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姿語》第7章 曲終回首低顧盼(中)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八月十五日艾尔铁诺王国杭州

夜风吹送,花香飘,落琼小筑的花园里,一男一,对面而立,空气中隐现的危险气

息,打破了可能的绮想,让人明了这双男正在对峙中。

“有几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所谓的雷峰宝藏,到底藏了什么东西?”紫钰问道。

“雷峰塔底,有九天冰蟾。”公瑾淡然道:“你应该知道这个,也只需要知道这个。从

以前我就说了,你只需要执行工作,其余的,没必要多问。”

打从师门之后,紫钰便知道,九天冰蟾是自己的唯一活命灵丹,而师尊也明确指示,

九天冰蟾极难寻获,现知的一只,埋藏于雷峰塔下,是故紫钰自小便迁居杭州,为的,便是

这雷峰宝藏。

雷峰宝藏,有“彩虹圣壁”、“十方囓锁”守护,前者纯属神圣力量,阻隔一切邪恶

气息,是以只要心无邪念,所修习的功夫并非妖邪魔力,便可通过;后者却相当麻烦,属于

东方仙术的阵型,凝聚九天气而形,会将一切意图接近的东西,予以扑杀。

由于当初没有重开的打算,是以三贤者设阵时,是用了最高的技巧、功力,联手封印,

现在想要开,便是陆游自己,也束手无策,唯一的方法,是找一名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的天

灵之人,在今年中秋月全消以前,以其纯阳命格的鲜,洒阵开路,自可化消“十方

阵”,安然取宝。

这个令等待多年的天灵之人,便是兰斯了。陆游据天象推算,命定之人会在今年

出现,届时便由紫钰守护其安全,并伺机取开封,为了慎重起见,甚至连最重的二弟

子,也一齐调来,见机行事。

对于师尊的谕令,紫钰奉若神明,豪无异议,只是,在这两个月的过程中,发觉了某

些不对劲的地方。

“没用的,这个说法,再也不能塘塞我了。”紫钰摇头,“这次的工作定有内,否则

若只是单单取个九天冰蟾,是我就足以胜任,又何须劳动你周大元帅千里而来。”

“再来,你对兰斯的注意,谨慎的异常,虽然说与你自己的计画有关,但我总觉得不

对。”紫钰沉声道:“告诉我,当宝起出以后,你打算怎么置他,若是我不到确切的答

案,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不只是口头宣告,紫钰的体,已调整到随时可以出手的最佳状态。

而当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公瑾开口了。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怀好意。”公瑾冷冰冰的笑着,道:“恩师的意思,不让任

何知道宝藏的人活着。”

“啊!果然不错。”紫钰心里,无声低语。

早在质问公瑾之前,便有了这个猜想,九天冰蟾是第一流的神,与之共埋的东西,

又岂是泛泛,以公瑾素来的野心,断不可能放手不理,他会让兰斯独得宝,那才是天大

的怪事。

“可是,你知道了以后呢?你又打算怎么做。”公瑾海水般的蓝瞳里,出现了讥嘲的笑

意,“别忘了,这次任务功与否,不只关系着你,也对恩师影响莫大,绝对不能有半分差

错的。”

人的寿元有定,像陆游这类,已至两千五百余岁高龄的贤者,是不断*法、灵药之助

,方能延命至今,但也因此,违逆天道,而有天降雷之刑。

为了躲避天刑,数百年来,陆游自封于玄冰之中,不见外客,潜心思索扭转天数之法,

过千多年盘算,终于想出了解决之道,而必须使用的药引,即是九天冰蟾。

换言之,此次任务若是失败,要再开启“囓锁”,得要再等六十寒暑,非但紫钰绝症

难愈,便是对陆游自己,亦是沉重的打击,是以决不允许任何差错。

紫钰内心反覆挣扎,自己的生死是一回事,恩师的命令又是另一回事。

时相逢起,恩师不惜耗损真气,替自己洗髓续命,而后又蒙他老人家青眼有加,收

为关门弟子,授以白鹿绝学,在众弟子间最得宠爱,呵护倍至,能有今天的就,全拜恩

师所赐。

尽管紫钰也曾隐约想到,师父的爱护,可能是因为自己出非凡,利用价值甚高,但无

论如何,师恩便是师恩,宁教自己命不要,也不能让恩师损及分毫。

可是,兰斯呢?想起那张傻笑的大脸,紫钰心中一阵撕痛,难道当真顺从恩师命令,

就此杀了他,杀了那个对己疑心一片,奉献所有的人……

不行,计决不行……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要去雷峰塔,先过我这一关。”紫钰抬头,毅然道。

“哦!你说的倒是清高。”公瑾冷笑道:“取不到九天冰蟾,你的寿元过不了今年,这

样也无所谓吗?”

“在这世上,有某些东西,为了守护它,一己的命,并不算是什么。”

在月照映中,紫钰就像尊神只雕像,凛若冬雪,傲然不可侵犯,奇异的是,的脸上

,竟是在笑,笑里面有种大无畏的气魄,教人不解其意。

沙场,惯看生死的公瑾,心下明白,那是有了觉悟之后的表现。因为对事有了觉

悟,得以看破一切,所以才会有这种笑容,可是,让产生觉悟的动力是什么呢?

“你死不死,不关我的事。”公瑾的口气不变,“可是这次的大事,关系到恩师,难道

你也不顾了吗?”

“等到此间事了,我会取出九天冰蟾,向恩师请罪。”紫钰一咬牙,断然道。

“很了不起的想法,以恩师对你的宠爱,也很可能就此赦免你,可是……”公瑾道:“

若我执意要那小子的命呢?”

