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昕到酒店時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大門口， 車還沒停下就見到那人做賊似的溜了過來， 一黑羽絨服， 帶著帽子， 領拉高， 半張臉遮擋住， 簡煙站在紀雲昕車旁，聽到開車鎖的聲音， 手一拉開車門， 坐進去。

好似有什麼接頭暗號， 兩人誰都沒吭聲， 簡煙在暗下翻個白眼， 喊道：“紀總。”

紀雲昕將車倒進車庫裡，天的， 有燈照進來，影斑駁，聽到聲音點頭：“嗯。”

簡煙沒猶豫問道：“您在電話裡說的是什麼意思？”

“您找到是誰做的了？”

簡煙原不想下來，今兒是晚會的焦點， 後來又出了那樣的事， 雖然現在網上澄清了，但是蘇子期吩咐盡量不要出門， 因為劇組住在這個酒店， 狗仔隊都知道， 防止被拍到又有麻煩， 所以蘇子期才讓待在酒店裡， 可也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誰給自己下套。

或者就是想驗證心的想法。

紀雲昕沒賣關子，從後面的公文包裡拿了文件夾出來，從裡面了一張白紙遞給簡煙，上面寫了不的字，簡煙接過後看紀雲昕好幾眼，末了才移開視線，低頭看白紙。

車裡燈不足，紀雲昕打開車燈，溫暖的黃圈照在簡煙發頂，發有了細微變化，不再是墨黑，而是添了，紀雲昕側目看著，簡煙正低頭，垂眼，長睫濃而卷翹，卸了妝的更顯白淨，瓣是淺淺的，角囁嚅，看著那些名單默默念出一個名字：“黎微卿。”

簡煙眉頭皺起，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黎微卿了，【一夢】試鏡的時候兩人是公平競爭，不存在任何包庇行為，若說隊，還是紀雲昕進來，所以為什麼恨？

後來去買禮服，也不是有意要爭奪，再之後就沒有接了，如果說知道自己和紀雲昕的關系，心中有憤恨有嫉妒還能說得過去，可不可能知道，紀雲昕怎麼會主告訴別人結婚了？

又不是神經病。

所以黎微卿到底因為什麼對猶如強大的恨意，簡煙真覺得很茫然，覺得這份恨意來的莫名其妙且毫無據。

是真的想和黎微卿公開對峙一次的，之前那麼討厭都沒有過任何手腳，也沒想過任何不法的念頭，怎麼黎微卿這一盆盆髒水盡往自己上潑？

紀雲昕將剩下的文件夾放在包裡，說道：“你們……有什麼過節？”

簡煙轉頭看，猜測的意思，難道是來幫黎微卿當說客的？也說得過去，畢竟和黎微卿可是好朋友。

可要是當說客，為什麼還要將這些證據給自己？查到之後大可以毀滅跡，何必多此一舉特地送過來給，簡煙著證據：“沒什麼過節，不過我很好奇，紀總為什麼要把這些證據給我？”

車暖氣打得高，紀雲昕穿著淺藍襯衫，袖子卷到小臂上方，出纖細的手腕，還有發著的腕表，簡煙沒細打量，只是盯著紀雲昕的眼睛。

“因為這些都是與你有關的消息，我想該怎麼理，應該由你拿主意。”紀雲昕說話不疾不徐，聲音雖低但咬字清晰，簡煙還記得剛到紀家時都是聽著這個聲音眠的，一直覺得紀雲昕的聲音，是世上最好的催眠曲。

可催眠曲也不盡然都是溫暖的，也會說傷人的話。

簡煙回神：“黎小姐不是您的朋友嗎？”

如果是在沒離婚前，說這句話或許還有幾分埋怨的意思，但現在心裡只剩下釋然，這句話不夾雜指責，單純的好奇而已。

“是我的朋友。”紀雲昕沒反駁，很平靜的陳述事實，在簡煙點頭時又道：“可你是我的家人。”

語氣裡沒有誰更重要的意思，但也沒有包庇的意思。

簡煙思緒有瞬間卡殼，眼底錯愕，家人？從來不知道紀雲昕是這樣給定位的，一直以為紀雲昕當自己是個累贅。

至婚後，是這麼以為的。

車外有燈晃過，一輛車開過去，簡煙斂神，舉起手上的紙說道：“紀總，您現在將這些證據給我，不怕黎微卿敗名裂嗎？”

