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到飛鳥用生命梵音唱起的無聲呼喚，隔著海水，傾盡所有的熱回應著它。飛鳥知道自己終于找到來這個世界的原因，小魚清楚明白飛鳥是它企盼等待了一輩子的唯一，只是……一水相隔，卻天壤云泥地在它們之間劃下一道無法逾越的河漢；一水相隔，卻期待幻滅地隔斷了它們呼吸與共的渺小希；一水相隔，卻讓它們只能苦苦相，永遠無法相擁……

聚會之后，姜幾許敏地察覺到自己的有輕微的不適。說不出到底哪兒不舒服，但是就覺跟之前不一樣。

晚上做了一個關于寶寶的夢，走進夢里的是一個可的小男孩，，白胖胖；大大的眼睛眨眨，水亮水亮的黑瞳里有著說不出的純真無邪。他歪著頭看，好像在打量，眼里閃爍著一好奇，隨后他小心翼翼地朝出小手，胖乎乎的小子就要朝倒過來……

姜幾許覺自己的心被人揪了一下，連忙出手……睜開眼：發現自己正雙手地抱著季東霆。

季東霆眨了下眼睛，男人睡眼惺忪的眼眸有一抹淡淡的溫潤，他了下姜幾許的臉頰：“快告訴我，剛剛你夢里的男人是不是我。”

“滿腦黃思想。”姜幾許拍掉季東霆的手，角彎彎翹起來，腦里又浮現小孩那雙稚氣無邪的眼睛，倒是跟季東霆的重合起來。

先是輕微地恍惚，然后笑瞇瞇地抱著季東霆說：“夢到小時候的你了。”

季東霆笑了，著姜幾許的腰，問：“你今年有什麼計劃嗎？”季東霆其實想問的姜幾許有沒有結婚計劃。

“有啊。”姜幾許躺在季東霆懷里說，“我拿到北海盛庭最佳團隊獎金，獎金翻一番，另外多鍛煉多充電……”

姜幾許說了很多，就是沒有提到季東霆。季東霆聽得直皺眉，怎麼可以把他排在計劃外面。

季東霆不開心了：“我呢？”

“還要更你。”姜幾許在季東霆高的鼻子落下一個吻。

季東霆這才稍微滿意下來：“還算你有良心……如果你更我，我自然也會你。”

姜幾許窩在季東霆懷里，覺得自己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而且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咯噔”一聲，心里突然敲了一下警鐘，好像知道是哪兒不對勁了。

姜幾許背著季東霆買了驗孕棒，將的盒裝藏在上班用的手提包里，心理力大，上班的時候趴在辦公桌睡了一會，直至門外傳來敲門聲。

起來開門，是安。

安走進來：“小姜經理，陸總找你，貌似要商量今天晨會上的工作。”

姜幾許了太，拿起了桌上的文件站了起來。

安看姜幾許臉上不對，關心問：“小姜經理，不舒服嗎？”

姜幾許笑了下：“可能冒了，有點提不起神。”

“如果不舒服，就請個假休息一兩天，最近采購部事不多。”安是真的關心姜幾許，嘆嘆氣，直話直說，“說句老實話，咱們工作完就行了，干嗎要給何云家賣命呢。”

“謝謝。”姜幾許笑了笑，拿著準備好的文件去找陸續。

姜幾許離去之后，安也要離開辦公室，就在這時，姜幾許的手機振起來。

“姜經理。”安了一聲，但姜幾許早已經走出了采購部，來到對面陸續的辦公室。

姜幾許的手機放在的黑手提包里，包包就放在轉椅上。安嘟嘟，沒有任何雜念就打開了姜幾許的包，從里面拿出了手機。

電話是季東霆打來的，安把手機重新放回了包里……頓然，視線落在包里的一盒盒裝東西上，因為震驚，捂住了。過了會，忐忑地將包包拉鏈重新拉上，心復雜地走出了辦公室。

姜幾許跟陸續談完工作容，陸續從屜里拿出一張名片給：“這是顧老板，S市一位比較有想法的老板，晚上我要跟吃飯，你有興趣一起嗎……主要我覺得機會難得的，認識一下對你有好。”

姜幾許知道陸續是一片好意，一個人能否在職場順風順水最關鍵的就是人脈。不過心里還有一樁糾結事，所以直接拒絕了陸續。

“謝謝陸總，不過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打算下班就回家休息。”

陸續抬眸看著姜幾許，臉果然不是很好，臉微微泛白，原本秋水一樣的眼眸都染上了一倦意。

好端端的怎麼不舒服了……陸續正要問出口的話收在了。作為上司，太關心下屬是一件越界的事。何況姜幾許是北海大東季東霆的朋友。

陸續藏起心里的苦愫，對姜幾許說：“沒關系，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這假我批了。”

姜幾許對陸續笑：“謝謝陸總。”

姜幾許提早下了班，酒店大門值班的保安給攔了一輛的士，問：“姜經理出去見客戶吧？”

“嗯。”姜幾許沒有做多余的解釋，微微扯了下，就上了出租車。

一路糾結擔憂，姜幾許回到家里，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平復一下心，看了看墻上鐘表指著的時間，還不到三點。

這個時候季東霆在干什麼？在高爾夫場談業務？還是坐在南越辦公樓查看文件？或者是接聽某個重要電話……

姜幾許拿出驗孕棒，指尖都有點發。

竟然如此膽小，姜幾許深吸一口氣，鼓勵了自己一下，直接走進衛生間。

人對壞事的第六向來都很準。衛生間里，姜幾許一共做了六測試。六驗孕棒，對照線和檢測線全都顯，兩條杠。

除了最開始的一，是一淺一深的，剩下的五，測試線都是明顯而清晰。

……怎麼會這樣子呢？

姜幾許洗了手，用橡膠袋將這些驗孕棒全部收拾起來，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又檢查了一遍。

覺得自己都要哭了：這個世界，有人想懷懷不上，有人不想懷，偏偏……為什麼上帝就不能遂人愿呢？

姜幾許把用過的驗孕棒丟進垃圾桶了，但是還是不放心，索下樓把垃圾倒了。公寓樓下就有個大號垃圾桶，姜幾許滿懷著復雜心提著垃圾袋下樓了。

走出樓道口，住在樓下的鄰居正回來。

“那麼早下班啊？”樓下胖子的老婆問候。

姜幾許點點頭：“有點不舒服，早點回來了。”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心跳都了一拍，連忙把垃圾袋丟進垃圾桶里。

季東霆今天談了一個下午的生意，中間他給姜幾許打了一個電話，沒有人接聽。他在下班的時間去北海盛庭等，卻看見陸續走過來。

“生病提早回去了，你不知道嗎？”陸續問。

季東霆匆匆回到了的小巢，又撞見了一個知道姜幾許生病了的人，是樓下胖子的小老婆，笑得很熱：“你朋友生病了，還不快點上去看一看。”

他是姜幾許男朋友，居然最晚才知道不舒服。季東霆又心疼又生氣，到底是他朋友太要強了呢？還是他這個男朋友當得不稱職？

季東霆直接用鑰匙打開門，還沒有進屋就聞到了一陣人的飯香。他來到廚房，姜幾許正在廚房燉粥，一點都沒有生病的樣子。

“要喝粥個外賣，何必自己弄。”季東霆對姜幾許說。

姜幾許轉過對他笑了笑：“你忘了，是誰今早說晚上要喝粥的？”

季東霆想起來了，他早上的確說想喝小米粥。他拉過姜幾許的手，探了探的額頭：“不舒服嗎？”

姜幾許搖搖頭：“沒有啊。”

“陸續告訴我你不舒服。”季東霆有點生氣。

姜幾許瞪了季東霆一眼：“我翹班的理由，你還真信了。”

季東霆了姜幾許微微泛紅的臉蛋：“不舒服第一個告訴我，嗯？”

姜幾許點了點頭。

季東霆笑，他要用微波爐熱點食時，姜幾許突然說：“干嘛用微波爐啊，我用蒸鍋幫你弄吧。”

“微波爐方便。”季東霆說。

“但是輻大。”姜幾許口而出。

季東霆笑了，失笑說：“好吧，聽你的。”

……

晚上姜幾許和季東霆都睡不著，一個想著驗孕棒顯示的事，一個想著求婚的事。

一個越想越頭疼，一個越想越興。

季東霆在姜幾許上起來，姜幾許制止了他的行：“Kingsley，不可以。”

季東霆尊重姜幾許，道歉說：“對不起。”

姜幾許在季東霆懷里翻了個：“我們睡吧。”

季東霆無辜地了自己的鼻子，重新將姜幾許攬到自己懷里來：“抱著睡。”

Dean從倫敦回來了，他帶回來了季東霆的求婚鉆戒，六克拉的藍“火焰”鉆戒。一共89完切面，八面形設計典雅十足。燈下，鉆石會散發出人心魄的藍芒，就像一團藍的火焰在里面燃燒。

Dean對鉆石無，但是看到這枚品鉆戒時，心都有點小激了。所以他第一時間飛回了S市，把這枚完鉆戒送到季東霆這里。

奢侈，尊貴、典雅，又不缺乏純氣質。

季東霆將鉆戒對著燈看了看，滿意地勾了勾角：“很適合許許。”

Dean把簽下的高額保險單給季東霆：“是保險費就可以買好幾克拉鉆石了。”

季東霆不在乎這些錢，他說：“我這輩子就求一次婚，難道我要拿一個草戒指給我未婚妻嗎？”

嘖，還未婚妻？本沒有答應好不好。Dean小聲說了句：“男人求婚要天時地利人和才，有些男人求了一百次婚還沒有功呢。”