“那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问过我手中长枪。”话声方落,紫钰手臂抖动,一套组合

式长枪,闪电贯串形,拄地而立,散发出森然气象。

“这妮子真的是长大了。”微微一愣,公瑾暗赞道。

对于这个小师妹,公瑾一直是以一种矛盾的心在看待的。公瑾的出,是艾尔铁诺某

支皇室的指定继承人,甫一出生,便注定荣华富贵,尊贵无比,他所用的财势,是常人十

辈子也赚不到的。

为了要扛起“继承人的担子”,公瑾自英式的斯达教育,更投白鹿门下

,在数万弟子中,为陆游所赏识,收为室弟子,后来,晋仕途,纵横沙场之上,令大陆

诸国闻名丧胆,不敢有进犯之心。

年纪轻轻,便已了艾尔铁诺举足轻重的人,但是,在得到这些尊荣的同时,公瑾突

然发现,自己并不怎么高兴。也许,在他生长的过程里,并没有学过高兴是什么东西,就他

记忆所及,连上一次出笑容,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当然,公瑾并不后悔,这样的生活方式,正是他所追求的。他一出生,便注定是要站在

所有人之上的,就算不是降生在这样的家族,就算是降生在某户贫民窟,他也会凭着自己的

实力,爬到今天的地位的,大丈夫,自当如是也。

可是,每当夜阑人静,晚风低拂,公瑾的心底,总会个声音,小声地,倘若自己能

过着与平民百姓相同的生活,倘若自己能安那份和平,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人生?

在这想法逐渐萌芽时,一个孩出现在他的面前。两岁的紫钰,因为脉郁结,由族中

长老提携,前来白鹿请陆游施予援手。这个孩,是上任族长的遗孤,换言之,只要

死,将来便会是龙族族长,多巧。

这样的世,与自己何其相像啊?他们都是为了为某种分,某种毫无选择的分,

而来到世间的,早在相逢的那一刹那,公瑾便已看了,这孩往后的生涯。

果然所料无差,在众人的期下,紫钰接的教育,与他毫无二异,相同的优异表现,

相同的惊人天份,相同的冷傲孤僻,他们师兄妹是走在相同的人生道路的。在某些方面来看

,紫钰就是另一个公瑾。

“紫钰的人生,前半段是与我一样的,可是,往后呢?也会继续这么走吗?继续为了

别人的期,毫无目的的活下去……或者……”

无疑地,公瑾将紫钰当作是分,当了另一个自己。而对于这个半,与其说是讥诮

,倒不如说是期待,在公瑾的内心,有某种期,他期这个孩会走上不同的道路,让他

看看另一种人生。

有人说,遇到一个与自己太过相像的人,会很反,紫钰隐约有这样的觉,尽管

未清楚地想到,但讨厌公瑾,那个永远只会在旁窥视,对的一切嘲以冷笑的男人,紫钰

有种难言的厌恶。其实,公瑾嘲弄的对象,就是另一面的自己,换个角度看来,他也不怎

么喜欢自己。

在与兰斯的相中,紫钰似乎有了改变,公瑾看到了他想看的东西,无关好坏,那只

是他想证实的东西,现在、他要再作点确认。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了那小子。”

“不,这点你说错了。”

“哦!”

“仔细想想,我并没有爱上他,至,目前没有。”紫钰缓声道:“正确说法,我正在

努力试着爱上他。”

公瑾不作声,男爱,是一直令他困的一环,特别是像紫钰这样一个,与自己某些

特质极为相近的子,爱观,会是什么样,公瑾到高度的兴趣。

“对于他的心意,我很欢喜,可是,现在不是谈爱的好时候。”紫钰如是说。

兰斯真挚的,确实在紫钰的心湖,掀起了轩然大波,令这自清心寡念的

初领略倾心的滋味。可是,男相爱,是双方面的事,对于目前的自己,紫钰不认为有资格

这份的真

为龙族的下任族长,我有非尽不可的义务……”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为注定的继承人,打出生以来,紫钰便接帝王学式的英教养,在这样的环境中,

紫钰的表现实是可圈可点,文才武功,都有杰出的就,绝的容,超卓的见识,小小年

纪,便已非常早,对大陆局势侃侃而谈,并且雄心非凡,无论哪一方面,俱是芒万丈,

绝对是龙族最适任的继承人。

在严苛的学习过程里,紫钰的边,全是仆役与婢妾,偶尔回到龙翔山,亲族看的眼

神,敬畏如天神,就差没跪地拜了。为了迎合众人的期,为了得到夸奖,紫钰刻意将自

己培养冷清、孤傲的个,来配合自己的分,既然为继承人,言行举止就必须庄重、

有威仪,不能有半分孩子气的举动。

“想要达族人的期,想要被师父夸奖,我一直努力做好这个继承人的角。”

“可是,照现在的况看来,我似乎是忽略了些更重要的东西了……”

在敌前月下,紫钰想起了从前许多事。许多早已遗忘的年往事,不由自主地一一浮现

心头。

看见紫钰脸晴不定,眼眶里的湿润渐深,公瑾出奇意料地沉默,基于某种同理心,

他可以清楚地听见紫钰中的低语。

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手突袭,失去平常心的紫钰,绝非自己十合之将,可公瑾没有行动,

比起师父代的任务,现在这一刻,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直到他出现,在这两个月的相里,我逐渐试着不用心机与人往,开始学习怎么去

爱人,第一次出自真心地大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只会傻笑的愣小子教我的。”

想起兰斯落,紫钰微微一笑。如果说,有一天,自己真的能够认清心中的,学会了

怎么去爱一个人,那才是相爱的好时候。

其实,爱之为,本就毫无半分理可言,可是这名以理为优先思考的奇子,就

是在这上面无法想开。

另外,紫钰对小草,总有份说不出口的歉疚,在一切未能尘埃落定前,保持现状,是

最好的作法。

“不是谈爱的好时候?那是因为死人不需要谈爱吗?”公瑾一派悠然,“不管你是

怎么想,我的决定,不会有半点改变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因为你一向都是如此冰冷。”紫钰出了凄清的苦笑,叹道:“

这种心,你永远也不会懂的。”

