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偶然邂逅的羽

睡在麗而又糙的詩床上

等十年之后

你我還沒有真正老去

帶十年的沉重去尋找因果

順著河流去尋找

尋找一片沒有棱角的天空

溫地不刺痛路過的鳥兒

我與南歸的鳥不期而遇

那笛曲的婉轉

就聽醉了整個天空

有緣千里來相會，不迷人人自迷。

雅白清的燈下，有馥郁的香檳紅酒、盛的法式大餐，以及人的水果鮮花，最重要的對面還坐著心儀的人兒，所以一切都顯得可又妙。今天這頓晚餐，可以說是季東霆回倫敦以來吃過最完的一餐。雖然中途掃興的Dean連續打了他好幾個電話，催他快點趕到晚宴現場。

“晚宴我不去了，我正在招待許許。”季東霆拿著手機對Dean說，也不避諱姜幾許。

手機另一頭的Dean念了兩遍“xuxu”，因為想到季東霆中午去了布德莊園，第一反應就是那頭“xuxu”的小馬駒，他非常難以置信，差點喊出聲：“什麼？季先生，你在招待那頭馬？！”

季東霆懶得跟Dean多說，安然自若地掛上了手機，再次紳士有禮地向姜幾許：“許許，你繼續說，剛剛我們說到哪里了，好像你問我倫敦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是吧……”

“……”

明明是季東霆要向介紹倫敦的好玩地方，怎麼換主問了。姜幾許看著季東霆，試著開口：“季先生，要不我們回去吧，剛剛Dean特助都打電話給你，應該也是有事找你的。”

季東霆眨了眨眼睛，漫不經心說：“沒什麼事，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晚宴，Dean著急，是因為他想讓我在晚宴上給他介紹個朋友，但我鮮與人往，也不熱衷這樣的事。”

“哦，是這樣子？”姜幾許有點驚嘆。

“沒錯。”季東霆總結了一下Dean的子，“說起來Dean是個不錯的男人，但他在孩子面前總過于靦腆，所以才一直沒有朋友。”

姜幾許想了想Dean的樣子，忍不住夸贊了一句：“Dean真是一個可的男人。”

啊？這就可了……季東霆矜傲地拉了下自己的淺的襯衫袖口，不疾不徐說，“我不認為這是一種可。”

姜幾許忍不住笑了。

從Gordon Ramsay餐廳出來，姜幾許跟在季東霆的后走，他和今天都穿著長款風，季東霆雙手袋，也雙手袋。

不遠一對金發碧眼的走過來，男孩同樣也是雙手袋，但孩的手卻是挽在男友的手臂……季東霆轉看了眼姜幾許，停下腳步等。

姜幾許走到了季東霆的旁，抬頭用眼神問他怎麼不走了。

季東霆沉默不說話，視線落在人袋的左手，猶豫了下還是拿出自己的手，勾上了的肩膀，然后說：“你走得太慢了。”

姜幾許抿了個笑，邊走邊說：“那是因為，季先生您的長啊。”

“謝謝夸贊。”季東霆說，視線落在人順的頭發、長睫、秀的鼻子……說起來他許許的高雖然不高，比例卻是很好的。而且他非常滿意這樣的高了，只要他稍稍低下頭就看到可小耳朵。

他真想手拉一拉的耳朵：讓看不見他！讓故作淡定！

季東霆要送姜幾許回去，姜幾許沒有拒絕。把地址報給了季東霆。說起來第一次與季東霆有那麼輕松愉悅的相。如果之前在江大橋的那次是自由自在的輕松，這次更有一種從心衍生出來的愉悅。很多時候，悉一個人之后就沒有了畏懼，哪怕是魔鬼和天神，都有讓人覺得可有趣的地方。

不過看了看車外的慢慢倒退的景致和建筑，真覺得季東霆開車好慢！

季東霆是第一次將跑車開得那麼慢，一路上已經好多車都超過了他。一輛自行車超越他后，還回頭鄙視地對他豎了豎中指。

季東霆不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他正此時靜寂又舒坦的二人世界。

“覺倫敦怎麼樣？”隨著車徐徐響起的音樂聲，季東霆問姜幾許。

“不錯的。”姜幾許視線從窗外轉回來，倫敦的夜比白天還要漂亮，這個城市復古又致，就像一個華麗璀璨的城堡世界。

季東霆車開得慢，但慢悠悠也晃到了，車路過Kensington Olympia路上酒店管理學院時，季東霆按下車窗了眼外面，“這就是你接培訓的學校吧？”

姜幾許：“是的。”

季東霆多看了一眼：“好的，我知道了。”

姜幾許租的地方就是距離這里不遠的拐角進去的民宅，季東霆的車在拐角邊上停下，解開安全帶對季東霆說：“季先生，謝謝你今晚的招待。”

“不用謝。”季東霆也解開安全帶，跟著下了車，“不是說要帶我去認識一下善良的房東嗎？”

姜幾許：“誒，但他們肯定睡了……”

季東霆抬頭睨了姜幾許一眼，隨口又找了一個理由：“我口了。”

姜幾許不得不請季東霆上去喝杯水。

姜幾許住在一幢普通的英式房子，跟倫敦好多房子一樣，外觀老而不舊，但部裝修非常現代化。住在威廉先生他們一家人樓上的一個房間，室室外都有樓梯直接上去。

姜幾許打開門，領著季東霆進去。租的房間蠻大，但里面除了一張床、一副桌椅，和一套小沙發就沒其他大件了，可能東西，越顯得整個房間格外整齊。

季東霆在小沙發坐下，姜幾許給他拿了一瓶希頓礦泉水，他并不，拿著礦泉水瓶并沒有打開，而是抬頭問姜幾許：“這里需要多租金？”

“三個月，3000英鎊。”

“……真貴。”季東霆環視四周說，想也不想一下。

果然是來挑病的！姜幾許笑了笑，不說話。

季東霆十指相握，認真詢問：“許許，你愿意住我那里嗎？你本不需要支付一個便士。”

姜幾許扯了下笑：“季先生，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在這里住得很好。”

季東霆心里嘆氣。他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你坐著，不用送。”

姜幾許點頭，但還是站起來送他到了門口，季東霆回過：“Thank you.Bye.”

