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第4章 新歡
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這話是朝著薑雲那邊說的,但薑雲沒,張易遲疑了下,從桌上拿了一杯酒遞過去。
陸念之接過,沒喝,端在手上把玩了會兒,一滴不地放下。
話題被打斷,張易沒再繼續。
大家都沒怎麼上心,笑鬧著聊別的事,誰都沒多想,包括張易,陸念之就是這樣的子,不會顧及太多,比較隨。
只有薑雲用余瞥了下這人,半晌,低頭抿了口酒。
跟秦昭在一起的這些年,朋友圈子早已相互滲,與對方的那些朋友都有一定的際,比如當年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就沒張易他們的幫助,為此欠了許多人,也一直沒能還上,所以現在出了這檔子爛事,念著舊,不會把所有人都牽扯進來。
張易為人直爽,一筋,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也不太會看臉。秦昭藏得太深,他還不清楚那些勾當,接了秦昭兩次求助電話,就直愣愣以為兩人只是普通的鬧矛盾,這才趁機幫著說兩句,
薑雲現在還沒打算鬧開,都沒告知秦昭實,更不會對這些人說,也沒那個必要。
這些人都是秦昭的好友,真鬧開了,除了出口惡氣沒太大的用,看不過眼的人可能會幫薑雲說幾句,剩下的要麼不摻和,要麼站秦昭那邊。
年人的往總是會摻雜利益在其中,秦昭近幾年混得還可以,早些年創業搞過自,如今或多或都跟這群朋友有牽扯。真到了不得不選擇的那一步,道德或是利益該怎麼選,其實很明顯。
畢竟各自境不同,考慮的東西就不一樣,況且也犯不著為別人的私事衝,與個人無關就別多管。
薑雲自始至終都很冷靜清醒,從發現端倪到搬出來,每一步都恰到其,小心又不過火。
已經不是十幾二十出頭的年紀,做事不再橫衝直撞,撕破臉皮攪個天翻地覆固然舒爽,可考慮到現實就不得勁兒了,牽扯這麼多,要輕松可就難了。
就拿房子來講,兩人一起出的首付,貸款卻是用秦昭的卡還的,真要一拍兩散了,薑雲分到的只有小頭。
還有投資和車子這些,各種各樣的。
秦昭家境優渥,有秦家當靠山,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看不上這點東西,但薑雲不行,沒了,薑雲剩下的保障就只有這些了,當初被衝昏了頭腦不計較,以為兩個人一定能走到最後,誰想有一天會到這種地步。
糾纏太深的要分得乾乾淨淨,真的很難。
曾經的爛漫憧憬,時過境遷,最終還是不得不以算計當頭。
看著這些人鬧做一團,薑雲無端端有些抑,終歸不是一路人,即便坐在一喝酒,還是隔著距離,融不進去。
凌晨一點多,這場局才算結束,一眾人喝得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尤其是張易,直接倒地上都起不來了,推兩下都沒反應。
酒館上方的二樓有住的地方,酒館老板招呼大家在這裡歇一晚,喝得這樣哪能開車,全都留下。
薑雲還沒醉到走不的地步,想打車回去,卻被攔下。
酒館老板語氣不夠溫,但說得在理。
“這大晚上的到都,開車打車都不安全,都喝了酒,也沒誰能送你回去,樓上房間夠,裡頭什麼東西都有,就在這兒歇了。”
話到這份上哪還能走,薑雲轉而道了聲謝。
酒館老板人不錯,還算細心,給單獨安排了一間房。
今晚來的人多,能單獨睡一間房的沒幾個,剩下的都是三三兩兩一間。
進房間時薑雲酒勁兒上頭,腳下都有些了,酒館老板送到門口,說:“等一會兒就送洗漱用品過來,我還要去看看阿城他們。”
薑雲點頭:“你先忙。”
沒關門,進去後就先等著,打算等洗漱用品送過來了再洗個澡睡覺,孰料等來的卻是陸念之。
瞧見這人就那麼明晃晃拿著一堆東西進來,薑雲心裡一,整個人都變得繃起來。
陸念之卻十分淡定,順手將門反鎖上,緩步過來放下東西,低聲說:“沒人看到,都進屋了。”
因著醉酒,薑雲有點暈乎地站起來,嚨又燒又乾。
“你來做什麼?”
