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 19.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傅宸軒臉一變，看都沒看林靜一眼，直接跑向了自己的車子，開著車就離開了。林靜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車子離開了自己的視綫，就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的眼神擔憂，是出事了嗎？從來沒有見過那麼不冷靜的傅宸軒。

給傅宸軒打了一個電話，但是沒人接，想到他現在在開車，於是作罷，給他發了一條微信，自己打車回家了。

傅宸軒一路狂奔，連他自己都忘記了闖了幾個紅燈，一直到軍區醫院才停下來。

跑到病房門口，匆忙的腳步猛然頓住，他看著那扇閉的病房門，忽然沒有了推開的勇氣，他的手在半空中，正在猶豫間，病房的門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看了傅宸軒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你是病人家屬？」

裡面的病人不知道什麼況，都住院兩天了，除了第一天有幾個警察來找過之外，就沒人來看過，就跟沒有家人似的。

傅宸軒一愣，隨即點頭。

護士一臉果然如此的表，原來不是沒有家人啊，估計是家人離得比較遠，現在才趕到的，看這男人滿頭大汗的樣子，想必對裡面那個人很在乎，眼底閃過一艷羨，真是個拯救了銀河系的人哪。

「你進去吧，醫生正在給換藥。」護士說了一句，還要去拿藥。

傅宸軒點點頭，在護士的目中緩步走進了病房。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他的目第一時間落在了病床上的子上，跟上次相比又清瘦了一些，說是皮包骨都不爲了，臉蒼白，臉上都是傷口，穿著病號服，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依舊晶亮的眼睛。

顧青竹！

顧青竹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醫生正在給的傷口消毒，酒刺激著傷口，顧青竹微微皺眉，卻沉默不語，眼神依舊停留在傅宸軒的上。

「傷口愈合況不錯，注意休息，不要水。」醫生打上結，叮囑道。他早就知道病房裡來了人，沒有去管而已。

直起腰，醫生這才看向傅宸軒，「你是的家屬？」

傅宸軒點點頭，顧青竹眼神微閃。

「醫生，的況嚴重嗎？」

醫生眼見著傅宸軒點頭了，看向他的目頓時就變了，不贊同地看著他，「了重傷，半條命都沒了，你說嚴重嗎？」

傅宸軒眸微沉，醫生還在念叨，「你們做家屬的都是怎麼做的，住院兩三天了人才出現。」

傅宸軒聽著醫生的話，眸越來越沉。

「陸醫生，有病人找。」護士去而復返，解放了病房裡的兩人。

傅宸軒定定地看著顧青竹，薄抿，倒是顧青竹先開口了，「傅宸軒。」開口他的名字。

傅宸軒站在那裡，也不，神冰冷，「現在承認認識我了？」不是當做不認識嗎，現在把自己搞這個鬼樣子，是想讓誰心疼？

顧青竹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他，不發一言，終究還是傅宸軒忍不住了，走了過去，站定在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顧青竹，我需要一個解釋。」消失四年，音信全無。

顧青竹抿，「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誰說我在等你。」傅宸軒嗤笑。

顧青竹也不怒，知道傅宸軒心中必然有很多的怨憤，但是當時也是沒辦法，「抱歉。」

「顧青竹，你把我當什麼？是你的玩嗎？想玩的時候逗弄一下，不需要了就踢到一邊？」傅宸軒的眼眶微紅。

顧青竹看著他的眼睛，手握住了他的手，傅宸軒想甩開，視綫看到手上的掛針，頓了頓，沒。

「傅宸軒，你要是實在生氣的話，你就打我一頓，我保證不還手。」顧青竹認真開口。

傅宸軒瞪眼，別說現在了重傷，就是沒傷，自己會下下手嗎？可真是說得出口。

「顧青竹，你都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

「抱歉。」現在還不能說，案件雖然結束了，但是關於的份還沒恢復，現在還是宋冰，是個DF。病房門外沒人守著是因爲還有最後的一環，其實傅宸軒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誰知道這裡是否有人在暗中監視著。