“Bye.”姜幾許說。

結果季東霆頓了下，還是沒有走。他神真摯地看著：“許許，你今晚除了做個好夢外，能不能想想我今晚的建議。”

他的建議？

是住到他那里？還是當他朋友？

姜幾許看季東霆如此認真的模樣，有點于心不忍。其實是有過搖，但清醒后還是覺得不可能。季東霆是個好男人，如果不打算答應他，就不要吊著他。開口說：“季先生，您真不用在我上花時間了。我們兩個真的不合適，我們本生活在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這就是你所擔心的？那你來我的世界便可以了。”季東霆滿不在乎。過了會，他驚訝地看著姜幾許，“你不會是想我去你的世界吧？”

姜幾許無語：“總之我們不是同一階層的人，本不可能的。”

季東霆本理解不了姜幾許的話，他說：“許許，一直以來你努力工作不是為了改善生活嗎？現在你有機會可以立馬可以改變生活，但你又因為什麼不同世界的話拒絕我，你可真是一個相當虛偽的人，當然我喜歡你，也必須接你的虛偽。”再次被拒絕的季東霆，一顆孔雀水晶心已經沒之前那麼脆弱了。果然不管是什麼樣的男人，在面前，都是越挫越勇，越挫越堅強，越挫臉皮越厚。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不會做你朋友。”姜幾許也犟上了，立在白的木門中央，生生扔出這樣一句話。

季東霆再次到傷：“那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

姜幾許轉了轉頭，“跟我差不多的男人。”

“哦，我知道了。”季東霆咄咄人地立在姜幾許的跟前，繼續開口道，“你的心理好比一個人只想張毫無驚喜的小獎，結果卻中了一張五百萬，哦，不，是巨額大獎，所以你擔心銀行都存不了，對嗎？”

還巨額大獎，連銀行都存不了！這是自到什麼程度的人才會打的比方。姜幾許睜大眼睛，真有點氣著了，臉頰紅紅的。

“你看，你果然被我說中了。只有被踩痛腳的人才會這樣生氣。”季東霆毋庸置疑地說，語速很快。男人說著傷人的話，語氣里卻沒有一惡意，因為眼前的是他所喜歡的人啊。

只不過任何人被這樣訓斥都接不了。姜幾許氣鼓鼓地看著這個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說話也孩子氣起來：“那你不用搭理我啊，為什麼又是請我吃飯又找借口上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到底是誰被踩了腳，你我心知肚明。”

季東霆深吸一口氣：“對，我是被踩了腳。如果我不喜歡你，我不至于被踩了腳，但誰讓我喜歡你呢。許許，是你太不懂得珍惜我，你這是什麼行為呢，本就是在暴殄天……I don't want to talk to you.”

季東霆說著說著，比國語練的英語已經冒出來了。而姜幾許則是靠在樓梯的廊桿上，面無表地抬了兩下眼皮：“好的，那你不要跟我說話了。季先生，你真可以走了，再見！”

季東霆輕輕發出“嗤”的一聲，是不走。

最后兩個人都轉過頭不再說話了。

姜幾許在心里納悶起來，怎麼跟季東霆吵架了呢；季東霆擺著一張臉，心里也在想，說好的溫呢。

最后主求和還是季東霆，他給自己找了一個這樣的小臺階：“抱歉，我剛剛都是開玩笑的，不過貌似不怎麼好笑，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晚上。姜幾許躺在房間的床上，猛地甩開了被子：都是什麼人啊，還明天見！都說了不喜歡他，還一副“你不我就是大傻帽”的樣子，他可真是神氣啊！

姜幾許正惱怒時，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按了接聽鍵，然后一道醇厚干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對不起，如果我讓你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那肯定是我太喜歡你了。”

依舊是那麼自我又居高臨下的道歉，但很奇怪，姜幾許肚子里的氣瞬間消失了，良久說：“沒關系。”

季東霆驅車回到畢曉普路的房子，意外看到母親坐在自己家中的沙發上等自己，他詢問：“您怎麼來了？”

“我的兒子連我的宴會都不來參加，我當然要知道原因。”沙發上是一個貌的人，材保持也相當好，難以想象是一個三十歲男人的母親。

“對不起，但我的確有更重要的事。”季東霆道歉，有點疲倦地說。

“嗎？”季母猜測起來，見季東霆不說話，“果然被我猜中了！”

“Of course not！”季東霆立馬否定，過了會他問自己母親，“你覺得你兒子如何？”

“很好，很完！”季母笑瞇瞇說，語氣滿滿都是得意，“Kingsley，你是最棒的！”

Kingsley是季東霆的英文名字。

季東霆自己也同意地點了點頭，隨后懶洋洋地上樓了，走到一半想起一件事，轉過頭說，“過兩天我這里有朋友來住，為了造不必要的尷尬，如果您要上我這里，希可以提前打招呼。”

“當然可以！”季母端坐在沙發上，“但是霆霆，可以告訴我，是你哪個朋友要住進來嗎？”

季東霆最討厭自己母親自己霆霆，直接走上了樓：“以后說吧，今天我有點累了，晚安。”