雖然也沒那個本事，可牛皮還是要吹一下的。

紀雲昕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看簡煙，車燈下雙眼出奇的明亮，紀雲昕搖頭：“做錯事就該承擔後果。”

簡煙點頭，難得誇紀雲昕：“紀總說得對。”

紀雲昕看陡然有了笑意的俏也微微揚起角，很快掩下去，道：“時間不早了，你上去休息吧。”

簡煙整理服，將證據塞在羽絨服口袋裡，拉高拉鏈，戴上帽子，領豎起，把自己遮擋的嚴實，末了對紀雲昕道：“那我上去了，再見。”

紀雲昕聽到打開車門的聲音偏頭看，余瞄到後座位的公文包，喊道：“簡煙。”

簡煙形頓住，沒回頭，聲音埋在服裡，有些低沉：“紀總還有什麼事嗎？”

紀雲昕盯著背影看，隔了會問道：“你和我離婚，是不是和黎微卿有關？”

簡煙握著車把手，用力，手指尖發白，想了下輕笑：“都過去那麼久了，誰知道呢。”

門砰的一聲合上，簡煙迎著寒風離開，紀雲昕坐在車裡倚在車背上，耳邊反覆響起簡煙剛剛的話：

——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

紀雲昕閉眼，雙手按在方向盤上，一用力，車發出鳴笛聲，格外刺耳。

晚會結束之後黎微卿回了租房，助理秦遙跟前跟後打電話。

“我不管，我只需要知道這次是你們沒做好！”

“錢的事你們催什麼？就弄這幅樣子好意思和我要錢？”

“包養的事找不到證據？你們都是豬嗎？還要我把證據到你們手上？有證據的事我還等著你來做？”

秦遙越說越氣氛，語氣近乎咆哮，坐在沙發上的黎微卿皺眉，纖細手指抵著額頭，輕輕，道：“遙遙。”

秦遙看眼對手機道：“暫時先這樣，掛了。”

掛了電話走到黎微卿邊坐下，說道：“卿卿你是不是頭疼了？要不先回房睡一覺？”

黎微卿搖搖頭：“沒關系，網上怎麼樣了？”

秦遙撥弄手機，從微博到論壇，說辭幾乎是一面倒，都在說簡煙這次是被陷害了，沒開車雲雲，真是服了這幫煞筆做事，明明讓他們把重點放在包養上面，他們倒好，放在車禍上，車禍能有什麼爭議？

歎口氣：“雖然沒達到預想的結果，不過也不算太壞。”

至損害了簡煙的名聲，還是有不不明真相的網友在刷是肇事逃逸且被人包養，相信，之後再來幾次這樣的事件，簡煙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乾淨了，這種手段不是第一次用，就是周期長了點。

黎微卿點頭：“注意別留下把柄。”

秦遙面嚴肅：“我知道的，放心，不會留下證據的。”

黎微卿按了按頭，又說道：“我先回房休息吧，累了。”

“去吧，好好休息，明兒還有通告呢。”秦遙扶站起，黎微卿往房門走，沒幾步聽到手機鈴響起，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到名字眼前一亮。

“是雲昕。”

黎微卿笑：“雲昕給我打電話了。”

拍了拍跳的口，接起電話：“雲昕。”

紀雲昕語氣一如既往：“睡了嗎？”

黎微卿忙道：“沒有，還沒睡，你有事？”

紀雲昕嗯聲：“有點事想找你。”

黎微卿心雀躍：“你在哪呢？我過去找你？”

紀雲昕回：“不用，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過去找你。”

黎微卿笑：“好。”

掛了電話黎微卿滿臉喜悅：“遙遙，雲昕要來找我了！”

秦遙卻不似這麼高興，皺眉道：“紀總這個點找你什麼事？”

黎微卿想了會：“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壞事。”

這是第一次主提出要見面，黎微卿激的不知如何是好，一會進房間要找服換上，一會進衛生間化妝，整個人忙的起來，秦遙跟在後：“慢點。”

天冷，黎微卿卻隻穿了一件深紫子，中袖，心形領，型圓潤飽滿，呼之出，了腰，了，對秦遙道：“等會你回去吧。”

