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咖啡，回到武庫拿上老尼爾整理的厚厚一疊歷史資料和那些講解草稿，克萊恩沿著牆上的一盞盞煤氣燈，拐向了通往黑荊棘安保公司的階梯。

噠，噠，噠，腳步聲回在封而空寂的地底。

克萊恩走完盤旋的樓梯，推開房門，稍作辨認，直奔對面的第二間辦公室。

經過兩天的悉，他已大致弄清楚了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布局:

剛門是寬敞的接待廳，有一組沙發和桌椅，通過隔斷，是側區域，走廊左側的三個房間由近及遠分別是屬於奧利安娜太太的會計室、擺放有幾張類似沙發床的休息室、通往地底的階梯所在。

右側三個房間由近及遠則分別為隊長鄧恩.史斯的辦公室、配製了打字機的文職人員辦公室、值夜者小隊正式員的娛樂室。

克萊恩之前就看見倫納德.米切爾在娛樂室和另外兩位小隊員玩紙牌，他猜測是鬥地主，當然，羅塞爾大帝已將它重新命名，做“鬥邪惡”，只是玩法和克萊恩知道的沒有任何區別。

布萊特值夜後會有一天的補眠福利，羅珊待在接待臺那裡，負責購買、申領資和兼職馬車夫的西澤爾.弗朗西斯一如既往地外出，當克萊恩推開文職人員辦公室的房門時，裡面三張桌子全部空著，純機械的打字機靜靜安放。

“阿克森公司的1346型打字機……”在導師辦公室和韋爾奇家裡見過類似品的克萊恩低語了一句，隻覺那約可見的複雜控制系統充滿了機械的。

他走到有打字機的辦公桌前坐下，醞釀了一陣，嘗試起虛擬打字。

最開始，他總是本能地理拚音，等到悉，才“消化”掉原主相應的記憶碎片，不再出錯。

噠，噠，噠！

有節奏的鍵盤敲擊聲仿佛一曲來自金屬、來自工業的剛樂曲，在這種旋律的伴隨下，克萊恩飛快弄好了申請經費的文件。

但他沒急著去找鄧恩.史斯，而是收斂心，認真閱讀起老尼爾提供的歷史資料，既是複習，也是學習。

臨近中午，他活了下脖子，收起資料，據“神學課程”的草稿，回味鞏固了一遍上午學習的容。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拿上“申請書”，來到隔壁辦公室，輕緩敲響了房門。

鄧恩正等待午餐的送達，看見克萊恩遞過來的文件後，角略微上翹道:

“老尼爾教你的?”

“嗯。”克萊恩一點也沒有猶豫地出賣了老尼爾。

鄧恩拿起那暗紅鋼筆，刷刷簽了個字道:

“正好要向教會和郡警察廳申請七月、八月和九月的經費，我將你這個列進去，等審批下來再找奧利安娜太太支取，靈擺下午就可以領了。”

“好的。”克萊恩簡潔有力地回答道。

他的語氣和目，都染上了明顯的喜意。

告辭之前，他隨口問了一句:

“七月、八月和九月的經費，不是應該六月就申請完了嗎?”

哪有到了七月，再申請七月經費的事?

鄧恩沉默了幾秒，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道:

“六月連續遇上三起案子，忙得，忙得有些事被忘了。”

不愧是記憶力欠佳的隊長……克萊恩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乾笑兩聲，趕出門。

就這樣，他開始了簡單而規律的生活，清晨半個小時的冥想，上午兩個小時的神學課程，

一個半小時的歷史資料掌握，午餐之後，在休息室小睡一會，恢復力。 接著，領取子彈，去“擊俱樂部”練習，練習完畢，再散步去不算遠的韋爾奇住所，更換路線，走回鐵十字街，這樣能省掉一趟公共馬車費，如果還有空閑，就練靈視、靈擺等技能，並順便買個菜。

…………

一間儀和品齊全的私人化學實驗室。

個子高挑、金發順的奧黛麗凝視著手中的杯子，只見無數氣泡冒出，讓氛圍都變得寧靜。

最終，杯子裡的沉澱為了粘稠的銀白。

“哈哈，我果然有神學的天賦，一次就功了！之前還擔心失敗，準備了足足兩份材料！”欣喜地自語道。

將家族寶庫中拿的和別人那裡換來的各種剩余材料收好，深吸了口氣，準備眼睛一閉，喝下那杯“觀眾”魔藥。

就在這時，實驗室外傳來“汪汪汪”的聲，奧黛麗一下皺起了眉頭。

將那銀白輕輕漾的杯子放暗的角落裡，轉過，走到門邊。

“蘇茜，誰來了?”奧黛麗擰把手，問著門口端坐的金大狗。

金大狗蘇茜搖著尾，一臉討好，仆安妮則出現在了附近的走廊上。

奧黛麗走出實驗室，反手拉攏大門，看向安妮道:

