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城尋求邂逅是否搞錯了什麼(第十一卷)》第7章

第五章ULTRASOUL

「……」

此時,緹歐娜發現了藏在廢墟中的冒險者。

看上去,他們並沒有死。只是昏過去了。

蹲下子觀察耳朵流的冒險者,然后才想起來「啊呀,我忘帶回復藥了~」

「緹歐娜,快走!」

聽到姐姐的呼喚,緹歐娜這才無可奈何地離開這裡。

輕巧地穿過了形似隧道的通道,只見盡頭站著和一同負責巡邏游擊的緹歐涅。

脈相連的亞馬遜有些煩躁地用赤的雙腳踩著地板。

「啊~真是的!我們都據團長的指示行了還是沒發現怪!‘代達羅斯街’真是麻煩死了!到都是岔路和死路!」

而且還上上下下分好幾層。

特別是緹歐娜們所在的迷宮街西區,這裡在「代達羅斯街」當中也屬於最玄幻最讓人暈眩的復雜構造。

在這裡行經常阻,也難怪會火大。

「也許對方的行超越了芬恩的命令呢~」

「你是說團長被人搶占先機!?當心我揍飛你!」

「緹歐涅你也煩死了~」

看到為了摯的團長大發雷霆的姐姐,緹歐娜也有些不耐煩了。

不過,接著小聲說道。

「但是,恩,我認為芬恩的指示應該是對的,怪或許,來過這裡。」

「……你,發現什麼了?」

聽到緹歐涅的詢問,緹歐娜向遠方沉默片刻,然后說道。

「那個,緹歐涅,我們追蹤的怪到底……」

的話還沒說完。

鐺、鐺、鐺!!劇烈的鐘聲打破了寂靜。

「發現怪了……!快走,緹歐娜!」

「……恩!」

看著率先出發的姐姐,緹歐娜整理著思緒架起大雙刃追了上去。

*

在小徑中列隊前進的「異端兒」勢如破竹。

這裡是迷宮街西區,距離中央很近。

突然出現在「基眷族」陣地前的怪們正在向通往「人造迷宮」的地下通道高速移

「多虧莉莉親,這裡幾乎沒有冒險者!」

「別松懈,要來了!」

位於中衛的費羅斯向領頭的利德發出警告。

他說的沒錯,為了填補陣型的,「基眷族」的團員們從中央、西北、西南三個方向涌來了。

「架弓!」

瞄準進擊的怪,「基眷族」的小隊長們下令拉弦。

在「異端兒」前進的通道前方、兩側以及頭頂三個方向都即將降下箭雨。

但是——

「!?」

「好冷——啊啊啊啊啊啊!?」

拉開弓的人和妖們的下半都被凍住了。

那是從意外的角度——虛空中襲向團員們的猛烈吹雪。

亞人們的弓箭、手臂、肩膀、甚至臉頰都蓋上了冰鎧,們因為這寒冷發出悲鳴。

「不好意思……!」

「抱歉我們襲了!」

在魔道的庇護下攻擊們的韋爾夫和命小聲道歉。

的他們手中正握著出鞘的蒼短劍——「魔劍」。

這是「魔劍」和「反轉靈紗」互相配合的果。

韋爾夫他們和「異端兒」保持一定的距離,讓對方的注意力集中在大鬧一番的怪上,以此進行完奇襲。

這是活用「明狀態」從絕對死角放出的炮擊,就算是「基眷族」的上級冒險者也束手無策。

只要從近距離釋放的話,是無法躲避這種大范圍吹雪的,就算冒險者能進行防也會被封在蒼的寒波中。

魔劍「冰燕」。

為了這一天,韋爾夫夜以繼日打造了這兩把冰劍。

這宛如冰晶的劍能放出與其華迥異的殘酷冰風。

韋爾夫和命兩個人各拿了一把「冰燕」。

火焰和雷電會傷到冒險者。

冰凍的話就能適當減痛苦,同時也能在保證無傷的況下封住對方。

「而且用冰的話也可以避免破壞街道!」

韋爾夫看著自己的「魔劍」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他的「克佐魔劍」和原賢者的魔道配合在一起簡直逆天。

這樣他們本不會被人察覺自己在幫助怪,同時還能襲對方,讓對方陷無法行的狀態。

在屋頂上拉起弓箭的冒險者們從頭到腳都被凍住,徹底無法彈了。

看到遠方出現的吹雪,在道路前方迎擊的冒險者們驚呆了,韋爾夫和命從屋頂跳下趁機再次放出炮擊。

「咕啊啊啊啊啊啊!?」

從空中放出的吹雪讓冒險者們發出慘,「異端兒」直接從正面突破了他們。

「咕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跟著領頭撞開人牆的蜥蜴人和獨角,怪大軍暢通無阻地突破了冒險者們。

飛向空中的人,砸向兩側圍牆的人類,到飛散著武的碎片。

功突圍的「異端兒」發出怪的嚎

「春姬閣下!請指路!」

「再前進一段距離,然后右轉!」

命向自己的「眼晶」喊道,春姬立刻作出指示。

韋爾夫留在屋頂上繼續警戒追兵,命去迎擊從其他方向趕來的冒險者。

多虧赫斯緹雅和春姬的支援他們才能暢通無阻地在這裡穿行,並按部就班地將前來支援的「基眷族」凍在原地。

這些急於趕路的冒險者們都了在屋頂守株待兔的「魔劍」的餌食。

被徹底凍住的他們發出悲鳴,被迫停止了進軍。

保持的韋爾夫和命單憑兩人就徹底阻擋了四面八方的來敵。

「唔哦哦哦哦哦,韋爾夫君,命君,加油……!」

在手舞足蹈的赫斯緹雅眼前,「魔法地圖」上可以看到「異端兒」正朝著迷宮街中央區域一路東進,韋爾夫和命則在他們周圍不停移

看著拼盡全力阻止敵人靠近的眷族,神鼓勵著他們。

「——找到了!」

但是,神的祈禱卻了Flag。

「——!!咕!?」

「格羅斯!」

負責殿后的石龍格羅斯察覺了來自后方的襲——高速投擲的小刀,他立刻轉

為了保護后衛的同胞他展開石翼,宛如巨錘一般的衝擊幾乎震碎了他的翅膀。

高速飛行的歌鳥蕾發出驚呼——同時還看到了,兩名黑發亞馬遜。

「果然在這兒!」

「追上了!」

格羅斯和蕾同時睜大了雙眼。

他們本不可能忘記。

在這座迷宮街「異端兒」的,正是這些最強的第一級冒險者。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格羅斯立刻發出咆哮。

這個警告就是為了通知前衛的利德和中衛的費羅斯提高警惕,韋爾夫和命也瞬間回頭看去。

「席琉緹姐妹!」

「終於來了……!我們上!」

「是!」

一看到緹歐娜和緹歐涅從后方以驚人的速度追不舍,韋爾夫和命便當機立斷優先迎擊們。

他們從前衛一路衝到后衛,拔出「冰燕」嚴陣以待。

他們在通道兩側建筑的屋頂上和「異端兒」並肩同行,並同時瞄準進行炮擊。

韋爾夫和命本以為從意識死角功發的突襲——被躲開了。

「!?」

在虛空中出現吹雪的瞬間,亞馬遜姐妹就憑借驚人的反速度輕易躲開了,韋爾夫他們發出了無聲的驚嘆。

「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冰鳥?」

「不過,這威力有點太大了吧?」

飄逸著黑長髮的緹歐涅說道,在一旁飛奔的緹歐娜也轉頭瞥了一眼突然出現的巨大冰柱。

當這名亞馬遜回過頭來時,對自己的姐姐說道。

「我說,緹歐涅,應該,在那裡吧?」

「恩,雖然不知道是憑借擬態還是其他手段形的……不過,有兩只。」

姐妹同時抬頭,們的視線,凝視著頭頂的兩個方位。

毋庸置疑,們準確地盯住了於「明狀態」的韋爾夫和命。

他們很清楚一旦被近就完了,而就算保持繼續放出吹雪,也會被們一拳擊碎。

這便是褐的惡魔——雙子戰士。

Lv.6的第一級冒險者從正面迫近確實讓人無比恐懼。

韋爾夫他們在姐妹的注視下無比戰栗,但還是重振士氣。

「赫斯緹雅大人,前面還有能利用的地形嗎!?」

「咦、那個——不行,韋爾夫君,什麼都沒有!既沒有岔路也沒有障礙!接下來的道路只會越來越寬,剩下的就只有下坡了……」

韋爾夫迎著幾乎吹走的狂風小聲問道,但眼晶裡傳回的卻是近乎悲鳴的回答。

的命好像也焦躁起來了,這時韋爾夫突然靈機一

「下坡……!」

韋爾夫看到了遠方道路盡頭宛如盡頭的陡峭坡道。

鍛造師青年再次向手中的藍水晶說道。

「赫斯緹雅大人,請將我的話轉達給另外兩個人!」

赫斯緹雅自然知道那兩個人是誰。

在手忙腳的春姬的協助下,們將命和費羅斯的水晶靠在了韋爾夫的水晶旁邊,讓他們互相通話。

兩人聽了韋爾夫的「豪賭」,立刻點頭。

「只能這麼做了。就看你的魔劍了,韋爾夫·克佐——利德,全速前進!」

「我也會盡力的,韋爾夫閣下。」

「拜托你們了!」

話音剛落,「異端兒」們便一同力加速了。

韋爾夫和命已經放棄瞄準追不舍的姐妹了,他們如今只是凍住路面阻礙們前進。

他們不斷量產冰牆和冰劍進行阻擋。

但是,緹歐娜和緹歐涅瞬間碎了這些。

翻滾的大雙刃,飛速的反曲刀,甚至還有駭人的鐵拳。

碎的冰渣中,這對猙獰的戰士以非同尋常的氣勢繼續追擊,命的臉都綠了。

「快跑,快跑!」

在韋爾夫他們爭取時間的同時,蜥蜴人用只有怪才能聽懂的咆哮不斷催促同胞。

貝妮上氣不接下氣地狂奔,腳緩慢的大型怪稽地手腳並用。

如今韋爾夫和命來不及阻擋的「基眷族」團員已經擋在利德和費羅斯面前了。

利德用長劍和彎刀驅趕擋在面前的他們,費羅斯從漆黑手套中發衝擊波加以反抗。

飛在半空中的蕾退到格羅斯的位置,在保護貝妮他們的同時協助韋爾夫和命。

不斷用自己的羽炮彈擊落緹歐涅瞄準貝妮他們的飛刀。而的利刃也數次割傷了

軍團的行軍愈發猛烈,而且就像赫斯緹雅剛才說的那樣,道路越來越寬了,如今他們已經來到了路幅超過8M的大道了。

「煩死了……!緹歐娜,你也扔點東西啊!」

「恩~那我只有大雙刃了,看招!」

看到遲遲無法拉近距離,緹歐涅不咂舌,旁的緹歐娜扔出了大雙刃。

面對無法防的超重金屬塊,韋爾夫、命、格羅斯都大吃一驚,蕾發出尖命令同胞們急回避。

貝妮他們頭也不回就直接趴下了,接著大雙刃砸在了地上。

「~~~~~~~~~~~~~~~~~~~~!?」

震碎石板的巨大威力將「異端兒」們吹飛了。勉強避免直擊的異端兒們滾下了——漆黑的盡頭。

這裡就是赫斯緹雅剛才提到的下坡。

「緹歐娜,最后——」

當緹歐涅和拔出大雙刃的妹妹一同來到下坡的瞬間,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從剛才開始就不斷發炮擊的形存在,正停在坡道的終點——通道的正中央。

——停下了!

——看來是準備迎擊了!

緹歐娜和緹歐涅都很確信敵人正正對著自己蓄勢待發。

本日最強的炮擊即將襲來。

瞬間如此判斷的緹歐涅們看到遠方重振態勢的怪們還在逃亡,便毫不猶豫地當機立斷。

「我來當盾。緹歐娜,你來幹掉他們。」

「明白!」

姐妹並沒有選擇繞路,而是繼續突擊。

緹歐娜躲在緹歐涅的后,姐姐負責阻擋炮擊,妹妹負責擊潰敵人。

兩人分工明確,看到不惜舍突擊的戰士——正面迎擊的命在魔道下冒出冷汗。

不過,心則明鏡止水。

一旦自己被突破就前功盡棄了。

「異端兒」們會被瞬間追上一網打盡——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面對就算消形也能準確與自己對視的氣勢人的第一級冒險者,極東將手放在了「魔劍」的劍柄上。

「!」

緹歐涅和緹歐娜毫不在意斜前方的韋爾夫放出的援護擊,一同衝下了坡道並一躍而起。

——無論是冰凍和燃燒,這種威力都無法擋住們。

緹歐娜和緹歐涅都如此確信,就算重傷也能打敗敵人。

接著,們劃過天際迫近了的存在,就在們接敵的瞬間——

姐妹們聽到了——叮,一陣金屬音。

「——」

緹歐娜和緹歐涅接下來聽到的,既不是冰封的聲響,也不是烈焰的轟鳴。

伴隨著璀璨刀出鞘的——是尖銳的雜音。

低重心的命腰間掛著兩把刀,一把是第三等級武裝「虎鐵」,另一把則是——刀型魔劍。

面對兩名瞠目的第一級冒險者,命也瞪大雙眼,氣勢洶洶地拔出了魔劍。

在一旁守的韋爾夫笑著說道。

「去吧,‘風武’。」

「————!!」

在無聲的氣勢下放出的居合斬解放了翡翠的刀

而緹歐涅們看到的是刀所釋放出的——猛烈狂風。

「什——」

「不是吧!?」

近在眼前發的狂風直接將緹歐涅和緹歐娜吹走了。

這是完全無法防的「風之炮擊」。

跳向空中的雙胞胎本無從抵抗,直接飛向了遙遠的后方。

頭髮凌的緹歐娜和緹歐涅消失在了戰場之外。

功了……哦哦!?」

「快走,們並沒有倒下!肯定會馬上追上來的!」

的狂風差點吹飛「反轉靈紗」,命趕將其住,韋爾夫則向發出歡呼的「異端兒」大喊。

和「冰燕」一樣,「風武」也是將殺傷能力抑制到極限的「魔劍」,這連風刃都沒有形的純粹風炮況可能會讓敵人傷,但不會致命。

無傷的緹歐涅們在著地的瞬間,肯定會大發雷霆再次追來吧。

「竟然把第一級冒險者都……!」

在韋爾夫催促的同時,「異端兒」和費羅斯都相繼發出歡呼。

雖然同時使用了「魔劍」和魔道,但是擊退第一級冒險者的彩表現還是讓費羅斯贊嘆不已。

(好了,這樣一來……!)