秦遙搖頭：“我還是在這陪你吧。”

“不用，你在這雲昕不自在。”

秦遙指了指客房：“我就在那邊，再說了，不要人拍照嗎？”

黎微卿面有猶豫：“可這是我家。”

“有什麼關系呢？”秦遙道：“在家裡和紀總約會，你不覺得這比以前任何一次緋聞都要好嗎？”

黎微卿被說的有些心，一咬牙：“好。”

紀雲昕半小時之後才到，到之前打了個電話，和那邊談妥之後才敲門，黎微卿開的門。

“來了。”

紀雲昕跟在後進門，手上拿著公文包，兩人坐在沙發上，黎微卿道：“想喝點什麼？”

“隨便吧。”紀雲昕道：“白開水就可以。”

“讓你開那麼久的車過來為了喝一杯白開水？說出去別人還不得罵我。”黎微卿走到廚房端兩杯咖啡走過來，給紀雲昕遞一杯道：“剛下班？”

“嗯。”紀雲昕接過後抿了口：“謝謝。”

黎微卿坐在邊，也喝了口咖啡：“怎麼這麼客氣。”

子不是很長，坐下後擺往上提了提，出一雙大長，沒穿打底，白淨的盡收眼底，紀雲昕放下咖啡杯道：“就是以前不太懂客氣，才給你傳達錯誤的信息。”

黎微卿笑容收了收，眨眼：“雲昕。”

紀雲昕背靠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轉頭看著黎微卿，神莊重而嚴肅，一雙眼仿佛直人心，看的黎微卿心尖咯噔一下，微涼，腦門出了汗：“雲昕。”

“微卿。”紀雲昕淡淡開口：“你應該知道，我一直當你是朋友。”

對朋友不設防，能幫就幫，卻沒想過自己被設計，外界的消息向來不會多管，除非是有人直接問才會談論一二，而現在這個位置，沒幾個人敢直接過問方面的私事，就因為如此，反而給了黎微卿便利，讓到散播和自己的關系。

黎微卿心跳加快，上出了細汗，乾笑：“雲昕，我也當你是朋友啊。”

“你的朋友，和我以為的不太一樣。”紀雲昕不喜歡藏著掖著談事，從公文包裡拿出文件夾，遞給黎微卿：“要不要看看？”

黎微卿接過後打開，笑容僵住：“雲昕，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微卿，來之前我給你哥打電話了，他告訴我，你是為了我回國的。”

黎微卿臉頃刻就白了，搖頭狡辯：“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就是想回國發展，不是因為你。”

“那你做的這些事，又該怎麼解釋？”紀雲昕指著文件夾道：“我們每次面恰好都能被拍到？還被報道出來？”

“這不是我做的。”黎微卿還想辯解，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紀雲昕別開眼，低聲道：“微卿，你應該了解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我不會輕易下結論，更不會來找你。”

黎微卿張張口，整個陷在沙發裡，頭低，良久，聲音沙啞：“可我做錯了什麼？”

“雲昕，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和你談，就是個錯。”

“你以為不想像正常人那樣追你嗎？你以為我喜歡搞這些小作嗎？你以為我做這些就會開心嗎？我只是想離你更近一點而已。”

紀雲昕側臉繃著，開口道：“這不是你做錯事的理由。”

黎微卿仰頭：“我做了什麼錯事？紀雲昕，你說我做錯了什麼？喜歡你？拍照？還是散布消息？我難道沒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嗎？”

“你有。”紀雲昕定定看著：“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我也有拒絕的權利，而且，你沒有欺騙我的權利。”

“雲昕……”

紀雲昕定定看著：“我已經和你哥說清楚了，從前的事，咱們一筆勾銷，從此以後，咱們就當沒認識過。”

黎微卿頓時慌了，拽住紀雲昕的手臂：“雲昕，雲昕你聽我說好不好，我是有理由的，真的，你相信我。”

紀雲昕垂眼看著的手說道：“微卿，朋友一場，不用讓我做的更難堪。”

黎微卿見神冷漠，連說出口的話都是冰冷的，心如麻，淚水從眼角過，客廳只有抑的哭聲：“雲昕……”

