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槍

機場，v i p候機廳。

袁珂珂和的助手坐在梁辰旁邊，看了會兒電影，梁辰帶著眼罩，仰著頭半睡半醒。

“辰姐，你很困？”袁珂珂說。

梁辰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肖雨問：“辰姐，你昨天晚上幹嘛了？”

梁辰用手扶著酸痛的脖子，使勁兒一，然後擺了兩下頭，“吃。”

肖雨：“哈？”

梁辰笑著頭，不做解釋，“小魚，我的手機充好電了嗎？”

肖雨把梁辰的手機從一旁的充電線上拔下來，遞給梁辰：“充好了，可是，你昨晚到底幹嘛了？”

“吃！”袁珂珂一邊整理化妝包，一邊說，“小魚，我記得你才大學畢業吧？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袁珂珂在一邊給肖雨解釋什麼是吃，梁辰就低著頭看手機打發時間。

現在是周日早上八點，已經在機場了。

這一次飛上海，也是為了宣傳丁嘉運的新電影錄製綜藝，劉以晴沒來，梁辰只帶了兩個助理輕裝上陣。本來這種綜藝是丁嘉運的主場，沒必要大張旗鼓去搶風頭。

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

上海飄著秋雨，落在翠綠的樹葉上，油亮亮地，更顯冷意。

南方的秋一天也不乾脆俐落。

冷的風從四面八方鑽進梁辰的短裡，凍得打了個哆嗦。

幸好接機的人出現地很快，撐著傘把梁辰的團隊接到車上，往電視臺開去。

機場在郊區，要開很久才能到電視臺。

梁辰上車就開始補眠，但這位師傅的技好像不太好，幾次都被剎車給嚇醒。久而久之，也就沒有睡意了。

梁辰抖了抖披在上的圍巾，取下來蓋在膝蓋上，遮住溜溜的大。

靠著車窗，雙眼半睜，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起來。

突然，一個紅藍的東西出現在路邊的草叢裡。

梁辰渾細胞都覺醒了，每個孔都激靈了起來——“等等！”

司機又被嚇得一腳急剎車。

“怎麼了？！”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車上其他人異口同聲地問。

只見梁辰直愣愣地看著車窗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兩秒後，突然笑了起來，所有被營造出來的張氣氛在這一刻煙消雲散，變得詭異。

“我真是瘋魔了。”

袁珂珂大驚失，說：“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梁辰歎了一口氣，說，“我眼花了，讓司機繼續開車吧。”

在車子啟的那一刻，梁辰出手機，對著窗外拍了一張，發給陸景。

「柳丁」：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居然想下車。

圖片是從車窗的視角拍的，路邊的草叢裡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破舊小箱子，噴了紅的漆，有的地方用紅漆寫了字，但已經看不清楚是什麼了。

——非常像遊戲裡的空投。

陸景正從食堂吃完飯出來，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沒忍住笑出了聲。

周舟走在他旁邊，被他突如其來的笑容嚇了一跳，“你幹嘛呢你？”

陸景把手機遞給他看，“一個瘋魔的盒子。”

周舟瞄了一眼，笑得比陸景還誇張。

“臥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上次那個被當作鳥打的盒子？”

陸景點頭，“就是。”

周舟詫異地看著他，說：“還在帶啊？”

陸景挑眉，無奈地說：“朋友拜託的，我能怎麼辦？”

周舟呵了一聲，“我看你每天晚上倒是開心的。”

陸景說：“跟玩兒遊戲，既能提升遊戲趣味，又能提升遊戲難度。”

周舟想了好半天，才會到陸景這句話的意思。

“臥槽，你也太毒了吧，怪不得你找不到朋友。”

“你懂什麼。”陸景說，“下次你跟……算了。”

“什麼？”

陸景沒理他了，按住語音鍵，說了一句話。

*

梁辰收到陸景消息，打開一看，沒想到居然是一條語音。

袁珂珂和肖雨都坐在自己旁邊，一個在玩手機，一個在睡覺。

車非常安靜，安靜到梁辰覺得自己聽這條語音的時候，袁珂珂和肖雨可能都會聽到。

於是，說：“珂珂，我的耳機呢？”

袁珂珂從包裡抓了一個耳機出來，“吶。”

梁辰把耳機上，然後才播放了語音。

“你那裡……怎麼……”

那邊的環境好像很吵，梁辰沒聽清陸景說了什麼。

「柳丁」：你說什麼？聽不清。

半分鐘後，陸景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你那裡怎麼在下雨？”

這一次，周遭沒有嘈雜的噪音，只有那一道乾淨的聲音。

而且，他大概把手機放得很近，近到梁辰覺他就在自己耳邊說話。

連耳朵都莫名了起來。

「柳丁」：我在上海。

陸景回了消息，還是語音。

“去上海幹嘛？”

「柳丁」：工作，我都跟你說了我有工作的嘛，今天還出差【得意】

「大神」：ok

ok？

梁辰對著這個“ok”看了好幾秒，覺像是在報備自己行程一樣，而陸景的回答有一種“我放心了”的覺。

心裡有小氣泡滋滋滋地往外冒，按都按不住。

「柳丁」：那……晚上我看你直播？

「大神」：ok

哦，原來說什麼他都ok。

*

周舟剛接了一份傳單，多看了兩眼，就被發傳單的學妹學弟給纏住了，等他，發現陸景不在了。

找了一圈兒，原來他站在食堂電梯後面那個狹窄得沒人經過的小過道裡玩兒手機。

“陸景！”周舟兩三步跑步去，拍他肩膀，“走了！”