再次開始前進的費羅斯看到了希

在對方看來甩開「大切斷」和「怒蛇」的追擊肯定是預料之外的。

如今「基眷族」的人手正駐扎在整個迷宮街以及「人造迷宮」的「大門」前,他們已經沒有可以迅速調的王牌了。

「劍姬」正跟著貝爾,芬恩還要貫徹指揮。

如今通往「人造迷宮」的地下通道已經手可及了。

費羅斯堅信,只要繼續前進就能勝利——就在此時——

「——」

師的正上方,出現一道黑影。

*

就在剛才。

「抱歉,團長!」

在「基眷族」本陣,勞爾·諾爾德深深地彎下了腰。

芬恩背對著他,眺著化為戰場的西區。

「都、都是因為在下的錯,導致陣型……!話說那個假冒團長的家伙真的很厲害,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樣,在下完全無法分辨……!那個,真的很抱歉!」

「后悔已經來不及了,現在我也沒空訓你,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吧,勞爾。」

不顧渾發抖臉發青的勞爾,芬恩淡然地問道。

「假冒我的家伙跟你說了什麼?」

「咦?」

勞爾對質問的容一頭霧水,同時開始回憶。

「記得是說……南邊出現了怪,讓在下調部隊……后來,還打聽了‘人造迷宮’的配置狀況。」

「是嗎……干得好,勞爾,這樣我就能確定了。」

「咦?」不顧愣在原地的勞爾,芬恩繼續自言自語。

「假冒我的家伙之所以要打聽‘人造迷宮’的配置……雖然難以置信,不過肯定沒錯。敵人手裡拿著‘代達羅斯的筆記’。」

只要對方掌握了防守據點的位置,再對照「人造迷宮設計圖」,就能繞開「基眷族」直接前往出口了。

「就算我們死守地下的‘大門’也沒有意義了。勞爾,讓一半的守備隊到地面待命。快去傳令!」

「遵、遵命!」

芬恩凝視著戰場繼續宣告。

「然后,讓加雷斯出擊!」

*

然后,時間回到現在。

「————」

費羅斯發現了上空的黑影,只見黑影手上的兇劃破了夜空。

那是高高舉起的大戰斧。

那是在雨過天晴的寒冷夜空中翻飛著斗篷的,矮人大戰士。

面對瞪裂眼角迅速襲來的老兵——費羅斯不顧一切地大喊。

「快閃開!!」

下個瞬間。

「呶哦哦!!」

應聲揮下的大戰斧,砸碎了漆黑的街道。

「咕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唔啊!?」

跳向空中的加雷斯向地面炸裂了猶如隕石的一擊。

多虧費羅斯急中生智釋放衝擊波,才避免「異端兒」被攻擊直接轟飛,但碎地面的余波卻還是席卷了他們。

韋爾夫,命,貝妮以及怪們的慘和地名相輝映,大多數怪都砸向了兩邊的圍牆。

不止是地板,連周圍的建筑都出現了裂,牆壁也漸漸崩塌了。

「不小心下手太重了,看來又要賠償了。」

加雷斯扶了扶頭盔,重新架起雜碎街道的大戰斧衝了上去。

他的目標,正是砸的費羅斯。

「!?」

加雷斯將這名黑人視作怪的「領導者」,也就是群龍之首。

看到毫不留的巨斧,費羅斯彈不得,而直劍和彎刀在千鈞一發之際功介

「嘎嗷哦哦!」

「謔?」

刀劍擊打著斧使其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巨斧直接砸碎了費羅斯手邊的牆

這是不顧傷勢的利德拼盡全力揮出的武

但是,瞇細雙眼的加雷斯立刻拔出巨斧再次劈向尚未重整態勢的蜥蜴人的甲。

「咕啊!?」

型健碩的怪被直接打飛了,最后倒在了碎的地面上。

費羅斯舉起雙手在零距離釋放衝擊波,但矮人戰士卻迅速后退躲過了攻擊。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當石龍的號令響起的瞬間,「異端兒」一齊撲向了加雷斯。

他們都很清楚如果無法制這個亞人的話,自己將無路可逃。

劇烈咳嗽的韋爾夫和命艱難地確認著「明狀態」的況,同時對這幅景倒一口氣。

矮人冒險者被十幾只「異端兒」包圍,但他的力量卻讓他們無法靠近。

他用斧頭撥開、切斷了獨角的角鑽和半人蛇的掃尾,並握包裹著盔甲的拳頭將大型怪直接揍飛。

就連「異端兒」中最強的蜥蜴人和石龍也在瞬間被擺平了。

這和迷宮街五天前發生過的景一模一樣。

擁有力量的Lv.6冒險者將怪們悉數

更恐怖的是,眼前的矮人比當時的亞馬遜姐妹和狼人都更存在

「——————————啊啊啊!!」

「哼!」

歌鳥拼盡全力的怪聲波命中了加雷斯。

與矮人迥異的敏捷手終於出現了瞬間的停頓,好不容易起的韋爾夫和命也不失時機地展開攻擊。

「!」

韋爾夫的「冰燕」——從虛空中放出的吹雪被加雷斯避開了,而命的時間差攻擊凍住了矮人的一只腳。

韋爾夫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敵人行被限的瞬間,立刻展開第二炮擊。

第一級冒險者被瞬間封印在了冰霜的世界中——

(什!?)

命傻眼了。

(怎麼可能……!?)

魔劍鍛造師看見了難以置信的景象。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矮人大戰士,竟然還能戰斗。

就算全都被凍住,加雷斯卻絞盡全的「力氣」將冰之鎧甲徹底掙碎,同時揮舞著鐵拳和巨斧展開猛攻。

驚愕的「異端兒」們還來不及進攻就遭到了猛烈的反擊。

韋爾夫和命也不斷瞄準死角進行炮擊。

但是卻無法阻止他。

無論凍住幾次,無論凍傷幾次,都無法阻止這名冒險者。

不久后——哢

「……!?」

魔劍的劍末,仿佛在這場拉鋸戰中輸給了矮人一樣。

已經超過使用界限了。

看著手中灑落的蒼劍碎片,韋爾夫和命都失聲了。

「加雷斯先生!」

「進攻,進攻——!」

禍不單行的是,「基眷族」的援軍也到了。

從連接著街道的小徑中,從街邊的建筑屋頂上,無數男冒險者從四面殺來。

「可惡——!?」

費羅斯從黑的袖子中灑出大量黑玉。

碎裂的黑玉中一同噴出黑煙,覆蓋了整個街道。這是五天前為了逃走使用過的煙霧——魔道「黑霧」。這是為了防止冒險者們互相配合的苦計。

漆黑濃霧瞬間包裹了人類和怪,現場化為了更加混沌的戰。

(糟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保持的韋爾夫在霧中也遭著長槍和利爪的威脅,這讓他的心跳幾乎暴走。

如今他的腦中充滿了「全滅」二字。

戰況如此混的話,本不可能重整態勢立刻逃走。

而且不想辦法對付加雷斯的話更加渺茫了。

韋爾夫已經失去「冰燕」了。命的手上雖然還有「風武」,但這樣會不分敵我將所有人一同吹飛的,而且這片霧也是,到時候大家會再次遭到加雷斯的

再加上其他團員的話,「異端兒」他們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而且自己也和命走散了,本無法肆意行

(要用這個嗎……!?但是用了的話……!)

韋爾夫看向自己的腰間。

他腰上掛著的並不是慣用的大刀,而是一把長劍型「魔劍」。

看著比「冰燕」更加深邃的蒼藍劍,韋爾夫無比糾結。

正當韋爾夫又浪費了珍貴的數秒的瞬間——

「噗哈哈哈,狂歡嘍~」

這時,大街下起了冰雨。

「恩!?」

街道凍結的聲音,矮人和其他冒險者的驚嘆,還有在霧中無法準確辨認的狂暴雪。

韋爾夫困地停下腳步,咚!某個人在自己的眼前著地了。

「什……椿!?」

「恩?這個聲音是,韋爾吉?」

,束起的黑發,模仿主神蓋著左眼的眼罩。

真紅和服和戰斗服的姿態宛如極東的劍客。

如此威風凜凜的是人類和矮人的混兒。

看到意料之外的闖者——「赫菲斯托斯眷族」團長,椿·科布蘭德,韋爾夫掉了顯出了形。

「你干嘛來這兒!?」

「因為主神大人讓我來幫你咯。還跟我說了什麼‘異端兒r’的事。因為很有趣讓我摻一腳吧,韋爾吉?」

半矮人一臉清爽地進行了簡單說明。

和米赫的犬人一樣,也是來幫助為了拯救異端兒的「韋爾夫」他們的。

韋爾夫這才把握了狀況,不過關於鍛造神將「異端兒」的事告訴椿卻有些五味陳雜。

自己尊崇的神應該是判斷告訴椿「沒問題」的吧,只是韋爾夫因為私人原因很不想讓這個樂天派知道這件事。

椿毫沒有察覺韋爾夫心的糾葛,舉起了手中的「魔劍」。

「我們目標一致對吧,韋爾吉。給我吧,我會保證你在不暴的安全地帶隨意發‘魔劍’的~嘿嘿,而且,我可是帶了一大堆武來的哦~」

「我說你,只是想在這裡試‘魔劍’吧!?」

看到椿的背后背著無數把「魔劍」,驚覺不妙的韋爾夫不顧一切地喊道。

為「最高級鍛造師」的經常會前往迷宮「深層」來試驗自己的武,是一個瘋狂的純粹工匠。

甚至還被賦予了「獨眼巨匠」的稱號,這都是因為頂尖的鍛造技和優秀的戰斗能力。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為了你們可是做好和‘基眷族’翻臉的準備才來參戰的哦!嘿嘿嘿,準備!看招~看招!!」

「你丫的玩得不是很high嗎!我說,喂,你這麼炮擊的話‘基眷族’就……」

「哈哈哈哈!!那個矮人才不會這麼輕易被幹掉呢!‘基眷族’的干部可都是怪哦!」

椿好像確實只瞄準了加雷斯,利用煙霧藏自己用「魔劍」進行。更加混的戰場讓韋爾夫極為頭痛和不快,而椿則看著頃刻間碎的「魔劍」,「姆~到極限了嗎?看來還需要改進啊~」,說完便扔在了一旁。

接著,椿氣氛突變,瞇細右眼瞥向了韋爾夫。

「話說?你站在一旁發什麼呆呢?你在腰上的長劍只是擺設?」

「……!」

「半吊子,你準備這個是干嘛的?趕用啊!」

這位鍛造前輩向韋爾夫吐槽,這既像是嘲笑,也像是忠告。

「你難道不準備幫那些‘異端兒了?你在煩惱的這段時間說不定那些怪就死翹翹了哦?」

「……使用這個的話,就算是第一級冒險者……」

「蠢貨。」

椿笑著擊碎了韋爾夫的擔憂。

「我說過了吧,他們都是怪。趕拔出這把‘魔劍’隨便玩吧!」

本沒空擔心對方吧——椿用單眼如此瞪著韋爾夫,這讓他無言以對。

同時,他皺眉頭,下定決心握了長劍的劍柄。

「……但是這個黑霧讓我無法掌握敵人的位置。」

「我來充當你的‘眼睛’,準備!」

椿既是「最高級鍛造師」,也擁有Lv.5——第一級冒險者的實力。

看著在混戰中也能分辨氣息的超人,韋爾夫一臉復雜地拔出長劍擺好架勢。

「兩點鐘方向,沒錯,就是那兒。雖然對方也在警戒,不過沒問題。這可是你強到炸的‘魔劍’吧~」

線上有‘異端兒’嗎?」

「沒有,放心吧,就是現在——發!」

著刺在背后的手指,可惡,韋爾夫在心中暗罵。

同時揮下了高高舉起的深藍長劍。

「‘冰鷹’!」

的狂風和吹雪發出了尖

的流冰宛如展翅翱翔的巨鳥在黑霧中疾馳。

巨鳥瞬間凍住了沿途的地面,同時對準獵張開了巨喙。

這發狂怒吹雪遠遠凌駕於「冰燕」。

加雷斯瞪大雙眼,被迫取出了背在外套下的巨盾,因為這次的威力強大到讓他不得不采取防態勢。

為了保護周圍的團員,他直接撞上了發著猛烈凍結的暴雪炮擊。

「加、加雷斯先生!?」

「……跟裡維莉亞的‘魔法’差不多嘛。還算,稍微有點意思。」

加雷斯拿盾的左手以及左半被徹底凍住了。

矮人大戰士不顧凍住的胡須和凍傷的出無敵的笑容。

「你們都退下!」他將周圍的團員護在后,擔當前衛抵擋第二發炮擊。

「你看,他還活著吧~」

「吵死了——赫斯緹雅大人,聽到了嗎!」

看著眼前的景椿喜笑開,韋爾夫一邊回一邊取出眼晶。

「啊,聽到了,況如何,韋爾夫君?」

「我們來想辦法制這裡!您快讓‘異端兒’先走!」

無論再怎麼炮擊,黑霧都沒有散開。

只要能徹底利用這場霧的話,就能在份的同時繼續戰斗了,如此判斷的韋爾夫通過眼晶讓費羅斯他們先走。

命應該也知道了吧,眼晶中也聽到了說「明白!」。

接著就聽到了蜥蜴人的咆哮。貌似周圍的怪收到了前進的信號之后便立刻行了,而其他冒險者好像也追了上去。

自己已經無法阻止他們了,對此到不甘的韋爾夫遵照椿指示的方向不斷發「魔劍」。

(這個矮人無論如何都要拖在這裡!)

加雷斯鎮守的街道已經徹底化為冰河世界了,他們功阻止了第一級冒險者。

在「代達羅斯街」西南部的邊緣。

「這個、不好了……!」

「啊、糟了……!?」

赫斯緹雅滿頭大汗,春姬也臉慘白。

由於「基眷族」的猛攻,「魔法地圖」上「異端兒」的名字都四分散了。

現在他們力前往中央區域的樣子幾乎和敗逃無異。

而在這時,地圖還帶來了一則兇報,赫斯緹雅們看到了一個離群的名字。

「不行,貝妮君!?不能去那邊!」

龍之,完全走散了。

*

鱗片碎裂,滲出滴滴鮮

貝妮在奔跑。

按著負傷的左臂,在黑霧中彷徨。

費羅斯的黑霧充滿了整個宛如蜘蛛網一般錯綜復雜的街道。

這場遮星蔽月的濃霧可以在「代達羅斯街」的任何方位發現吧。

如果停在霧中的話反而會被聚集而來的冒險者包圍。

貝妮也預測到了這點。

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已經和走散的同胞越來越遠了。

(啊、來了……!)