紀雲昕側頭看眼，輕輕歎氣，將手拿下，準備要走，客房的門倏地被打開，從裡面衝出來一個人，張牙舞爪站在紀雲昕面前，喊道：“紀雲昕，你不要欺人太甚！”

秦遙看著紀雲昕道：“凡事過度就不好了，微卿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你看不到嗎？如果不喜歡你會千裡迢迢從國外趕回來嗎？如果不喜歡你，會找盡機會和你見面嗎？如果不喜歡你，會容忍你的冷漠態度，只是為了和你說一句話嗎？那麼喜歡你，你都眼瞎，看不到嗎？”

第二次，紀雲昕被人指著罵眼瞎，第一次是和簡煙離婚的時候，紀松林罵的。

兩次完全不同。

紀雲昕轉頭看黎微卿，這一刻突然想到簡煙，簡煙表白時堅決而肯定，直視目說，雲昕，我喜歡你，就是那麼簡單而又直接，對待是滿心赤誠，不在乎結果，不會給添麻煩，不會做讓人誤會的事，明明有最好的機會，們是結了婚的關系啊，就因為說不想公開，簡煙就尊重的決定，逃避，退讓，斂起滿榮，為息影，給洗手作羹湯，在這段，這段婚姻裡，委曲求全。

兩相對比，紀松林罵得對，是眼瞎，才看不到簡煙的好。

可現在——紀雲昕搖頭，推開秦遙往前走，黎微卿在後喊道：“雲昕。”

紀雲昕站住，聽到黎微卿稍啞的聲音問道：“如果我不做這些事，如果我好好的跟你表白，你會接我嗎？”

仿佛在下一個賭注，隻想知道自己有多勝算，站在前面的人搖搖頭，紀雲昕嗓音清冽道：“對不起，我不會。”

說完就離開了黎微卿的房子，後嗚咽聲越來越大，黎微卿忍不了的頻繁眼淚，秦遙在邊抱著道：“沒關系的卿卿，是紀雲昕不懂你的好，是眼瞎，是不配，你別哭了。”

黎微卿咬著牙：“都怪你，都怪你出的主意，我就知道不會喜歡的，我就知道。”

可心底還有微小的期盼，也許自己對而言是不同的，可事實告訴，沒什麼是不同的，和那些被紀雲昕拒絕的所有人一樣，再也沒相見的機會了，黎微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機突兀響起，秦遙看到後對道：“先接電話吧。”

是黎揚的電話。

“鬧夠了吧？知道結果了？還不回來？”黎揚不用猜也知道黎微卿肯定在憋著哭，他太了解這個妹妹了，剛剛紀雲昕給他打電話他就知道瞞不住了，索都說了出來，還以為不會妨礙兩家以後合作，卻沒想得到一句兩清。

真好，當初就是黎微卿搭的線，他才有和紀雲昕合作的機會，現在又是因為這個妹妹，這條線徹底斷了。

一切回歸原位。

黎微卿抱著手機道：“你為什麼要告訴，為什麼！”

帶著抑的吼，黎揚無奈道：“你以為能瞞得住嗎？紀雲昕之前只是信任我，信任你，沒查過，要是願意查，你能瞞得住嗎？”

“你不應該……”

“不應該直接和說嗎？”黎揚歎氣：“微卿，我這是在保全你的面。”

“你早就該回來的。”

“你太執迷不悟了。”

他在黎微卿回國就手腳了，不許國的朋友給資源，如果紀雲昕對有一點意思，是不會想看到窘迫的樣子，可沒有，那人對微卿一點意思都沒有，如果他再默許下去，微卿就真的是面掃地。

黎微卿哭得肝腸寸斷，紀雲昕離開那一幕在眼前揮之不去，讓忍不住捶打沙發，邊的秦遙擔憂看著：“卿卿。”

話剛說完手機也響了，看眼名字皺眉接起：“喂，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打我……”

“什麼！”

秦遙倏地拔高聲音，問道：“什麼時候。”

黎微卿聽到聲音仰頭看，淚眼朦朧道：“怎麼了？”

秦遙看著咬牙道：“雜志社被人告了。”

“牽扯到我們了。”

黎微卿臉巨變，晃了下，耳邊是秦遙的喊：“卿卿！”

紀雲昕坐在車裡，車燈開著，側頭看眼側的位置想了會還是開車回了紀家，紀松林還沒歇下見到回來面一喜，卻裝作不耐煩的樣子：“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晚飯吃了沒？”