季東霆是心累，深深地累著了，為什麼追個喜歡的孩，會那麼難？

姜幾許晚上真想了想季東霆的話，腦子浮現兩個場景。

場景一：開上了季東霆那輛Aston Martin DBS，威風凜凜地溜達在大街上，然后與何云的本田雅閣相遇，在何云震驚的眼神中，笑著開口：“何經理，你這輛雅閣開了那麼久還那麼新，真是一輛好車啊。”

場景二：過上了每天豪車豪宅購遛狗的至尊生活，越來越離不開季東霆，然后有一天，季東霆要求分手了。只能哭著抱上他的大：“我是真的你啊，東霆。”而季東霆面無表地開自己的，眼尾輕輕抬了下：“你懂嗎？哼，當初你還不是看上我的錢才跟我在一起的。”繼續苦苦掙扎：“可是我現在是真的上你了。”季東霆依舊不屑：“呵呵，虛偽！當初我喜歡你，所以可以接你的虛偽；現在不喜歡了，我厭惡你的一切。”

……

看，一切以質開始的，以后都會留下讓人詬病的槽點。捫心自問一下，現在對季東霆產生的心，真跟他的財富沒有任何關系嗎？

姜幾許心里嘆了嘆氣。有些事，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跟別人解釋自己問心無愧？努力工作是為了錢，是為了提高自己的社會階層，但前提條件是要心坦。

如果現在就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以后也肯定過不了。人可以貧窮倒霉甚至孤單，但不能不清醒。

姜幾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姜幾許是什麼樣子？從來不會因為這些質問題考慮事，因為永遠不會缺錢花。跟沈珩的，因為沒有質的拖累，十分舒心和自在。和他可以跟普通一樣逛學校后街，也可以心來去馬爾代夫玩一趟。

和他誰也不差錢，當時只需盡青春賦予的最。和沈珩也從來沒有因為金錢問題吵過架，直至后來，兩家倒是因為金錢糾紛打了好幾個月的司。

有些問題在沒遇到之前，都以為它不存在，但等它出現，立馬殺個措手不及。原來在一切質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塊易碎玻璃，而曾經一度以為是鉆石。

第二天酒店管理學院舉辦了一場輕松的酒店服務技能比賽。比賽容就是鋪床，要求在三分鐘之將一張中式大床完整鋪好。做到三線對齊、平整觀，羽絨被在被套里面要四角到位，飽滿括。

酒店管理學院培訓的都是主管以上的人，大家對這種服務技能都不是很擅長，姜幾許也沒有鋪得很好，但還是以作嫻、儀態優獲得了最佳崗位氣質獎。

酒店管理學院的老師上來頒獎，立在完的“作品”前與握手合照。

傍晚，姜幾許回到威廉先生的家里，通過QQ把獲獎照片發給了安，其實主要是報個平安，告訴安自己在倫敦蠻好的。

安發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后說：“小姜經理，論壇那事已經解決了，陸總親自發了聲明，大家現在都相信你跟陸總沒什麼。”

姜幾許也發了一個微笑。沉靜下來想了想，陸續那麼晚才發聲明或許是對的，如果出事那會他立馬站出來解釋，反而讓別人覺得心虛；等事過后，大家對這件事積極快要消散了，那些不知事真相的看客，才能更加清醒地思考整件事。

安照片發到了北海盛庭的QQ群里，姜幾許攔不住，心想也沒什麼。但很快，原本安靜的QQ群好多人冒泡了，最活躍的是廚師老黃，還發了一大串鞭炮圖片過來。

姜幾許沒有在群里說話，隨后開始做老師布置的作業，突然QQ有人敲，打開聊天框，是陸續。

北海盛庭的QQ群，陸續自然在里面，但他從來不會在里面說話，另外和陸續也從來沒有在QQ聊過天，兩個人甚至不是好友，聊天記錄為零。

“你在那邊還好嗎？”陸續問。

姜幾許想了下，回道：“蠻好的，學到很多東西，謝謝陸總給我這次機會。”

然后陸續就沒話了，姜幾許看了看只有兩句話的聊天框，也不再管它，繼續做自己的作業。大概十幾分鐘后，陸續發來了第二條：“我下個星期也來倫敦，在你們學院有場講座，你英語如何？”

姜幾許：“很一般，但可以流。”

陸續直接發了自己的演講稿過來：“幫我修下。”

姜幾許頭頂一只烏飛過，正要跟陸續說自己英語并不好，陸續已經下線了。

姜幾許打開陸續的演講稿，只看懂了百分之八十，學著季東霆的樣子罵了句虛偽，明明英語好還讓別人修改。

季東霆……剛剛想到誰了？姜幾許拍了下自己腦袋，拿出手機看了下，整整一天季東霆都沒有給打電話呢。所以拒絕他本就是正確的。

那個男人，不管從長相還是份，怎麼看都是水楊花的男人。

季東霆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麼，但他發現自己好像得了拒絕恐懼癥，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怕踢到那個人的冷板凳。

但是第二天，他還是忍不住開著車來到了Kensington Olympia路的酒店管理學院，他的車沒有直接停在學院門外，而是學院大門出來的道路旁。他在靜靜車聽了一首曲子，招呼了一個放學的小孩過來：“Kid,come here!”