但是,不能停下腳步。

瞬間從后飛來的弓矢掠過了貝妮的尖耳和斗篷,是「基眷族」。

龍之恐懼著殺氣騰騰的箭矢奪路而逃,追兵已經近在咫尺了。

「哈、哈……!」

貝妮在迷宮街中越陷越深。

沒有攜帶眼晶的本無法得到神的引導。

兩邊林立的高聳建筑如今看上去就像個深邃的峽谷,無數分叉不斷將引向濃霧的深淵。

貝妮在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疾奔,最終總算跑了出去。

「!」

黑霧的彼端出現的是大片廢墟。

堆滿了黑煉瓦的古樸街道,東倒西歪形狀怪異的奇人建筑群。

戰場不斷傳來的炮擊和地鳴都在撼著這些砂土碎片。

這片景意味著慌不擇路的早已過了迷宮街的西區,進了西北區。

看著街道寬闊構造簡易的西北區,貝妮立刻停下了腳步,但是——

「找到了!快看!」

「!」

冒險者們的聲音再次傳來。

貝妮躲過接踵而至的箭矢,拐了前方的路口。

蒼白的被汗水打,斗篷中飄出了散的蒼銀長髮,貝妮拼命追尋著那岌岌可危的希

然而——

「——」

地面的星照亮的那個人,將怪的願徹底碎了。

在遙遠的盡頭看到的貝妮停止了呼吸。

「恩~雖然我是隨便跑的……」

踏在建筑頂端的褐足,扛在肩上的驚人大雙刃——「大切斷」。

就是緹歐娜·席琉緹。

(為什麼——)

對於貝妮而言就是絕對的威脅。

貝妮本無法理解為什麼原本被命吹飛的冒險者之一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過,既然發現了就沒辦法了。」

就像緹歐娜剛才說的,好像真的只是運氣跑的。

嚴格來說,真正的理由是看到了黑霧在朝西北方向擴散才會過來的。

被風吹到很遠才著地的緹歐涅狂怒地返回戰場,跟在后的緹歐娜看到漆黑濃霧向西北擴散才改變了路線。

南區目前應該沒問題,因為那裡只有冒險者。

但是記得迷宮街的北側還有不來不及避難的居民。

如果怪在霧中移前往北側邊緣就遭了,緹歐娜就遵照這些微的本能趕往了向西北延的濃霧。

「我只能打倒你了哦~」

看到單手拿著大雙刃的緹歐娜一躍而起,貝妮立刻轉就跑。

就算是不諳世事的貝妮也很清楚如今的狀況「十萬火急」。

追不舍的「基眷族」團員也紛紛會合了,貝妮的臉上充滿了絕

衝過十字路口的龍之馬上就要被「基眷族」團員和緹歐娜追上了——正當這麼認為的時候。

(咦?)

貝妮的邊,出現了一個孩子。

(地上的,孩子……?)

那是一個抱著小貓的,半妖

貝妮在孩子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暗的斗篷中發的琥珀雙眼,鑲嵌在額頭宛如鮮的耀眼紅寶石。

看著充滿暗的非人怪,年的孩子眼中充滿了恐懼。

面對膽怯的孩子,貝妮一瞬間愣住了——咚!

戰場那邊再次傳來了轟鳴的炮擊和衝擊波。

下個瞬間——

「————」

仿佛畏懼這震天的轟鳴——

喀嗒,孩子頭頂的建筑開始傾斜崩塌。

!?」

孩子們和瑪麗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鳴。

「櫻花!?」

「糟——!?」

從十字路口西側看到這幅景的千草和櫻花拔出武衝了上去。

為了尋找獨自前往孤兒院的孩子他們才會來到這裡的,就在剛才他們還因為看到半妖出現在東側的街道而安心,但下個瞬間就出事了。

「緹歐娜小姐!?」

「完了!?」

以咄咄人的氣勢衝到十字路口斗篷怪,僵在原地的半妖,驚愕的「基眷族」。

此時櫻花發現十字路口旁的老舊建筑——

——來不及了!!

看到即將發生的慘劇,櫻花在心中發出悲鳴。

(——啊。)

這是貝妮眼景。

從孩子的頭頂砸下的瓦礫,就和當時從馬車上崩塌的貨一模一樣。

——見死不救也行哦。

貝妮的弱在耳旁低喃。

否則你又會聽見悲鳴,又會被石頭傷害哦。

在敵意和惡意的圍繞下,你只會徒增悲傷,痛心不已,並最終留下凄慘的淚水。

(但是——)

但是,貝妮在不斷自問。

(即便如此,貝爾還是救了我吧——?)

同胞早已告訴了自己貝爾的現狀。

因為自己,如今年飽人們的敵意和惡意。

貝妮聽說這件事時差點哭出來。

同時,心中也覺得無比糾葛。

就算被千夫所指,年還是拯救了貝妮。

貝妮的弱徹底沉默了。接著,有力量在背后輕輕一推。

自己的炙熱,衝破了皮和斗篷,為了嶄新的龍翼。

「——!!」

凍結的時間被打破了。

龍的潛在能力將貝妮化為蒼銀的利箭,衝向了孩子邊。

面對下墜的瓦礫展開翅膀,將半妖在了自己下。

!!」

孩子們的悲鳴被建筑的倒塌瞬間淹沒。

整個十字路口響起了摧枯拉朽的聲音,現場化為了石塊的瀑布。

短暫的巨響過后,周圍揚起了大量沙塵,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石塊山坡。

「……啊。」

而貝妮們,就位於這堆瓦礫廢墟的中央。

貝妮的雙手撐在仰躺的孩子兩旁,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孩子。

展開的龍翼無法阻擋所有瓦礫,怪頭上流下的鮮,滴在了的臉上。

「——發!」

「!?」

放出的箭矢命中了貝妮的翅膀,被彈開了。

在場的眾人是如何看待這一連串的景的呢?

在孩子們、瑪利亞和「基眷族」看來,或許只是兇惡的怪展開雙翼襲擊了孩子,同時頭上的瓦礫偶然落了下來。

沙塵散開后,憤怒的冒險者衝上前來,貝妮立刻從閉雙眼的孩子上跳開逃走了。

接著,瑪利亞和「基眷族」便趕到了孩子邊。

「我一個人去追!你們保護這些孩子!」

「是!」

緹歐娜扛著大雙刃向團員們下令,隨后便去追擊貝妮了。

瑪利亞、萊和菲娜一同抱了抱著小貓一臉驚呆的

「啊,!」

「笨蛋,你都在干什麼啊!」

,沒事吧!?」

瑪利亞、萊還有菲娜都哭了。

在放下心來的三人懷中,慢慢說道。

「不是的……媽媽,萊,菲娜。」

宛如淚滴在臉上落,聲如細地說道。

「我們都……錯怪大哥哥了。」

被養母抱在懷裡的孩子抬起頭著蒼夜。

在沙塵消散的夜空中,一皎潔的明月赫然出現,微微張開了

瓦礫中還回響著孩子們的嗚咽。

一旁的櫻花和千草有些錯愕地看著這幅景。

「櫻花,剛才……」

「保護?怪,保護了孩子……?」

並非冒險者的瑪利亞,以及從龍后方目擊現場的「基眷族」都沒發現,而從側面目睹全過程的櫻花他們看到怪保護了孩子,到無比困

櫻花和千草都忘我地,看向了龍離開的方向。

這裡是遠離十字路口的小徑。在這條破舊魔石燈照亮的小徑中可以聽到赤腳奔跑的聲音。

緹歐娜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了亡命的貝妮。

「追上你了!」

「!?」

全力揮起的大雙刃輕易斬斷了貝妮的退路。

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但伴隨的衝擊和風還是讓貝妮摔倒了。

緹歐娜機不可失地追了上去舉起武

(啊——)

已經來不及用翅膀防了,就算功防,自己也會連同翅膀被一同斬斷吧。

貝妮面對近在眼前的終結,不閉上了眼睛。

「……?」

但無論經過多久,都沒有傳來貫穿的衝擊。

貝妮戰戰兢兢地睜開雙眼,只見刺出的大雙刃停在了自己的前。

抬頭一看,緹歐娜正一臉為難地沉默著。

「恩~啊啊~恩~……………………恩!」

了一會,然后點了點頭,直接收回了大雙刃。

「果然,我好像,沒法打倒你了!!」

接著,唰。

直接把大雙刃扔向后。

「咦……?」

轟!超重武伴隨著巨響倒在地上,蒼白的出了驚嘆。

貝妮如今,徹底傻眼了。

「大概……你剛才,救了那個孩子吧?」

接著,貝妮的臉上充滿了驚訝。

「雖然~不知道你聽不聽的懂……總之你趕逃吧。」

「啊……」

「畢竟,大家都不像我那麼笨嘛~」

緹歐娜低頭看著貝妮。

無比困的貝妮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微微張著,但震耳聾的炮聲正催促著立刻離開。

轉過去,回頭看了眼緹歐娜,這才向遠逃去。

小徑的魔石燈在不斷閃爍,獨自一人的緹歐娜重新拿起扔在地上的大雙刃,然后慢慢抬起頭。

「……阿格諾君,也是這種心吧~」

的低喃,消散在夜空中的幾朵殘云中。

「緹歐娜!」

「啊,緹歐涅。」

此時,雙胞胎姐姐突然出現在了這條小徑上。

緹歐涅吊著眼角上前質問。

「你瞎跑什麼啊!我找了你很久耶!」

「你來找我了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在街道上開戰了呢。」

「團長可是嚴令讓我和你共同行的!我怎麼可能違背團長的指示啊!對了……怪呢?其他團員說是你去追的。」

緹歐娜先是猶豫要不要撒謊,不過還是決定對緹歐涅老實代。

「恩~我放跑了。」

「哈!?不是被甩了,而是放跑了!?你傻嗎你!」

「但是~」

「沒什麼但是!現在急,你自己也聽團長說過的吧!?」

「但是緹歐涅,你自己也察覺到那些怪其實很奇特吧?」

「……」

覺,和那些普通的怪很不一樣。我並不討厭。」

緹歐娜回憶著那些活生生地倒在一邊的冒險者,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被說中心事的緹歐涅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惱火地說道。

「煩死了!總之那個漆黑猛牛一定要幹掉!走了!」

「你只是想報仇吧~」

「閉!!」

姐妹二人吵鬧著再次飛奔起來。

*

「神赫斯緹雅,貝妮現在在哪!?」

「西北,而且離你們越來越遠了!」

赫斯緹雅通過眼晶大聲回應了費羅斯。

在「代達羅斯街」的西南邊緣,赫斯緹雅俯視著「魔法地圖」,看著龍的名字一路北上,的心跳也愈發劇烈了。

「你們不能去救嗎!?」

「不行,冒險者的追擊太猛烈了!……如果讓利德他們去的話這邊肯定會撐不住的!」

藍水晶中正不斷傳來怪的吼和戰斗的聲響,由此可知戰斗異常激烈。神扭曲的赫斯緹雅拼命思考。

(費羅斯君肯定不行了,距離貝妮君最近的是韋爾夫君和命君……也不行,那些孩子也在制冒險者!支援者君和貝爾君又太遠了!)

費羅斯和「異端兒」正在西區通往中央的路上和冒險者激戰,韋爾夫和命距離他們不遠。莉莉在東側,貝爾在東南移冒險者。

他們想要去救助在西北逃竄的貝妮就有些太遠了。

很明顯在迷宮街向北移的貝妮正在遭到冒險者的追殺。

懷表上一分一秒劃過的指針仿佛在不斷削減著的生命,赫斯緹雅的思考陷了僵局——

「!」

「什,春姬君!?」

和赫斯緹雅一同待命的春姬,跳下了塔樓。

長髮和鮮艷的紅和服消失在了迷宮街的黑暗中,接著響起了什麼碎裂的聲音。

赫斯緹雅慌忙從塔頂探出頭,只見遠方的廢屋屋頂有個破,然后更遠還能看到踉蹌著飛奔的狐人。

「——!!」

看到為了貝妮將危險置之度外的春姬,赫斯緹雅也拋開糾葛衝向了一枚眼晶。

神歇斯底裡地喊道。

「貝爾君,拜托了,快去救吧!」

*

「貝妮君和‘異端兒’走散了!春姬君已經先衝過去了!!」

當聽到眼晶毫無預兆地發出巨響,披著的我先是嚇了一跳,但聽到神大人迫的聲音大腦立刻一片空白。

「貝妮現在一個人!?」

我在距離吵鬧的冒險者不遠的小徑中,到無比焦躁。

貝妮被孤立了?

誰都沒法去救

那孩子獨自哭泣的幻影擾著我的心。

重申局勢的我很清楚現狀糟糕頂。

我在東南,貝妮在西北,我們倆之間的距離是最遠的。

如果我從這裡采取最短路線衝過去的話,勢必得直接衝坐鎮於迷宮街中央的「基眷族」大本營。

就算我現在是明狀態也不可能直接穿過的。

但是采用迂回路線的話也會浪費大量時間。

無論如何我都是趕不上的!

對,僅憑我目前的「敏捷」的話——

我腦中閃過這個詞語的瞬間,便立刻向眼晶喊道。

「春姬小姐!」

「咦?」

「請把春姬小姐的位置告訴我!!」

在神大人回答之前我便邁開了雙

神大人也預測到了我接下來的行了口氣,重振神向我傳達了「魔法地圖」的報。

我將拋諸腦后,不斷運轉雙,整個中都充滿了熱氣。

我甚至都無暇拭汗水。

放棄了佯攻的我在參差不齊的建筑間飛躍。

快點,快點,再快點!!