“哪個男人？那麼失敗。”季東霆目前對求婚的話題，都有點興趣。

“一部電影。”Dean笑著說，“不過季先生肯定會馬到功的。”

“毋庸置疑。”季東霆把鉆戒放回深藍的盒子里，口吻自信道，“即使我真送許許一個草戒指，也是會答應我的。”

Dean笑嘻嘻說：“那我先對季先生說一聲恭喜了。”

季東霆對Dean點點頭：“謝謝。”

季東霆把求婚場地放在了S市圣天大廈最高一層，對面就是南越尚未竣工的假日酒店。那是他給姜幾許的求婚禮。雖然姜幾許那個人不一定喜歡，但是應該能到他的心意吧。

明天是他求婚的日子，也是他和姜幾許認識的六個月紀念日。季東霆地讓Dean重新購買一套新西裝，Dean開玩笑說：“季先生，你那麼帥，即使不穿服求婚，姜經理也會答應你的。”

“低趣味！”季東霆批評Dean，然后問，“你覺得一定會答應我？”

之前的自信哪兒去了呢？Dean說：“如果我是的，我都想答應你了。”

季東霆嗤笑一聲，淡漠抬了抬下：“你想得。”

姜幾許去私立醫院掛了一個號，做了兩個檢查，不過化驗單要等第二天才能出來。走出醫院的時候，收到季東霆發來的短信——“明天是我們認識的六個月紀念日，我覺得很有必要慶祝一下，晚上6點，圣天大廈六十六樓，不見不散。”

姜幾許在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坐了一會，要了一杯酸梅，然后給季東霆回復短信：“好的。”

姜幾許坐在甜品店想了很多事，比如明天拿著化驗單給季東霆，并對他說：“嗨，Kingsley，恭喜你，你要做爸爸了。”季東霆會是開心，還是驚嚇？

姜幾許用力地吸了一口酸梅，突然想明白一個問題：不管有過什麼七八糟的想法，從來沒有不想要這個孩子。

真從來沒有……

因為孩子是Kingsley的嗎？雖然害怕忐忑，甚至深深地恐懼著自己看不到的未來，但從來沒有想過不要這個孩子。

姜幾許吸完大半杯酸梅，走出甜品店時又打包帶走了一杯。大家說孕婦都喝酸的，真的好靈！

第二天，姜幾許出門上班的時候，季東霆再三提醒了：“親的，別忘記晚上我們的約會，到時候我會有禮給你。”

姜幾許抱上季東霆，臉在季東霆的懷里：“Kingsley，我可能也會有禮給你。”

“好吧，我會很期待的。”季東霆滿臉愉悅說，然后在姜幾許額頭落下一個吻。

姜幾許扯起角，盡量讓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開心一點。但是真開心不起來，不管如何安自己，如何給自己做思想工作，心依舊非常低沉。其實，還是希今天去醫院拿檢驗單的時候，醫生告訴，一切只是個烏龍。

下午，姜幾許以要見供應商的理由又提下班了。臨走前，看到安一副言又止的模樣，便問：“安，還有事嗎？”

安低下頭：“沒事。”

安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問，對姜經理忠心耿耿，又怎麼不知道今天本不用見什麼供應商……而且了解姜經理的格，如果不是重要又私的事，本不會撒謊找借口，除非可能是……

安痛苦地閉上眼睛，希不是想的那樣，暗的男神一定要有擔當啊！不然真的會很失，很失的！

姜幾許乘坐出租車來到位于郊區的婦兒醫院，直接來到四樓。因為害怕一直沒有進去，在外面的長廊走了好幾遍才敲上辦公室的門，里面坐著昨天接待的男醫生。

“姜小姐吧，請坐。”

姜幾許在醫生對面坐下來，手心著一把汗，張地問：“結果如何？”

男醫生托了托鼻子上眼鏡，有點可惜地看著姜幾許：“是懷了，不過可能是異位妊娠……”

姜幾許臉徒然白了：“什麼……”

“俗稱宮外孕。”男醫生看著檢查報告，安姜幾許兩句，“如果真的是宮外孕，你需要快點手。”

姜幾許不可思議地看著醫生，大腦呈現一片空白，全僵直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握，指尖一陣陣地泛著酸麻。

年輕醫生掃了一眼姜幾許：“有男朋友嗎？”

姜幾許：“有……”

醫生嘆嘆氣：“需要詳細檢查，什麼時候過來？”

姜幾許眼淚直接冒了出來，強忍著自己不在醫生面前失態，但是還是哭了，很害怕，很想發泄，不明白倒霉的人為什麼會是自己。

“可以約定下手時間嗎？”醫生再次開口，里面有一種職業化的淡漠。

姜幾許還是哭了起來，抬起頭，眼圈通紅，聲音哽咽：“醫生，我想先跟我男朋友商量一下再說……”

這段時間姜幾許的心就像過山車一樣，時高時低，直到低到了低谷里。想到了那晚走進夢里的小男孩，孩子有著這個世界最純粹無瑕的眼睛，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滿眼好奇，然后朝出了手……

姜幾許再次來附近的這家甜品店，這一次沒有要酸梅，要了一杯昔，甜得發膩，但舌尖依舊泛起淡淡的苦。

手里一直攥著一只手機，一共撥出快十次電話了，每次都在快接通的時候擰斷。

在怕什麼？

是個膽小鬼，竟然不敢面對狼狽又可笑的檢查結果……姜幾許了下額頭，想自己需要再做幾次檢查，如果是個烏龍呢？

小小的猜測像是星點般的火在空白腦袋里閃過，輕微的、不確切的，約約的，卻給了巨大的希冀。姜幾許在這家甜品店坐了很久，午后的甜品店很安靜。可以安安靜靜地在這小小的空間放空自己，直至傍晚的余暉淺淺地籠罩著，手放在黃的桌面上，看著在發麻的指尖漸漸溜走，最后消失不見。

看了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六點鐘，與季東霆還有個約會，大概是慶祝他和相識六個月紀念日吧。那個男人倨傲淡漠的外表下，有一顆浪漫而純粹的心。

姜幾許站起來，正要離去，包里的手機響起來。看了眼屏幕顯示的號碼，是沈珩。

姜幾許猶豫一下，還是接聽了。

“有事嗎？”

“小許，姜伯父晚上在A市醫院做手，你想見他一面嗎？”

“……”

中國有句話，“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沈珩玉立在落地窗，他的前面就是S市的圣大大廈樓，此時大廈樓下已經停著好幾輛車，里面都是空運而來的玫瑰花。

很浪漫啊……

似乎一個人只有在最微妙的時刻，才會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就算之前他曾有過一樣的設想：姜幾許會嫁給別人。但是沒有這一刻更讓他清醒明白過來。

沈珩冷眼看著這一切，角笑容嘲諷。他自私，狹隘，善妒，他的世界沒有一種幸福，是姜幾許在其他男人得到幸福。

頭頂殘如，沈珩撥打了姜幾許的電話，他說：“我剛剛得到A市朋友的消息，你父親正在那邊做手，姜伯父并不想讓你知道，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聲。”

季東霆換了Dean送來的新禮服，經典英式燕尾服款。如此正式的禮服他只在母親再婚的婚禮上穿過，母親挽著他的手從紅毯一端走到繼父Blake面前。

黑長、白襯衫、同背心、外加針和領巾……季東霆穿戴整齊，鏡子的男人早已經英斯文得不像話。他扯了下白領巾，心有點澎湃，然后他從袋子里出準備好的這枚“火焰”鉆戒。

從此不再一個人，他和姜幾許這輩子都要糾纏在一起了。會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的一切都與他息息相關。多麼奇妙的緣分，當初在機場的第一面，他怎麼會想到那個人將是他今天求婚的主角。

季東霆給遠在倫敦的母親打了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他說：“媽媽，我等會兒就跟許許求婚。”

“真的嗎，太棒了！”季母略興的聲音隔著千山萬水傳過來，隨后有點低落起來，“這個時候每個媽媽都是開心又難過，我開心我的Kingsley終于找到了自己幸福；難過的是媽媽不再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

“對不起，媽媽。”季東霆溫道歉說。

“你這個討厭的家伙，居然不騙騙我。”季母撒道。

季東霆笑了：“你在我去世的父親，和Blake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人。”季東霆說完，頓了頓，繼續說：“而且我可以保證，許許會是一個很好的媳婦，會陪你喝茶和逛街。”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季母慨了兩句，隨后問，“今晚的求婚會浪漫嗎？”

季東霆認真想了想：“應該是浪漫吧。”

“Kingsley，一定要記錄下來。”季母強烈建議說，“讓Dean把整個過程錄像下來好不好，我很想看。”

“其實……好吧，我會考慮你的建議。”季東霆覺得把過程記錄下來也不錯，以后說不準還給以后的兒子做個表率作用。多年后可以拿這卷錄像告訴他：“瞧，你爸爸以前是這樣追上你媽媽的。”

季東霆抿了抿，還沒有求婚他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曾經，他對幸福的理解是不鬧心的，功的，的；此時他覺得幸福是喜悅的、投的、滿足的，以及充滿著前所未有的期盼。

Dean準備了最好的錄像機，他對季東霆說：“季先生，可以把你求婚視頻的版權送給我嗎？”

“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季東霆坐在去圣大大廈的車上，考慮了一下，“如果你不做商業用途，我可以考慮一下。”

Dean從副駕駛轉過頭：“放心。”

季東霆勾勾，已經微笑地表示允許了

S市距離A市將近七八百公里，臨時買不到機票和車票，姜幾許只能坐沈珩的車。心里想著父親的事，就差點忘了晚上跟季東霆的約會，直到沈珩的車過了S市收費站，從包里拿出手機。