紀雲昕站在他邊道：“還沒有。”

紀松林氣哼哼去找柳嬸給做晚飯，紀涵聽到樓下靜探頭，驚喜道：“姐！”

“你怎麼回來了？”

紀雲昕仰頭：“我回來還要向你匯報嗎？”

紀涵笑：“那倒不用。”

說著跑下樓，站在邊道：“就是意外嘛。”

紀松林從廚房走出來：“去吃飯吧。”

紀雲昕微微點頭走進去，紀涵挽著紀松林手臂：“爺爺，你回來的？”

紀松林：“不是。”

紀涵哦一聲：“我去和姐聊聊。”

紀松林看影也進了飯廳搖搖頭繼續坐在沙發上。

紀雲昕吃完晚飯後和紀松林聊了幾句公司的事就回房洗漱了，再下樓穿著厚厚的睡袍，樓下已經沒人了，打開大門走出去，花園裡的路燈還亮著，幾排長椅靠在一起，寒冬，風吹上刮人的疼，紀雲昕走到一張長椅上坐下，沒一會後有聲音：“姐。”

轉頭，紀涵站在後抱著兩罐啤酒，遞了一罐給紀雲昕，紀雲昕搖頭：“我不喝。”

“喝一點唄。”紀涵打開一罐：“反正也不會醉。”

說著打開另一罐遞給紀雲昕，還舉起自己手上的那罐道：“乾杯！”

紀雲昕沒轍拿起，點點頭：“乾杯。”

紀涵喝了兩口問道：“心不好啊？”

紀雲昕靠在椅背上，寒風蕭瑟，路燈昏黃，轉頭看著紀涵，神認真道：“小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紀涵蹙眉：“什麼？”

紀雲昕雙手把玩罐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微卿對我有意。”

“廢話，這眼不瞎的人都看出來吧。”紀涵說完看著紀雲昕：“不是吧姐，你真不知道？”

紀雲昕笑著抿口啤酒，之前也曾懷疑過，只是後來幾次接又很有分寸，所以那種懷疑就打消了，再加上和黎微卿其實接的機會並不多，就沒多想，原來他們罵得對。

是眼瞎。

紀涵見狀不解道：“姐，你怎麼突然問這事了？”

紀雲昕偏頭道：“我今天去找了，說喜歡我。”

紀涵被一口酒嗆到，猛地咳嗽，還拍著口道：“你怎麼回的？”

“沒怎麼回。”

燈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紀涵從懂事起還沒有和紀雲昕這麼推心置腹的聊天，這還是頭一回，想問的問題很多，但紀雲昕更多，紀雲昕喝下最後一口啤酒問道：“小涵，你說什麼是喜歡？”

紀涵將罐子放在腳邊，一陣風吹來，撞在長椅的角落，哐當響，紀涵沒猶豫道：“這還不簡單，喜歡不就是想看到，想和在一起嘛。”

想看到，想和在一起。

見紀雲昕沒說話，紀涵繼續說道：“看到就開心，看不到就想念，見邊有別人就很難……”

“為什麼？”紀雲昕偏頭問，紀涵噗一聲笑了：“當然是因為嫉妒吃醋啊！”

是因為嫉妒吃醋。

是了，之前看到簡煙邊出現羅三日就不舒服，不開心，悶的厲害，原來是因為嫉妒吃醋。

可為什麼會嫉妒吃醋？

難道——喜歡簡煙嗎？

紀雲昕將紀涵剛剛的話在腦子裡捋一遍，末了垂眼，手握罐子，紀涵說了長長一段話之後轉頭看紀雲昕：“姐，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紀雲昕彎下腰撿起被紀涵扔在地上的空罐子，紀涵還在問：“肯定有事。”

紀雲昕直起，路燈打在上，將形拉得很長，低頭對紀涵道：“小涵，謝了。”

紀涵有些懵，忙不迭站起：“謝什麼？”

謝謝你告訴我，什麼是喜歡。

想應該知道自己最近不正常的原因了。

紀雲昕沒吭聲低頭往客廳方向走，紀涵趕跟上，路燈打在們上，寒風裡偶爾還能聽到問話：“姐，謝我什麼啊。”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