走過來的是一個有一頭金黃卷發的小孩，詢問季東霆什麼事。

季東霆從皮夾里拿出一張紙幣，用英語問：“想賺10英鎊嗎？”

小男孩啄米地點頭：“非常想。”

吩咐好事，男孩向姜幾許跑去時，季東霆心里還是舒了一口氣，心想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如果人要拒絕，也是當著小鬼的面拒絕的。

另外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在面對小孩時，總會心一點。

姜幾許走出校門口與同班同學相互揮手告別時，看到一個卷發英國小男孩著一口倫敦腔向揮手。狐疑上前，人小鬼大的小男孩便咕咕唧唧地說了起來：“有位先生想約你，你會答應嗎？”

姜幾許搖頭。

小男孩指了指不遠的車，嘆了口氣：“好像是個中國人，他長得不錯呢。”

姜幾許循著小男孩所指的方向，便看到了季東霆的車，問小男孩：“為什麼他讓你過來？”

“我想他是個膽小鬼吧。”男孩說，然后興高采烈地揚了揚手中的鈔票，“你看，他給我的報酬！”

姜幾許：“……”

姜幾許坐上了季東霆的車，季東霆轉過頭對說：“我真的很開心你能過來，許許。”

面對如此真心實意的一句話，人多都有點悸，姜幾許目視前方：“要去哪兒呢？”

季東霆手握方向盤：“帶你去我小時候最的一家餐館。”

還真帶悉他的世界了，姜幾許笑了笑，由季東霆去了。說起來來倫敦一段時間了，對倫敦印象最深刻的是：倫敦的紅綠燈特別多，一條大馬路也能分很多小馬路設置紅綠燈讓人等待，某種程度可以緩解通力，但即使不堵車，也會在紅綠燈上消耗時間。

姜幾許著前面跳的紅綠燈，一路過來，旁開車的季東霆也不怎麼說話，他和之前，越來越有一種舒適且不尷尬的沉默。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季東霆驅車帶來到了一家中國餐館。姜幾許有點驚訝地看著季東霆，而季東霆雙手袋，一副知道會喜歡的樣子。

姜幾許足足一個多星期沒有吃中國菜了，所以服務生將一盤盤川菜端上來時，肚子里的饞蟲果然冒了上來。

辣子丁、水煮牛、火腰花、魚香……姜幾許拿起筷子，問季東霆：“原來您喜歡吃川菜，我一直以為是粵菜呢。”

季東霆也拿起筷子：“還有很多你不知道呢，想要更了解我嗎？”

姜幾許臉又紅起來，但很快把心思放在了桌上的味。這些天，幾乎都是漢堡加礦泉水，都快得厭食癥了。即使前天，米其林三星的餐廳里的食也沒辦法讓如此食指大。

季東霆用公筷給姜幾許夾菜，打了個比方：“許許，你剛剛饞得就像只貓兒。”

姜幾許愕然抬眸，臉紅撲撲的。

季東霆笑，眉眼起舒心的笑意：“現在又像只小兔子了。”

姜幾許的臉更紅了幾分，然后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季東霆給調戲了，說：“季先生，您知道自己像什麼嗎？”

季東霆自在地靠在椅背上，猜了起來：“獅子？”

姜幾許搖頭。

季東霆：“豹子？”

姜幾許笑了：“才不是。”

季東霆第三次猜的時候認真想了下，然后幽默地開起了玩笑：“我是老虎，你是武松，武松打虎，是不是？”

姜幾許差點笑場了，收了收臉上的笑容，抬頭看見發現季東霆一雙琥珀的眼眸正靜如止水地看自己。咳嗽了兩聲，用英語說出了答案：“Peacock（雄孔雀）。”

“Very nice.”季東霆點了下頭，“我可以接。”

明天就是周末了，季東霆非常自然地提出了再次約會的請求，他邀請姜幾許去自己的布德莊園騎馬。

姜幾許想找個理由拒絕，不料季東霆搶先了：“那明天不見不散，我來威廉家接你。”

第二天，姜幾許跟季東霆去了布德莊園。

季東霆的布德莊園在倫敦郊外，踏著淺灰的石板路走過來，眼的建筑都是淺米的外墻，四周都是修剪平整的清新草坪。

大清早，聞著最新鮮的空氣，城堡一樣的莊園，姜幾許跟著季東霆走在綠草茵茵的草坪上方，腳步都變得優雅。

“會騎馬嗎？”季東霆問。

姜幾許點點頭：“會。”

季東霆：“喜歡騎馬嗎？”

姜幾許實誠回答：“喜歡。”

季東霆笑著嘆出聲：“真是讓人愉快，我發現我與姜小姐越來越興趣相投了。”

莊園的馬廄里，全是季東霆養著的統高貴的名貴好馬，其中幾匹是賭馬場上常見的冠軍，包括xuxu的父親，每年可以贏得的獎金都以千萬計算的。

莊園的管家一一向姜幾許介紹這些馬，管家的英語帶著濃濃的墨西哥口音，姜幾許幾乎一半都聽不懂。兩人流無能后，管家給挑了一匹最溫和的母馬，姜幾許拍了拍這匹易的母馬，心想果然很溫和。

姜幾許以前跟沈珩在草原上學過騎馬，只是不知道馬種不一樣，騎法有沒有區別，但還是大膽地上了馬，意氣風發地上了水嶺。同時，季東霆也騎著一匹深棕的馬過來，男人騎馬的模樣神氣十足，像是一個傲慢又得意的騎士。

姜幾許俯下了易的頭，正在這時，管家著墨西哥口音喊著：“xuxu，xuxu，come on！”

許許？姜幾許本能地轉過頭，結果，一頭小馬駒正朝自己歡樂地跑過來。隨后，下的易也像是了韁似的，猛地向這匹小馬駒跑過去。一時控制不住易，整個人往后傾倒，“驚呼”一聲。快要往后摔去的時候一時有力手攬上了的腰，兩人雙雙掉落在了草坪上。

翻滾了兩圈，整個人躺在季東霆的上，而季東霆的兩只手一直護著的腦袋，生怕會傷一樣。

一個瞬間，姜幾許一顆心變得非常。一直以來，人都非常喜歡英雄和騎士，原因是他們會帶給人除了安全，還有。

“季先生？”姜幾許張地發問，“你沒事嗎？”