为了要捍卫自己学到的那些东西,为了要谢教会自己那些东西的人,紫钰决定

战。

不懂吗?公瑾再度冷笑了,自己可能到死也无法理解吧!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要

从紫钰上寻找答案。

局面发展至此,已无须多做言语了,师兄妹俩均聚会神,抱元守一,仔细寻找对方的

破绽,同时也不出半分可乘之机。

高手过招,非同小可,他两人素知对方之能,此刻正式手,不同于上次的泛泛之争,

竟是谁也不敢抢先出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紫钰仍是拄枪而立,公瑾双手环抱,俯视地面,如同一个沉思的冥

想者,冷冽的斗气,有若实质,激汤在空气中的每一

蓦地,“轰砰”一声震天响,东南方一道柱笔直冲天,雷峰盛会的来临了。

公瑾动了,依旧是“踏雪惊鸿”,他形好快,几个换位,已至紫钰面前,既然对手用

的是长枪,那就要在攻击以前,抢进的枪圈范围,让失去优势。

紫钰不退,若退,可以拉开双方距离,重新攻击,但也必定失去气势,为敌所乘,此消

彼长下,更难扳回局面,是以紫钰不退,非但不退,紫钰将枪头往地一击,整个体顺势飞

腾半空,枪尖化作龙影无数,把下方的公瑾团团困住,乱枪扎下。

“好俊的枪法!”

公瑾喝了声采,瞧见来势猛烈,不接,将披风一抖,当软索来使,藉此化消攻击

,箝制紫钰长枪,同时若游云,忽地飘上,对准紫钰,便是一掌。

公瑾的披风,是以流云蚕丝所织,刀剑不能伤,若给套住,挣脱极难,紫钰只得收枪回

势,同时亦是一掌推出,毫无花巧地,与公瑾对了一招。

掌力相触,都是发觉对方内力充沛,紫钰心知若是回手稍慢,势必又给公瑾缠住,是故

掌力用个十足,将人震开,趁便拉开距离。

紫钰应变奇快,在半空,已将长枪舞一团灰影,虎虎生风,威武有若天神,这式

“千里羿龙”,必须先行蓄力,一但发出,当真雷轰之威,非独刚猛难当,而且后劲汹涌

,要教公瑾挡无可挡。

当劲力蓄到顶峰,紫钰人枪合一,整个人幻做一线急电,向公瑾飙而去,人未到,强

大的气流,已封死了公瑾周

公瑾一个斤斗落地,消去余力。惊见猛招临头,公瑾不慌不忙,反臂出腰间配剑“湛

卢”,长道:“半亩方塘一剑开,天云影共徘徊!”,剑招转,挡了这势若奔雷的一

枪。

剑清如雪、剑丽如花、剑腾若翔、剑鸣若龙,公瑾剑式一出,登时便升起了道虹桥

,灿而夺目,稳稳架住紫钰的枪。

尽管枪上传来的内劲,如拍岸怒,一波强过一波,但公瑾的剑,却如万里长空,绵绵

无边境,不管怒涛如何凶猛,却是半点也不着边。

紫钰的眼,怔道:“抵天三剑。”

抵天剑,是陆游所创的绝学,共分三式,外界不知,通称为抵天神剑,其实若要细分,

尚可分三剑,公瑾此时所用,便是三剑中的“长空之剑”。

“千里羿龙”,刚强迅烈,无论躲避、格挡,都难以揽其威力,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以

这“天下第一守招”,卸了这一枪。紫钰与之同门,这长空之剑虽然识,却也并无破解之

法。

公瑾得势不饶人,未等枪上劲力全数卸去,长剑如点水蜻蜓,轻飘飘地顺着枪杆削上,

紫钰连忙变招,长枪反挑,两人重新缠斗在一起。

紫钰的枪,名作“焚城枪法”,是龙族的传绝技。“苍龙心法”、“焚城枪法”,是

龙族非族长不传的两大绝学,前者流传于炎之大陆的绯樱帝国,轩辕皇帝凭之建立不世功业

,后者传于风之大陆,紫钰是当今天下,这套枪法的唯一传人。

焚城枪法,顾名思义,便是所击出的每一枪,都有一轰焚城之威。龙族的武功,素来

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龙本来就是大威力、大气魄的生,他们现世,都是在世界已

不安的乱世,要的不是温吞,而是一击毙命的魄力。

紫钰在半空出枪。打从手那一刻起,的绣鞋,就没有再沾上半点泥土,龙并不是停

留在地上的生

龙族的武功,确有奥妙之,紫钰的子,在半空腾挪翱翔,真个仿似九天神龙,见首

不见尾,变幻无端,而那姿态曼妙,竟若天翩翩舞,看的人心都痴了。

惊人的是,尽管动作看似娇弱无力,紫钰握枪的纤手,稳若磐石,出枪极快,却是连

半点声音也无,焚城枪法的巨大威力,一击千钧,每一枪刺出,周围的空气,都给那人的

炎劲,炼真空,自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这样的枪法,本来极损内力,而且聚气耗时,出枪不得不缓,但紫钰不愧是龙族千年一