「你走吧，短時間不要來找我。」顧青竹淡淡開口，等事全部結束了，會去找他。不知道傅宸軒為何會找到這裡，但是他現在在這裡太危險了。

傅宸軒冷笑，「顧青竹。」他的眼中滿是怒意，剛來就趕他走。

顧青竹鬆開他的手，低頭，「走吧，現在就走。」

傅宸軒卻一屁坐了下來，角輕勾，「你說走就走，說來就來，小爺就這麼聽話？」

顧青竹眼神微變，「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跟我　嗎？」

傅宸軒穩穩地坐在那裡，與之目相對。

**

傅家，沈清瀾看著放下手機的傅衡逸，挑眉，「現在就告訴宸軒真的沒事兒？」

傅衡逸開口，「已經收網了，顧青竹的任務都結束了。」剩下的事都是警方的事，他的人自然是要撤回來了，都已經借給他們四年了。

「他們不是在醫院周圍布了網嗎？」沈清瀾聽傅衡逸提過，警方這次的行抓獲了幾條大魚，只是有幾條魚沒有參與這次的行，還在外面游，所以大魚落網的消息沒有對外公布，而是將宋冰落網的消息公布了，就是想看看那幾條魚會不會來救「同伴。」

「那些網十有八九是用不上的。」傅衡逸說道，顧青竹失蹤的那幾天就是被抓走了，了一些刑罰，他們的人找到的時候，雖然沒缺胳膊短，但是人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想必他們要是再晚幾天，這個世界上也就不存在一個做顧青竹的人了。

沈清瀾只要一想就明白了傅衡逸的話，心中更擔心的是傅宸軒對這件事的反應，雖然當初是顧青竹主要求去做臥底的，但點頭的人是傅衡逸，瞞了他四年的人也是傅衡逸，要是他鑽了牛角尖，這父子之間的隔閡也就留下了。

傅衡逸知道的擔心，安，「宸軒不是這樣的孩子，他能理解的。」

沈清瀾輕哼，理解是理解，但是理智跟是一回事兒嗎？這人可真的心大。

不是傅衡逸心大，而是他對自己的一手養大的兒子有信心。

「這次任務結束之後，顧青竹就會回到部隊了吧？」沈清瀾問道。

「嗯，不過正式歸隊還需要一段時間。」畢竟是做了四年的臥底，該走的還是要走，心理狀況評估也需要做，總之麻煩事兒不。

沈清瀾眼底閃過一抹興味，「你對顧青竹怎麼評價？」很想知道丈夫對這個孩子的看法。

「努力、聰慧。」

沈清瀾眉頭輕挑，「沒了？」

傅衡逸淡淡地看向，「你還想聽什麼？」

沈清瀾聳聳肩，好吧，想想也是，顧青竹在軍校的時候就被派去做臥底，本算不上是傅衡逸的兵，他對不瞭解也是正常的。

「改天我想親自去醫院看看，合適嗎？」

傅衡逸點頭，「想去就去吧，我跟你一起去，不過要過幾天。」起碼要等到警方徹底收網。

沈清瀾點點頭，其中的厲害關係自然是明白的，不過……

「你就這麼讓宸軒過去，你放心？」明知道警方還沒徹底收網就往傅宸軒過去，這算不算是將兒子往火坑裡推？

雖然上這麼說著，沈清瀾神卻十分淡定，一點都沒有兒子被推「火坑」的擔憂。

「如果他連這點事都搞不定，他就不是我傅衡逸的兒子。」傅衡逸淡淡開口，神比沈清瀾還淡定。

沈清瀾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這人永遠擁有謎一般的自信，對自己是這樣，對兒子也是這樣。

一連三天，傅宸軒都沒有回來，從顧青竹院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周了，想等的人一直都沒出現，警方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那些人是不會來的，幸好是一些不是特別重要的魚，溜走了也不會太憾。

沈清瀾在這一天來到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口，先往裡面看了一眼，就看見傅宸軒站在病床前和顧青竹大眼瞪小眼。

這氣氛不太對啊，這是吵架了？沈清瀾和傅衡逸對視一眼，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傅宸軒沒好氣。

沈清瀾挑眉，這火氣還不，推門進去，傅宸軒見到自己的父母，先是一楞，隨即收斂了表，「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顧青竹也沒想到傅宸軒的父母竟然會來，剛剛冷著臉的顧青竹頓時變得局促起來，看了一眼傅衡逸，「傅司令。」看著沈清瀾的神倒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沈清瀾微笑著開口，「你我阿姨就好。」