車窗外飛速閃過大片的桑樹，黑黑一無際。收起復雜的心緒，給季東霆發了一條短信——“Kingsley，我回A市一趟，不能赴約了，我到A市再與你聯系。”

沈珩一邊開著車一邊問：“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姜幾許視線從窗外收回來，轉換話，“你怎麼找到我父親的？”

沈珩踩著油門加速，流暢地換了車道說：“我很早就跟你父親有聯系，但他一直不好，就住在A市的療養院里，我與他見過幾次面。還記得上次我們野外營麼，我之所以突然離去就是因為你父親的哮病發作了。”

姜幾許不可思議地看著沈珩：“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以姜伯父好面子的格，我不告訴你的理由不需要多說了吧。”沈珩憾地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剛剛療養院人電話打給我，說伯父可能有危險，我可能還不會告訴你。”

姜幾許沉默不語，頓了頓說：“沈珩，不管如何，謝謝你。想不到你還幫我們家。”

“不用，如果這事發生在我父親上，我想你也是會手相助的，對吧。”沈珩打了一個比方。

姜幾許沒有說話。

姜幾許抵達S市已經凌晨三點了，從頭到尾不知道過了多高速站，最后跟著沈珩下了車。A市，這個自小生活的地方，離開這里沒有任何眷；如今在濃濃夜里歸來，看不清這座城市會有什麼變化。

穿過幽靜晦暗的長廊，立在一間病房門口，里面就住著手剛結束的父親。往里面看了一眼，對沈珩說：“謝謝你。”

沈珩聳聳肩，在病房外的長椅坐了下來：“我覺得你今晚是不會離開醫院了，好吧，我陪你。”

姜幾許立在沈珩面前，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無措時想一個人陪伴，這一次沒有拒絕沈珩。在沈珩邊坐下來，低低開口：“謝謝。”

沈珩無奈地攤手：“小許，這一路你一直跟我說謝謝。”

姜幾許扯笑笑，從長廊走出來給季東霆打了一個電話，讓自己聲音平靜下來，盡量淡定說：“Kingsley，你睡了嗎？”

過了一會，電話接通，季東霆干燥的聲音從不遠傳來，他只發出一道：“嗯”聲。

外面樹影重重，月覆蓋在夜里，變了無窮無盡的淺灰。姜幾許突然說不出話來，盡量讓自己輕松點。在很多突如其來的問題上，總有將它們拖一拖，藏一藏，待自己整理好心，再與他人談說。

季東霆一臉沉寂地坐在歐式的餐桌椅上，雙手合十抵在下，巨大的大鐘敲起來，已經六點鐘了。

時間在等待中過得很慢，同樣很消磨人的耐心。

Dean是今晚的見證人兼攝影師，他拍了五十燈火、艷可鮮花，以及孤零零的男主角。隨時調整角度和燈等主角過來。

突然，季東霆轉過頭，冰冷冷開口：“不用拍了。”

Dean連忙關了錄像機，對季東霆說：“可能有事耽擱了。”

季東霆沒有說話，他想起姜幾許的格，典型的逃避人格，是發現自己要跟求婚，在裝死嗎？季東霆心里燒著一團火，燒得他快失去了理智，偏偏姜幾許打電話給他時，他都沒辦法質問為什麼爽約。

季東霆拉了拉上的禮服站了起來，按了墻上了棕按鈕，四面的窗簾忽然全部自打開，視線外面是夜幕降臨的城市，正五十、璀璨迷人。

季東霆立在玻璃窗前，自問自己是張不安了吧。只有沒有安全的男人才會因為主角遲到了患得患失。他的視線外面，是南越正在建設的項目，此時高高的建筑樓上閃爍著漂亮的霓虹燈，是Dean找人制作的“KingsleyXuxu”。

浪漫璀璨，猶如“”兩個字。

季東霆驕睨著對面建筑高高掛起的英文字母，心說不出什麼覺。他只覺得這些星星點點的燈火好像照耀到他心里去。他心里一片燈火通明，讓他清楚明白地看到自己的心。

他那顆驕傲自負的心早已經丟在了這場上帝安排的里，取而代之他變一個敏的、患得患失的、無比害怕傷害的懦弱男人。

夜沉沉，季東霆一直沒有離圣大大廈，直到凌晨五點，他收到了一張照片。

一個A市號碼發給他的，照片里姜幾許正靠在初人的肩膀上睡覺，上蓋著一件米的男人風。

他曾經給沈珩發過一模一樣的照片，現在沈珩原原本本地還給了他。夠諷刺，夠意思。

季東霆想笑，一場，一敗涂地并沒有什麼關系，可怕的是挫傷了自尊和驕傲。季東雙手握，手背青筋暴。下一秒，他將手機摔在了落地玻璃窗上，強大的沖力下，手機屏幕立馬四分五裂。

一起跟著消失不見的，還有手機里面的一條未查看的短信。

姜幾許在A市待了一天，父親不見。跟醫生打聽了病，就到外面買了一些水果和補品到醫院。最后快回S市的時候，把卡里六萬存款全部取出來。趁著父親出門散步將它藏在父親的枕頭下面。

走出醫院大門時，父親請來的看護追上了。這個三十多歲的人從黑皮包里把六萬塊拿出來，對說：“姜小姐，這是姜先生要我還給你的。”

姜小姐看著看護遞上來的錢，心里很難過：“他不要嗎……”

看護有著非常濃的南方口音，轉述起姜修宏的話：“你父親說他不缺你這錢花，讓你自己留著用，他很好，不需要你惦記著他。”

姜幾許轉了下頭：“好，你也替我轉告他一句話，如果他不想我出現他面前，我可以永遠不出現他面前。”

看護人照顧姜先生已經一段時間了，對一些況也有點了解，寬姜幾許：“其實姜小姐本不用擔心你父親會缺錢，他生意失敗也有養老錢的。”

姜幾許看著眼前好心提醒的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父親的心里可能還不如一個看護。

對啊，姜修宏是什麼人，他會缺錢嗎？他只是沒有過上他所想的大富大貴日子，就像他小時候看不起考的99分一樣，他現在不屑的六萬塊。永遠覺得給他丟臉了。

姜幾許自嘲地笑了笑，對看護說：“好好照顧他吧。”

姜幾許乘坐車回S市，第一時間回到了自己租房里，公寓里面擺設跟走的那天沒有毫變化。給季東霆打了電話，接聽的是Dean，“姜經理，季先生正在開會，你找他有事嗎？”

姜幾許問Dean：“Kingsley他晚上回來嗎？”

Dean說：“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晚上季先生要參加一個宴會，我沒辦法揣測他的想法。”

姜幾許“哦”了一聲，對Dean說了句：“謝謝。”

Dean掛上手機之前，還是對姜幾許多說了一句：“姜經理，你那天失約，季先生很生氣。”

“對不起……”

姜幾許掛上手機，不用Dean說，也可以想到季東霆在生氣。但是沒辦法把自己的痛苦告訴季東霆。他是的男朋友，不是的垃圾桶。

其實這段時間也不想跟季東霆見面，需要跟醫院那邊約定時間，再次做個詳細檢查。

晚上，姜幾許一個人睡在公寓里。房間換了床，一個人睡在這樣的大床上，竟然覺得不習慣了。

窗外下起了雨，聽到有風聲拍打著窗戶，呼啦啦讓人害怕。突然，客廳傳來“啪”的一聲，好像是外面的門開了。從床上起來，腳剛穿上拖鞋，又聽到一道響聲，好像是門關回去了。

快速跑到客廳，只見季東霆躺在了沙發上。男人臉頰微微泛紅，閉著眼睛，長長的睫在眼窩投下一片若明若暗的影，客廳雅白的燈打在他高的鼻子，讓他的五看起來英俊又明晰。

客廳到小臺的拉門還半開著，此時夜里的風雨正往里面“颼颼”地鉆進來，滿室風雨的味道。走上去鎖掉拉門，轉來到季東霆跟前，剛傾下子，整個人已經被季東霆摟進了懷里。

姜幾許在季東霆口聞到了一酒味，季東霆醉了嗎？

“前天晚上去哪兒了？”季東霆閉著眼，聲音微弱。

姜幾許地在季東霆的懷里，回答說：“我回了一趟老家。”

“跟誰在一起……”季東霆繼續問，眼睛沒有睜開，仿佛在說夢話一樣。

姜幾許抱上季東霆的腰：“……我一個人。”

季東霆倏然睜開眼睛，他的手在姜幾許的腰上，良久，他的手垂落下來：“累了，回房睡吧。”

第二天，姜幾許醒來已經看不到季東霆。在樓下的早餐店吃了早飯，然后去了醫院。

換了醫院，姜幾許抱著僅剩的一僥幸做第二天檢查，但這一次檢查只是證實了上次的檢查結果。心中還剩下的希冀瞬間灰飛煙滅。

事實擺在眼前，只能面對。哪怕現在檢查出了得了絕癥，也要去面對它，不是嗎？

有些事說起來其實有意思的。剛開始，以為懷孕了，心理上很排斥；現在結果變了這樣了，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和無措。很想告訴季東霆，覺得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肯定有辦法救他，因為他是Kingsley啊。

姜幾許不知道自己走出醫生辦公室，好像掉進了冰冷的海水里，從腳底涼到了心頂，每一寸海水都像是兵不刃的利刀，疼得幾乎站不直子。明明被困在海里，卻可以看到上面的人在活蹦跳，而卻越來越往下掉落。