“不是說過嗎?不要在我做化學實驗時打擾我。”

安妮苦惱地回答道:

“可有份公爵夫人的邀請，黛拉夫人的。”

“尼公爵的夫人?”奧黛麗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安妮道。

“是的，請到了宮廷烘焙師威薇士，邀請夫人和您去品嘗下午茶。”安妮說著請柬的容。

奧黛麗微不可見地鼓了下腮幫子道:

“告訴我母親，說我頭暈，或許是太強烈了，有點水，請代我向黛拉夫人說聲對不起。”

說話間，做出了一副虛弱的樣子。

“小姐，這不僅僅是下午茶，還是一個文學沙龍。”安妮補充道。

“但這不能治好我的頭暈，我需要休息。”奧黛麗堅定地拒絕道。

與此同時，在心裡默默地念叨著:如果堅持，那我就暈倒給你們看，禮儀老師說我這個作做得非常完……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

“好吧。”安妮吐了口氣道，“需要我扶您回房間嗎?”

“不需要，我先收拾實驗室。”奧黛麗恨不得立刻返回，服食魔藥。

但還是按捺住子，目送安妮遠去，然後才返走回實驗室門口。

突然，發現本該待在外面的金大狗蘇茜不見了，而實驗室的大門半敞開著。

“我忘記蘇茜會開有把手的門了……什麼聲音?不好！”奧黛麗聽到裡面傳來清脆的靜，忽然有了一個聯想，猛地衝進了實驗室。

視線所及，是摔碎在地上的杯子，是金大狗蘇茜掉的最後一滴銀白。

奧黛麗傻在了門口，仿佛一尊雕像。

金大狗蘇茜當即端坐，用無辜的眼神向主人，搖起了尾。

…………

普利茲港的外海位置，一個總是籠罩風暴的島嶼上，一艘古代帆船停於港口。

有著黃發、穿閃電花紋長袍的男子看著對面的阿爾傑.威爾遜，非常不解地說道:

“阿爾傑，你完全可以回到王國，為代罰者小隊的隊長或者一位面的主教，為什麼要選擇出海，選擇為‘幽藍復仇者’的船長?”

阿爾傑獷深刻的臉龐沒有額外的表，莊嚴肅穆地回答道:

“大海屬於風暴，這是主的國度，我願意遵循主的意志，替祂巡視這片國度。”

“好吧。”黃發男子握拳擊道，“風暴與你同在。”

“風暴與你同在。”阿爾傑回以標準的禮節。

他站在沒幾名船員的甲板上，看著同伴離開幽靈船，越走越遠。

“賽恩斯，你不明白是因為你知道得不夠多……”阿爾傑無聲低語了一句。

與此同時，奧黛麗膽戰心驚地完了第二次調製。

看著和之前沒什麼區別的銀白魔藥，地差點流下眼淚。

呼，小口而快速地喝下了“觀眾”魔藥。

…………

周五，一場暴雨襲擊了廷，嘩啦啦的雨點敲打著所有的窗戶。

黑荊棘安保公司，克萊恩、羅珊和布萊特坐在接待廳的沙發上，著桌上的午餐。

因為這裡只有燒水的爐子，沒法熱剩菜，克萊恩又不可能天天吃黑麵包，或者坐公共馬車回去——那樣他下午從鐵十字街走到韋爾奇的住所後，還得考慮坐車返回，非常浪費錢，所以，隻好跟著羅珊等同事吃所謂的“辦公室夥食”。

——附近的老維爾餐廳每天十點半會準時派一位服務生過來，詢問這裡有幾位需要午餐，確定了份數後，他們會在中午十二點半送來，用類似於飯盒的皿盛放，下午三點則再來問是否訂晚餐，並回收餐。

這樣的“夥食”有，有菜，有麵包，雖然分量都不是很多，但也勉強可以讓一個人吃飽，一頓從7便士到10便士不等，有不同的檔次。

克萊恩厚著臉皮，每次都選7便士的，一般有半磅燕麥麵包，一小塊不同做法的，一杓有蔬菜的濃湯，以及許油，或者黃油。

“今天竟然只有一位值夜者在……”羅珊用杓子將濃湯送口中。

“聽說是金梧桐區出了件案子，有教派的元素，所以警察部門請了兩位值夜者過去……”布萊特放下麵包道。

克萊恩用剩下的燕麥麵包蘸著最後的，塞口中，沒有說話。

他的左手袖口，約有纏繞一吊著黃水晶的銀製鏈條。

就在這時，半掩的大門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

“……請進。”羅珊愣了一下，放好杓子，快速用手帕了，起說道。

大門被推開，進來一位頭戴半高禮帽，黑正裝左側肩膀位置被淋的男子。

他鬢角花白，手提收起的雨傘，看向克萊恩等人道:

“這裡就是以前的傭兵小隊?”

“可以這麼說。”羅珊稔回答。

那位高瘦的男子咳嗽了一聲道:

“我有件任務想要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