「阿姨好。」顧青竹開口。

「好點了嗎？」沈清瀾關心地問道，顧青竹點點頭，上的小傷口都已經痊愈了，嚴重的傷雖然沒好，但是也已經在恢復當中。

「等出院以後就歸隊吧。到時候自會有人聯繫你。」傅衡逸淡淡開口，神嚴肅，他對外人一向嚴肅的。

「是。」顧青竹應道。

「爸媽，你們吃過了嗎？」傅宸軒轉移話題，已經快過午飯時間了。

「我們是吃過來的，你們吃了嗎？」沈清瀾態度十分溫和。

傅宸軒搖頭，之前顧著跟顧青竹生氣了，哪裡有時間吃飯，「爸媽，我先下去買點吃的上來。」說著就走出了病房，也不問顧青竹喜歡吃什麼。

「傅司令，我的任務已經徹底結束了嗎？」沈清瀾和傅衡逸都不說話，讓顧青竹有些尷尬，找了一個話題。

傅衡逸點點頭，「已經結束了。」

顧青竹輕舒一口氣，這四年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現在終於能卸下肩上的包袱了。

知道顧青竹看到他們不自在，沈清瀾主找了一個話題跟聊天，有了新的話題，顧青竹和沈清瀾聊的倒是十分愉快。

傅衡逸不參與他們的聊天，自己坐在一邊，手裡拿著手機，看著軍事新聞。

傅宸軒回來的時候顧青竹和沈清瀾正聊的歡呢，顧青竹是在新聞報導裡見過沈清瀾的照片的，以前也曾遠遠地看過一眼，只以爲應該不是個好相的人，卻沒想到竟然這麼平易近人，而且懂得好多，現在有些理解了爲何當初跟傅宸軒在一起時，傅宸軒會說自己最喜歡的人是自己的母親，最佩服的人也是母親。

沈清瀾看了一眼傅宸軒買回來的飯菜，沒幾樣是他吃的，那麼想必是顧青竹喜歡吃的了。

傅宸軒雖然面無表，但卻將顧青竹喜歡的飯菜一一放在了的面前，沈清瀾在一邊看著，對於兒子照顧別的生倒是一點不吃醋，反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沈清瀾還有些想跟兒子說，所以等傅宸軒收拾垃圾出去的時候也跟著出去了，正好傅衡逸也有些話要問顧青竹。

「宸軒，陪媽媽下去走走。」沈清瀾對兒子說道。

傅宸軒微微抿，「好。」

「怪你父親嗎？」沈清瀾聲問道。

傅宸軒知道母親的話是什麼意思，搖頭，「從來沒有怪我。」事的經過顧青竹都已經跟他說了，這件事主要還是顧青竹自己願意的。

「現在想起來退出軍校會後悔嗎？」

「沒什麼好後悔的。」傅宸軒就不是這樣的子，他退學的決定看似衝，實際上也是考慮之後的決定，這就是他格中可怕的地方，無論多麼失控，他都會保持著最後一分的理智。

傅衡逸曾斷言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指揮，只可惜，傅宸軒最終也沒有走上父親的希的路，爲此傅衡逸倒是有幾分可惜。

「顧青竹就是你心中的那個孩子吧？這次任務結束，會回到部隊，你是想繼續跟在一起？」這件事關乎到兒子的終大事，沈清瀾作為他的母親，不可能不過問。

傅宸軒定定地看著沈清瀾，「媽，若是我想跟在一起，你跟爸會同意嗎？」

「宸軒，顧青竹是個好姑娘，你媽媽我呢也不是封建迷信的家長，一定要求你找個門當戶對的，這是你自己的未來，你做好的決定就好，不過你跟畢竟四年不見，這中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彼此的人生必然發生了一些改變，我希你能花點時間去重新瞭解彼此，確認彼此是否依舊是那個想要陪伴終的人，這是對你們自己的負責。」

沈清瀾的話傅宸軒是聽進去了，至於該怎麼做他心中自有打算。陪著母親在樓下走了好一會兒，兩人才返回病房。傅衡逸見妻子回來了就準備離開了，他跟顧青竹的事奧就談完了。

等父母走了，傅宸軒在顧青竹的對面坐下來，拿出手機無聊地刷著微博，就是不跟顧青竹講話。

顧青竹靜靜地看著傅宸軒，心中無奈，「你是要我下床去哄你嗎？」

傅宸軒不語。

顧青竹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傅宸軒眼睛一瞪，看著，顧青竹回視，最後傅宸軒先妥協，走到了床邊，「你就是想氣死我。」

顧青竹躺回去，拉著他的手，輕輕晃了晃，「宸軒，不生氣了好不好？」

傅宸軒看著，想到渾的傷，終究是捨不得繼續生氣，嘆氣，「青竹，下不為例。」再有下次，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顧青竹角輕揚，「好，下不為例。」以後再也不會不告而別了，即便是事出突然。