為什麼會這樣子？在令人絕的窒息里爬不上來。

醫院樓下是一個小花園，因為后面就是兒住院部，小花園隨可見是小孩，綠草茵茵，楊柳依依，姜幾許在石板凳坐下來。

Kingsley，他會有辦法嗎？他可是無所不能的太神啊，他肯定有辦法的……姜幾許哆嗦著手，拿出手機打算給季東霆撥打了電話。

要告訴他，醫生告訴懷孕了，但是異位妊娠，他可以救他嗎？

漫長的“嘟嘟”聲結束，手機無人接聽。

姜幾許趴在小石桌上，眨了兩下眼睛，滾燙的眼淚就從眼眶里滾落下來。突然，一道急促的鈴聲響起來，姜幾許看了眼屏幕閃爍的名字，激地拿起手機：“Kingsley……”因為張，另一只手已經攥了起來。

“有事嗎？”季東霆略平實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過來，約之間，里面還有甜的空乘小姐播音聲，提示乘客還有幾分鐘就要登機了。

“你……在機場啊？”姜幾許張了張，只覺得有人在心里塞了一把沙子。

“是的，我要南非一趟，大概十天后回來。”季東霆說。

姜幾許了眼角又冒出來的眼淚：“是……談生意嗎？”

“哦，不是，那邊有什麼生意好談的。”季東霆好像在開玩笑，但聲音平靜地聽不清什麼緒，就像是做個簡單代，如果不主打給他這個電話，他可能連代也沒有。

“那為什麼……”姜幾許聲音輕得自己都有點聽不到了，只覺得腔里有一氣流橫沖直撞，幾乎要變利刀刮傷。

“幾個朋友約我去南非狩獵，最近無聊的，所以就答應了。”季東霆解釋說，口吻有點漫不經心，有點高高在上，還有一距離的淡漠。隨后，他還沒有給姜幾許開口的時間，他又說，“幾許，我要登機了。”

姜幾許：“……”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季東霆掛機之前，終于想到找他可能是有事。

姜幾許手指僵，但已經渾發抖。剛剛季東霆輕輕落落幾句話，好像一壺開水澆在了心上，燙傷了所有肺腑，只覺得疼。這一次，真疼到了骨頭里。

“如果沒事，我掛了。”季東霆說。

“我……沒事。”姜幾許眼淚簌簌地流著，真快要哭出聲了。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聽出一變化。過了一會，松開手，最快速度說完一句話，然后快速按掉了手機。

最后說的話是：“玩得開心點。”

低頭看著自己手背，兩道印通紅通紅的，上面冒著。

“哇——”

姜幾許跑到醫院衛生間，對著洗手池干嘔起來。突然間，都只覺得小腹墜痛，里仿佛有一強大的力量要將往下拖。

快支撐不住了，人已經跪在水池邊，最后雙手抓著冰涼的瓷磚，指尖泛白，幾乎要暈厥在洗手間里。

閉上眼睛，眼眶潤通紅，低低了一個人的名字：“Kingsley……”

朝在非洲東部的坦桑尼亞獵場染上了一層金，赤熱的從穿通大樹散落地面，斑斑點點，隨風搖曳。這里空氣清新里著一泥土的氣息，除此之外，還混合著一種野和腥。

突然，麻麻的荊棘叢里似乎傳來一道窸窸窣窣的響聲。季東霆帶著兩條獵狗在林小道停下來，“嘩”的一聲，勇猛的獵狗已經朝著荊棘撲了上去。

砰！槍響了，一只疣豬突然在荊棘叢中突然彈起，朝后面奔跑，還沒跑兩步就倒地了。季東霆放下獵槍，他后的伙伴已經高興地拍上他肩膀，興喊道：“Kingsley,good job!!!”

季東霆角輕輕扯著，突然荊棘叢發出一道微弱的低鳴聲。他邊的阿曼德正要舉槍時，季東霆攔下他：“只是一只兔子。”

阿曼德不了地看著季東霆：“Kingsley，我發現你從來不打兔子，兔子多好玩，我今天可是打了六只野兔子。”

阿曼德跟季東霆炫耀起自己的戰果，季東霆平靜地往前走去，塔桑尼亞的太猛烈，才來這里六天，男人白皙的已經變了，更顯得整個人氣場強大無比。

他轉過頭對阿曼德說：“因為我朋友的外號就小兔子。”

“天哪。”阿曼德想到自己捕獲的灰兔子，抱歉說，“對不起啊，你應該早點說的。”

“沒事。”季東霆面無波。

阿曼德是個子，但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跟在季東霆后，“Kingsley，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出來玩的樣子。”

季東霆反問：“不是心不好才出來玩嗎？”

“也是。”阿曼德拍著季東霆的肩膀，邀請說，“吉拉德晚上要舉辦一個獅子狩獵比賽，有興趣參加嗎？”

“恐怕沒有。”季東霆拭了一下槍桿，“我打算明天回去。”

“那麼快……”阿曼德憾道，“你應該再玩幾天的。”

季東霆沒有說話。氣消了，他應該跟姜幾許好好談一談，經營一段不容易，放棄一段總是很輕易。

季東霆轉過頭對阿曼德說：“因為有人在掛念我。”

“哦，我知道。”阿曼德笑起來，“Dean之前就告訴我，你快要結婚了，真是恭喜啊。”

季東霆扯笑：“果然是好事傳萬里啊。”

打獵是一項消耗力的運，草原獵場有人工的營地，一個個草房子就像蘑菇一樣在生在寬大的草原，雖然外面是草房子，里面卻擺放著舒適的沙發，提供客人濃郁的茶和酒。除此之外，還可以欣賞可的草舞。

季東霆難得吸了一雪茄，他們這邊特制的雪茄，除了有煙草特有的甘洌嗆人，還有一神奇的古老味道，的、苦的，以及淡淡的茶香味。

季東霆抬起手深深吸了一口，徐徐白煙從鼻間角溢出，這些煙霧很快變化著形狀飄出了小窗外，慵懶里著一纏綿意味。

“這是我最的煙了。”阿曼德對季東霆說，獷的眉眼里閃爍著笑意。

“我也喜歡。”季東霆笑著說，“吸了兩口，其實并不嗆人，我覺得也可以。”

“哈哈，猜中了，這就是煙。”阿曼德哈哈大笑，“我送給你朋友的禮，如何？”

“很好，我先替謝謝你。”季東霆仰面吐出一口煙霧，全神經真的舒緩不了多。第六天，他第一次認真想起了姜幾許。

“明天真要走嗎？”阿曼德舍不得季東霆，“我的朋友，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聚會了，明天的狩獵活會更刺激，也更有趣。你不是很想看老虎獅子反攻的彩畫面嗎？”

季東霆聳聳肩：“真不參加了，我不能沾太多殺戮。”

“你信教？”阿曼德難以置信問。

“當然不是。”季東霆面愉悅，“其他原因而已。”

姜幾許請了半個月的假，有些事以為自己沒辦法面對，已經把最困難的過程熬過去了。但以為自己可以永遠瞞過季東霆，但是這中間，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但接電話的是Dean，原因是季東霆與他換了電話。

Dean似乎也在生的氣，嘀咕了一句：“姜經理，只要季先生氣消了就回來，他回來你再多說好話就行了，他其實是一個很好哄的男人。”

“謝謝你，Dean.”

“啊……姜小姐，你在哭嗎？”

“沒有，我只是有點冒而已，嗓子有點。”

那天，已經是姜幾許手后的第三天。

第六天，姜幾許在醫院遇上了安，不知道安知道多，但是這一次沒有拒絕安的幫助。出院當晚，安留下來照顧。

晚上，安痛哭流涕：“姜經理，為什麼會這樣子。”

姜幾許笑著給安眼淚：“只是小手，別擔心，我現在覺好的。”

安對說：“我討厭季先生。”

姜幾許笑了：“跟他沒有關系。”

安很偏執：“這樣的事，都是男人造孽，人罪。”

姜幾許靠著床頭：“沒有，我自己倒霉而已。”天生輸卵管狹窄，怪得了誰。這個世界比任何財富都要珍貴是健康，可惜連健康都沒有。

早上起來，安去上班，姜幾許繼續留在公寓里休息。中午了外賣填飽肚子。傍晚安送來了老黃熬制好的湯。

姜幾許窩在沙發喝得很味，問安要不要看一場3D電影。

安非常擔心：“你現在怎麼出去啊？”

“當然不是，待在家里看啊。”客廳的有季東霆新換了的家庭影院，姜幾許第一次使用，搗鼓了一會，終于播放了一部3D電影。

這是韓國的一部表達人長主題的電影，因為主有著非常糟糕的際遇，影片拍得很人。安看到一半就崩潰了，開始痛哭流涕，一邊哭一邊罵：“這群棒子拍得那麼矯做什麼！”

姜幾許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從開始到電影結束，一點眼淚有沒有掉下來。或許最近哭多了，再悲傷的電影都不了的神經。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來，以為是季東霆，連忙手去拿手機，然后發現是陸續打過來的。以為陸續是催上班，結果陸續給送來了一點水果，他就在公寓樓下。

水果是安下去拿的，陸續就立在公寓樓下的樓道口，上還穿著今天上班的西裝。安笑嘻嘻接過陸續送來的大袋東西。

“那麼多東西，陸總您還說只是一點水果，太客氣了吧。”安替姜幾許道謝說。

陸續笑瞇瞇地立在安跟前：“難道還讓你們說我小氣。”