见的天才,加上曾服食灵药无数,年纪轻轻,内力已远胜许多修行百年的高手,瞬间聚气

,出枪快速,而威力不减,这等境界,龙族史上决不超过七人,而紫钰,绝对是其中最年轻

的一名。

此时所发的每一式,枪上实有千斤之力,倘若是普通的高手,早在与枪接触的瞬间,

横飞。

但是,公瑾不是普通高手,在白鹿的诸多弟子里,他无疑是最超卓的一名,能够让“

月贤者”陆游特别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高手。

与紫钰相反,公瑾的剑,并不迅捷,相反的,如秋水般清逸的剑势,还带着一种不

的悠闲,浑不似与人生死相博。

公瑾并不想赢过紫钰,正确的说法,是他不能赢过紫钰。

焚城枪法的本,抱着一往无前、誓死不归的壮烈气势,倘若遇到了更胜一筹的敌人,

与之正面剧斗,那决斗时迸发的斗气、杀意,会令使枪者的、气、神,瞬间提升到前所未

有的高峰,突破本界限,发挥出更强横的实力,届时,纵能获胜,怕离两败俱伤也无多远

了。

公瑾不要两败俱伤,他一向拒绝惨胜,要赢,就要彻底的赢,赢的那么凄惨,只是另一

种形式的战败,是以,他不求获胜,只求不败,他要等,等对方的气势由最盛,逐渐衰竭,

那时候再出手取胜,就容易的多了。

公瑾使的剑法,“天云影”,创自白鹿第十四代院主,大儒朱熹。

剑走,泊泊然、绵绵然,蓄劲于其中,只要遇到外力袭击,立刻会有强猛剑势反击

,但本的杀伤力却不强,如谦谦君子,威而不怒,正是主守的剑法。

用此剑法,参以抵天剑的剑诀,两相辅,纵以焚城枪法的刚劲,亦难以越雷池一步,

完全符合公瑾以逸待劳的需要。

如此战法,或许有失明,可是,公瑾并非一般江湖武人,他要的胜利,绝非表面荣

,而是确确实实击倒的完全胜利。

只是,尽管抱定这个战略,公瑾的剑,也绝不平凡。天云影剑法,一昧主守,在白鹿

三十六绝技中,并不是最出的功夫。

但见着公瑾的剑,却没有人会相信这个说法。他在闲意中运舞出剑,把四周的一草一木

、一沙一,全变了他的剑招。

之下,所有的东西,被剑劲赋予了生命,循着看不见的轨道,组剑鞭,乱舞攻敌

,煞是好看。

紫钰将长枪舞圆圈,“叮叮叮叮叮叮”连响不绝,那是兵相互撞发出的声音,听

起来好似音乐般,悦耳动听。

这种纾缓的攻势,让紫钰渐渐心浮气噪了,无疑地,公瑾看准了的弱点,被这种小伎

俩所阻,的战意、斗气,都已不若先前强烈,这样下去,迟早会破绽大

公瑾并非徒然等待破绽的出现,他是充份运用自己实力,提早了破绽的到来,这一点,

或许就可以看出他的真正价值了。

“时候差不多了。”

公瑾推算时间,有了这个判断,紫钰的体,不耐久战,若是激烈战斗持续一刻钟,

的气倒流,马上便会不支,算来,时间已差不多,是反攻的时候了。

“别再打下去了,就算你真能打倒我,也保不住那个小子的。”公瑾冷笑起来,手上却

是半点不停,将紫钰的枪全阻再剑圈外,“你认为,我会在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形下,与你

在这缠斗吗?”

紫钰大惊,的本意,若能打倒公瑾,那是最好,若是不能,至也要拖延时间,在天

亮以前,不令公瑾赶到,让兰斯取了宝,公瑾便伤他不得。

可是,公瑾的配合度高的吓人,非但当真陪“话家常”,还在此地大打出手,一点也

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这个师兄,向来不是会被小事所迷的人,他既然敢在此稳若泰山,自是对一切有了妥

善布置,莫非,他在雷峰塔里,已埋下伏笔,另派了人对付兰斯,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

误,想不到被拖延住的,反是自己。

紫钰这一惊,心神稍分,原本提到顶峰的内力,因为过度的催运,加上时限已到,这时

再也控不住,全忽地倒流,直冲上脑,一口鲜喷出,脚底站立不稳,长枪脱手,

从半空直直跌下。

公瑾没有半点的迟疑,立时飞上前,想点住紫钰的道,只要令动弹不得,也就可

以了。

雷峰塔底,是个大地,既深且宽,且直通湖心,看来十分开敞。

此地离空怕没有个十来公尺高,众人虽说是练过武功,手敏捷,但多数人还是给摔的

七荤八素,功夫差一点的,当场就筋折骨断,呜呼哀哉了。

“唉唷!痛死我了,屁一定摔好几块了。”

“你本是摔在我上,哪里有脸跟我说这种话。”

兰斯的武功不行,挨打耐撞的本事,却不输给一流高手,反正以前在山里打猎,

死老头凌,从半山腰摔下来,是常有的事,早已练出一铜皮铁骨了。

当发现脚底踩空,往下摔落的时候,兰斯搂住小草,在空中连续翻转了几下,把跌势

消去,再用自己当垫背,护住怀中人儿,因此,当两人砰然落地,摔的头昏眼花,兰斯

头脸手脚上,只有几伤,小草更是半点伤痕也没有。

小草颇为心疼地,用袖拭兰斯上的些微迹,笑道:“真难得唷!大哥,要是

以前,你一定把我当作垫背的,摔死我也不死你。”

听到这种指责,兰斯反常地没有大声反驳,只是有些尴尬道:“这个嘛……本来我们

做兄弟的,就应该互相牺牲,更何况你是……呃!更何况你功夫不好,自然我要多照顾你些。”

“那我可要多谢你啦!”临别在即,还能够再贴近一次这个膛,总是好的。

“闲话休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看着办罗!”小草随口应道。

这里人这么多,总会有法子离开的,所顾虑的,是既然已落至地底,那么,该不会有人

发觉雷峰宝藏的吧!

收慑心神,小草尝试去弄清楚周围环境,因为深地底,所以四周一片漆黑,手不见

五指,湿的寒气,体沁凉,由人声所造的回音来估计,这个大的惊人。

黑暗中,隐隐传来兵互击,金属破风声。

场中众人皆目不视,呼喊连连,平日冤仇结得多的,此刻分外担心会给人袭,趁机

了结命,无不出兵刃,严阵以待,不让任何可疑之,*近自己。

一些较有历练,遇事不慌的前辈,连忙出声安抚,言道必须同心脱困,不可自相残杀,

否则黑暗中人心惶惶,若是理不好,便是一场大斯杀。

妥协订定,挥舞兵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众人逐渐定下心来,共谋出路。

这样看来,一时之间,是不用担心什么宝的事了,真正值得忧心的,是赤先生的动向

,他了这么一手,总不会只为了把人摔下来,看看笑话吧!