傅書藝幾天沒見到哥哥，打電話也是匆匆幾句就掛斷了，心中難免好奇，纏著父親，從傅衡逸的裡知道了顧青竹的存在，於是準備了一點東西就屁顛屁顛地往醫院去了。

打聽清楚了顧青竹的病房，病房的門沒有關，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就是不進去，顧青竹早就察覺了門口有人，淡淡開口，「誰在外面，進來吧。」

傅書藝推開門，走了進去，當看清楚了顧青竹的樣子時，頓時驚訝地開口，「你是那天晚上那個姐姐。」

顧青竹眼神微閃，「你好。」

傅書藝笑了，原來哥哥喜歡這款的，這個姐姐打架很厲害啊，上有媽媽的影子。

「你好，我是傅宸軒的妹妹，我傅書藝，我們見過的，就在酒吧一條街的後巷。」

顧青竹點頭，「我知道。」第一次聽到傅書藝的名字是從傅宸軒的口中，又長得那麼像沈清瀾，想要猜出的份幷不是一件難事。

顧青竹眼珠子一轉，「我哥呢？」

「他公司有些事，回去理了。」顧青竹開口。

「哦。」傅書藝點點頭，開始跟顧青竹東拉西扯，顧青竹也十分有耐心地陪著聊，本不問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青竹姐，你是我哥的朋友嗎？」傅書藝忽然開口問道。

顧青竹一怔，心想這大概就是傅書藝心中最想知道的事了，想了想，搖頭，跟傅宸軒現在可算不上是男朋友，「我應該算是他的前友。」

傅書藝微楞，似乎是沒料到會給出這樣的答案，定定地看了幾秒，笑了，眉眼彎彎，唔，這個姑娘很有趣，喜歡有趣的人。

「對了，青竹姐，你的家人呢，怎麼沒來醫院陪你？」

顧青竹的臉忽然變得暗淡，「我沒有家人，他們都走了。」

母親在出生的時候就因爲難産死了，的父親是一名軍人，在十六歲的時候也因爲一次任務而犧牲了，是跟著長大的，就在兩年前，的也因病去世，因爲份問題，就連的最後的一面都沒有見到。

「抱歉，青竹姐，我不是故意的。」傅書藝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有些無措地說道，是真的沒想要人家的傷口。

顧青竹笑笑，「沒關係，這本來就是事實，沒什麼不能說的。」已經能夠坦然面對這些了，等出院以後，打算回老家一趟，去看看爸爸媽媽還有，尤其是。

大概是因爲無意中提到了人家的傷心事，傅書藝說話變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顧青竹看著那樣子，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手機響，是傅書藝的，看了一眼號碼，眼中閃過喜意，「青竹姐，我去接個電話。」

顧青竹點點頭，傅書藝拿著手機走了出去，沒多久又進來了，「青竹姐，我朋友約我看電影，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顧青竹微微一笑，「好。」

**

另一邊，林靜這幾天都沒有得到傅宸軒的回復，擔心他出事了，直接找到了他的公司，幷沒有上去，而是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靜靜。」傅宸軒拍拍林靜的肩膀，林靜回神，「宸軒，你沒事吧？」

傅宸軒微愣，「我沒事。」

「我之前給你發信息，你沒回，那天你走地又那樣匆忙，我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兒。」

傅宸軒尷尬，「抱歉，我忘記回了。」他是看到了信息的，但是這幾天全部的心神都在吧顧青竹的上，就忘記了給林靜打電話的事。

「你沒出事就好。」林靜寬容地笑笑，「晚上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靜靜，抱歉，晚上我有事，一個朋友住院了，我要去照顧。」

林靜一頓，朋友？男的還是的？心中猜測著，卻沒有問出口，「嚴重嗎？」

「已經沒事了，謝謝關心。」傅宸軒微微一笑。

林靜看著傅宸軒眼中的，心中忽然一，不知爲何，竟生出些許慌，就連自己都不清楚在害怕些什麼。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改天聯繫。」林靜匆匆茫茫地說道，不等傅宸軒說話就直接離開了。

「靜靜，我送你吧。」傅宸軒在的後說道，他等下要去醫院，正好可以順路送林靜回家。

林靜擺擺手，連頭也沒回，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傅宸軒看的皺眉，今天的林靜有些奇怪，是出了什麼事了嗎？可是看著也不像是出事的樣子。搖搖頭，心中想著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