“當然不是，陸總就是空手過來，也是心意一片啊。”安打趣說。

“剛切除闌尾，飲食上一定要注意，你要多提醒姜經理。”陸續說。

闌尾手這個借口是安替姜幾許想出來，所以圓謊起來特別容易，朝陸續點點頭，仿佛將他的話謹記在心了。

“我一定會照顧姜經理的，讓早日回北海盛庭發發熱。”安對陸續說。

陸續聽到北海盛庭的時候，眼睛微微瞇了瞇。

安是個直接子，最近在酒店聽到不風云，趁著這個機會問陸續：“陸總，我們盛庭是不是要改名了？”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陸續口吻淡淡，“只要工資不，獎金不，改名不改名，對你們有區別嗎？”

安笑得像花兒一樣：“陸總教訓的是。”

安把陸續送來的大包小包送回了公寓，姜幾許已經在沙發上看書了，見安進來，趕快放下書。

安特別管人，以前被姜經理管，現在可是姜經理的小管家了。一把拿過姜幾許剛剛看的書：“還看，傷眼不知道嗎？”

姜幾許求饒：“我錯了。”

安這才罷休，開始清點陸續送來營養品和水果，除此之外，還有一大袋零食，都是一些營養零食，吃了對有好。

“我發現陸總還有意思的。”安拆了一包阿膠糕，“味道不錯。”

姜幾許收了收角的笑：“喜歡吃就帶點走。”

“不行，這可是陸總送給你的。”安嘟嘟，然后塞了一塊糕點到姜幾許里。姜幾許了角，“真難吃……”

“哈哈，被我騙了。”安笑倒在沙發上。

有時候，閨比男朋友好用。不是因為男朋友不，而是有些事可以對閨說出來，但是沒辦法跟男朋友袒心扉。

第八天，姜幾許基本可以出門了。外面早已經進了初夏季節，樓下兩位漂亮的小姑娘也穿上了漂亮的子。

安要上班，姜幾許一個人待在公寓里也有點無聊，所以喜歡上了公園。隨時帶著手機，在等一個人電話，不過等來的都是沈珩的，偶爾是陸續的。

工作日的公園，平時都是老人和小孩，偶爾有幾對年輕人走過。頭頂太很明，照在人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很溫暖。

一個可的小男孩在公園草坪踢球，球飛到姜幾許腳下，姜幾許彎腰拿起球。小男孩跑過來，額頭冒著細細汗，他有禮貌地問：“姐姐，可以把球還給我嗎？”

姜幾許遞過去，多問了一句：“星期三不上學嗎？”

小男孩低下頭，郁悶說：“我長了水痘，老師不讓我上學，媽媽上班了，讓我待在家里也不讓我出門，說不能吹風，但是我真無聊壞了，就跑出來。”

姜幾許笑著說：“你這可不對，媽媽不讓你出來有的理由，你這樣擅自跑出來，知道會很傷心的。”

小男孩低下頭，然后跑開了。

姜幾許低下頭，其實有什麼資格說小男孩，有什麼資格呢？

傍晚，姜幾許在家給自己熬粥，安打來電話：“季先生回來吧？”

姜幾許：“沒……”

安震驚說：“可是我明明聽到會議部的同事說，季先生下午就來北海盛庭開會了。”

姜幾許沉默。

安說到這，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趕安姜幾許：“姜經理，可能是剛回來，來不及跟你打招呼呢。”

季東霆是早上抵達S市，Dean過來接機，告訴了季東霆一些事，比如魏北海被檢察院調查了；比如陸續拉了新投資，魏北海在盛庭的份被大幅度稀釋；比如這期間姜幾許給他打了電話。

“那麼打了幾個？”季東霆淡淡地問。

Dean不好意思說只有一個，騙季東霆：“三四個吧。”

“不可能。”季東霆一眼就看到了Dean撒謊，“最多一個。”

Dean尷尬地笑了下，把話題引到季東霆的上：“季先生，你真黑了好多。”

“非洲太猛烈了。”季東霆說，然后問Dean，“帥了嗎？”

Dean連連點點頭：“比包公要帥。”

季東霆心好地點點頭：“不錯，居然還知道了包公。”

季東霆在開會時候沒有看見姜幾許，心有點不舒服。北海一群人正在鬧分裂，魏北海都被拘留調查了，他們居然還有閑逸致問他非洲狩獵好玩嗎。

果然是人比紙薄。

季東霆背靠皮椅，面帶笑容回答說：“當然有意思，而且這次狩獵，更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什麼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過我覺得黃雀也要轉過頭看看，后有沒有獵人，是不是？”

“哈哈。”有人笑起來。

季東霆也笑，又看了會議桌另一端方向，姜幾許怎麼沒有來上班？

會議容快要結束的時候，何云作為魏北海的代理人，也聊起了狩獵話題，略嘲弄地說：“一直以來我認為季先生是環保人士呢？季先生難道沒有看新聞麼，一些真的很可憐的……”

季東霆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一樣，著額頭笑了起來。

北海其他人也有人笑，不過沒有季東霆那麼隨心所。

季東霆說：“我告訴魏太太吧，什麼是不環保行為：是北海的部分工廠沒有升級排污設備，是商人為了滿足私興建廠房和資源直接開發。可能魏太太不知道，我是有狩獵許可證，而且我理解的狩獵可能跟你不一樣。現代狩獵者有他們的法規，我們堅持‘打公不打母，打老不打’。另外建立組織保護天然棲息地，這恰恰是保護野生生長環境的最好方式，甚至好過于所謂的自然保護區，強制霸占和摧毀野生的棲息地。”

何云的臉被季東霆反駁得一陣白一陣青。

Dean心里嘆了一口氣。這位魏太太真是撞在槍口上了，季先生因為看不到姜經理很生氣。結果還自討沒趣。

季先生厲害的樣子是沒見識過。

不過……那個風度翩翩的季先生哪兒去了。

“季先生說得對啊。”南越項目負責人開口，他早已經認定季東霆才是自己的老板，笑容燦爛看向季東霆，“我們現在南越的項目，用的都是最新的科技和環保材料，而且資料投比例里綠化占了很重要的比例，我做酒店項目很多年了，像南越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它就是一個綠楊城郭，林水之州啊。”

季東霆抿了抿角。會議結束，他第一次住了陸續，陸續從容俊雅地轉過頭：“季先生。”

季東霆直接問：“姜幾許請假理由是什麼？”

陸續：“有事。”

季東霆對陸續的回答不屑一顧，哼了一聲：“請了幾天了。”

陸續：“很多天。”

季東霆扯笑了起來。

陸續卻笑不出來了：“季先生，在事業上，可能我做不了所謂的獵人。但是有些人如果你不夠珍惜，陸某就把您在會議上的話還給你：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黃雀后還有虎視眈眈的獵人。”

季東霆居高臨下地看著陸續，眼里的尖銳就像是冰塊驟然破碎，然后他平靜地轉過對Dean說：“我們走吧。”

真是一個易怒的男人。Dean坐上車時，對季東霆建議說：“季先生，我覺得你應該更理智一點，如果你想見姜經理，你就應該打電話給。”

季東霆對Dean說：“把手機給我。”

Dean非常開心遞上手機，季東霆拿過手機，悉地輸那個人的手機號。過了會，他還是把手機丟在一邊，對Dean說：“我們先去酒吧。”

Dean嘆嘆氣：“好吧，酒能壯膽，好主意。”

酒是個好東西，它也是一個壞東西。

安今天跟一位老鄉見面，約在了酒吧。這是一家出名的清吧，安點了一份牛排吃著，然后再喝點尾酒就醉了。

何云也來酒吧找魏北海兒子魏饒的，北海現在一團，的能力完全不能與那幫人對抗。不過何云沒有找到魏饒，卻看了安。看了安一眼，走了過去。

晦暗燈下，安對面坐著一個清秀孩，何云對笑了下：“我是安上司，很巧在這里遇上。”

“哦，領導好，領導請坐。”清秀孩對何云笑了笑，然后抱歉說，“安心不好，酒量差，醉了。”

何云點點頭。

安瞇著眼，腦袋糊涂發熱，一時間也沒有看到位子上多了一個人，繼續跟老友吐槽說：“為什麼男人都是壞東西……我本以為我的男神是僅剩不多的好男人，英俊、有錢、幽默風趣……嗚嗚，可是他居然讓我的神流產了……嗚嗚……”安趴在桌上痛哭流涕起來。

清秀孩對何云說：“抱歉啊，安酒品太差了。”

“沒關系。”何云笑，“那我先走了。”

何云走出了酒吧，走到自己停在外面的奧迪A4，還沒有上車，先看到了季東霆的雷克薩斯。

真是巧到妙。笑著朝季東霆走過去，開口說：“難為季先生還有心來酒吧。”

季東霆對Dean說：“你先進去。”

Dean點頭，季東霆背靠黑車，雙手抱地對何云說：“魏太太都有心來酒吧，我又怎麼沒有好心呢。”

“呵呵。”何云眨眨眼睛，“我原本以為姜經理是個幸運人，現在我倒同起來了。流產待在家休息，男朋友卻來酒吧消遣。”

季東霆“哈哈”笑了起來：“魏太太真有趣。”

何云也納悶了：“難道季先生不知道？”

季東霆臉上的表突然停滯下來，他突然將何云抵在酒吧外面的柱子上，問道：“告訴我，你從哪兒聽來的？”

何云被季東霆冰冷神嚇去了，男人眼底翳，如風雨來。不過抬了抬，角掛著嘲諷的笑：“當然是的好徒弟告訴我的。”

季東霆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人，他全上下都被戾氣籠罩著，他靠近何云，低聲音說：“不管你從哪兒聽來的，如果你敢把許許流產的事到宣揚，我告訴你，你就別想魏北海從監獄里出來。”

何云還真被嚇住了。

季東霆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更加狠毒，幾乎是一字一句說道：“還有你，你在北海的齷齪事我也知道不，如果你敢說出一個字，魏北海應該是想要你進去陪他，至有個伴不是嗎？”