我在神大人的指引下,從東南來到西南,橫穿了整個迷宮街南側。

「春姬小姐!」

「咿呀!?咦——貝爾大人!?」

在神大人準確的引導下,我在某個小路裡找到了拼命奔跑的春姬小姐,我連都沒就直接拉住了的手。

我將春姬小姐拉進一個破舊的無人小屋,解除了明化,只見驚愕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貝爾大人!貝妮大人,貝妮大人……!」

抖的春姬小姐抓住了我的服。我支撐著幾乎癱瘓的一同跪了下來。

翡翠雙眸中低落的淚水染了和服,我握了春姬小姐的手。

「春姬小姐——」

看著抬起頭的,我提出了自己最迫切的願

「——請把力量借給我。」

我們倆,一起去救貝妮。

看到我無比堅定的眼神,驚愕的春姬小姐——用力干淚水,點了點頭。

我們雙手握。

麗的狐人,開始編織幻想的樂章。

「【——變大吧】」

清脆的歌聲奏響了神聖的詠唱。

春姬小姐閉雙眼開始高歌。

「【其力其行。無數財寶無數願。鐘聲敲響之時,祈求榮華與幻想】」

隨著咒文的編織,無數金噴涌而出。

充滿了昏暗室輝照亮了我迫的神

「【——變大吧】」

我,不,我們接下來肯定會冒險。

春姬小姐也理解了這點,因為澄澈的歌聲中能雙手的抖。

「【吞咽神饌之此,賜予神明之金。至槌還土,賜予祝福】」

同時對貝妮的現狀到不安,抖不已的了我的手。

我也回應著,握了雙手。

「【——變大吧!】」

披著和服的也在不斷發抖,最終堅定地唱響了最后的咒文。

春姬小姐張開雙眼和我對視,唱響了「魔法」之名。

「【萬寶槌】」

炫目的輝充滿了整個房間,與此同時,我的被無數粒包圍了。

「位階升華」

這是能提升等級的最強妖

上升至Lv.4的能力仿佛讓也發出了歡呼。

我重新披上,立刻站了起來——同時抱起了春姬小姐。

「咦!?」

一次「位階升華」還是不夠的。

春姬小姐的力量還是必須的。

所以我不能讓留在這兒。

春姬小姐應該對此也有所自覺,不過公主抱大概出乎的預料吧,只見的臉瞬間染紅了。

雖然到有些抱歉,但只能請忍一忍了。

我用徹底藏住了春姬小姐和發的自己,確認的同時我湊近狐耳說道。

「麻煩幫我把按住。」

代替雙手沒空的我,春姬小姐點了點頭,繞過我的脖子死死拉住了「反轉靈紗」。

越過能從部將外部報一覽無余的,我看著前方下定決心。

「——出發!」

當一滴汗水從臉上滴落的瞬間,我衝了出去。

「!?」

Lv.4的超加速讓春姬小姐發出了低沉的悲鳴。

我們衝出廢屋來到小徑,踏碎地面一躍而起飛向了夜空。

眼下能看到廣闊的迷宮街。

魔石燈明滅的「基眷族」大本營,黑霧包裹的西區,還有貝妮獨自徘徊的西北區。

我瞄準最后的目標,隨著重力的引導在屋頂上著地——然后開始飛奔。

「!?」

「怎麼了!?」

猛烈的加速,刺耳的風切聲,踏碎屋頂和牆壁的劇烈腳步聲。

雖然我用魔道消除了形,但還是會被發現的。

當我在上空高速移的時候,附近的冒險者都到了我們的存在紛紛抬起頭。

但是,這些都無關要了。

我只能將其拋諸腦后,因為已經無暇顧慮這些了。

我必須盡快,趕到貝妮邊!

「~~~~~~~~~~~~~~~~~~~~!!」

不斷上升的速度讓春姬小姐更加用力地抱住我的脖子,拼命拉住在狂風中翻滾的

我宛如兔子一般在參差不齊的屋頂間飛躍,經常將高聳的塔樓一躍而過。

在猛烈的風切聲中可以依稀聽到神大人的指示「就、就這麼一直走貝爾君!」,我就這樣沿著最短距離一路衝刺。

——至於被「基眷族」發現的危險,可以說是相當高的。

第一級冒險者——特別是那些人肯定會發現我們的向。

但是,只能繼續前進了。

春姬小姐的「位階升華」讓我發揮出了自「敏捷」無法企及的速度,如今我本無心沉醉於粒帶來的全能,只是埋頭不斷加速。

「——非常抱歉,貝爾大人!雖然這種時候不太合適,但小卻覺得無比幸福!!」

「總覺得我以前好像聽過類似的臺詞!?」

不已的春姬小姐地說道,聞言我不喊道。

「啊啊!?春姬君那是我的臺詞啊,話說你現在立刻和我換啊!!」再加上神大人的謎之發言讓我更加混了。

我們三人悲鳴著在夜空下穿行。

我化為一陣狂風,從西北到西南,貫穿了迷宮街。

*

貝妮在小徑中不斷前進。

「哈、哈……」

的呼吸說明力的大量消耗。

已經不知道自己何方了。

小徑的黑暗藏了新生的龍翼,手撐著牆壁不斷驅使著發的雙

追兵的氣息消失了。

但是滋生不安的冒險者幻影還是讓無比恐懼。

同時的孤獨更是讓沉重痛苦不已。

「……貝……」

貝妮拼命將呼之出的名字咽了下去。

絕不能讓他擔心。

如果自己哭了的話,會讓那個人不安的。

貝妮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必須忍耐。

但是,幽暗的迷宮街正侵蝕著心。

纖細的不斷抖,無盡的恐懼喚醒了過去的殘影,這讓貝妮愈發求那珍貴的溫暖。

「貝爾……」

在虛幻的黑暗中,貝妮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接著——

「——貝妮!!」

年實現了的願

「!」

「貝妮大人!!」

貝妮睜大雙眼抬起頭,的貝爾和春姬從虛空中出現,從蒼夜中跳了下來。

琥珀雙眸中瞬間浮現淚水,當淚水滴落的瞬間,貝妮也衝了上去。

貝妮一頭扎進了在眼前著陸的年和懷中。

「貝爾!春姬!」

兩人出雙手接住龍之,再會的三人相擁在一起。

「啊啊,貝妮大人,貝妮大人!」

「太好了,貝妮……!」

「對不起,對不起,貝爾,春姬……!謝謝,最喜歡你們了……!」

看著滿溢的淚水,貝爾他們也有些語塞。

三人就這樣擁抱著共彼此的溫暖。

貝爾用力抱將頭埋在春姬口的貝妮——連同剛剛長出的翅膀。

「是你們,找到我的……?」

「恩,是神大人告訴我們的哦?」

「沒事吧貝妮君!真是太好了!」

「……謝謝,神大人。」

看到貝妮流著淚抬起頭,貝爾微微一笑,鑲嵌在手甲上的眼晶也可以聽到拭鼻涕的聲音。

看著閃耀的藍水晶,貝妮燦爛地笑了。

又抱了一會兒之后,貝爾離開了貝妮和春姬。

「沒時間了,快走吧。一定要想辦法和利德先生他們會合!」

「恩!」

貝妮和春姬紛紛點頭,三人便開始移

和春姬會合之后再趕到貝妮邊花了五分鐘以上。

貝爾判斷應該先找個地方重新進行一次「位階升華」。

現在他們位於迷宮街西北的偏北側。

如果一路南下——同時躲過「基眷族」——和「異端兒」會合也是極度困難的。

最壞的況下就是自己再次充當餌出現在他們面前,如此考量的貝爾剛舉起眼晶說「神大人,接下來——」的時候。

「——」

貝爾的第六,敲響了最大的警鐘。

「!!」

「咦?」

他能在瞬間抱起貝妮和春姬並且重新披上「反轉靈紗」只能說是奇跡了。

他們剛剛后退躲到小徑的影中的瞬間——咚!白銀金屬靴便著地了。

在夜風中搖曳的灰發,讓人到威的蓋滿半張臉的藍刺青。

看到從空中趕來的狼人青年,貝爾和貝妮們都倒一口氣。

(伯特先生……!)

果然,自己被發現了。

發現了貝爾和春姬無謀的貫穿,第一級冒險者伯特·羅加無視團長的指示衝出了大本營。

怎麼會,太快了,本來不及重新進行「位階升華」,看著能將自己的設想瞬間撕碎的狼人的速度,貝爾戰栗了。

「……」

伯特停在貝爾他們躲藏的小路不遠的路口,站在了那個空間的正中央。

狼人一言不發地觀察著周圍,貝爾、貝妮和春姬在一起屏住了呼吸。

三人的心髒都在瘋狂跳,他們在一起恐懼著是否會被外界發現。

就連水晶對面臉發白的神都不吭聲了。

接著,當貝爾的汗水流到貝妮的頭髮上時——

「——出來。」

伯特瞄準其中一條小路——也就是貝爾他們躲藏的影,準確地出了冷酷的視線。

他的視線直接刺穿了「明狀態」,這讓貝爾他們都凍住了。

伯特登場的這宛如永久一般漫長的一分鐘直接碎了年們的希

看到向自己邁出腳步的伯特,貝妮的肩膀抖了。

貝爾抓的肩膀,只能出去了,他下定了決心。

要讓自己餌爭取貝妮們逃跑的時間。

但是,春姬的行,阻止了貝爾的決斷。

(春姬……?)

手指著蒼銀長髮,貝妮抬起頭,只見春姬微微一笑。

狐人又對貝爾出似有若無的微笑,然后離開了龍之邊。

貝爾還來不及手抓住就鑽出了,走出了影。

「啊?」

「……」

在錯愕的貝爾和貝妮眼前,在星空的照耀下,春姬和伯特對峙了。

面對有些訝異的狼人,的狐尾在不斷抖。

將尾藏在背后,逞強地瞪著青年。

「不止你一個吧?其他家伙也趕出來!」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

「開什麼玩——」

「——只有我一個人!!」

接著,春姬大聲喊道。

聽到前所未有的大喊,貝妮嚇了一跳,春姬打斷了伯特。

倒吊的柳眉和充滿意志的翡翠雙眸並沒有屈服於青年的氣勢。

春姬將雙手握在滿的前,再次喊道。

「所以,你快走吧!」

年理解了,這句話並不是對狼人說的。

貝爾從之都救出的已經不復存在了。

看著擋在強者面前庇護貝爾他們的背影,就好像以無力之軀抗衡災厄的巫,又好像為了守護龍之的姐姐,甚至母親。

這個被拯救至今的,為了保護重要的存在,發出了吶喊。

貝爾的雙眼搖曳了。

「快!!」

聽到春姬的呼喊,貝爾轉衝了出去。

絕不能浪費的覺悟。

貝爾抓住貝妮的肩膀拋開苦惱衝了出去。

泫然泣的龍回頭看著春姬,貝爾拉著貝妮的手咬了牙關。

「……無法戰斗的雜碎給我囂張!」

伯特知著春姬背后兩個遠去的氣息,同時用金屬靴踏向地面。接著,石塊碎裂。

幾個碎片飛向了吃驚的春姬,割破了的和服和臉,雖然春姬也立刻抬手阻擋,但還是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伯特咂舌說道。

「讓開。」

「不要。」

「當心我宰了你!」

「不讓!」

面對想要上前的伯特,春姬展開雙臂。

看著寸步不移的狐人,伯特瞇細了雙眼,蹬踏了地面。

春姬本無法看清第一冒險者頂尖的速度,狼人的影在瞬間來到了眼前。

面對僵直的,伯特一臉無趣地抬起左手揮了下去。

「——!!」

但是。

看著金發間毫無搖的翡翠雙眸,伯特的手戛然而止。

「……」

伯特睜大了雙眼。他沉默地,注視著春姬就算攻擊迫近仍沒有毫閃躲的雙眼。

兩人一同沉默了。遠方傳來的巨響傳到了人們耳中。

這不可思議的景一直持續到伯特主開口。

「——雜碎。」

狼人兇暴地吊起了角。

「明明只是無能的垃圾——你做好覺悟了吧?」

「!?」

殺氣全開。

面對貫徹弱強食的法則想要將自己啃食的狼,面對這絕對的強者,人的本能讓春姬抖。

但即便如此,還是沒有讓開。

雖然開始抖,但還是張開雙臂,瞪著伯特。

「別得意忘形了!!」

他並沒有揮拳,而是抬起左腳踏碎了地面。

腳邊發的炸和衝擊直接將春姬吹飛。

撞在了小路一旁的牆上,趴在地上發出痛苦的

同時,伯特出了發自心的笑容。

這是他鄙視雜魚特有的嘲笑,同時也飽含著心的喜悅。

如今伯特將春姬視為「敵人」了。

他會嘲笑的並不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垃圾,而是會在戰場上戰的敵人。

狼人意識到了狐人的覺悟,所以才會嘲笑。

「你還是更適合娼婦吧!完全沒有魄力啊喂!!」

「!!」

聽到伯特的辱罵,苦悶的春姬抬起了頭。

拼盡全力瞪著俯視自己發出嘲笑的狼人,然后將抖的雙手握在前,宛如獻出供奉一般。

「【——變大吧】」

接著,開始了詠唱。

「【其力其行。無數財寶無數願。鐘聲敲響之時,祈求榮華與幻想】」

這是春姬掌握的唯一一個「魔法」,也是僅有的武——妖

春姬也知道這個妖無法對眼前的強者造傷害,但還是厲聲高歌。

「【——變大吧】」

位階升華大約要十分鐘才能使用一次。通過和伯特有些莫名的對話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時間,如今施行的「魔法」喚起了的「魔力」。

「【吞咽神饌之此,賜予神明之金。至槌還土,賜予祝福】」

保持距離與對峙的伯特並沒有行,他沉默地等待詠唱的完

這是傲慢嗎?不是,這是對向強者發出咆哮的弱者——的覺悟所表達的禮儀。

當春姬放出「魔法」的瞬間,伯特就會毫無躊躇地對進行屠殺。

眼看時機將至,狼人以冒險者的份活著雙手。

「【——變大吧】」

春姬的魔法,「萬寶槌」。

不論有沒有魔法陣,這個魔法在發前都會放出金的魔法芒,所以會異常顯眼。

隨著詠唱的進行會產生霧狀的「魔力」云,這副景連神都為之稱贊,而這也正是妖的瞬間。

——金粒和云瞬間飛向了春姬和伯特的頭頂。

就像覆蓋了迷宮街西區的黑霧一樣,他們所的西北區也覆蓋了微弱的金

在任何人眼裡看來,無形的槌都已經召喚完了。

讓春姬完詠唱的伯特剛剛前傾,接祈禱的「」便來到了現場。

「!!」

伯特回頭一看,映眼簾的是一頭漆黑秀發。

一名扛著大樸刀的亞馬遜——阿伊莎·貝爾卡前來支援了。

「【萬寶槌】」

接著,大量粒越過伯特聚集在了阿伊莎邊,槌隨之落下。

「你是……」

伯特瞇細雙眼看著位階升華的完

之奔流的杰揮著大樸刀,用冒著粒的刀尖對著狼人。

「你丫,是想對我妹妹出手吧?我說的沒錯吧?至我看來就是這樣。」

「喂!」

「——想要欺負可妹妹的家伙只有死路一條,要把你揍才行。」

阿伊莎笑著開始「挑釁」。

這樣就和「異端兒」毫無關系了,佯裝不知,是將這場戰斗變了「私斗」。看到和瞇細雙眼的伯特對峙的,春姬無比地喊道。

「阿伊莎……!」

「你這蠢狐貍,別來啊!我都警告過你不要隨便用這個了吧……不過,算了,看在你稍微長一點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吧。」

看著堅信自己會前來救援的春姬,阿伊莎有些欣喜地聳了聳肩。

伯特看著倆發出低吼。

「結果還是推給別人麼,無聊頂!」

雖然他這麼說,不過對的「策略」還是出了認同的笑容。

戰意高漲的狼人咧開了角。

「快來吧,蠢人,看我踢懶你的腦袋。」

「正合我意!!」

在春姬的眼前,伯特和阿伊莎拉開了激戰的大幕。

*

「貝爾,春姬……!」

「……!」

牽著貝妮的貝爾一臉苦地在小徑中飛馳。

伯特會傷害春姬嗎?

