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小妖那小狐子趾高氣揚地帶著朵朵、包子兩個小孩兒，嘰嘰喳喳地離開，我沮喪地蹲在前面的一片竹林子邊緣，又是尷尬、又是難過、又是有些小快活的復雜緒充斥在我的腦海里，一時間難以自己。

所謂的小快活，并不是說我這人有多變態，是個暴狂，而是因為小妖雖然表面隨和，但實際上是一個特別驕傲和有自尊的小娘子，格最為火，驕傲得跟公主一樣的人，然而居然能夠放得下段來，為死活不知的我洗子——這樣的誼，說實話，我還真的有些承不起。

不可多得英雄氣，最難消人恩，有的話說多了我自己都覺得矯，然而作為一個養蠱人，特別是在兩界一游之后，我已然曉得我與小佛爺之間，必然是有一次宿命的對決，這是我和小佛爺的，也是王與武陵王之間的，無可避免的。

然而依此時的局面來看，早已覺醒的小佛爺無論是心機、計謀，還是修為、勢力，都遠遠不是我能夠企及的，而且此時的他還已經完了最難以逾越的轉世重修，直接將畢生修為，再加上無數法陣之威，通過大回灌注在某個鼎爐之上，雖然末尾被我使了鬼，但修為必然已經是當時罕有，雙方真的要對決起來，我的勝算其實并不高。

這世間的規則就是王敗寇，勝利者生，失敗者就只有死字一途。

連自己未來的生死都不能掌握，我還有什麼資格去談及二字？

如此患得患失，不知不覺我就在這竹林子外面坐了好久，暮降臨，雜小道背著手，從轉角緩步走來，似乎還在與人談，我瞧見了這小子，想起小妖剛才的抱怨，曉得小妖給我洗子，必定是這小子給使得壞，氣不打一來，箭步前沖，二話不說，直接將他給撲倒在地，抬手就準備打。

我也是氣憤，下手也沒個輕重，雜小道猝不及防，給我騎在上，只能拿手護住臉，嘻嘻哈哈地喊道：“哎呦，小毒，我不搞基啊？”

我三拳兩拳打下來，說你做的好事，搞得老子被小妖地來去，都沒臉見人了！

我越說越氣，拳頭上的力道也不由得重了幾分，雜小道得知緣由，不由得哈哈大笑，一邊護住臉，一邊說道：“老子是在幫你呢，你還不領——哎喲，別打臉了，我可是偶像派，打壞了，妞兒可都要跑你那兒去了！”

我和雜小道一陣打鬧，彼此都較上了真功夫，一番打鬧，卻也明了了對方的本事，都在伯仲之間。

如此僵持一會兒，旁邊傳來一陣輕笑聲，說好了，你們兩個現如今也是天下有名的人，要是讓人知道像小孩兒一樣在這泥地里面打滾兒，傳出去可得要笑死別人了。這話兒輕如水，一耳中，我才發現來人居然是雜小道的小姑蕭應。這雍容中又帶著幾分清純的份特殊，不但是雜小道的小姑姑，而且還跟我最敬佩的大師兄有著許多不可外傳的關系，據說還有可能為茅山未來的傳功長老，如此人，我卻也不敢怠慢，連忙爬起來，與道歉。

小姑擺了擺手，說無妨，你們兄弟深，倒是讓我想起了許多過往的青春歲月。

我將雜小道從泥地上面拉起來，嘿然發笑，指著雜小道這副尊容，說小姑，知道你的人自不必言，若是不知的人，瞧見你們兩個，都只會說你是老蕭的妹妹，哪里想到還有這輩分呢？

我的奉承讓小姑莞爾一笑，點了點我的肩膀，說小左，你的要一直都這麼甜，倒也不會那麼讓小明心呢。

小姑平日里看起來有出塵的仙氣，不過這麼壞壞一笑，卻蠻有些可俏皮的覺，難怪聽聞大師兄當年為了神魂顛倒，只不過不曉得他們兩個人為什麼后面卻沒有走到一起來。說完這些，小姑告訴我，之所以過來呢，也是聽說我醒轉過來，所以被自家侄兒強拉過來當廚娘，給大伙兒弄一頓歡喜的晚宴的。

我頗有些不好意思，打了雜小道一拳，說請客吃飯這事兒，朵朵做的也不錯，何必勞煩小姑呢，只請小姑過來吃便是了。

小姑帶著我們往回走，說算了，朵朵那小姑娘的廚藝，我倒也是有聽過，實在是不錯。不過你昏迷的這些天來，朵朵和小妖兩個小妮子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陪在你的邊，早已經是疲累不堪了，也該讓們好好地休息一會兒了。