“不好,快趴下。”野生的触觉,到空气有异动,兰斯把小草按倒,两人一齐滚

到岩壁边。

就在他俩滚开的同时,箭矢破空声,撕裂了大气,狂啸在里的每个角落,与之伴随

的,是某些人猝不及防,中箭后的惨,与其他人狼狈闪躲的的喝骂声。

不久,箭矢声停,空气中明显地多了腥味。在众多怒骂声中,一个恻恻的声音响

起,“听风,起舞弄剑,乃人生一大雅事,未知诸位无恙否?”

“妈八羔子,全部的事都是你这谋者搞得,老子宰了你。”一句怒骂,几个较冲动的

江湖豪客,听清了方向,舞着钢刀,杀了过去。

“不对,赤先生必定另有埋伏。”小草心道。

场中群豪,虽然伤、死亡不,但总有个两千余人,若赤先生的实力,还是他刚才所

展示的那样,铁定为众人怒气下的牺牲品,而今,他犹敢采高姿态,手上必有王牌未掀。

果然,冲上去的几个人,瞬间就发出了长长的惨,听声音是不活了。

众人大骇,那几个人并非无名之辈,事实上,他们虽非一流高手,却也都是江湖上颇有

名气的剑客,敌人能在瞬间将他们歼灭,实力雄厚必定远超意料。

“不是本人夸口,在场诸位,若是还有谁人能提运功力,那我赤某人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赤先生得意洋洋,长声笑道。

这个宣告,再次让内惊呼四起,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发现,自己多年苦修的真气,全

在刹那间不见踪影,丹田空地,浑若无

要知人天生的力量有限,所谓的武林高手,之所以能作出种种超乎常人所为的行为,皆

因由后天修行而得来的内力,让原本的体能,得到千百倍的提升,是以习武之人,对自

力珍逾命,若是内力不能使用,那一武功,也等于化为乌有了。

“给我杀,一个也不许留。”赤先生大声下令,手下们应声而去,他们准备周详,先以

符法开眼视,在以特殊复制的护符,保住功力不失,如此一来,便稳胜卷了。

相形之下,群雄便屈于无法翻的劣势了,对于一个练武者来说,失去了内力,招数再

妙也无用,何况现在手不见五指,纵有一绝技,却又向谁施去。

众人为求自保,哪管边是什么人,把兵急舞一团网,护住周,却没想到这么

一来,无异于自相残杀,因为边突然飞来一刀而毙命的人数,一下就多了几百名。

听闻里杀声震天,小草凝神思索,为何赤先生能让群雄的功力,顷刻间化为乌有。

是药吗?不太可能,就算是再强力的药品,以这窟的大小,想要同时令这许多人丧

失功力,可能虽非没有,却也极低,何况人群中不乏用毒好手,要无声无息瞒过这许多人

,岂是易事。

是太古魔道吗?这更不可能,太古魔道神莫测,大陆上擅者屈指可数,而且使用时,

必须要大量仪相辅,也决不可能在此使用。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剩魔法了。在魔法的领域里,确实有着这类的封印魔法,一

施展,特定范围内的人、事、,反抗力会下降至最低点,给轻易地手到擒来。

但是,依照魔导师公会的规定,这类魔法是被止的,要知武功、魔法,几乎是背道而

驰的两门学问,若是这类术法大行其道,那练武者岂非任人宰割,哪有生存的余地。

静观场中发展,赫然发现,某些魔法师,还能够以较低层的咒数还击,显然魔力未失,

而赤先生的手下,也是先以魔法师为屠戮对象,这显示赤先生的制,只限于练武者,自己

的猜测并没错。

问题是,纵是有人无视于魔导师公会的规章,要施用这类的术法,所需要的魔法级数之

高,耗力之巨大,几乎就是天文数字,绝非普通的魔道士,随随便便所能施用,放眼风之大

陆,勉强够格被算在名单之内的,连五人都不到,小草不认为这类高人,会被赤先生请动。

那么,他们是凭什么来施用这高等级魔法呢?回想赤先生的一言一行,小草得到的结论

是,敌方对于雷峰宝藏的,一开始就有了相当的了解,至,他们对于这些阵型的运作

,了解清晰。

若非如此,赤先生不可能知道,藉由阳两气的纵,可以让阵势超出运作负荷,发生

炸,而只要通晓了阵势的阵眼,用某种手法予以催动,在技术层面而言,是有将原本防护

用的结界,转换为封印功力的制,这个阵型既是三贤者联手所布,在魔法级数上来说,当

然远超世上任何一名魔导师,能达这样的功效,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来,自己是太过大意了,小草不认为低估了赤先生,凭这两个月来的接触,小草对于

敌方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以赤先生的能力,与他的手下来判断,是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去了解、进而拟定出这种策略,他们的背后另有主谋。

“喂!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蹲在这里,等敌人乱刀把我们分尸吗?”

尽管局面危急,兰斯仍然不改戏谑的口吻,他一向的生活,都是在鬼门关前打转,久

而久之,功夫没练到上乘,临危不乱的乐天本事,却是无人能及。

再者,他也相信,不管是什么况,这个好兄弟一定有应变之测,那不是盲目的信任,

而是这两个月来所累积出的信心。

“你的功力还在吗?用的出几?”小草低声问道。

过这些天的努力,兰斯已有办法,使用本功力了,“雄霸天下”的威力举世无双

,兰斯只要纵得当,便立刻为一流高手。

“哈!半也没剩下了。”兰斯回答的也乾脆,他刚才依照平日的吐纳法,试过几遍

,原本游走于脉间的真气,全都四散无踪,提不出半点劲来。

反正,在学会运用内劲前,兰斯照样打猎,照样面对刺杀,那些狮子老虎,甚至后来

的刺客,并不是因为他会内功才输给他的,现在无法提运内力,兰斯也不觉得自己就束手

待毙了。

“嗯!意料之中,你看看四周的环境,再把地势告诉我。”

兰斯的夜视能力极佳,他以前原本就是住山里,早练了视黑夜如白昼的本事,这

时虽是黑漆一片,在他看来,却是清晰无比。

“唔!没什么好看的,赤老头在狞笑,黑、蓝两头蝙蝠,在左右待着,那边有十几个人

护着,剩下的人在互相对砍……”

“正一点,我问的是这个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

“太远了,看的不是很明白……”

“你如果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最好用心点看……”

挨了小草一顿抢白,兰斯努力地朝赤先生那边去。看起来,他们似乎是站在一

高点上,不怕有人冲上来,黑无常的脸十分难看,显然要控这个阵势,得要消耗相当大

神力,周围的人,小心翼翼地守护,砍杀任何一个接近的人。

“嗯!赤老头站的那块高地,附近好像有几面怪东西……”

“是镜子,还是旗子?”