不知道。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應該不會喪命。

為了提防他的追擊,現在必須盡量拉開距離——

不安和疑問,以及如今最迫在眉睫的事讓貝爾的大腦一片混

為了不讓自己糟蹋春姬的覺悟,他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同時也為自己的無力向不斷道歉,為了貝妮他們必須前進。

「貝爾君,沒時間了……!再不快點就無法和費羅斯君他們會合了!」

貝爾聽著赫斯緹雅焦急的聲音不斷衝刺。

位階升華的粒已經消失了。

雖然穿著的他們還在注意著不要被其他冒險者和「基眷族」發現,不過已經沒什麼必要了,因為周圍本沒人,一片寂靜。

這不是僥幸,反而讓人更加惴惴不安,如此知的貝爾搖了搖頭向目的地一路南下。

接著,南下,南下,正當貝爾他們在不斷南下時——他們突然停住了。

「……貝爾?」

「……」

看到貝爾停下腳步,貝妮有些困地詢問。

握著纖細小手的貝爾,開始瘋狂冒汗。

他的呼吸愈發混,心跳也加速到幾乎耳鳴的地步。

在這個周圍充滿陡峭樓梯和岔路的小徑中,他深紅的雙眼,死死盯著被黑暗覆蓋的前方。

迷宮街東南區。

在一個冒險者的混和喧囂都及不到的角落,可以看到一個晃影。

這個昏暗中的人影抖著雙手,從開裂的牆壁中坐起子不斷咳嗽。

「五年,了嗎?被拉開差距了啊……」

三分鐘。

這個人影只戰斗了這點時間。

恢復意識的慢慢抬起頭,仰夜空。

「抱歉,克朗尼先生……」

這個人影甚至無暇角的跡,用手按著被重擊的腹部——琉·莉昂低聲謝罪。

「——」

遮蔽夜空的流云漸漸散去,月拭去了街道的暗。

隨之照亮的是宛如流金的耀眼金發。

銀藍搭配的裝備,收劍鞘的劍柄正散發著璀璨的芒,這讓貝爾炫目。

貝妮也愣住了,此時互看著貝爾他們。

「艾、小姐……」

金發金眼。

站在小徑中央的劍士,讓貝爾有些窒息。

「……龍,還活著啊。」

聽到從艾口中說出「龍」這個詞,貝爾倍震驚。

同時他察覺到了,恐怕艾很早就擺了琉的牽制,並且再次尾隨自己了。

貝爾之所以沒有注意到就是因為從來沒有「看」過他。

看穿了年對視線極度敏,所以避免直視他。

只憑借氣息追蹤貝爾,而且手法巧妙,貝爾完全沒有發現。

因為琉的阻攔一度跟丟貝爾的之所以能再次跟蹤,恐怕就是因為自己從東南前往西南橫穿的時候吧。

無論是自己和春姬合流,還是與貝妮再會,肯定都被艾看在眼裡了。

貝爾完全沒有擺的追蹤。

「出來吧……」

而之所以是伯特率先現,就是因為迷茫了。

一臉悲傷的艾讓貝爾掉「反轉靈紗」。

貝爾一言不發地下了

「……」

「……」

看著現出形的貝爾和長著龍翼的貝妮,艾垂下了雙眼。

「我一直在思考……你為什麼會問我那種事。」

五天前,在都市全接到強制任務之前,貝爾曾問過艾

「如果,怪擁有某些生存理由的話……如果和我們擁有一樣的的話,您會怎麼辦?」

能和人一樣歡笑,能和人一樣煩惱,能和人一樣流淚的「怪」,如果遇到這種「怪」的話,你還能揮劍嗎?

「原來是這樣啊……」

低頭看著地面的艾慢慢抬頭看向了怪

貝爾從的視線中——看到了危險的芒。

平時缺乏的艾如今的眼神中,充滿了貝爾極為陌生的,這讓貝爾口一

為什麼,為什麼,請你不要——出這種眼神。

貝爾拼命抑著心中的悲痛,為了從的眼神中保護貝妮,他喊道。

「艾小姐!!這個孩子——」

「我的答案——」

不等貝爾說完,艾就強地打斷了他。

「不會變。」

接著——將手放在了劍柄上。

「如果因為怪的緣故有人落淚的話——那麼,我會殺了怪。」

這是「劍姬」當時的回答——看著隨之拔出的銀劍,貝爾凍住了。

唰,艾的靴子踏出了一步。

「等等……請等一下,艾小姐!?這個孩子,本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啊!!絕不會做這種事的!!這個孩子,貝妮是不同的!!」

貝爾哭喊著說道。

他將因為膨脹的戰意而怯懦不止的貝妮擋在后,大聲宣言。

「等那個龍再次暴走的時候,你還能這麼說嗎?」

「——!」

貝妮額頭的紅寶石,有些抖地發出微

「我,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和那個愚笨的天真亞馬遜比起來,有著決定的不同。

冷酷的神,不由分說的言辭。為什麼會如此冷酷,貝爾本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不過有件事,貝爾可以肯定——那就是涉決裂了。

和憧憬徹底對立的貝爾,理解了。

「唔、啊……」

最終,在肆的絕和堅定的信念中,他——握住了匕首的刀柄。

就和自己對峙的劍之一樣,年也得出了自己絕不搖的答案。

為了這個怪,他已經發誓要守護到底了。

面對悲傷地瞇細雙眼的艾,貝爾拔出了漆黑匕首和紅短刀。

「貝爾……」

貝妮哭泣著呼喚著他。

「……」

水晶對面的神也啞然了。

「為什麼……」

貝爾的開始抖。

「為什麼……」

前傾,衝了過來。

「——可惡!!」

貝爾也衝了上去,瞄準迫近的銀劍揮出了漆黑的匕首。

*

最初的撞迸發出無數火花。

當然,貝爾被徹底制了。

那纖細的手臂所放出的猛烈斬擊讓貝爾差點倒地,但事先如此預判的貝爾立刻將攻擊的衝擊轉化為旋轉的向心力。

貝爾右手反握「神之匕首」戒備著艾再次喊道。

「貝妮,快逃!!」

看到年發出前所未有的迫聲音和氣勢,抱著的貝妮嚇了一跳,哭喪著臉遵從了指示。

貝爾本無暇確認原路折回的,他在用神之匕首防的同時不斷揮出左手的紅刀。

金發金眼的劍士輕輕一揮就瓦解了他的連擊。

「庫!?」

看到自己的攻擊被輕易化解,貝爾咬牙關揮下兩把武,拼盡全力把擋在這裡,但是——

「——」

漆黑匕首剛被彈開,眼前就只剩下幾金發了。

大腦空白的貝爾瞬間理解了狀況。

進行防以后便立刻輕盈地跳向空中,直接越過了年頭頂。

和紅刀揮空的貝爾換了位置,直接在他背后著地。

「!?」

繃的貝爾立刻轉,然而他看到的只是已經開始追殺貝妮的艾——的視線一直在看著前方。

——本沒有看我!

滿腔的悲傷瞬間變為了灼燒心的炙熱。

這是憤怒嗎?不是,那是自己本沒資格與憧憬對峙所產生的不甘。

發熱的貝爾追趕著貝妮和艾

「貝、貝爾君!?」

眼晶中傳來了赫斯緹雅的悲鳴。通過觀察「魔法地圖」的向,也把握現在的狀況了吧。

就像所擔憂的,貝爾本追不上艾。不,應該說,在貝爾追上之前,艾的劍就已經從背后刺穿貝妮了。

不行,來不及了,這樣下去貝妮會——!

看著「劍姬」穿龍之的視線,貝爾握拳頭無比苦惱。

當艾眼看就要追上猛然回頭的貝妮瞬間,貝爾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火焰伏特】!!」

的炎雷噴涌而出。

迅如雷電的「速攻魔法」瞬間穿過了讓人絕的距離,阻止了艾的前進。

魔法命中小徑的牆壁發生了炸,揚起的沙塵淹沒了吃驚的貝妮。

自己又,發了。

上次是冒險者。

而這次是憧憬。

自己到底在干什麼,在心中落淚的自己已經不知所措了。

但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扭曲的貝爾繼續衝刺,斬向了迅速回避一臉啞然的艾

「艾小姐,請聽我說!」

握被銀劍擋住的匕首,貝爾喊道。

在揮著武的現在,語言顯得如此空虛無力,吱吱吱,雙方就這麼僵持著。

「……我已經對你,無話可說了。」

看到對方還不肯與自己對視,貝爾到自己的臉在灼燒。

「但是我有!!」

自己就好像一個沒出息的孩子,就好像一個沒有資格摘取高嶺之花的年,覺自己的嚨在抖。

面對用匕首制自己的貝爾,微微皺眉的再次揮出了拒絕的斬擊。

貝爾一個踉蹌后退了兩步,艾越過他再次追擊貝妮。

「……神大人!」

「啊、知道了!」

鑲嵌在手甲上的眼晶放出芒,赫斯緹雅開始為貝爾指路。

如果只是追在艾后肯定來不及。

所以必須據「魔法地圖」上貝妮的位置來先發制人。

貝妮在宛如蜘蛛網一般的小徑中逃竄。

貝爾穿過剛才的炎雷揚起的沙塵,跳上民宅一路飛奔,沿著最短距離衝向了龍和艾之間。

從屋頂上看去,在「代達羅斯街」中相依的建筑群就好像海風中的木筏。

貝爾穿過風平浪靜的屋頂高速穿梭在建筑之間,最終總算追上在小徑中飛馳的金長髮了。

跳下屋頂的貝爾再次在艾面前著陸。

「!」

「艾小姐!」

停下腳步的艾有些吃驚。

這裡是小徑,附近也沒有岔路。

雙眸迅速觀察周圍,然后當微微抬頭的瞬間,貝爾衝了上去。

——別想跑!

在艾利用屋頂繞開之前,貝爾攻了上去。

「……!」

被封住屋頂路線的艾只能應戰。

兩把匕首和一柄細劍再次開始激突。

「我、不想和你戰斗……」

「我也是!」

聽到艾出的低語,貝爾也大聲回應。

如今和幾個月前,兩人在旭日初升的城牆上進行的鍛煉不同,這本不是訓練。

面對這場讓人心痛的攻防,心急如焚的貝爾再次喊道。

「艾小姐,求求你和我談談吧!那孩子,‘異端兒’是——!」

「我的答案……是不會變的。」

「!!」

——為什麼!!

看到充耳不聞的,在心中慟哭的貝爾吊起眼角。

他握了雙刀。

既然無法流,那麼只能訴諸武力了——他放出了全力的斬擊。

「哈!!」

「!?」

漆黑和真紅的斬閃灼燒著艾的雙眼。

白兔的猛攻,超高速連斬,宛如怒濤的無限斬擊席卷了全

和紅的軌道震撼著被迫防的細劍。

現場迸發著超乎尋常的火花和雜音,這讓艾有些吃驚。

將一切都置之度外的貝爾在不斷加速。

快一點,要比任何時候都快。

,狩獵者,要比過去和這些第一級冒險者戰斗時還要快,貝爾向自己的憧憬賭上了一切。

「……!」

而且小徑會讓銀劍失去地利。

細長的劍無法在狹窄的小徑中自由揮舞,本無法活用武的范圍優勢。

同時這裡反而能讓年最大限度地發揮短刀的優勢。

被如此制的艾一口氣,這才開始看著貝爾的臉,防住了最后的斬擊的向后跳去。

「哈、哈……!」

「……」

貝爾的呼吸在昏暗的小徑中回響。

看著自己后退的距離,和有些發麻的手,艾開口了。

「……你,變強了。」

「!」

聽到這句認同自己的話語,貝爾愣了一下。

但是,這也意味著——

「我已經,不能再對你放水了。」

接下來我將放出更加慘烈的劍擊,艾如此宣告。

「——」

影模糊了。

貝爾看到的只有金長髮的殘影。

他之所以能在瞬間對近在眼前的斬擊作出反應,單純只是直覺和危機本能,還有就是自己的四肢已經徹底習慣在訓練中味過無數次的劍路了。

當「神之匕首」和劍撞的瞬間,貝爾手上傳來了巨大的衝擊。

「!?」

幾乎震斷右手的威力直接將手臂彈向頭頂,奇跡的是,匕首竟然沒有手。

金銀的幻影並沒有停下。

像旋風一樣回旋,小徑的牆壁宛如黃油一般被銀劍切碎,隨后祭出了神速一擊。

這是貝爾完全無法反應,也完全無法防的,神速回旋斬。

——完了。

兩發斬擊,就結束了戰斗。

貝爾的冒險者直覺,確信了自己的死亡。

「……」

但是,貝爾的並沒有被切斷。

微微皺起柳眉,在劍他之前轉了手腕。

「——嘎!?」

襲向側腹的衝擊——劍腹攻擊將貝爾砸向了旁邊的牆壁。

肩膀撞的貝爾眼前一片混,接著他到炫目和惡心。

正當貝爾屈膝的時候……艾的靴子正悠然地走到他邊。

「庫……!」

貝爾為了阻擋抖著膝蓋。

他拼盡全力站了起來。

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到貝爾的深紅雙眸中仍然充滿著斗志,用缺乏的冰冷神,揮下了細劍。

「我上了。」

下個瞬間,貝爾的眼前產生了斬擊漩渦。

「——!?」

這是「劍姬」真正的連續斬擊。

就好像模仿剛才貝爾的連擊一樣,艾也開始了劍舞。

貝爾反舉起的匕首本來不及迎擊。

就算功防了一次,又有五發斬擊刺

韋爾夫的防——超金屬鎧甲——發出了刺耳的悲鳴。

和先前的劍腹不同,這可是能輕易奪命的劍舞。

視野中充滿了銀的軌跡,在充滿了劇痛和衝擊的朦朧意識中,貝爾醒悟了。

比巨還要強大,比狩獵者還要迅速,他們本不在同一個次元。

眼前約出現了那些曾讓自己吃盡苦頭的第一級冒險者。

自己知道的,自己早就知道的。

雖然知道,但是——

(這個人——比誰都要強!!)

