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蘅就是在這句話結束的時候走上前的，頂著那人驚詫的目，推開了后的大門。

他的生日一如既往的盛大，今年似乎又多了點紙醉金迷的味道，空氣里滿是酒和高級香水混合的氣味，他們手捧香檳，相談甚歡、舉止優雅，這樣香鬢影的場面，像是誤者，不過也的確是誤者。

名貴的地毯被剛踩過泥沼的鞋留下了腳印，異常突兀，形形的目落在上，探究、譏笑、輕蔑、鄙夷……回想起來，似乎和陸嘉在一起，就總是需要承著這樣的目，一直是那個需要被審視的人。

偌大的宴客廳，葉以蘅站在門口看了一圈還是沒看到想找的人。

而李硯磊在看到的那一刻，臉沉了下來，眉頭皺川字。

他向前走了一步，把拉到角落。

“不是，你怎麼來了？”

葉以蘅語氣反倒平靜：“他呢？”

李硯磊嘆氣，提醒道：“葉以蘅，今天是他生日。”

“我知道。”低下頭。

“知道你還來？”他拔高了音量。

“我有事，”葉以蘅木訥重復，“有事找他。”

李硯磊沉默了兩秒像是在忍耐，隨后又嘆了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低沉了些，帶著某種勸解的味道：“他今天生日，你有什麼事不能緩緩？平時怎麼樣我管不著，至今天別掃興行嗎——”

低聲打斷：“很重要的事，說完我就走。”

大概是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李硯磊瞥了一眼，從下到上打量，最后視線停留在這張平淡又乏味的臉。

說實話，他至今仍舊對陸嘉和在一起這件事到詫異，長得是真乏善可陳，皮不算白，今天更是灰頭土臉的，五沒什麼記憶點，頂多算是清秀，平時笑著眼睛倒是好看，但也很久沒笑了，尤其在那件事發生之后。

李硯磊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右手夾著的煙橫著一折，扔進了垃圾桶。

他說：“我不可能帶你去見他。”

葉以蘅沒覺得意外，哦了聲，點點頭，問：“那他待會會下來嗎？”

李硯磊別開臉，什麼話也沒說。

葉以蘅心態很好：“沒事，那我在外面等會。”

說著，提著行李袋走出門，還心地把門重新關上了。

行李袋放在地上，倚在走廊等著。

想，反正陸嘉總會下來的。

等了不知多久，中途李硯磊又出來了幾次，他是出來接電話的，只是那眼神總看著。

有次他進去沒多久，就有侍應出來給遞了一杯飲料。

“李先生讓我給您的。”

葉以蘅怔愣了片刻，想，大概連他都注意到干得快裂開的了。

快到九點，李硯磊又出來了一次，瞧見還在這，眉頭又是一皺。

葉以蘅正要謝謝他，又聽見他說：“他在樓上，你在這等有什麼用。”

說罷，李硯磊站在電梯前，按了向上的按鈕。

葉以蘅是個聰明人，知道他在幫自己，立刻乖乖跟著他后。

坐電梯到了頂樓，穿過宴客廳，李硯磊推開了最里面包間的門，門打開的一剎那，終于如愿看到了那個人。

昏黃的壁燈，影朦朧，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煙草香氣，陸嘉坐在中間被眾星捧月地圍繞著，他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微微歪著頭，不知旁人說起什麼，他眸底笑意叢生，角彎了彎。

很和諧的畫面，本不該驚擾。

只是這時，有個孩正推著蛋糕走進門，局促退到一邊。

“哇，蛋糕來了！嘉，來切蛋糕許愿吧。”

不知誰說了一聲，大家的注意力開始轉移，猶如慢放的鏡頭，陸嘉緩緩抬眼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無聲對視的那一刻，葉以蘅心里莫名咯噔了一聲，大腦如同失去信號的老式電視機只剩雪花一片。

清楚地看到陸嘉角的笑容是如何在一秒鐘之冷下來的，剛才還流淌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要結冰，右手驟然用力青筋紋路凸起。

他什麼也沒說，但葉以蘅竟覺得不寒而栗。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還是李硯磊先開的口，語調急促：“說有急事找你，所以我才帶過來的。”

李硯磊了的手，經他提醒，葉以蘅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嗯，我有事找你，能打擾你幾分鐘嗎？”強裝鎮定，原地站著，“絕對不超過五分鐘。”

省去了稱謂，話也說得客氣，不想惹怒他，來這里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惹怒他。

陸嘉沒說話，他的視線還凝在剛才李硯磊到的那只手，而此刻兩人的手近得快挨在一起了。

始終等不到回應，正當葉以蘅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陸嘉卻開了口，語氣輕飄飄的：“去旁邊的休息室等著。”

……

葉以蘅被侍應帶到了旁邊的休息室。

這是個被閑置的休息室，除了以外沒有別人，茶幾上除了一杯白開水，什麼也沒有。

坐在沙發，聽著隔壁包廂傳來的歡聲笑語，忽然明白了陸嘉的用意，他為什麼安排自己在這里等，因為在這兒，能清楚地聽見隔壁熱鬧的談聲和起哄聲，聽見大家給他唱生日歌，起哄他許愿，撮合他和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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