“是旗子,看那个样子,应该是旗子。”

一点也没错,这是东方仙术的阵型,小草暗道。

对各种魔法的了解,几乎不可能有不认得的东西,就算不出名字,也可以从气脉

的流动,术法的特,看出大概。

对于这个阵型,小草到陌生,那与现在所知道的魔法系统不同,可能属于极为罕见的

东方仙术之作品,而在东方仙术里,符法、旗帜、镜子……之类的法,大量被使用,由这

些东西来判断,这个封印的建设,是*东方仙术了。

三贤者中,月贤者陆游,是此道佼佼者,这应该是他的作品吧!永久能源回流、东方仙

术,这两种万中难逢其一的东西,会一起出现,摆出这个阵势的人,必是三贤者无疑了。

那么,以“与艾尔铁诺的关系深浅”看来,设立雷峰塔,而暗中守护的,是艾尔铁诺当

今国师,月贤者陆游罗!赤先生与之有关吗?不然,又怎会对此阵如斯了解?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设法脱困吧!

小草脑里一转,已想出了几条计策,虽然都有其危险,但现在面临险境,也只得冒

险一试,博个死里求生了。

“附耳过来,等一下,你就…………”

赤先生戴上了施过魔法的镜片,视力不影响,眼见自己一方占了上风,开心地呵呵大

笑。

今次他造出了这场腥屠杀,并非他的本意,而是他幕后合夥人的意思,至于为何要杀

尽这许多人,他并不明白,也不想多问,反正大家相互协定,自己帮他铲除祸患,他帮自己

复国,各取所需,正是妙哉。

此刻,那头蠢猪钱继尧,大概还在那发白日梦吧!其实,那家伙也满可怜的,虽然说,

杭州军长的位置,是*带关系得来的,但是,他也不是完全的无能之辈,只是长久以来,

在“姊夫太过杰出”的影下,出不了头,只能用声犬马来麻痹自己。

渐渐地,他真的堕落了个贪图逸乐的小人,还妄想有朝一日,能够爬到他姊夫的头上

,稳坐第一军团长之位。嘿!什么狗只能吃什么料,军团长手握雄兵数十万,这等高位,岂

是他坐的起的,想更进一步,下辈子吧!

赤先生得意地轻捻胡须,这是他的小动作之一,他认为胡须是男人的表徵,是以每当心

中得意,便会捻弄那撮长须。

钱继尧已了圈套,只要再把这些人杀,那工作就结束了,接下来,就等那人履行

诺言了,与他相较之下,钱继尧的微薄实力,连屁也不如,有他允诺相助,复国大业,指日

可待,自己马上就可以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屠杀开始后一刻钟,窟内已屠坊了,群雄虽然人多,但在失去武功、四面

漆黑的恐惧下,大多数人都惊惶失措,特别是当四面一片喊杀,难辨敌友的形下,所有人

都给恐惧冲昏了头,只能盲目舞剑,挥刀乱斩,倒楣的,当然就是边的无辜死者了。

当然,也有某些较为镇静之人,试图高声呼喊,劝大家冷静,或是点起火种,制造

,使混乱平静下来,但是,当群众的绪已失控时,想要有明智表现的人,下场往往是悲

哀的。

一个年轻人从怀中取出火摺子,才刚点亮,十几样兵,来自四面八方,把他给大卸八

块,一个人有幸同时死在十八般武之下,不晓得算不算祖上有德。

“各位英雄冷静一……”一个想当扩音的豪客,在出声的瞬间,一柄长茅由他的

突出,当场气绝,原因无它,在他左右的几个人,因为他的出声,察觉了有人在附近,为求

自保之下,不问由,先宰了再说。

发茅的那人,也在还没把茅回之前,给人一刀削去了脑袋,不过,他死的不冤,因为

砍他的人,确实是赤先生的手下。

以人数来说,群雄的人数远胜过赤先生一方,虽然失去了功力,但凭着平日的手,与

人数上的优势,还是大占上风的,只是因为每个人都只顾自己,存着“我安全就好,管你那

么多人死活”的自私想法,导致一群人互相残杀,多数的人反而是死在同伴手上。

赤先生的行动,显是过相当规划,每一名手下,戴着过特殊理的镜片,悄声行动

,手上的刀剑,涂抹上了传自山中老人的剧毒,提供者,自是鼬镰兄弟了。

他们的行动并不张扬,相反地,还非常小心,以微小的动作,贴近狙击的对象,一刀斩

下,也不需要刺中要害,反正这些人失去了抗毒内力,毒力体的刹那,见,立刻就

见阎王去了。

就在这样的形下,活人的数目,迅速减了。

一名杀手刚砍飞某人的首级,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的武功都只是普通,今次有这个

机会到杀人,而且杀的都是高手,那种快真是无法形容,这个想法还没消失,赫然惊觉

口一痛,一柄钢刀由他肩头砍下,将他砍两段,登时气绝。

背后行凶的兰斯,很惋惜似的摇摇头,学那日华扁鹊的口气,叹道:“居然会给人从

背后暗算,两截的,你有失一个为专业杀手的面啊!”

