攻擊！我不聽我不聽……”

這邊父慈子孝，那邊莊筱才結束視頻就編輯了條信息發給常宴清：【謝謝你一直幫我關注爺爺的況，我覺你工作忙的，其實不用天天幫我跑過去看的。】

兩人關系其實說不上絡，就算是好朋友他也沒有義務天天幫忙照看，他已經幫了多的了。

最重要的是，不太想欠這樣的人。

從小父母對的教育是盡量不要給別人帶來麻煩，欠了人不僅不好還清，還會改變人和人之間的關系。

不想和他之間的關系變質——至在還喜歡他的時候，只是純粹地喜歡這個人，不摻雜什麼旁的因素。

發完后，又覺得自己的語氣略顯生了，又補充了句：【會不會影響到你工作？被人說你老是跑去別的科室之類的？】

常宴清回到辦公室看到的信息已經是兩小時后了，彼時他都沒意識到自己是笑著看完的信息的。

【CYQ：只是順路經過，不礙事。為什麼別人會說？】

而且，為什麼要怕別人說？

隔壁孫醫生回來的時候見他看著手機笑得燦爛，好奇湊過去，“是什麼搞笑的視頻嗎？”

他把手機按在自己前，隔絕了同事的視線，不答反問：“我們去別的科室病房會被人說嗎？”

孫醫生不解，“說啥？說我們去別人筆嗎？”

常宴清笑著搖了搖頭。

“說起來，小黃們幾個年輕的說今年要去清吧倒數年，我們幾個都被邀請了。”孫醫生搭著他的肩膀一臉興，“我已經替你口頭答應了，我聽說隔壁泌尿科的新護士也去，一起去湊個熱鬧！”

常宴清往旁邊挪了下，避開了他搭在肩上的手，“你自己答應就是了，別扯上我。”

孫醫生撇著，“誰不知道那些小姑娘就盼著你去，要知道你不去，這局就組不了！”

醫院里黃金單漢多如牛，但長得好看又頭發不禿的向來是年輕醫護眼里的香餑餑。常宴清已經連續三年被列為“醫院里最想為男朋友”榜的榜首了，只可惜人難約又清冷，工作以外的事本就不接話茬。

常宴清拿起黑筆在手上轉了兩圈，挑出一本醫刊邊看邊回他：“再看吧。我去不去和你們組不組得不應該畫等號。”

孫醫生碎碎念了句什麼，在常宴清手機響拿起來時突然猛一拍他：“你說得對呀！我不告訴們你不去不就得……”

“了”字還沒說出口，常宴清被他拍得子一震，手松開，手機“啪”的一聲清脆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