陸景把手機揣兜裡，夾著書，跟周舟往寢室走。

“陸景！”

——又有個人陸景，不過這個聲音他很陌生。

回頭一看，人更陌生。

是兩個孩兒，一個材小，一個高挑。

小的那個腦門兒前劉海跟狗啃的似的，不過聽說這是當前流行的“二次元劉海”。另外一個就正常多了，長髮披散，微卷的發梢隨著步子走在肩頭彈。

“喲，齊琪和鐘媛圓。”周舟眼睛都直了。

陸景知道齊琪，外語學院院花。鐘媛圓也聽說過，是他們電腦學院學生會會長。

但是，找他幹嘛？

鐘媛圓走到陸景面前，仰著頭，笑嘻嘻地說：“學長，下個月我們學校120周年校慶你知道吧？”

陸景嗯了一聲，“知道。”

“是這樣。”鐘媛圓說，“學校請了許多名人校友回來參加校慶，要安排學生給他們送花。聽說你喜歡梁辰，這次我就特意去爭取了給梁辰鮮花的這個機會給咱們學院，專門幫你爭取的，已經幫你把名字報上去了。”

鐘媛圓得意洋洋地看著陸景，等著他滿臉興地謝自己。

在學校這一塊兒，鐘媛圓把規則吃得很，輕而易舉地就能拿到這次機會。

陸景掀了掀眼皮，抿著。

他很不喜歡這種沒經過他同意就擅作主張的行為，偏偏那人還沾沾自喜。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梁辰？”

鐘媛圓聳肩，“這個不是啊，你舅舅給我們上課的時候說過，你家裡有很多梁辰的CD。”

陸景淡淡地說：“那我舅舅有沒有說，我家裡還有很多鋼鐵俠的手辦，怎麼沒讓我去給小羅伯特唐尼獻花？”

陸景一本正經地說出這話，眼裡還滿滿地都是不高興，鐘媛圓知道自己這下到釘子了。

“哎喲學長你別開玩笑了，對了，這次和你一起獻花的是齊琪，你好好準備一下吧，到時候穿的好看點，不過學長你怎麼穿都好看啦。”

鐘媛圓一句話下來，陸景要是再不給面子，就太沒紳士風度了。這一招在學生會用得遊刃有餘，從沒失手。

齊琪也適時地朝著陸景一笑，“學長要穿正裝嗎？如果你穿正裝，我也穿小禮服。”

陸景了，沒看齊琪，而是盯著鐘媛圓，一字一字地說：“我——花————過——敏。”

*

上海，晚上八點。

終於結束了大半天的錄製，梁辰還得打起神來給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送部贈專。這是梁辰的非賣專輯，不公開出售，一般都是送給合作的或者娛樂公司，幾乎是買不到的，但也不排除有些有門道的能夠搞到手。

導演笑瞇瞇地接過專輯，說：“小梁，雖然我比你大幾歲，但你的歌我可是沒聽，我立馬回去發朋友圈！”

“淡定淡定。”梁辰說，“下次來臺裡，我給你限量版正專。”

看到導演樂得都合不上，梁辰突然想起了另一個人。

“珂珂。”回頭找袁珂珂，“這個贈專還有嗎？”

袁珂珂說：“帶來上海的就這麼多了，你家裡還有一張我記得。”

梁辰點頭，“好。”

轉頭就拿出手機給陸景發消息。

「柳丁」：給我個地址吧，我給你寄個東西。

「大神」：出差還給我帶禮？

「柳丁」：算是吧，要不要啊？

「大神」：算了，無功不祿。

「柳丁」：怎麼無功了？你天天帶我打遊戲，把我從盒子培養了一代新狙神，功勞可大了。

「大神」：那你可能需要送我一套湯臣一品的房子。

「柳丁」：………………

「柳丁」：快點！

兩分鐘後。

「大神」：南大A區憩園8棟，我名字你知道，電話號碼是我微信號，打開就能看到。

「柳丁」：我以前也住憩園8棟誒！現在都變男生宿舍了嗎？

「大神」：怪不得氣森森的。

「柳丁」：呵呵。

「柳丁」：你住哪個寢室啊？我以前住420。

「大神」：…………

「柳丁」：…………

「大神」：……………………

「柳丁」：……………………

「柳丁」：不是吧？這麼巧？

「大神」：…………………………

「大神」：牆上那句“我要是考不過四級寢室其他人全部胖十斤！”是你寫的嗎？

「柳丁」：…………

「柳丁」：南大怎麼這麼摳門啊，這麼多年了都不刷牆嗎？

「大神」：考過了嗎？

「柳丁」：…………………………

「柳丁」：你知道馬山山嗎？

「大神」：自稱喜劇屆韓紅那個？

「柳丁」：嗯……以前是我們寢室的。

「大神」：然後？

「柳丁」：曾經的夢想是做模特…………

「大神」：……………………

作者有話要說： 我聽人家說，世界上有一種人是沒有腳的。它只可以一直飄呀飄，飄得累了便靠降落傘茍一會兒，這種人一輩子隻可以下地一次，這一次，就是它盒的時候。

——《盒子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