不过,是笑在心底,他可不想与周围的人同一下场,在出声的同时,给乱刀分尸。

一下窜高,一下低伏,令人困扰的黑暗,对兰斯一点影响也没有,他很小心地,向赤

先生的方向,潜伏而去,顺手宰掉二十来个敌方的杀手,那些家伙动作畏畏,极是易认

,兼之沉溺在“屠杀高手”的错觉中,浑然没发觉死神就在背后。

“哈!真是体会到了当黄雀的快。”

兰斯边跑,边掩笑,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卑鄙,什么敌人就用什么方法来对待

,那些家伙本是拿着毒刃在捅人的鼠辈,难道还要求要明正大的决斗吗?

小草的看法,若是只有那些鼠辈,还可以不论,若是正面对上鼬镰兄弟,不能运用内力

的兰斯,必死无疑,唯一的方法,就是解除阵势的封印,团结众人的力量,那样局势便会

在瞬间倒转了。

这个阵型的设置,仅是为了守护此地,并不有封印他人功力的作用,之所以会产生这

种效果,定是赤先生以某种玄奇手法,转用了阵型的魔法力,而问题的症结,也就出在黑无

常手上的那盏香炉了。

“只要弄坏那盏香炉就好了吗?”

“这个嘛……”

小草不是全能者,对于东方仙术,只是知道相关知识,却不可能通晓每个细节,黑无常

究竟施展的是什么,小草也弄不太清楚。

“知道了,乾脆宰了那小子怎样?”

“大哥。”

“怎样?”

“你真是一只自大的蟑螂。”

最后,两人敲定的计画,是设法打断法术的运行,甚至弄坏那盏香炉,至于是否能伤到

敌人,那就要量力而为,反正以解除制为优先任务。

“该死的谋者,等着吧!兰斯大爷来了。”虽然知道任务充满险难,极有可能还没

到黑无常,就首异,兰斯依然充满斗志,全没有丝毫的畏惧。

在他认为,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危险,既然非得要面对,就没理由摆出一副畏惧的模样,

一头给他闯下去就是了。男子汉,就算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也要笑。

这样的想法,在某些人看来,无疑是太过乐天了。但是,很不可思议的,就是这种“螳

臂挡车”的乐天神,了日后每个兰斯夥伴的奋斗力量,无论是多困难的环境,他们都

能笑以对,在生死关头,仍为了引人发噱的理由,大发雷霆。

而这样无可救药的个,不久之后,完全重现在某个孩的上。

蓝无命看着雇主的影,心底有种异样的觉,他们虽是杀手,但看到这么大规模的杀

戮,却也是第一次,这个人的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听大哥说,

这个赤先生似乎也是人主使的,那么,潜于幕后的那个人,不是太可怕了吗?他是为了

什么,要将这许多人屠杀殆尽呢?

蓝无命突然有个预,自己兄弟这次可能接错生意了。打前几天,老三死的不明不白,

他就有这个预为杀手,应该做完生意就走,不牵扯任何俗务,才容易长生,这次贪图

赤先生给的雇用金丰厚,特别再为他服务,可能真的要令他们万劫不复了。

这个念头才刚冒起,惊闻脚底下轰然一声,站立之的岩石,给炸的塌了,跟着便是黑

烟四冒,让人看不清景

“发……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袭。”“小心别让香炉熄灭。”

看到敌人因为遭到突袭而手足无措,为肇事者的兰斯,开心地掩笑。

他是用火药炸崩岩石的,而四散的黑烟,则是原本用来掩护逃命的烟雾弹。自从长街

战后,小草深思远虑,除了设法增强兰斯实力,也花不神,配制出了些可以保命逃生

的小东西,只是兰斯的武功渐强,平日又有紫钰暗中保护,是以终能履险如夷,这些东西

没有用到的份,却估不到今日会大派用场。

那些烟雾弹,是特殊配方,风吹不散,而且内中渗刺激药,让接触到的人,咳嗽、

流泪不止,可以说是简陋的化学战。

兰斯戴着口罩,一面奔跑,一面从怀中取出,小草将配好的武,浓进圆

球状的蜡丸,只要投掷出去,就能发挥效用,这对以一敌众的兰斯而言,是最好不过的武

赤先生一方,可说是非常凄惨,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虽然戴

了可以在黑暗中视的镜片,却给浓烟困住,什么也看不见,而且烟雾里传来的辛辣气味,

让他们泪流满面,眼睛也给薰的张不开,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就在这报应式的讽刺攻击下,他们也只能像那些群众一样,胡乱挥舞着兵,防止敌人

袭。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兰斯暗道。

因为整日看别人出双对,小草心中气苦,赌气之下,做东西的时候,也有点乱七八糟

,做出了一堆奇怪东西,兰斯将整个药囊一起拿走,急之下,也来不及问清用途,只晓

得方形蜡丸是火药,这时玩的兴起,索把怀中的蜡丸,胡乱抛丢。

“哈哈哈……呜嘻嘻……噗呼呼……噜嘿嘿……”这是中了笑弹的。

“呜……哇……”相反地,这是哭弹。

“…………”咚的一声,倒地大睡,这是中了迷香的。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是石灰。

“上个月东门的案子是我做的,三天前城北胡同的胡老六是我杀的,我不怕被抓,哈哈

……”这更夸张,是中了自白剂。

诸多不同的中弹反应,听得兰斯骨悚然,“这小子真恐怖,以后要尽量避免得罪他

,省得给毒杀。”

不管怎么说,*着这些的掩护,兰斯在烟雾里神出鬼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

速度,杀掉敌人,反正对方人多,他兰斯大爷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趁此时下手,等到药力