聽得小姑這般說起，我的心中又是拂過一陣憐意。

我們聊著家常走回了竹樓，瞧見朵朵和包子兩個小孩兒在院子里的兩棵青松樹下快活地秋千，而小妖則在旁邊照看們，時而幫著推一推，兩個小丫頭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的角便有著淺淺的微笑，不過扭頭瞧見了我時，卻是不自然地瞥向了另外一邊兒去。

院子里只有們三個人，至于虎皮貓大人和無塵道長，倒是沒有見著蹤影。

三個孩兒達了攻守同盟，并不理會我，但是對小姑卻分外熱，瞧見小姑蕭應出現在了我的旁邊歡呼著跑過來，又跳又。小姑手上帶著晚飯的食材，大多是自己地里面種的，也有在山下平原聚集地那兒買來的，帶著一群小當家熱熱鬧鬧地去了后廚，而雜小道則與我一起，來到了剛才小孩們玩的秋千坐下。

這兩秋千相隔不遠，我們兩個打鬧一陣之后，沒有太多的話語，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雜小道突然轉過臉來，看著我，平靜地說道：“小毒，你有心事了？”

我點了點頭，瞧了他一眼，將從蚩麗妹和小佛爺口中得來的耶郎辛說出來，然后對他說道：“小佛爺說我背叛了耶郎。”

雜小道點了點頭，說那你自己怎麼想的呢？

我了鼻子，說也許是因為生長環境的緣故，我并沒有那麼多的國仇家恨，在我的心里面，更多的只是想著讓自己邊的親人和朋友過上不錯的生活，而我覺現在的日子好的，沒有太多的不滿意。至于千年前的事，還真的沒有什麼同——唯一覺得不爽的，可能也就是看不慣你的老祖宗背后人的手段吧……

雜小道撓了撓腦袋，說也是，你因為沒有覺醒，所以并沒有什麼宿命之。至于當年的事，我倒是聽師傅說過，立場不同，那麼便不一樣，在我那老祖宗看來，當時的耶郎大聯盟實在是太有侵略了，倘若是不打擊，只怕連他們自己都立足不下去了。所謂敵國，任何的謀詭計都只是手段而已——當然，千年過去，滄海桑田，那些恩怨仇都與我們無關了，世界好的，這世間的人民雖然生活得有歡樂也有苦楚，但沒有幾個愿意去死的，所以小佛爺他這樣的倒行逆施，才會引起一眾手下的反抗……

我點了點頭，說對，就連地魔這般忠心的手下都生了異志，可見他的那一套說法，實在是沒有什麼市場，唯一讓人擔憂的事，是他蠱和控制人心的手段實在厲害，包括飛雨小外公在的苦修士現在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雜小道晃晃悠悠一會兒，手過來拍我的肩膀，說小毒，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的。

他說得深意重，而我立刻想起了他對小妖說的話語，又想到自己天天給小妖來去，整個人又崩潰了，沖過去又跟他打作了一團。

孩兒總比男孩心大，雖然我十分介意，然而小妖仿佛忘記了這件事，沒多久朵朵便過來我們吃飯了，小妖臉上也沒有什麼異常。當晚我們與晚歸的無塵道長、虎皮貓大人一起了小姑主廚，旁邊幾個小姑娘打下手做出的一頓大餐，龍井蝦仁、清炒野蔥、番茄炒蛋、土豆燉……雖然都是家常小菜，但是卻讓我差一點將舌頭吃了下去，當拍著鼓鼓的肚子時，那一刻簡直是太好了。

連蟲子都有做得鮮的小炒豬肝吃，興得吱吱。

我在茅山養了好幾天的神，在第二天的時候無塵道長就嶗山的來人接走了，來的除了我們見過的白格勒，還有無缺真人，那是一個得道的真修，實力并不差無塵真人幾分。無塵真人對我們有些不舍，不過嶗山終究還是他的家，我見他不聽勸，就說他七個老婆在家里面像他了，還不趕快回去。

于是無塵真人便走了，至于他那七個老婆的事，需要心的是無缺真人了。

幸福的日子總是悠閑的，期間我與父母聯系過，讓他們放心，又托了顧老板，讓他幫我確定雪瑞的安全，諸如此類的雜事多，不一而敘。我本以為時間會這般平淡過去，然而符鈞再次來訪，讓我們趕去峰頂，有要事相商，我瞧見他這麼急，問咋回事？

符鈞告訴我，說青城山被屠了，三位鬼仙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