何云看著季東霆，噤若寒蟬。

……

Dean太久不見季東霆進來，他又從酒吧出來，結果看到車子已經被季東霆開走了。他想：那個裝腔作勢的男人，其實早點想見到姜經理吧。

姜幾許坐在房間的書桌化了一個妝，打了底和腮紅，然后涂了淡淡的眼影，最后還口紅，是季東霆給選的。

對著鏡子看了看里面的人。化妝品真是神奇的東西，可以把一個憔悴無的人重新變回艷人。

姜幾許給季東霆打了電話，再一次主示，一個人如果一件事做得不對，若失去最好的機會，之后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己搬著板凳自己下臺階。可惜人永遠在事后才看清所有問題和原因。

電話很快接通，但沒有人說話，似乎只有細微的電波在耳邊流淌。姜幾許以為還是Dean接聽這個電話，輕聲細語地問：“是Dean麼，我聽說Kingsley回來了，他在你邊嗎……”

過了會，一道低沉聲音傳了過來，里面有著一種抑緒的幽微。

“許許，是我。”

姜幾許一時間只覺得委屈，如果在好的時候，完全會對著季東霆哭了起來，哭訴他這段時間對的冷漠和刻意。但是這一次沒有，去眼角的眼淚，說：“Kingsley，你晚上回來嗎？”

“回來。”季東霆說，“先這樣吧，我在開車，我們回來說。”

姜幾許掛上手機，鏡子里化好妝的人又是一片狼藉。用化妝紙掉妝容，最后只涂上了一點胭脂水，讓不至于看起來死氣沉沉。

十幾分鐘，姜幾許聽到了門鈴聲，上前開門。其實季東霆早有這門的鑰匙，那個男人更喜歡以主人的姿態走進的公寓，而不是如今這樣，開始按門鈴了。

姜幾許上前開門，季東霆就立在門外，男人一黑西裝，大概非洲的真的太猛烈，臉上沒有之前白皙了，不過五更立了，就像是雕塑出來的男子。

姜幾許揚了揚角：“曬黑了。”

“是嗎？”季東霆淡淡回應，直接越過姜幾許在沙發坐下。他看起來有點疲憊，好像穿越千山萬水的跋涉趕到面前。

他何止黑了，還瘦了。

甜妙的時候就像峭壁巖里開出來的花，它在風和日麗的春下傲然綻放；如果一份開始變壞了，它也會在狂風暴雨里憔悴凋謝。它有著花兒的鮮艷和人，也有花兒的脆弱和易折。

姜幾許在季東霆邊坐下來，季東霆轉過頭對說：“幾許，我們談談。”

姜幾許點頭，嗓子有點，頓了頓說，“你先說。”

“好。”季東霆問，“你那天是不是跟沈珩走了？”

姜幾許深吸一口氣：“是。”

“理由。”

“他帶我去見父親。”

“好，這就是你說的回老家。”季東霆說，口吻慵懶而平靜，里面有著說不出的輕嘲，“但是你告訴我，你是一個人回去的。”

姜幾許突然很想笑，放在膝蓋上的手在抖，不曾心虛，卻在害怕。甚至不敢看季東霆的眼睛。

“我怕你生氣……”說。

“哈哈哈。”季東霆笑出聲，“怕我生氣？我的朋友可真蕙質蘭心、善解人意。”

姜幾許低下頭。一種怕被傷害的覺，就像敲骨吸髓一般跟隨著。

“好，這個問題我們不討論。”季東霆冷聲冷氣，他想問姜幾許是不是真的打掉他孩子了，但是話到卻什麼也問不出來。良久的沉默之后，他開口，“剛剛我聽到一個很冷的笑話，有人告訴我你懷孕了，真的嗎？”

姜幾許口好似被一陌生的力量擊中，好半晌才緩了過來。全發冷，因為害怕指尖都打著兒。就像被人押在斷頭臺上，脖子一片寒冷，下刀刃像雪一樣白。

季東霆眼睛平靜，口吻也很平靜。他只想求證一個事實而已。但是一顆心早已經被了糊狀。他難，他難以置信，所以他只想讓姜幾許跟著他一塊兒難。他靠近姜幾許，故意又惡毒地問：“明天我帶你去產檢，好不好？”

姜幾許像一只驚的兔子，鼻子被一團酸的東西堵住，呼吸不上來。眼淚流出，流進里，是咸的。

“看來是真的啊。”季東霆上姜幾許的臉，用一直幾乎殘忍的溫說，“幾許，這是我季東霆第一個孩子。我可是要告訴你，我不允許他有任何閃失，知道嗎？”

姜幾許說不出話來，好像陷了一場走不出的夢魘里，多麼希這是一個夢魘，沒有宮外孕，沒有孩子，沒有冰冷殘酷的質問……張了張，倒了一口冷氣，說：“Kingsley，孩子的事……”

季東霆眼神充滿著恨的緒，是深惡痛絕的。他著的臉，手掌冰涼得就像一條蛇在臉上。他用眼神制止住，他讓閉，不讓繼續說下去。

“沒有孩子……”姜幾許還是痛苦說出來，“從來沒有孩子。”

季東霆笑起來，笑得眼圈都紅了。隨后他將桌上的花瓶回落到地上，他站直起來，同時將姜幾許拽了起來，氣勢洶洶，滿臉戾氣：“從來沒有孩子，難道不是被你打掉了？”

姜幾許也笑起來，歪著頭，邊哭邊笑：“如果你都知道，你干嗎還要問我，如果不知道，為什麼不好好問我？”

“好好問你。”季東霆將姜幾許抵在客廳的小書架上，書架頓時晃，兩三本專業書齊刷刷掉了下來。

“好好問你，問你為什麼要打掉我孩子，問你為什麼不經我同意擅自主張，還是問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啊，你讓我問你什麼！”季東霆徹底發了，他雙手捧著姜幾許的臉，僵的手指幾乎掐在人白的臉蛋上，“姜幾許，你在犯法，你在犯法，你知道嗎？”

姜幾許哭出來，不是難過季東霆的態度，而是手臺冰冷的覺再次重現大腦里，口堵著一團氣，在橫沖直撞怎麼也出不來。

過了一會說：“季東霆，你聽我解釋……”

“好啊。你解釋啊。”季東霆湊在姜幾許耳邊，“你解釋什麼？告訴我那孩子本不是我的，而是沈珩的，對嗎？”

“什麼……”姜幾許看著季東霆，難以置信。的心口好像多了一個窟窿，汩汩地往外冒著，似乎聞到了鮮的味道。的、惡心的、黏稠的……

劇烈咳嗽起來，幾乎要嘔吐起來。

“季東霆，你不能這樣子說我。”姜幾許全無力，快倒下了，如果不是季東霆依舊狠狠拽著。

“這就難了？”季東霆冷冷看著姜幾許，“那你有沒有考慮我的，我比你還要難，我朋友不告而別，我朋友跟前男友藕斷連，我朋友打掉我孩子，你有沒有考慮我的，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到我的心！”

姜幾許聲音微弱：“我一直想跟你說的，Kingsley，當時我心很，我想緩一緩，我想好好告訴你，后來你去機場我也給你打電話了，可是你就要登機了。”

“是啊，所以我說我有個蕙質蘭心的朋友。”季東霆臉上愉悅又狠毒，“你還祝我玩得開心一點呢。”

姜幾許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頭，季東霆松開手，蹲在了地上。悔恨、痛苦、難過……人的自私讓還抱著一種希冀，多麼希季東霆還能安一句，但是他沒有。他恨，他覺得錯的都是，他高高在上地給判了死刑。

“對不起……”姜幾許道歉，哭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季東霆跟著蹲下子，他抬起姜幾許的臉，“姜幾許，我季東霆的孩子，不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行的。姜幾許，我告訴你，你賠不起。”

“對啊，我賠不起，你是不是要我死啊！”姜幾許狼狽地坐在地上，后背抵在書架上，臉蒼白得胭脂水都遮蓋不住。

快要被季東霆瘋了，原來相兩個人，真的可以相互瘋子。

季東霆站直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姜幾許，他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樣，滿臉的嫌棄。半晌，他說：“既然孩子打掉了，也好的。至我以后孩子的母親，不是一個自私又懦弱的人。”

自私懦弱……

多刺耳的話啊，姜幾許耳朵嗡嗡地響著，恨不得自己此時就是一個聾子，抬眸看著季東霆：“是啊，你本應該找一個名媛小姐的……”

“呵呵。”季東霆涼涼扯著角，“說得好像你還看不起名媛小姐。”

姜幾許：“我沒有。”

“說到底是你自命清高孤傲，你看不起有錢人，你甚至反特權主義。”季東霆一字一句說著，他就像冷酷無的醫生，正拿著手刀解剖著，剖開心深的偽裝。

“名媛怎麼了？”季東霆繼續反問姜幾許，“我告訴你，名媛比你要好千倍萬倍。至們驕傲自信，們心盈強大，們真摯簡單，們永遠對自己男人坦白忠誠，姜幾許，你做得到嗎？”

姜幾許背靠書架，猶如一攤爛泥。

罵吧罵吧罵吧……

有些話，如果季東霆今晚不說出來，可能一輩子都聽不到。季東霆的真厲害，他用這張跟說過世界上最甜的話，但也是這張，它會那麼傷害。他句句心，如同一把鈍刀將凌遲死。

只是還是很想問他一句：“既然這樣，當初你為什麼要勾搭我啊，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季東霆冷傲地看著姜幾許，住的下：“我為什麼會你，因為我當初瞎了眼，不行嗎？”