斬擊伴隨著疾風斬向了甲,貝爾飛向了空中。

接著他砸了下來,整個人仰躺在地上。

「啊……咕……」

在朦朧的意識中,只見艾垂下雙眼轉過去。

貝爾朝著遠去的背影出手,灼熱的劇痛席卷全,自己已經彈不得了。

雖然想要試著站起來,但只能不斷發抖。

模糊的視野中映襯著遙遠的夜空。

(……好像,我來過這裡……)

憧憬洗禮的倒在地上,虛無的意識開始回憶著過去的瑣事。

這有些眼的小徑讓貝爾有些疑。這裡是,哪裡,自己又是什麼時候……有些阻塞的思考在腦中回旋。

「貝爾君、貝爾君!?」

此時,沉向黑暗的意識中響起了赫斯緹雅的聲音。

接著腦中浮現出了艾悲傷的側臉,以及貝妮的淚水。

一度閉上雙眼的貝爾吊起眼角,用手指扣地面。

*

這裡是距離南下的貝爾他們稍遠的迷宮街西北區。

一把大樸刀在地上,一名悍婦倒在旁邊。

「那個狼人……下手還真狠。」

滿瘡痍的阿伊莎有些憤恨地罵著早已離去的伯特。

角也有傷痕,邊還能看到跡。

阿伊莎看了眼刀刃碎裂的大樸刀,忍著疼痛皺起眉,同時好像也有幾分欣喜。

「阿伊莎、阿伊莎……!」

春姬的眼淚打了阿伊莎褐

嗚咽的握著輸給伯特的的手不斷道歉。

自己除了一開始的碎石造傷以外,幾乎毫發無傷。

整條小徑都只能聽到的哭泣,阿伊莎有些煩躁地著臉。

「別哭了,這種程度死不了人的。」

「但是、但是……!」

「你既然有空哭的話,就趕去履行自己的義務吧?」

阿伊莎輕著金長髮,向著眼睛的說道。

「你,還有地方要去吧?」

「……是。」

從和服的袖子裡取出了藍水晶。

這是作為后勤的所持有的眼晶,春姬低頭看著阿伊莎。

「好了,你快走吧。我再稍微休息一會兒,就能行了。」

「非常謝……阿伊莎。」

春姬紅著眼睛告別,便站了起來。

阿伊莎看著遠離的狐尾,這才放松下來。

「最近總是在輸啊,真是的……下次還是找‘小小新秀’來一場‘遠征’來當做修行吧~」

艷麗的雙勾勒出一抹微笑,閉上眼睛,陷了稍稍有些長的沉眠。

*

「……貝爾?」

貝妮停下腳步,轉看去。

剛才為止的激烈戰斗已經聽不到了。

不斷累積的擔憂瞬間變了猛烈的不安。

拿著站在原地的貝妮猶豫了片刻,然后慢慢沿著逃跑的路線往回走。

「貝爾……神大人?」

膽怯地在錯綜復雜的迷宮中前進。

將龍翼收在背后,用手輕著單薄的口靠著牆前進,如今這副樣子一點都不像怪,反而像個迷路的孩子。

每當轉彎的時候,都在恐懼著那雙瞪著自己的冷酷金眼。

每當來到路口的時候,都在恐懼著那道能瞬間讓自己首異的銀劍閃。

黑暗中不斷翻弄著腦海的想象讓自己的呼吸漸漸急促,就在此時——

一個黑影出現在了貝妮后。

「——!?」

貝妮猛然轉,黑影出手塞住了

接著那個黑影將的細腰——以及龍翼一同溫地抱住了。

(貝妮,安靜。)

(啊……貝爾!)

看到輕聲呼喚自己的白髮年,貝妮這才全力安下心來。

立刻察覺了貝爾的模樣。

他的服和護甲上都傷痕累累跡斑斑。

年的臉上也充滿了痛苦和疲憊。

貝妮不知該如何是好,貝爾只是拉著的手說了聲「快走」。

「貝、貝爾……」

「抱歉,你再忍耐一下,貝妮。」

貝爾有些悲傷地道歉,同時警戒著艾向繼續移

他一只手攥著貝妮,同時湊近另一只手上的眼晶時,他猛然抬起頭。

漆黑的地面,寬闊的十字路口,牆上還用紅線掛著指路牌。

從剛才開始就到的既視總算以鮮明的印象喚醒了貝爾的記憶。

(啊啊,這樣啊……)

貝爾總算想起來了。

自己當然對這裡很眼

因為,貝爾曾經來過這裡。

那是自己和赫斯緹雅,在那場怪祭中,被「銀背猿」追殺時——

貝爾回憶至此,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向赫斯緹雅問道。

「神大人……這附近,有道嗎?」

「咦?啊、好的……有是有,不過無論哪條都無法和費羅斯君他們會合。反而只會繞路……」

「請告訴我。」

貝爾向有些困的赫斯緹雅尋求指示。

按照的引導,兩人來到了有些寬敞的小路。

貝爾據指示按下了一塊石板,一條道從牆出現了。

接著,貝爾讓貝妮先走進去,並且一樣東西。

「貝爾……?這是……?」

「恩,這個能和神大人說話哦。會一直保護你的……」

貝爾將手甲上唯一的眼晶拿了下來,塞到了貝妮手上。

「貝爾君,你……」

水晶對面的赫斯緹雅有些愕然,但還是沉默了。

「你先走吧,我,要在這裡留一會兒。」

「咦……?」

聞言,貝妮再次大吃一驚,到非常不安。

「貝、貝爾想要做什麼?」

「我想,和艾小姐談談……肯定,會來這裡的。」

「……」

「你只要聽從神大人的指示肯定會沒事的。放心吧,我馬上就追上來……」

不可能的。

只要失去眼晶就無法得到神的指引。

這樣自己就無法掌握貝妮的位置了。

撒謊的貝爾出一如既往的溫笑容,同時貝妮的頭髮。

聽著他們對話的赫斯緹雅一言不發。

貝爾對此非常激,看來也明白自己的意志了。

然后,貝爾輕輕地將呆然的貝妮推了一把。

「走吧。」

道的貝妮消失在了關閉的暗門之中。

那雙琥珀雙眸直到最后都一直盯著自己。

隨著沉重的大門關閉,貝爾握了自己的額頭。

(第二次了……)

自己真的很卑鄙。

當自己領悟到無法戰勝艾就不能保護貝妮的瞬間,自己就讓貝妮遠離自己,就像上次自己對赫斯緹雅做的一樣。

自己仍舊是那個窩囊、無力、弱小的冒險者。

(記得、在那個時候……)