季東霆躺在下一不，清俊的臉頰有一不自然的緋紅，狹長的眼眸卻是水亮水亮的，他秀氣濃的長睫輕輕眨了兩下，聲音清啞：“額頭有點疼。”

額頭？姜幾許連忙低頭看，便看到季東霆飽滿的額頭上有三顆明顯的牙印，其中還帶著些紅的。不用想，這牙印就是的。剛剛他和雙雙掉落時，的牙齒砸在了季東霆的額頭上。

現在的牙還作痛呢，別說是季東霆的額頭了。

“對不起……”說。

季東霆蹙著眉頭，又眨了兩下眼睛，然后手了下自己的額頭，也明白過來，扯了下問：“你牙齒沒事吧？”

他還在關心的牙齒，姜幾許心里好笑又，自己先爬起來，然后拉著季東霆站起來，學著季東霆那次在的傭人房的樣子，說：“季先生，您起來走幾步吧。”

季東霆著姜幾許，剛剛人從他上爬起來的覺就像一只兔子在他上躥起來，他想手抓住這只兔子，沒想到兔子卻先拉上自己的手，人的手又又小，跟面團似的。

他看姜幾許這樣眼地看自己，從草坪上站起來后，邁著長走了兩步。

這時，管家和莊園的馴馬師傅都走了過來，擔心地詢問季東霆是否要醫生過來。季東霆手再次了下自己的額頭，轉頭看了眼姜幾許，用英語說：“不需要。”

“季先生，您還是去看下醫生吧，另外你覺暈不暈，會不會腦震？”姜幾許懇求地看著季東霆，說著自己的擔憂。

“腦震，你當自己的牙齒是鋼鐵做的嗎？”季東霆相當不以為然地說。

姜幾許：“如果有事怎麼辦？”

季東霆：“你忘了我之前是醫生嗎？”

姜幾許“哦”了一聲，想起來。有時候不提起來，還真忘了眼前這個倨傲的男人，曾經是一位仁心仁的醫生。

再次上馬，季東霆以不放心騎為由，扶著上了自己的馬。他的這匹名“艾伯納”的阿克哈-塔克馬，它是xuxu的親生父親。

姜幾許爬上艾伯納的后背，它為了表示自己的歡迎，抬著頭翹著尾，輕快地小跑了兩步。

“艾伯納很喜歡你呢。”季東霆說。

姜幾許從小喜歡，著艾伯納的發亮的發，心也因為得到一匹馬的喜歡而愉悅起來。轉過頭看自己后的季東霆，男人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高高在上又慵懶從容，但倫敦金子般珍貴的落進他的眼里時，異常溫暖。

想：如果季東霆是富有的國王，也是一個溫暖的國王，他外表看起來高高在上、倨傲又冷漠，但他里面的心，卻是真摯、善良，而且浪漫。

“你剛剛看了我好久。”季東霆直言不諱。

姜幾許視線越季東霆，落在后面跟隨的小馬駒：“我不是看你，是看后面的馬駒。”

“哦。”季東霆輕嗤一聲，懶得搭理懷里的人。

姜幾許到奇怪啊，每次莊園這位墨西哥的管家喊一聲“xuxu”，后面的小馬駒便會停下來在原地跑一圈。在誤會好幾次后，終于明白過來管家哪是在，本就是后面的小馬駒啊。問季東霆：“后面那匹小馬xuxu？”

季東霆一只手攬著姜幾許，一只手控制著艾伯納，聳聳肩說：“對，跟你一個名兒。”

姜幾許深深到這個男人的“惡意”，有點生氣了：“為什麼要取跟我一樣的名。”

“姜小姐不要太霸道了。”季東霆在姜幾許后說，他上半微微傾斜，低低醇醇的聲線像人的音符飄姜幾許的耳里：“為什麼我不能用許字取名？中國漢字的‘許’被你注冊去了嗎？我就喜歡把我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取名許許，許許你有意見嗎？”

“你……”姜幾許好氣又好笑，隨后整顆心都燒了起來。深吸兩口氣，控制著自己的心跳，好整以暇地著前方暗綠的小坡嶺、樹上剛芽的枝條，在冷冽發白的日照下，空曠的布德莊園卻呈現暖洋洋的景象。

“我就喜歡把我喜歡的東西都取名許許。”男人霸道又慵懶的話再次盤旋在腦里，討厭季東霆的直白和強勢，每每弄得沒有任何招架之力。但之后，心里又泛起一醉人的甜。

姜幾許轉了下頭，角忍不住翹起來，轉頭向季東霆，眼里沒有喜歡是騙人的。

“季先生，有沒有人說你很臭屁。”姜幾許問。

“除了剛剛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應該沒有了。”季東霆說到這，話鋒一轉，“不過許許，你是一個這樣諷刺我、我卻不會生氣的人。”

真的嗎？他給了那麼好的脾氣和寬容？姜幾許手心發暖，與季東霆十指相握的瞬間，每手指都到了男人指間傳遞的力度和溫度。今天可真像一個剛的小孩，悸又心，同時心里默默地歡喜著。

晚上，季東霆送回威廉的家中，威廉先生和威廉太太都沒有睡，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看著一檔景搞笑劇。

上前打招呼，然后發現他們本是在等自己。

姜幾許有點不明白。

他們用一種非常抱歉的眼神看著，然后說：“姜小姐，我們的房子可能不能再租給你，我們兩個兒子提早從爾蘭回來，真的很抱歉，我們會支付違約金的。”