过去,那岂不是要他一个人打一百多人。

男子汉大丈夫,做人要有英雄气概,可也不必死的也像个英雄,铁定壮烈牺牲的事,做

不过,做不过。

充满野的矫健手,了敌人的梦魇。在他看来,杀人与猎杀动没什么分别,对准

要害,手中钢刀一击毙命,不要给自己发出第二击的宽裕,同时攻击后立刻移位,避免遭到

临死反扑,或是闻声而来的其他敌人。

而这些要诀,也正是游击战的要领,*着烟雾之助,兰斯以简单、确实的动作,大量

削减了敌方的人数。

蓝无命屏住气息,尽量不与毒气接触。

照理来说,似他们这等接过抗毒训练的杀手,烟雾不该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小草的

烟雾弹,用的原料并非剧毒,只是辣椒、朝天椒、洋葱……之类的普通蔬菜,是以饶是他们

兄弟浸多年,还是给呛的眼泪流不停。

为杀手,自然有过“听风辨”、“以耳待目”的本事,尽管眼里一片迷蒙,蓝无

命却相信,在敌我皆不能清晰见形下,他是占便宜的。

当然,他并不知道,兰斯长环境,大异常人,是以虽是武艺不,但在以耳代目

,凭觉发觉猎所在的能力上,却远非任何高手所能及,是以面临如此困境,他却能如鱼

得水的自在活动。

结果,这下可苦了鼬镰兄弟,他们是杀手,不是保镖,在边全是自己人的况下,兄

弟俩赖以名的毒、暗,全都了废,倘若乱发“圆流刃”,伤了别人倒也罢了,要

是伤了兄弟,或是打伤了雇主,这笔帐可真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特别是黑无常,他命护炉,本动弹不得,适才跌下时,因为不能出手击飞落石,还

给砸了几下,伤的冤枉。

“啊……”

同伴的惨,忽远忽近,显然对方是游击战的高手,毙敌后立刻换位,不让人掌握他的

位置,蓝无命不纳闷,照赤先生所言,这制该是万无一失才是啊!为何还有人功力未失

,让他们在猝不及防下,伤亡惨重?而若是来人功力已失,又何能有如此杀伤力呢?

这个疑问还来不及得到答案,左侧风声响起,有人袭。

蓝无命举掌拍出,使足劲,务必要将对方内脏一掌震碎,连死前呼喊的机会也没有。

手掌结实地贴在来人口,那人哼也不哼一声,内脏破裂,登时毙命。

蓝无命一怔,这才惊觉,给丢过来的是一名同伴,不知怎地给人当作了靶子,死的不明

不白。

“敌人定在左近。”为杀手,如今竟了遭人狙击的对象,蓝无命赌上自的荣誉,

小心戒、貱后方风声再响,蓝无命刚要有所反应,却发觉一阵细碎脚步,转向右侧。

“哈!任你似鬼,还不是给我抓住狐狸尾。”斜斜一掌,向右推出,出掌无风,

要让这个卑鄙的小贼,含恨而亡。

击中了来人,声音如中败革,对方毫无反应,“是死尸,糟糕。”刚想回,死

尸的背后,蓦地飞出一柄钢刀,斩向他颈项,蓝无命大惊,待要闪避,却已不及,百忙之中

把头一偏,右掌推出要将钢刀拨开。

总算是多年功夫没有白练,对方持刀的劲力不足,刀子给拨了开,躲过了断头之厄,蓝

无命的右手,却给划破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迸现。

惊魂甫定,蓝无命怒不可抑,照着敌人退去的方向,“呼”地一掌,击中了袭者,对

方给打的鲜狂喷,飞跌了出去。

蓝无命待要追击,却发觉了件恐怖的事实,他的右手,从刚才的伤口开始,异样的麻痒

,快速地蔓延,毒力散布的好快,才没两下,他便已觉得头晕目眩,连忙坐地运功,要竭

力阻止剧毒侵心脉。

“呼噜希哩……怎么每次挨打都那么痛说……”兰斯支撑起来,口鼻之间,全是喷

出的块。

中掌的兰斯,直跌到七丈之外,蓝无命那一掌用了全力,差点要了他的命,所幸平日

虽学艺不,这挨打的功夫,倒真个是学个十足,加上口垫了不东西,卸去那撕心的

劲,总算保住一条小命。

尽管口的疼痛,有增无减,不知是否给打断了肋骨,兰斯的眼里,却闪烁着胜利的

喜悦。那一着,还是压对了,一路上看赤先生的手下鬼鬼祟祟,手上的兵刃大有古怪,就猜

测是涂抹了剧毒,顺手捡了把,一试之下,果然不错。

对于赤先生、鼬镰兄弟这样的敌人,兰斯还没有自我膨胀到,以为也可以像杀杂鱼般

地,把他们一刀毙命,体内的莫名真气既然被封,他等若是失去了创造奇迹的最大本钱,唯

一的优势,便是趁着敌我难辨的形下,暗施辣手,反正这本就是敌人采用的策略,将计就

计,这才有意思。

但是,倘若一击不中,反而泄了行踪,惹来敌人反击,那他兰斯大爷可真是死路一

条了,在出手机会只有一次的形下,采用安全一点的措施,总是保险一点的,那么,使用

毒刃,自然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特别是,这毒刃还是敌人替他准备好的,不用多可惜。

这个策略果然功,这毒药来自大雪山,端的是见,蓝无命因为同出于大雪山,

过抗毒训练(当敌我皆中毒,而自己能生存较久,就是杀手的本钱),是以尚能运气抗毒

,换做是另一个相若修为的高手,早已一命呜呼,饶是如此,也让他失去作战能力了。

“唔!这刀子还是得小心点,要是不小心捅到本大爷,那还得了。”兰斯抹去污,

喃喃道。

他的任务尚未了结,在破坏那盏香炉,解除制之前,是没有休息余裕的。兰斯睁大

眼睛,耳听八方,在渐散的烟雾中,寻找下一个够斤两的敌人,他的时间已不多了。

忽然,几声急促的呼吸,传进兰斯耳里,回头一看,一道人影,若隐若现,脸上表

痛苦非常,冷汗直流,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手中香炉散发着奇异的气味,正是负责施法的

黑无常。

黑无常并非魔法师,只是因为当久了杀手,气最重,最有施法的资格,被赤先生

委此重任,但他全无此类的训练,在强制阵法运行的反震冲激下,体痛的快要四分五裂了

,哪里还能妄动,这时看到兰斯,心里也只有苦的份。

兰斯大喜过,提起钢刀,大步跑过去,要趁他无法还击时,砸掉那盏讨人厌的鬼炉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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