當自己被「銀背猿」追殺時,還妄想著能和艾再見一次。

和如今的狀況比起來,簡直諷刺至極。

貝爾笑了。這太奇怪了,應該說,奇怪的或許只是自己。

接著,唰,到從背后靠近的氣息,貝爾回過頭去。

「貝爾……」

直視著貝爾。

肯定看到貝妮逃跑的景了吧,因為的眼中充滿了責備。

貝爾出了——有些失敗的苦笑。

貝妮逃跑的道的唯一口就被貝爾守在后。

並不知道道連接的其他口在哪裡,所以必須要貝爾讓路才行。

這樣在貝妮徹底逃走前就能爭取時間了。

因為這樣一來,艾就必須和貝爾對峙了。

沒錯,不能再讓無視自己了。

「讓開。」

「不讓。」

「你要我怎麼做,才會讓開?」

「艾小姐,請和我談談吧。」

「……」

再次垂下視線閉上了雙眼。

接著,毅然地舉起了細劍。

一臉苦笑的貝爾搐著角,面對不斷近的艾架起了武

*

在幽暗的道中。

「……」

「……在前面右轉,貝妮君。」

「……」

「……然后,直走。」

「……」

「……」

「…………神大人。」

「……什麼事?」

「我,不要……」

「……」

「我不要,就這樣分別……!貝爾,在撒謊……!」

「……」

「貝爾他救了我,我很高興,但我不要這樣,我不希貝爾痛苦,我不希貝爾哭。」

「……」

「我,本沒有報答過貝爾!」

「……我不會阻止你的哦。」

「咦?」

「你也明白的吧,我和貝妮君是同一陣線的哦。」

「我和,神大人……?」

「是啊,那個,你也覺得,貝爾很狡猾吧?明明就那麼弱,還總是逞強耍帥。明明他自己都想拔就跑,明明他很清楚自己本無法和敵人抗衡……」

「……」

「而且他現在,也不希和憧憬的孩子戰斗,所以痛苦不已……」

「貝爾他,為什麼……」

「那孩子是不可能拋棄困孩子……不,是不會拋棄家人的。」

「jiaren……?」

「是啊,他早就打破人類和怪的隔閡,將貝妮當作重要的家人了哦~」

「……神大人,果然,我不想就這樣下去。」

「恩。」

「我想回到貝爾邊。」

「恩。」

「我想向貝爾‘報恩’。」

「你做好覺悟了嗎?說不定你會和貝爾永別的……你做好死亡的覺悟了嗎?」

「恩,這次——到我來保護貝爾了。」

「……我明白了,那麼走吧。」

「謝謝你,神大人。」

「貝妮君。」

「恩?」

「——你變強了哦。」

*

犀利的斬擊席卷全

腳邊滾落著無數空的試管,回復藥已經用完了。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打趴在地了。

貝爾承著數不勝數的攻擊不斷嘔吐,但還是站在原地揮舞匕首。

「……!」

無論屈膝幾次,倒地幾次,貝爾都會再次站起來。

他絕不從門前讓開一步。同時,還更加果敢地進行反擊。

輕輕了口氣,但毫沒有減緩攻勢。

伴隨著風切的劍閃無數次打著貝爾。

高速斜斬,沒防住。

縱斬,從側面偏斜。

橫掃,沒躲掉。

劍鞘突刺,這個已經很悉了。

回旋踢,命中。

打倒,站起來。甩開,糾纏。師從於的「技」,盜學於的「策略」,卻在這裡發揮了最大的效果。

高速襲來的劍腹屢次在視野中閃過,意識朦朧的貝爾如此想到。

自己到底在干什麼啊。

自己竟然和憧憬的人對立,還刀刃相向。

而且還被瞬間打倒。

——被打倒這點,倒是和鍛煉的時候一模一樣。

貝爾嘲笑著這不可笑的事實,盯著艾的劍技。

自己本打不到,反擊也不奏效。

而且本不理會自己的吶喊和意見。

冰冷的讓人厭惡?當然不會。

充耳不聞的讓人憤怒?一點也不。

只有那高不可攀的劍技,讓貝爾認清了現實和理想的差距。

貝爾的理想就是這樣。為了拯救的決心就是如此殘酷。

一定要纏住

一定要告訴

一定要超越

貝爾摒棄頹喪的自己,不斷前進,不斷加速,要再快一點,要再強一點。

「——!!」

背部好熱,好像在灼燒,一瘋狂的執念在推著自己。

好遠,真的太遠了,自己早就知道了,那是高不可攀的巔峰。

所以,一定要追上。

這一切,都是為了拯救那個孩子。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貝爾發出了怒吼。

轟鳴的咆哮震撼了艾的手臂。

堅定的信念制了「劍姬」的劍勢。

絞盡氣力不斷加速的兩把武,終於威脅到了

「!?」

揮開驚愕進行橫掃。

貝爾的紅刀被直接彈飛,但他瞪大眼睛立刻揮出第二斬擊。

同時——貝爾出了左手的手甲。

「劍姬」的斬擊過了超金屬防

在瞬間迸發出大量火花和噪音的同時,貝爾終於衝了艾懷中。

這是近在咫尺的零距離——這是自己的領域。

貝爾揮出了神之匕首。

「哈啊啊啊啊啊啊!!」

直衝云霄的紫斬閃。

金發翻飛。

以驚人的速度急回避——同時用手口。

「……!」

上的銀甲上出現了傷痕。

那是某個刃切削的痕跡。

這證明了——貝爾的吶喊終於傳達給了。

瞬間,艾無語了。

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貝爾,艾地皺起眉頭,再次斬來。

「唔!?」

貝爾立刻重新舉起匕首。

他擋住了從頭頂揮下的銀劍

。沉重的衝擊迫使他用雙手支撐「神之匕首」,吱吱吱吱,武發出了悲鳴。

此時,進行制的艾開口了。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這是艾第一次詢問。

原本拒絕談的「劍姬」,凝視著貝爾的雙眼。

有些吃驚的貝爾迎著艾的目喊道。

「我想救那個孩子!」

「你,是認真的嗎?那個不是人,是‘怪’哦?」

貝爾支撐著劍的重量進行反駁。

不是普通的怪能說話,能笑!能和我牽手——和我們一樣擁有!」

「不,‘怪’就是‘怪’,大家,是不會接的。」

,人類和「怪」是無法攜手的。

單手握劍,將貝爾的匕首漸漸回。

「咕!?」

「怪,會殺人,而且殺了很多人……無數人都因此哭泣。」

如今艾的雙眼仿佛要將自己斬斷一般,貝爾繼續大喊。

「但是,但是……我們冒險者也一樣啊!?」

「……!」

「無論是艾小姐的劍,還是我的匕首!」

貝爾他們——冒險者們只要有意也可能隨時進行屠殺。

而阻止這種慘劇的,正是理。也就是「異端兒」他們所持有的,友之心。

世上既有比人還要溫的怪

也有比怪還要可怕的狩獵者。

人和怪的絕對差異到底在哪呢?貝爾揮開了艾的劍發出質問。

「我……」

面對拉開距離的,想要開口的貝爾,猶豫了。

其實自己對艾的話也稍稍有些說的是事實。

本來,這本就是一目了然的選擇。

但是,貝爾腦中浮現出了貝妮和利德他們的歡笑。

還有他們所留下的淚水。

耳邊再次響起了男人的哄笑,以及愚者的話語。

蝙蝠——「偽善者」。

貝爾承著一切,下定了決心。

他將自己最為真切的心意——自己尚未道出的結論,告訴了艾

「……我想創造一個能讓他們生活的港灣。」

面對愣在原地的憧憬,他繼續宣告。

「我想創造一個能讓貝妮歡笑的世界!」

愚蠢的願震撼著的耳畔。

一臉愕然的艾,小聲說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

雙眸仿佛在說,自己不理解,自己也不想理解。

照亮的月,以及覆蓋年的黑影將兩人徹底分隔。

避開了貝爾的雙眼,搖了搖頭。

「已經,夠了……讓開。」

面對強行終止對話的「劍姬」,貝爾已經瀕臨極限的漸漸下沉。

年用低人一等的視線,一臉苦地仰視著

但是,他還是寸步不讓。

「不要……」

「放棄吧。」

「不要……」

「求你了。」

「——辦不到!」

「——讓開!」

兩人用罕見的音量大聲對峙。

金發搖曳的艾走到跟前,將劍指著貝爾。

「我真的,要砍你了哦?」

「……!」

「真的,會很痛的哦?所以……」

這笨拙的話語,就是的最后通牒。

看著劍尖釋放的寒氣,貝爾抖,但他還是一

眼中充滿了悲傷。貝爾心中也無比痛苦。

下個瞬間,下定決心的「劍姬」吊起眼角開始蓄力。

著月的銀輝,讓貝爾炫目。

「——不要!」

接著。

背后的暗門突然打開,一道影衝了貝爾的視野。

搖曳的斗篷,落地的

在艾和貝爾眼前,一名衝到他們中間張開雙手。

「不準欺負貝爾!!」

和人類無異的厲聲喊道。

貝爾看著展開龍翼的背影,艾看著擁有蒼銀秀發的蒼白異形,時間突然定住了。

「貝、妮……?」

貝爾輕聲喚道。

回過神來的年,突然向手中的眼晶大喊。

「神大人,為什麼!?」

「……」

水晶沒有回答。

突如其來的事態讓倒地的貝爾陷了焦躁和混,貝妮保護著年和艾對視。

「求你了……請不要傷害貝爾。」

「……!」

面對貝妮的琥珀雙眸,艾的神扭曲了。

仿佛因為這個保護年的怪而擾了心弦。

龍之的言行,恰恰證實了剛才貝爾的傾訴。

「不要……不要再說了。」

無法搖的艾的劉海遮住了雙眼,慢慢低下了頭。

「……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存在?」

接著。

周圍一片寂靜,聽到艾沉的話語,咦,貝爾愣住了。

慢慢抬起頭的艾——「劍姬」面無表,如今的這幅樣子讓人極為陌生。

這名纖細所釋放出的強大威,將貝妮整個凍住了。

「你們的、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我只是……想和貝爾,在一起。」

「——我不會,允許這種事的。」

的雙眼,宛如利劍一般瞇細了。

「我絕不會允許,你和那群怪一樣地面的。」

說著將劍指向,繼續斷言。

「你的爪子會給人們帶來傷痛。」

「你的翅膀會給人們帶來恐懼。」

「你的紅寶石,會給無數人帶來死亡。」

不斷迸發的言語中充滿了反、厭惡和拒絕。

這不是平時的艾

毫無躊躇的言論傳達著強大的意志。

如今並不是貝爾知的艾

這是,怎麼回事?

的憤怒?憎恨?悲傷?夙願?

自己仿佛及了艾暗——艾源。

「我,絕不會放過你。」

源否定怪的存在,面對艾再次棚的殺戮意志,貝爾甚至忘記了呼吸。

劍一般的信念,劍一般的覺悟,仿佛這些都刻骨銘心。

貝爾無言以對,被劍指著的貝妮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

蒼白的手上,就像艾說的長著曾經傷害過年的利爪。

貝妮慢慢地,握住了左手的爪子。

「咦?」

貝爾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

也有些吃驚,只見呼吸抖的,一下子折斷了自己的爪子。

「貝妮!?」

接下來是右手。

折斷的爪子無力地落在地上,不顧貝爾的喝止,滿手是用雙手住了龍翼。

然后——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為了償還,將背上的龍翼扯碎了。

「——」

蒼銀的骨骼和帶有灰的翼片落在了驚愕的艾的腳邊。

擁有龍之力的垂下纖細的胳膊,貝爾趕抱住差點摔倒的

蒼白的皮中噴涌的生命源泉和艾這樣的人類一模一樣,年的鎧甲已經被染紅了。

的貝爾拼命按住失去龍翼的背部想要止,躺在他懷裡的貝妮抬頭看著艾

「如果、我……又不再是我的話……」

息著,將手放在額頭的紅寶石上。

「到時候,就消滅我吧……」

然后,又將手移到了口。

那個位置正是怪的核心——「魔石」。

貝爾悲痛地扭曲著神,艾的表也產生了裂。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貝妮緩緩地,抖著

「在那個暗、寒冷的地方……當我、為現在我的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誰都沒有來救我,也沒人來抱我……」

沉浸於深邃黑暗的回憶之海中,輕輕地編織著話語。

「有很多人砍我,真的很痛……很害怕。也很孤獨。」

貝妮面對艾,痛苦地嘆息著繼續說道。

仰視著和自己的琥珀雙眸有些相似的,金雙眸。

「但是,貝爾他,拯救了總是孤零零的我。」

「!」

「在那片黑暗中,貝爾將我……將沒人拯救的我,救了出來!」

變化是戲劇的。

聽到龍之的吶喊,艾的冷面徹底碎了。

如今仿佛在荒涼的嚴寒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溫暖。

也想象了一下吧。

通過怪斷斷續續的話語,見到的景象、到的溫暖都進行了想象。

或許,這雙金雙眸曾經見過類似的景吧。

忘記了一切,被的哭訴震撼了。

「我想,和貝爾在一起……!」

純真的話語,既不是辯解也不是求饒,而是祈願。

面對斬殺自己的利劍,表明了自己的心願。

面對聲淚俱下的,艾的雙眼搖了。的劍,也因為搖而抖了一下。

刺出的銀輝仿佛正釋放著痛苦。刺出細劍的艾,卻好像被自己的利刃重創。

的激戰,了巨大的矛盾。

的雙眸中出現了和迷茫有些不同的——宛如月一樣搖曳的芒。

——這是,悲哀?

——還是,羨慕?

——艾到底從貝妮上看到了什麼?

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貝爾不知所措……艾的金發散地下垂了。

如今的好像斷線的人偶。

直指貝妮的細劍,慢慢放下了。

「……我已經,無法殺掉這個龍了。」

接著,筋疲力盡地說道。

「艾、小姐……」

「我認為……你……你們……並沒有錯。」

「……」

「我已經,無法和你們戰斗了。」

看著低著頭背對月影,此時貝爾覺得無比渺小。

如今的看上去,既不是冒險者,也不是「劍姬」,只是一個普通的

貝爾口一,然后為了轉移注意力抱了貝妮的肩。

后來,艾從腰包中拿出道——萬能藥放在地上,轉過去。

「我,沒法幫你們……我就,留在這裡。」

「艾小姐……」

「走吧。」

「……非常謝。」

貝爾拿起萬能藥,和貝妮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這裡。

離開之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背影。

看著在風中飄逸的金長髮,如今的背影顯得如此夢幻。

「……」

甚至忘了把劍收回劍鞘,一直傻傻地站在原地。

云散月明,月照亮了

「艾。」

「……」

循聲去,原來是伯特。

從空中降落的狼人青年盯著的側臉。

「這樣就行了?」

「……是的。」

聽到他沒有特指的詢問,艾無力地點了點頭。

已經不必再追問了。

「我先回去了。」

「……非常,謝。」

你干嘛謝我啊,伯特有些不耐煩地啐了一句,徑直離去。

寂靜再臨。

獨自一人,在輕聲低喃的同時,抬頭仰蒼然的月夜。

*

「貝爾,還痛嗎?」

「貝妮才是,你沒事吧?」

貝妮不斷輕著我的下防的我也有些擔心貝妮。

這裡是距離艾小姐很遠的一廢墟。

四周雜草叢生,在這個只剩下一半屋頂的石屋中我們正在對傷口采取應急治療。

不過,其實只是使用艾小姐留給我們的道而已。

下斗篷化為新生兒的——姑且還是遮擋著口的——貝妮已經痊愈了。

不過就算是萬能藥,也無法將已經失去的爪子和龍翼完全復原。

也對,如果真的能發生這種奇跡的話,那札小姐如今也不需要再使用假手了吧……

至於我,雖然被打得很慘,但本就沒有致命傷。

結果,還是一直在放水吧。

(果然,我還差得遠呢……)

自己本不是對手,如此低喃的我再次整裝待發,然后將背上開的斗篷披在貝妮上。

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必須趕和費羅斯先生他們會合。

「貝爾大人,貝妮大人!」

「春姬!」

正當我擔憂的時候,春姬小姐拿著眼晶來到了廢墟。

一看到的臉,貝妮就哭著抱了上去。

春姬小姐也一樣眼眶潤地將蒼白纖細的懷中。

「春姬小姐,你沒事吧?」

「恩,阿伊莎來救我了……貝爾大人,你們呢?」

「……我們,姑且還算沒事吧。」

也應該聽神大人說過艾小姐的事了吧。

春姬小姐言又止地朝我笑了笑。

我有些強地中止了話題,準備再次出發。

「那個,貝爾大人……其實……」

「咦,突然怎——噗!?」

「啾!!」

聽到春姬小姐含糊其辭的樣子,我回頭看去,突然有個撲到了我的臉上。

我慌忙拿開一看,是一個小怪——穿著服的兔子「異端兒」。

依偎在春姬小姐懷裡的貝妮也「啊」地一聲抬起了頭。

「那個、記得你是‘獨角兔’……阿、小姐?」

「啾!」

「我在來這裡的路上,正好遇到先前走散的各位……」

各位……春姬小姐剛這麼說完,廢墟中一下子又涌了好幾個「異端兒」。

「貝爾大師!」

「我們又見面了,地上的人們。」

「萊特先生,菲婭小姐!」

小紅帽萊特先生,半人鳥菲婭小姐。

后面還跟著地獄犬赫爾加……先生,吧?

再算上撲到我臉上的阿小姐,那麼走散的四名「異端兒」就來齊了。

看來,他們是好不容易從聚集於迷宮街東區的冒險者手裡逃跑再一路北上的同時,和阿伊莎小姐一樣發現了春姬小姐的「魔法」芒,便決定賭一把去看看。

雖然和當初的計劃有些不同,不過我們都因為這場再會而欣喜。

「一下子就多了不人呢……不過我們得趕快了。」

「……貝爾君,有件事實在難以啟口……」

「阿,不行!」「啾!」,只見龍正拉開獨角兔在我的邊打鬧,眼晶中傳來了從剛才一直保持沉默的神大人的聲音。

「恐怕,你們現在,已經無法和費羅斯君他們會合了。」

「咦?」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一同轉向了貝妮還給我的眼晶上。

「費、費羅斯先生他們難道發生意外了!?」

「不,費羅斯君他們平安無事。他們已經甩開‘基眷族’,現在應該已經衝通往‘人造迷宮’的地下通道了。」

「這樣……」

「但是沒有可以讓你們會合的路線。因為西邊的,現在不止是‘基眷族’,連其他冒險者都在向‘代達羅斯街’的中央集合……」

和費羅斯先生合流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神大人用低沉的聲音如此宣告。

想要躲避大量冒險者的視線是困難至極的。

就算使用也無法將如此眾多的「異端兒」同時藏。

繞路的話又會浪費很多時間,而且說不定會直接被芬恩先生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沒時間了……和艾小姐的戰斗浪費了太多時間了。

貝妮有些不安地抬頭著我,一言不發。

春姬小姐,以及其他「異端兒」也都陷了沉默。

一切都結束了。神大人的這句話在我腦中回

「……!貝爾大師,還有這個……」

「咦、這是……‘人造迷宮’的‘鑰匙’!?」

看到萊特先生拿出的魔道,我大吃一驚。

為什麼會有這個?我看著他,萊特先生進行了說明。

「這是我們最后的同胞,轉給我們的。說是這東西讓我們拿著,自己已經不必了……」

「不必……?你是說那個‘異端兒’?」

「恩,ta說是要留在地上,覺自己的‘夢’就在附近。」

「……這樣好嗎?」

「我們也無法阻止……因為ta好像一直在追求著什麼東西……」

看到萊特先生垂下視線,我也停止了追問。

這樣的話,我們也拿到「鑰匙」了……不過不到達「大門」的話就毫無意義。

沒錯,我們必須避開冒險者們的耳目,穿過「基眷族」的守備找到通往地下的道路——

「——啊。」

「貝爾大人?」

此時,一閃過我的腦海。

不顧盯著我的春姬小姐,我拼命拉扯著記憶的線。

通往地下的道路……和「人造迷宮」相連的通道。

雖然我沒見過實,所以也無法確證,但是……

「有……還有!還有一個口!」

大家吃驚地看著我,我發出了充滿希的吶喊。

「代達羅斯街」的居民正遵照公會的指示進行避難。

多虧如此,如今我們進的西北區完全沒人。

只要提防那些偶爾經過的冒險者,再利用神大人告知的道,我們就到達了迷宮街正北方的目的地了。

這裡是孩子們居住的「瑪利亞孤兒院」。

在無人發現的況下,我們功潛了后院。

「您竟然連這種地方都知道嗎,貝爾大人……?」

「貝爾,你好厲害!」

「不,只是巧罷了……」

聽到春姬小姐的驚嘆和貝妮的歡呼,我空笑著回應,我們一路沿著通往地下的樓梯前進,同時將埋在牆壁中的裝置——魔石燈點亮。

通過作為孤兒院的教會后院,可以看到一大片廢墟,在這片廢墟中藏著一扇「石頭門」。

大約在一個月前,我同希爾小姐以及孩子們調查了這座地下通道,我們如今侵的正是這裡。

……也就是那個「半人」曾經出現的地下空間。

「好寬闊……」

「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菲婭小姐和萊特先生左顧右盼。

我拿著地獄犬點亮的簡易火把觀察四周,眼前正是和記憶中毫無二致的石制空間。

那次事件之后,我雖然通過埃伊娜小姐向公會報告了這件事……但目前看上去並沒有進行過調查,恐怕在傳達給烏拉諾斯大人之前,就被公會的高層直接下去了吧?