姜幾許呆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邊還立著季東霆，能不能晚點再談了這個問題。

“沒關系，我們接你們的賠償。”季東霆從容開口，然后坐下來替與威廉先生商量違約金了。

姜幾許試著拉了下季東霆的手。

季東霆轉過頭，用一種非常自然的口吻說：“為了造不必要的麻煩，你現在就去收拾行李，我們晚上就走。”

姜幾許：“季先生！”

“我沒辦法看到姜小姐流落街頭，所以現在請姜小姐立馬上去整理行李。”季東霆頓了頓，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本不容拒絕。

姜幾許在樓上房間，把行李丟進行李箱時，突然明白了點什麼。

拿著行李走下樓，威廉太太笑容燦爛地對說：“孩子，真是太棒了，你的朋友有免費的地方提供給你，真是上帝保佑！”

姜幾許悶悶不樂地看著季東霆，季東霆安地了他的頭發，直接帶著走出了威廉太太的家。

再次上了季東霆的車，姜幾許終于忍不住問季東霆：“季先生，你必須明白地告訴我，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事？”季東霆假裝糊涂。

姜幾許：“威廉太太不再把房子租給我。”

“是。”季東霆非常誠實，開車的同時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愉悅的緒，甚至反問姜幾許：“許許，難道你一點不為此到開心嗎，我認為你只是找不到臺階搬到我那里，是不是？”

姜幾許吸氣又呼氣：“我要下車！”

“下車？”季東霆看向姜幾許氣得發紅的臉，“Not a chance（休想）!!”

姜幾許雙手抱，真非常生氣，踢了一下季東霆這輛昂貴的阿斯頓馬丁。

季東霆毫不心地嚇唬說：“踢吧，踢壞了就讓你賠，賠不起就用你自己來賠！”

真……真是一個可惡的男人，姜幾許氣得發抖。季東霆開了一會車后，有點擔心自己是否做得過分了。過了會，男人沉默的臉多了一自我檢討后的委屈，但他也不再說什麼，直至開到他所居住的畢曉普路，親自彎下腰給姜幾許打開車門，又替解開安全帶。

終于，姜幾許還是沒有骨氣地下車了，只是走下車時，看到四周的綠化和前方的豪宅，腳步猛地一，真有點抗拒季東霆上財富帶給的震撼力。

不管是白天他的布德莊園，還是現在他居住的豪宅。另外那麼大房子，不可能是他一個人住。父母？爺爺？

姜幾許非常忐忑地看著季東霆：“季先生，我覺得還是非常不方便，要不我回去吧，我真的可以找到住宿的。”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的房間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季東霆哪會允許逃走。另一邊一位管家模樣的男人已經從車廂拿出的行李。

姜幾許依舊抗拒著，索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您跟親人住在一起吧。”

季東霆恍然明白過來，微笑解釋：“不，我十八歲已經獨自居住了。”說完，攏著姜幾許的肩膀進了房子。

而姜幾許這一路跟著季東霆，真領略到什麼才是高大上，心中對“高大上”的定義再次刷新了一遍。

難怪之前不管是Dean還是季東霆，面對北海盛庭心準備的總統套房都沒有覺，本就是有原因的，如果北海盛庭的總統套房是個金籠，季東霆在倫敦的房子才是真正的鉆石房。

姜幾許立在寬闊的客廳中間，有點局促地問：“我睡哪間房？”

“樓上，就在我隔壁。”

晚上，姜幾許在室大浴缸泡了個澡，衛生間的墻面著黑的大理石板，全不是統一花紋的，而是由一片完整帶有流水紋的大理石板被分割均勻的小塊，再重新組合。以前在酒店采購部見過這樣的大理石板，每塊板后面做編號，現場按照順序粘，如果其中一塊碎了，整塊都報廢了。

所謂奢侈，很多地方都是有錢沒花。

姜幾許從浴缸爬起來，浴缸后的半弧形鏡子可以看到的子，穿上保守的睡睡，才走出了衛生間。

躺上臥室正中央的圓形大床，四周是靜靜垂落著水晶線簾。轉了個，向臺的方向，約約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半月。最后，換個方向繼續睡，嘆了口氣，總覺得一切的發展都太不可思議了！

另一個房間，季東霆也剛洗了澡出來，他立在玻璃門跟前時，電子應的玻璃門自打開，他從房間走到臺，在上面一張紫檀木躺椅躺下來。

他手按了椅把上的一個黑按鈕，悠揚的小提琴曲子便響了起來，這是他孩時期最的催眠曲啊。

但是心里有邪念的人，催眠曲也消除不了他的里的念。季東霆目沉靜落在自己對面的小號臺，里面就是姜幾許房間了。他仰著頭看了眼群星滿天的夜空，有點自嘲地想了想，他又不是第一次，至于嗎？

但不管如何，他還是睡不著。百無聊賴下，他折了一只紙飛機，舉手一扔，4A紙折的紙飛機“嗖”地一下便飛到了姜幾許房間外的臺上。

心大起，季東霆又折了幾只飛機，全都嗖嗖嗖地往對面臺飛去。他記得小時候就特別會折紙飛機。現在，他水平依舊不減當年啊。

姜幾許在床上輾轉反側，然后發現窗簾忘記拉了，從床上爬起來，然后就看到一只類似鳥兒的東西飛的臺。

然后是第二只。

第三只。

第四只……

徹底震驚了，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拉開水晶線簾，推開玻璃門走出去……低頭一看，地上這些不明飛行，那是什麼鳥兒，本是紙飛機。

一只、兩只、三只、四只、五只……

轉頭，看向對面穿睡袍的季東霆，他手里還拿著一只紙飛機，正笑地看著自己，然后他隨手一扔，手中的紙飛機便直直地朝自己飛過來，最后落在了的領上。

“季東霆……”出了他名字，然后把領子上的紙飛機拿下來，氣得將它拆開。

結果在淺藍的燈下，看到紙上寫著一首行云流水的古詩：“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頭頂月融融，一半月明亮如晝，過了會，被一縷淡淡的烏云籠罩，娉娉婷婷。