“哈哈哈。”姜幾許笑起來。

這個世界什麼最傷人，就是最的那個人對你說，他你是因為瞎了眼。曾經全部的濃語頓時為諷刺。

姜幾許低著頭，低低地笑著。季東霆大概也累了，他也不再教訓。想他真是一個厲害的男人，他世界向來都是這樣。他永遠是對的，就像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他不就是這樣子的姿態嗎？我季東霆會看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你不我就是一個傻子。

看，真的傻子了。

姜幾許胡地掉臉上早已經冰涼的眼淚，對季東霆說：“好吧，祝你終于恢復明了。”

——“姜幾許，你愿意當我的朋友嗎？”

——“我愿意。”

……

——“我為什麼會你，因為我當初瞎了眼，不行嗎？”

——“好吧，祝你終于恢復明了。”

其實不就是這樣子嗎？滿心期盼地上一個人，然后發現這個人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就想改造心中的那個人，最后改造失敗了，輕輕松松說一句：“不好意思，我當初瞎了眼。”

姜幾許很想笑。就像季東霆對，他一直想讓更自信更肆意，就像一個王一樣站在他邊，他對的好和對的，專橫又強勢。他的世界太高高在上，他在凌霄看著，很努力爬過，也想變好，以至于不敢跟他說一些不好的事。

為了讓人都看到可鮮紅的一面，像個小丑一樣藏起了心的自卑和自憐，結果還是被季東霆發現了。他滿不在乎地摧毀掉所有的偽裝，他像一個控者，一下子就把的遮布拿掉，不留任何面。

他好像在說：我早已經知道你是一個自卑的人，你配不上我季東霆。

這個男人的是一種恩賜，說收就收。

“告訴我。”季東霆看著地上的人，“我季東霆到底有什麼配不上你？”

姜幾許搖搖頭，面如死灰，淡淡開口：“你沒有配不上我的，一直以來都是我配不上你。”

“那為什麼……”季東霆說，語氣里滿滿都是挫敗，“姜幾許，我應該對你很好的。”

“是啊，你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姜幾許抬起頭，也不知道心底突然升起的勇氣從哪兒來，輕輕落落地開口：“Kingsley，但這一直不是我想要的，你給我的炙熱、盈，可惜我要不起。我會累的，你什麼小事就要慶祝一下，了要慶祝，往六個月也要慶祝一下，你的世界太明盛大了，我跟不上你的熱和節奏。”

季東霆沉默。

姜幾許繼續說下去，今晚就像一個批斗會，彼此都說出了本以為都不說的話。

“你很優秀，你很好，你隨隨便便就送給我好幾十萬的禮。我激，我恩戴德，我甚至不敢說一個不字。所以我每天都在擔心不夠你，我要更努力對你好，我也要用一些驚喜回報你的熱。可是我會疲憊啊，我只想過得更舒坦一點。不用費盡心思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就在我邊，我們不用說很多甜言語，但他懂我理解我，在我需要人的時候，他在我邊。他不用多熱烈，而我更不用絞盡腦回應這種……”

“哈哈哈。”季東霆笑起來，他手抹去眼角飛出來的眼淚，“原來這樣子啊，那可真是抱歉啊，姜幾許。”

姜幾許一聲不吭地保持沉默，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和季東霆要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所以不告訴他一些事也好，至他對沒有愧疚，就讓他恨吧，然后找一個更好的人來。

他過，以后他上的人，都會比要好。

只是為什麼，如此舍不得，如此難過，他明明就在邊，卻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你的話，我明白了。”季東霆疲地在沙發坐下來，臉比夜晚還要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不知不覺，他和已經吵架好幾個小時了。他摔了花瓶，書架的書也已經散落在地上，整個客廳被他們弄得如此糟糕。

原來他和都錯了。多麼無力又慘痛的認識，原來不是用力就行，原來他讓覺疲憊了。

時間靜靜流逝，季東霆突然舍不得時間走太快，或許這是他和姜幾許待的最后一個晚上了。

他和彼此安靜地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窗外風聲呼嘯，仿佛可以帶走悲傷。良久，季東霆轉頭看著地上的人，他放低聲音，慢慢開口：“那你以后會找什麼……樣的男朋友？”

姜幾許眼淚水潸然，誠實開口：“不知道。”

季東霆抿了抿：“別回去找沈珩，陸續都比他要好。”

真是一個強勢的男人，連分手都要把人生安排好，但這不是說明一件事麼，他不打算再參與以后的人生了。

姜幾許抬抬下：“這不關你的事。”

“對。”季東霆自我檢討起來，“原諒我，我總是習慣安排了別人，包括對我的朋友。抱歉，許許。”

面對季東霆真心實意的道歉，姜幾許只覺得難過，“我也有很多地方不好，有些事我不應該瞞著你。”姜幾許搖搖頭，早已經悲傷地說不出話來。

季東霆還有話要說，一時沒有開口。

姜幾許低著頭，在等季東霆說分手。

但是季東霆遲遲不開口，似乎“分手”兩字非常難說出口，他也跟一樣，舍不得嗎？

“無所謂了。”季東霆抬了下眼睛，他看向墻上的圓鐘，已經凌晨三點了。

“許許……”季東霆張了張，腔里憋得要窒息，冰冷的海水仿佛無邊無際地將他吞沒。

姜幾許看向季東霆，等他判決。

“我覺得我們可能真的不合適。”季東霆艱難地把話說下去，“或許我們彼此都應該冷靜一段時間。”

姜幾許轉過頭，早已經哭得不樣子，良久，發出一道“嗯”，伴隨著吞咽眼淚的聲音。

隨后捂著臉，哭到失聲。

“對不起。”季東霆渾無力，“我讓你哭了。”

“不關你的事……”姜幾許發聲困難，聲線，但還是用盡全力說出一句話，這句話用了所有的驕傲，說：“Kingsley，我祝你幸福。”

“好的，謝謝。”季東霆走上前，他抱起姜幾許，這個擁抱持續了三秒，然后他克制有力地松開，他臉上跟一樣，濃濃的悲傷就像風雨來了。

“我也祝你幸福。”季東霆了姜幾許紅腫的眼淚，“另外我收回剛才的一句話，你是一個好孩。”

謝他給最后的慈悲。

姜幾許仿佛全管崩裂，疼得站不直腰，然后只是扯著笑了笑。

季東霆看到姜幾許笑了，人的笑容清清淺淺的，就像一朵的梨花瓣，灑落在了他的心上，在他心間激起陣陣漣漪。

“那我走了。”季東霆說。

姜幾許點點頭：“我不送你了。”

“不用送。”季東霆俯下，他想給姜幾許留一個吻，最后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轉向門口走去。

姜幾許看著季東霆，難過地蹲下子。這場，明明累得筋疲力盡，為什麼如此舍不得，為什麼分手時刻到來，竟有著令人絕的絞痛。

好難。

甚至想用糟糕的事實挽留他。

季東霆走在門口了，他都不曾轉過，看著他的背影，猛地開口：“Kingsley，是宮外孕……”

季東霆停下腳步，他轉頭看向：“許許，你應該聽過狼來了的故事。”

姜幾許低下頭：“對不起。”

季東霆：“不管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好的存在。”

姜幾許：“謝謝。”

謝謝你的，讓我如此榮。

……

無邊的夜籠罩城市，就像一抹化不開的墨，季東霆靜靜坐在駕駛座上，車電臺放著一首歌，男歌手聲音清亮磁，卻將這首歌演唱得如此悲傷。

……

我們像一首最麗的歌曲變兩部悲傷的電影

為什麼你帶我走過最難忘的旅行

然后留下最痛的紀念品

我們那麼甜那麼那麼相信

那麼瘋那麼熱烈的曾經

為何我們還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憾中老去……

季東霆一個人聽完了整首歌，然后在電臺主播聲音響起來時關掉了電臺。他彈去眼角的眼淚，然后給Dean撥打了電話：“明天我們回倫敦，南越的項目讓Ben來負責。”

命里八升，難求一斗。這句話季東霆從爺爺里聽到過，他是一個信命的男人。季家幾代人，家譜厚厚一本，他翻過前面幾頁。

季東霆的太爺爺，是廣州當地的商人，從事海運和布匹生意。他有著明的頭腦和英俊的五，外加形高大，年輕時候，他就是當地出了名的男子。但這個男人同樣花心得令人發指，他一生一共納了二十房太太，人到七十還娶了新媳婦。但大太太是季東霆的親太，一個名門出來的小姐。

季東霆看過太留下來的黑白照片，典型的溫潤清秀的人。

他的爺爺是一個老實的商人，但也是一個頭腦聰慧的工程師。他接過西洋文化的洗禮，他漂洋過海來到英格蘭，一待就是好幾十年。但他里最常念到的還是一句中國老話，“命里八升，難求一斗”。他信佛，人在倫敦卻要在國興建寺廟。上，他頑固守舊，固步自封。而他是一位S市人，不漂亮卻持家有道。可以說季家因為的存在，才能在倫敦立了。

父親是一位頑固又專橫的商人，他急于求，他對財富和名利的大于，他喜歡與各種權貴和伯爵好，好面子打馬球，是一位優秀的馬球業余好者。但他生薄寡淡，即使面對最的人，同樣冷酷無。父親的冷酷和出軌讓母親傷了心。值得一提的是，也是讓他到驕傲的是：父親一生抗癌十多年，頑固的人一向有著堅強的意志力。