畢竟我也聽說他們自從怪祭的怪逃事件以來,就會對這種事非常神經質……

「……」

在這個空間的角落,可以看到厚厚一層塵,以及燒焦的「半」。

我沉默地凝視了片刻,隨后帶著大家前往了空間的最深

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條被崩塌徹底堵塞的通道。

「貝爾大師,難道……」

那個人,那個眼罩狩獵者曾經說過。

——沒錯,那個大型怪也是我們捕獲的獵

——不過在出口之前,竟然甩開那群笨蛋逃走了。

——追上去的時候那畜生已經消失在崩塌的地道裡了。

那個大型怪就是我在這裡遇到的「半人」,而崩塌的地道就是我眼前的這條通道。

這時,萊特先生看向了我的右手。

鐘聲轟鳴,他看到了在我手中不斷積蓄的白

捕獵「異端兒」的狩獵者們頻繁出「人造迷宮」進行走私。

所以說,只要沿著被捕獲的半人逃跑的路線——就肯定能找到「大門」。

兩分鐘的蓄力。

我發了「英雄願」,讓貝妮他們后退,然后出右手。

「【火焰伏特】」

蓄力大炮直接吹飛了通道口的所有瓦礫。

「~~~~~~~~~~~~~~~~~~~!」

劇烈的震和轟鳴讓春姬小姐他們塞住了耳朵。

隨后大家抬頭一看,只見在消失的瓦礫和有些破損的,出現了不斷綿延的地下通道。

「太好了……」

看著視野深遭到破壞的石壁中出的超金屬特有的輝,我松了口氣。

沒錯,果然這裡是和「人造迷宮」相連的。

「只要繼續前進,應該就能到達‘人造迷宮’的‘大門’了。不過,我們並不知道路線……」

「不,沒關系。通道裡還留著同胞的氣味。恐怕……」

在菲婭小姐一旁,嗅嗅,地獄犬赫爾加先生著鼻子,「汪」地一聲進行了肯定。

恐怕,這些都是走私的「異端兒」留下的氣味吧……

看到打通的通道,「異端兒」們發出歡呼。

接著,他們再次看向我和春姬小姐。

「真的、真的非常謝,貝爾大師!此恩畢生難忘。只要你們有需要,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地上的各位,期待你們再次境。讓我們再次,把酒高歌。」

「是……到時候,我們和小命一起……」

舉止優雅的小紅帽,好奇心旺盛的半人鳥,他們分別握著我和春姬小姐的手。

獨角兔和地獄犬也依依不舍地泣著鼻子,我和春姬小姐也因為和「異端兒」們握手……到無比喜悅。

「貝爾。」

最后,到了貝妮。

站在我們面前,抬頭看著我們。

「我也要,和大家回去了。如果我繼續留在地面的話,還會繼續傷害貝爾和春姬的。」

「貝妮大人……」

春姬小姐有些悲傷地說道,貝妮則強歡笑打消了霾。

「我呢~因為和貝爾分別,哭了很久。我一直覺得很寂寞。」

「……」

「但是,這樣只會讓貝爾你們更加擔心吧?所以我,不會再哭了。我不會再讓貝爾擔心了。」

「貝妮……」

我要徹底胎換骨,貝妮如此說道。

在這不長的時日中,到底是什麼改變了這個孩子呢?

是這無數的邂逅呢。

還是人們無盡的惡意呢。

還是曾一度迎來的死亡呢。

不過,如今我真心覺得滿面笑容的貝妮,將會為最為珍重的存在。

這名由我守護至今的孩子——這和人與怪的隔閡無關——如今令人肅然起敬。

「利德他們也說過,雖然現在不太可能……但是,遲早還會出現和貝爾你們一樣的人們的,到時候夢想說不定真的會實現!」

貝妮燦爛地笑了,我也笑了。

「恩,要再見哦?」

「恩,一定會的。」

「我還能,在地面生活嗎?」

「……恩,當然!」

我點了點頭。

這並不是安,而是我早已下定的決心。

「約好了,雖然不知道要花多久……但遲早有一天,我絕對會創造一個能讓貝妮你們生活的世界。」

聽了我的話,貝妮紅著臉笑得更歡了。

在一旁溫的春姬小姐,也拍了拍手。

「那麼,我們來‘拉勾勾’吧?」

「lagougou?」

我和貝妮一同歪了歪頭,春姬小姐將極東的習俗——起誓的儀式告訴了我們。

我和貝妮的小指勾在了一起,說出了約定。

「總、總覺得有些害……」

「才沒有呢!」

「呵呵……」

看到我有些害,貝妮笑了,還和春姬小姐勾了手指。

春姬小姐呵護備至地將眼晶給了,最后兩人再次相擁。

貝妮珍惜地將和我們拉勾的手指抱在口,和同胞們出發了。

「再見,貝爾,春姬!……再見!」

異型和大家漸漸遠去。

看著有些潤的琥珀雙眸,我很清楚在強忍淚水。

肯定,我也是這樣。

我和春姬小姐一同回應,目送著不斷揮手消失在黑暗深的「異端兒」。

直到他們徹底消失為止,我們都一

「約好了……」

我看著依舊殘留著余溫的小指。

——一定要實現,這絕不是為了應付一時的謊言。

無論這是孩子們的涂,還是天馬行空的夢幻,還是無法企及的理想。

我都要再度,和那個孩子在地面共同歡笑。

為了這個,我要比現在,更加——

「……」

我看著自己的手掌,握住。

隨后,我也對著在一旁著眼淚出微笑的春姬小姐,回以笑容。

此時此刻,我在小指上刻上了新的誓言。

*

「你說貝妮他們也進‘人造迷宮’了?真的嗎費羅斯!?」

利德大聲喊道。在和「基眷族」的激烈戰斗中,他已經遍鱗傷了。

但和他的慘樣相反,他的聲音卻充滿了驚喜。

「是啊,貝爾·克朗尼真的功不可沒。」

聽到手拿眼晶的費羅斯這麼說,在鋪滿石板的通道中前進的怪們歡聲雷

如今,包括費羅斯在的「異端兒」集團正在和「人造迷宮」相連的地下通道中前進。

在韋爾夫他們的牽制以及黑霧的利用下,他們才剛剛功侵了連接迷宮街中央區地下的暗梯。

在「基眷族」的死纏爛打下他們吃盡了苦頭,有時差點就陷了徹底瓦解的危機,不過多虧利德、格羅斯以及蕾的斗才好不容易讓他們突破了艱難險阻。

而唯一讓他們牽掛的貝妮以及走散的同胞也傳來了喜訊,現在真的已經高枕無憂了。

他們向著「人造迷宮」的口不斷加速。

「好像萊特他們已經直接通過‘大門’了。看來敵人在地下的守備隊也有些應接不暇了。恐怕,是因為‘勇者’已經察覺到‘代達羅斯的筆記’的存在了吧。」

「所以我們這一路上才險象環生啊。」

「不guo,這li倒是沒you敵人。這ye算敵人de盲點了吧。」

「就像格羅斯說的。‘基眷族’應該也沒有把握這條地下通道。看來這張‘設計圖’還真我們的王牌了。」

費羅斯一邊和利德、格羅斯他們談,一邊低頭確認著復刻版的「代達羅斯的筆記」——「人造迷宮設計圖」,以此選擇路線。

位於西側的最金屬「大門」馬上就要到了。

「費羅斯,終於……」

「是啊,雖然不知道稱不稱得上勝利,不過我們終於抵達終點了。」

費羅斯向歌鳥蕾點了點頭,在昏暗的地下通道中高速移

「啊啊~我當時真的以為完蛋了呢……太好了。」

癱坐在地上的赫斯緹雅長嘆一口氣放松下來。

這裡是位於迷宮街西南邊緣的一座孤零零的高塔。

在將「異端兒」們順利送「人造迷宮」的現在,赫斯緹雅總算能歇口氣了。

通過眼晶對貝爾他們持續下達指令的神可謂是勞苦功高。

在這座沒有屋頂的指揮所中,赫斯緹雅仰視著夜空,然后再次看向鋪在地上的「魔法地圖」。

「貝爾君和春姬君在北側,支援者君現在在東邊移,韋爾夫君和命君在南下……看來終於結束了。大家都沒事。」

「魔法地圖」上已經看不到「異端兒」的名字了。因為費羅斯利用「名匠的產」制作的地圖並沒有涉及和「

人造迷宮」相連的地下通道。

由於「人造迷宮設計圖」無法滿足「探索者之」的使用條件,所以無法制「魔法地圖」,現在赫斯緹雅無法了解「異端兒」他們的向。

再加上春姬不在邊,孤零零的赫斯緹雅埋怨著說「我也趕去他們邊吧,怪寂寞的~」,同時拿起了地圖旁的某本筆記。

「不過貝爾君還真是讓人吃驚。竟然還知道那種道……不過,‘設計圖’上好像沒有記載耶。」

一想到貝爾在隨機應變下將貝妮他們送的那條地下通道,赫斯緹雅就有些困

(不過,從圖上看好像這裡是一條死路來著……大概是那個名匠的子孫自己增加的吧?)

這並非無稽之談,可能是非常高的。

恩~赫斯緹雅點了點頭,然后開始翻閱起「代達羅斯的筆記」。

「沒想到,千年之前的筆記……這次竟然被這種存在拯救了。」

筆記的破損訴說著悠久的歲月。

被翻閱過無數次的紙張上記載著無數層的迷宮設計圖,而且有不地方記載的文章已經黯然褪無法解讀了。

這段獵奇的文字記載著前人想要追求名為迷宮的最高杰作的執念,書線上還附著著有些變跡,這本筆記真的充滿了執念。

赫斯緹雅剛準備好好研讀這本超越了「基眷族」預料的千年古書……就在此時,啪。

「啊……」

筆記從手中落,然后在地上翻滾,巧的是竟然一路滾到屋頂角落的低窪——也就是蓄滿了雨水的水塘。

「啊啊!?千、千千千千千千千年筆記——!?」

形同超貴重品的古書本來是應該慎重對待的。

發青的赫斯緹雅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預不妙的慌忙撿起了古書。

「團長,非常抱歉……我們把怪跟丟了。」

這裡是位於「代達羅斯街」中央的「基眷族」大本營。

在這個能將迷宮街一覽無余的地方,聽取著團員們報告的芬恩陷了沉思。

(加雷斯被牽制的時候,我果然應該讓裡維莉亞出的嗎?不過想要在那片黑霧中傳達報也是很困難的……不,現在這都只是馬后炮。)

在芬恩決定出加雷斯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將怪們一網打盡了。

既然連他都被牽制住了,那就說明小看了敵人的力量——不,準確來說,應該說是為怪撐腰的「赫斯緹雅眷族」的力量——的芬恩真的失誤了,這正是他溫存戰力導致的結果。

(而且我們也沒有發現漆黑猛牛。難道是被誰幹掉了……不行,不要再捕風捉影了。)

如今甚至連他最為警戒的第一目標都沒掌握。

再加上「人造迷宮」的事,被各種因素而限制行的芬恩眺著依舊充滿了冒險者囂的迷宮街。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竟然沒看懂敵人的行……)

如果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的話,那只能對敵方的指揮大加贊賞了。芬恩如此想到。

不過,有一點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

「我問一句,那群怪真的是在二十號街附近跟丟的?」

「是、是的。」

他再次向團員確認,然后皺了眉頭。

(二十號街……我們也調查過那裡,但是,怎麼可能,那裡明明……)

芬恩的預測一個接著一個落空,他的整個作戰都被顛覆了。

不可能,這——

「……」

芬恩看著自己的右手。

如今他的拇指,一點也不疼。

「……敵人到底,在前往哪裡?」

*

「下界是扭曲的。」

世界中的某人在哀嘆。

在下界中不斷上演的無數傳說到頭來都只是孩子們的鬧劇,而且其背后必定可以到眾神的存在。

他們就好像從上空垂下線的木偶師,他們就好像舞臺背后下達指令的導演,他們就好像不斷改寫劇本的作家,一切都由暗中涌的神意在引導著。

「我們說到底,只不過是眾神玩弄的傀儡罷了。」

世界中的某人,放棄了。

*

「費羅斯,馬上就——!」

「在下個路口右轉!‘門’就在那裡!」

「異端兒」們在不斷前進。他們正一路前往地圖上記載的紅

長著利爪的雙腳踩踏地面,展翅翱翔的翅膀奏響風聲,扭的蛇匍匐前進,鐵蹄錚錚,長尾甩,怪們在一路飛馳。

終於,他們通過了最后一個拐角。

「啊啊啊,果然被浸了!?」

撿起筆記的赫斯緹雅發出悲鳴。

「——咦?」

接著,愣住了。

「為什麼,不對,這,怎麼可能——難道!?」

拿著被浸的封面,赫斯緹雅不知所言。

翻開古書的神睜大雙眼失去了冷靜。

「這是怎麼回事……」

瑟瑟發抖的赫斯緹雅厲聲喊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烏拉諾斯!?」

「……」

地下神殿祭壇。

老神皺著眉宇,僵地閉上了雙眼。

「什——」

接著。

衝過最后一個拐角的「異端兒」們,看見了——

封死的石板——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牆壁。

那是堵住去路的巨壁。

這裡本找不到能夠拯救他們的大門。

「死路……?」

「費羅斯……怎me回事?你kan錯le嗎?」

「怎麼會,這不可能。我,應該……」

面對呆然的利德和問的格羅斯,費羅斯再次低頭確認「設計圖」。

費羅斯完全是按照這個地圖前進的。

他們確實是在前往「基眷族」沒有掌握的西側「大門」。但是眼前出現在卻是一座依然立的巨壁。

難道是暗門?不可能,本沒有這類記載——

怎麼會,我們現在簡直就像被玩弄了一樣——

在無比搖的黑下,詛咒的骸骨仿佛到冷汗叢生,就在此時——

「呀~‘異端兒’的各位~」

背后突然出現了有些不合時宜的愉快嗓音。

「!」

「初次見面,不用那麼警戒哦。我是赫爾墨斯,只不過是區區一介神明。」

橙黃的頭髮,羽旅行帽。

和頭髮同的雙眸微微彎起,這名男神微笑地看著驚愕的「異端兒」。

「神赫爾墨斯……!?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很簡單哦,賢者的末路。我在這兒恭候多時了。」

「恭候多時……!?」

和神對峙讓費羅斯有些狼狽。「異端兒」也是。

赫爾墨斯在說什麼?恭候多時是什麼意思,他有什麼目的?費羅斯的思考在拒絕理解眼前的狀況。

彈不得的「異端兒」對眼前的神明到有些戰栗,黑了手中的地圖問道。

「神赫爾墨斯……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沒有‘門’。然而‘人造迷宮設計圖’應該是你給我們的吧!?難道這個設計圖,還有‘代達羅斯的筆記’都是——」

聽到費羅斯的質問。

赫爾墨斯綻開笑容說道。

「我怎麼可能,會拿到‘代達羅斯的筆記’呢?」

    人正在閲讀<在地下城尋求邂逅是否搞錯了什麼(第十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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