臺對面的季東霆，依舊懶散又倨傲地躺在躺椅上，男人一張英俊的臉被月和燈劃兩個面，半明半滅之間，他的一雙眸子亮如星辰，里面夾雜著一獨特的溫。

還真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姜幾許心里輕笑一聲，第一次被一首古詩詞，心中百般滋味。把寫著古詩詞的A4紙攥在手心里，抬起下向季東霆，說出的話卻是清脆有力：“流氓！”

對面的季東霆猛地從躺椅上坐起來，臉上表有點驚愕：“流氓？”

姜幾許挑眉，難道不是嗎？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第二天是周日，姜幾許起床后沒有出門，在房間里看一本全英的酒店管理書。外面響起敲門聲。上前打開門，門外的季東霆已是一副休閑打扮，彬彬有禮開口：“許許，我早上要工作幾個小時，恐怕不能陪你。下午我安排了一場冰球，有興趣一起去嗎？”

“可是我今天都要看書，我下個星期有個考試，還蠻重要的。”姜幾許說。并沒有找借口，下個星期酒店管理學院要舉辦一場考試，評分制度很嚴格。

“哦，這樣子，那我下午也在家辦公吧。”季東霆隨時改變了今天的安排行程。

姜幾許力大：“季先生，你不用考慮我……”

季東霆用笑容姜幾許：“跟你無關，是我自己突然不想打球了，其實在家工作也是不錯的，這樣才能創造更多的價值。”

姜幾許：“……好。”

下午，姜幾許待在季東霆的藏書閣里看書，季東霆也在里面工作。他家的藏書閣像個小型圖書館一樣大，里面一排排書整齊地擺放在檀香木的書架上，檀香木散發出來的香氣醇厚濃郁，經久不散，混合著書的油墨香，又變了一種清淡而自然的書香味。

書的世界，至寧至靜。姜幾許坐在的榻榻米上翻手中的酒店管理書籍，因為是全英版本，還有很多地方似懂非懂，抬頭詢問季東霆有沒有字典。

季東霆放下手中的合同文件，認真地說：“我可以當你的字典。”

還真是大言不慚！姜幾許站起來，把不懂的地方指給季東霆看，沒想到季東霆還真給解釋起來，除了給翻譯中文外，還說了知識的見解。

“其實酒店管理也是商業管理的一種，有些地方是大同小異的，比如消費者目標群、市場劃分、客戶管理、價值配置等等。”

姜幾許認真做著筆記，抬頭見季東霆還在看自己，索問了他為什麼要投資S市南越項目的事。

季東霆手肘置在桌上，十指叉，看著姜幾許說：“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當今企業之間的競爭，不是產品之間的競爭，而是商業模式之間的競爭’，所以一個好的Business Model（商業模式）才是風險投資者最看重的東西，而我非常看中S市高端酒店行業。”

姜幾許有點明白，不過酒店投資不比其他投資，前期投資都是固定資產，數額巨大。所以即使有人跟季東霆一樣看中S市高端酒店行業，卻沒有他的經濟實力。

第二天，陸續過來了。作為北海盛庭在倫敦唯一的員工，姜幾許怎麼要去機場接待一下。因為陸續航班抵達倫敦機場是早上五點十分，起一個大早。下樓遇上管家，管家與道早，然后有禮地問是否要提早用餐。

姜幾許搖搖頭，并讓管家幫忙轉告季東霆，有事先出門了。

機場里，姜幾許剛來到二樓的航口站，便看到了西裝筆的陸續，他穿著一雙休閑式皮鞋，旁放著一個小號的行李箱，角噙著淡淡的笑。

姜幾許笑著走上去：“周助沒有過來嗎？”周助是陸續的助理。

“北海盛庭還有很多事，他離不開的。我來倫敦也是邀約來開個講座，事并不多。”陸續說。

出了機場后，姜幾許先安排陸續住酒店。然后一起吃早飯。廣場附近就有一家早餐店。姜幾許和陸續都要了一份經典的英式早餐：一杯新鮮的柳橙、燉豆子，以及一份金黃的烤土司。土司配上人的果醬和油，非常味。

買單的時候，姜幾許搶在了陸續前面，但收銀員不收的錢，最后陸續笑瞇瞇地付了賬。

姜幾許有點不好意思：“謝謝陸總。”

“一頓早餐而已，有什麼好謝的。”陸續愉悅地笑了起來。突然，他想起一件事，用一種非常隨意的口吻問道：“姜經理，你住在哪里？”

姜幾許模棱兩可地說：“一個朋友的家里。”

“姜經理在倫敦有朋友？”陸續問。

姜幾許眨了下眼睛：“有的。”

陸續的講座在明天，他一共要在倫敦待三天兩晚。姜幾許把陸續安排下后，就趕到了酒店管理學院繼續上課，下課時，季東霆電話打來了。

“那麼早出門做什麼？”季東霆開門見山問，“另外今天早點回來，有重要的事。”“可能沒辦法很早。”姜幾許拿著手機走出教室說：“我的領導過來了，我要接待一下。”

“陸續？”季東霆一猜就中。

姜幾許：“您怎麼知道？”

季東霆掛上手機后，想了想陸續這個人：如果上次在盛庭他約姜幾許的時候，陸續是有心將姜幾許安排走的話，那麼他又多了一個敵。

相比沈珩，他更在意陸續，因為姜幾許那天的話，“我想找一個跟我差不多的人。”

陸續應該跟差不多的人吧？

姜幾許最怕招呼領導了，索把過幾天的考試拿來當借口：“陸總，過兩天我就要考試了，所以……”