以上就是季東霆所知道的季家當家人和主人。到他這里，他本以為他和姜幾許會是他們里最理想好的一對，他會是一個比太爺爺還要優秀的當家人，許許也會是季家最好的主人。

可惜他的格就像許許說的一樣，太自我了，難聽一點，在罵他自以為是。

按理說基因都在進化和改善。季東霆從小也告訴自己，他必須優秀強大。在他的理念里，一個男人可以多但不能花心，坦誠但不能老實，強大但不能專橫。

他比太爺爺更會做生意，比爺爺懂得變通，比父親多專一。他會是他們里最強大，也是最幸福的一個。

但他還是讓自己最心的人到疲憊了。

昨天，季東霆還無法面對這個事實，不過登機的時候想明白一些事：可能是他和姜幾許真不合適，可能就像爺爺說的一句話“命里八升，難求一斗”。

他從來不信命，只是一件事花了很大力氣卻沒有求得圓滿結果，還真會相信所謂的命運。只是讓相的人承認，他和之間是有緣無分，多有點殘忍和難以接。

……

Dean著季東霆，眼里有著探究，然后他湊過臉問：“季先生，你剛剛在反省嗎？”

“反省什麼，反省我為什麼那麼帥？”季東霆端起咖啡，淺抿了一口。

Dean不忍直視季東霆，直言了：“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嗎？”

“請說。”季東霆優雅放下咖啡。

“你每次生氣都喜歡逃避，另外發脾氣還摔東西，這兩點都很不好。”Dean冒死進言。

果然沒有經歷的人更喜歡發表意見，語言上的巨人，行上的矮子。

“謝謝，不過我這一次不是逃避也不是散心，而是姜幾許不想見到我，我們之間需要時間和距離冷靜一下。”季東霆背靠舒適的頭等艙沙發座椅解釋說，然后反問Dean一個問題，“有時候我是不是真太自我了。”

Dean：“……有點。”

季東霆側過頭，蹙著眉：“舉個例子。”

Dean吞了吞口水：“比如你老是因為我沒有朋友嘲笑我。季先生，我也在等我生命中那個孩。”

“對不起，Dean.”季東霆閉著眼睛道歉，“下次我不幫你介紹了，你就守株待兔吧。”

Dean了鼻子：守株待兔是這樣子的意思嗎？

雖然這樣，Dean還是非常好奇季先生突然回倫敦的決定，他站在朋友的角度給季東霆建議：“可是你說姜經理不想見到你也是你的主觀想法啊，你有沒有試著問問呢，可能想挽留你……”

季東霆閉眼假寐，一夜未眠導致他大腦現在還發疼著，他本不敢再次回憶昨晚的場景，不過Dean的話倒是對他起到了醍醐灌頂的作用。

昨晚的他，缺乏冷靜和思考。

Dean看向季東霆：“季先生，你是想下飛機嗎？”

季東霆沒有說話。

Dean：“已經起飛嘍！”

季東霆冷冷刮了Dean一眼。

有時候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花費時間、力以及金錢的東西，如果有個好結果就罷了。如果千辛萬苦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從投資學上來說，是最不值得投資的東西。但對它趨之若鶩的人總是那麼多。為它傷為它累，最后還學不乖。

季東霆覺得自己這場投資上，他完全低估了風險。

……

姜幾許在北海最的時候辭了職。陸續給寫了一封很好的推薦信，然后回應了斯特酒店的邀請，下個月正式職斯特酒店。

“其實我一直在等你辭職。”陸續把推薦信遞給姜幾許時，打趣說，“所以早早幫你寫好了推薦信。”

姜幾許也笑了：“原來陸總說我是好員工的話都是騙人的。”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陸續將自己心意點到即止，他在黑的老板椅坐下來，“你是我親自帶出來的員工，我希你有更好的發展，但是有時候我就像一個放風箏的人，我希風箏飛得更高，卻不忍心放掉手中的線。”

姜幾許垂眸，假裝聽不懂陸續的話，陸續到姜幾許拒絕的態度。他聳聳肩，開起玩笑：“以后你去了斯特，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挖我盛庭的墻腳。”

姜幾許笑了，覺得陸續說的還真是一個“大問題”，對陸續點點頭：“不挖。”

陸續站起來，出手：“好好干。”

姜幾許回握陸續，笑容淺淺：“謝謝陸總。”

斯特其實也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但遠遠比不上盛庭這家白金級五星級酒店。而且因為斯特董事長對酒店經營不用心，導致斯特高層缺乏創新開拓，中層管理混。

用陸續的話來說：“高層行遲緩，中層貫徹拖拉，基層人心不定。”

姜幾許辭職之后，沒有主投過簡歷，耐著子等斯特的再次邀約，果不其然，斯特在辭職一個星期找上，給了比之前還要優渥的條件。

其實這一招還是跟季東霆學的，靜觀其變，不則。寧愿抬高價格擺放在櫥窗里，也不要低價出售。

不過這段時間，姜幾許不是沒有著急過，最后等來斯特總經理的電話的時候，差點都要高呼一聲“Kingsley萬歲了”。

瞧，思念見針，又想到那個男人了。

不過現在比剛分手那段時間已經好多了。最初那幾天，總是神神忽忽的，總以為季東霆就在的邊未曾離去。

斯特酒店總不行，不過住宿福利很好，因為斯特原本是房地產出，斯特經理級別員工，都有免費公寓提供。

兩人一套公寓。姜幾許運氣好，分配的公寓因為室友要結婚搬離了，所以正好是一個人居住。說起來，子偏冷，更喜歡一個人住。

要搬家了，意味著要離開老城區這套住了三年的小公寓，雖然小公寓有各種壞病，真的要搬走時，心里滿滿都是留和不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東霆在這里留下太多痕跡的關系。

陸續說歸屬太強，這是遲遲不離開盛庭的原因，其實只是一種習慣一種依賴。

姜幾許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整理季東霆的東西。那個男人霸道又強勢，他明明沒有住多久，里面卻都是他生活過的痕跡。

他留下最多是，然后是他一些看的書籍。他是數碼發燒友，所以的小公寓到留有他丟在這里的數碼產品。包括他特意買來的家庭影院設備。

另外還有兩瓶半的紅酒，波蘭產的名貴紅酒，價值不菲。

姜幾許想，就算把這些東西都廉價理，也能食無憂過幾年。樂觀想一想：跟一個奢侈品男人談過，即使整理他留下來的零星碎片，都像是在撿錢。

姜幾許把季東霆所有東西整理到一個大箱子里，里面包括他穿過的和未拆分的私人用品。有一定的強迫癥，明明這些東西季東霆不會再要了，還是在裝私人用品的盒子里面放了防防蟲專用的樟腦丸，然后認真地打上封條。

搬家公司來人了，搬家師傅指著客廳的大箱子問：“姜小姐，這個搬走對吧？”

姜幾許點了點頭。

另外還有一樣家，讓很糾結。就是房間的大床，是不想搬走，但是搬家師傅都替可惜。一個貌似懂木材的師傅上前敲了敲，聽了聽響聲說：“這個貴哩，二手都值幾萬。姜小姐真不要了嗎？”

姜幾許越發憤恨季東霆了，連分手了還留給如此糾結的問題。床這大件搬家麻煩，送人不合適，轉賣也不好。

如果真的搬走，肯定也不會睡它了。

“不要了。”姜幾許說。

待把所有的品清點好，搬上停在公寓樓下的卡車。姜幾許又后悔自己剛才的決定，猶豫了兩秒，抬眸看了看公寓的六樓，對搬家師傅說：“可以幫我把床搬下來嗎？”

“當然可以。”搬家師傅很熱，男人皮黝黑笑容爽朗，“如果姜小姐不想要，我都還想跟你討了去。”

姜幾許真的離開北海盛庭了，離開工作三年多的地方。老黃他們給舉辦了送別會，陸續也參加了送別會。

酒吧的KTV里，安是里面最活躍一個，甚至有點沒大沒小，對陸續說：“陸總，我也要辭職！”

陸續笑著說：“可以，不過你找到下家了嗎？”

安挽著姜幾許的手：“我當然跟著姜經理走了。”

“沒斷，你是姜幾許養大的貓兒狗兒嗎？”陸續瞥了姜幾許一眼，毫不留地訓斥安。

安傷地趴在姜幾許肩膀：“我的靠山走了，我立馬不待見了，嗚嗚……”

“哈哈，你從來沒有被待見過，好嗎……”老黃笑哈哈，說出來更“傷人”的話。

姜幾許安地拍著安：“好了好了，等我混好了，我一定把你從盛庭請走。”姜幾許笑容滿面，儼然忘記了答應陸續不挖墻腳的約定。

陸續笑著搖搖頭，他喝了一點酒，說話的興頭就有點高了：“除了老黃這位大廚，其他隨便你挖吧。”

姜幾許不好意思笑了笑：“其實陸總，我最想挖走的就是老黃了。”

老黃膛，跟陸續保證說：“陸總放心，我老黃是有氣節的男人，誓死效忠盛庭，絕不會被迷。”

“切，誰說要用迷你這個老頭啊。”安功“報復”了老黃，得意洋洋。

眾人笑，姜幾許也笑。這是和季東霆分手后，第一次開懷大笑。

另外第一次聽陸續開嗓，男人聲線清亮干燥，唱歌倒是比季東霆好聽多了。

誒，又想那個男人了。真是讓人惱讓人氣，讓人放不下。

季東霆回去之后，的心底就空出了一塊。但人都一樣，每空出來的一塊都可以被其他東西填補上，比如工作和友。

人生不就是這樣麼，這里缺一塊，那里補一下，填填補補，最后求一個圓滿。

所謂圓滿，從來都是自己給自己的。

一年六個月后。姜幾許在斯特酒店從營銷經理為斯特副總之一。因為斯特采用員工權激勵制度，是斯特的副總，也是斯特的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