陸續抿笑了笑，仿佛知道心中所想一樣：“姜經理不需要特意招待我，你忙你的，我明天開完講座就回S市了。”

姜幾許點點頭。

陸續著：“不過晚飯，還需要姜經理給我介紹幾家餐廳。”

介紹餐廳？姜幾許就知道兩家餐廳，就是季東霆帶去吃的那兩家，一家米其林三星的法國餐廳，一家做川菜的中國餐館。

琢磨了下，帶陸續去了這家川菜館。

這家川菜館位于倫敦華埠，地倫敦市中心的西敏區爵祿街，東起查寧路，西至攝政街，南臨蘭卡斯達車站，北至牛津街，這里就是倫敦的唐人街。

晚上的倫敦華埠，燈火通明，路上的行人什麼都有，不過以亞洲面孔居多，而整條街就像一條香港老街，這里有港式茶餐廳、日本料理、泰國菜館，以及上次吃過的川菜館。

姜幾許笑地對陸續說：“在唐人街就不講西方的紳士禮儀，我比陸總早半個月來倫敦，而且您是我領導，于于理這頓飯都是我請，是不是？”

“行了，別磨蹭，你家陸總還請不起一頓飯嗎？”陸續說，帶著姜幾許便走進了這家川菜館。

你家陸總？陸續什麼時候變家的了？姜幾許蹙了蹙眉頭，有點討厭職場男人說話方式，老拿職場曖昧當風趣。

陸續走進餐館后，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然后他讓姜幾許做里面，拿起菜單點了五個菜和一個湯。上菜之前，一位平頭小哥送來一壺大麥茶，臨走前對姜幾許笑了下，他認出了。

姜幾許回了一個笑，陸續呷了口茶問：“這里你來過了？”

“嗯？”姜幾許愣了下，“來過一次了。”

菜上齊之后，服務生端來兩碗點綴著黑芝麻的米飯，巧又可。

“很難得在倫敦還可以吃到那麼正宗的川菜，謝謝你，姜經理。”陸續說。

姜幾許抿了抿：“我也是朋友介紹的。”

“就是那個你住在家的朋友？”陸續抬眸說，“要不讓一塊兒出來吃吧。”

“不用了。”姜幾許真覺得不妥，“他很忙。”

“在倫敦做什麼？”陸續接著問。

姜幾許：“做生意吧。”

“那真了不起。”陸續從魚盤上挑了一塊魚出來，將最的魚肚放姜幾許碗里，“多吃點。”

“咔嚓”一聲，餐廳老板阿杜對著窗口一對男拍了一張照，然后把剛拍下的照片發給了季東霆，并發了一個戴著綠帽子的娃娃圖片過去，意思很明白。

季東霆收到了阿杜發來的信息的時候，正在畢曉普路家中用餐。他和阿杜是從小的玩伴，長大后各自接管家族生意，他接管父親的投資公司，阿杜接管自家的老牌子川菜館。

兩人聯系不多，但是不賴。

季東霆看著手機的照片，冷笑又冷笑，將圖片放大又放大后，看到陸續給姜幾許夾菜的樣子，一點用餐的胃口都沒有了。

管家問他：“姜小姐的晚餐是等回來做，對嗎？”

“不用了，已經吃過了。”季東霆說完走出了餐廳，不過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你先準備著。”跟一個不喜歡的男人，對方又是的領導，能有好胃口嗎？季東霆嗤之以鼻。

姜幾許真沒什麼好胃口。走出川菜館的時候，外面起了風。和陸續立在川菜館對面的一家中國超市，門口人來人往，要去給陸續出租車時，陸續拉上了的手。

姜幾許整個人都懵住了，試著回自己的手：“陸總？”

陸續看著，頓了頓說：“我退了回去的機票，打算再待幾天，過兩天你考試也結束了，我們去附近的國家玩一玩吧。”

姜幾許：“……”

“不明白我的意思嗎？”陸續一雙黑眸直直看著姜幾許，黑湛湛的，讓人而生畏。

姜幾許不會不明白陸續的意思，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陸續會對說這樣的話。人在職場，最麻煩的事就是遭遇領導示。

陸續把意思說得非常明白：“姜幾許，我在追你。”

姜幾許低頭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說：“陸總，很抱歉，過幾天我都很忙，沒有辦法陪你去旅行。”

“很忙嗎？”陸續姿筆地立在姜幾許跟前，臉上雖然出非常憾的神，依舊磊落大方。就如他今日的穿著，簡單利索，不拖泥帶水。

“是不是因為我離過婚？”陸續直接問。

姜幾許搖搖頭：“不是，跟您是否離過婚沒有關系。”

“那是因為什麼？”陸續很想要一個答案。在跟他一樣，從零開始爬的男人里面，比他厲害的沒他年輕，比他年輕的沒他厲害，滾滾紅塵里，他的心早已經堅起來，如果里面還有一塊沒有倒塌的，那是他對的和向往。

姜幾許深吸一口氣，開始說理由了，面對問題一向直白：“我不想跟我的上司扯上關系，不想別人說我是靠著你爬上來，更不想被人說三道四。”

陸續點了點頭，他明白姜幾許的擔憂，如果讓為自己放棄工作又太過自私了，他想了想：“南越的項目快要工，你培訓結束回來后，我就調你到南越那邊，職位只升不降……至于閑言碎語，幾許，即使你不跟我在一起，它們都會存在。”

……

姜幾許和陸續在倫敦華埠分手后，就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畢曉普路房子。回來的時候時間還很早，在客廳看到了季東霆。

季東霆坐在客廳的歐式沙發，問：“去吃晚飯吧。”

姜幾許轉過：“我已經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