兩人之間本就曖昧不清,關系匪淺,在外面應該避諱些才是,這人反而不管不顧的,也不怕被發現。
“來送要用的東西,”陸念之湊近將扶住,聞到濃重的酒味時不由自主擰了擰眉頭,手下又再用力些,幾乎將薑雲圈在懷中,“醉了,很難?”
薑雲倒沒故作矜持,伏在上不,緩了會兒,輕輕道:“只是有點暈。”
就是醉了,還醉得不輕。
先前在樓下喝的那些酒不便宜,清香味遠不是平時喝的便宜啤酒能比的,幾杯下肚沒多大的覺,但後勁兒不小,慢慢就上來了。
薑雲一杯接一杯地喝,哪能不醉。
陸念之不著急離開,抬手給理理額前的碎發,了白細的脖頸,低聲音問:“要不要洗個澡?”
今兒天不熱,可出來走一遭又喝了酒,不洗一下就睡很難。
薑雲正醉著呢,意識雖然還清醒,但行卻搖搖晃晃的,怕是進去了就出不來,倒裡面睡著了都沒覺。沒應聲,靠在陸念之懷裡閉了閉眼,像是沒聽見。
當是默許,陸念之將帶進浴室。
薑雲腳下虛浮,漸漸的意識就有點恍惚了,只能扶著浴室的牆才能站穩。
陸念之沒來,還算老實,進去了就一手摟的腰肢一手拿著花灑衝水。
兩人再親荒唐都有過,時分遠比此刻要越距,可薑雲就是不太習慣,明明陸念之規矩到什麼都沒做,卻比放肆事要讓人心悸。
對方幫拭去肩頭的泡沫,不帶半點旖.旎意味,好似被乍然燙了一下,整個人都不控制地僵滯,下意識要避開。
“別,”陸念之摟得更了,不讓遠離,“等一會兒。”
一直微低著子,說話時也抵在薑雲耳畔,依偎在一起的姿勢顯得過分親昵,由於太過,都能到微灼的氣息。
耳後輕微的熱讓薑雲一悸,不由得清醒了些,浴室的左側有一面半鏡,即使鏡面上滿是的水霧水珠,還是能從上面瞧見倆過於曖昧的姿態。
之前在一塊兒獨時,環境都是昏暗不清的,線都差,冷不丁突然暴在白燈下,還一抬頭就能瞧見,薑雲都沒怎麼敢看,有意無意垂下視線盯著滿是水的地面。
花灑沒關,水一直往下衝,溫度有點高,衝久了就有些熱,躁得很,狹小的空間也因溫度上升和水汽增多而比較沉悶,使得人有些難。
薑雲張合著,任由熱水衝刷。
洗得差不多了,陸念之將水擰上,把花灑隨便放一邊,扯過和的白巾搭背上,忽而面不改地來了句:“許知意去了海南,前天上午的機票,今天晚上才回來。”
薑雲頓了頓,許是緩不過勁兒,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好不容易離開C城,那兩個怎麼會不腥,必定要吃飽才行。
斂起臉上的神,沒有表現出半點傷,許久,才忍著醉意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到店裡的上個星期,”陸念之說,沒有瞞,“晚上在張易那裡聚會發現的。”
那天就像今晚這般,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秦昭和許知意喝昏了頭就不太顧忌,竟在三樓房間裡勾搭,吃完出來許知意連服都是的,恰恰陸念之在樓頂吹完風下來,在樓道角落裡看到了這些。
薑雲是在這之後的兩天跟秦昭提的分手,聽到這個,沒有說什麼,半闔著眼皮子,似在忍耐。
良久,問:“還有哪些人知道?”
陸念之一邊幫乾水,一邊回道:“不清楚。”
這種事哪能說得清,大家都是多年朋友,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即便發現了也沒多人會去揭,多半都會裝作不知道。
許是早就過了最憤怒的時期,薑雲心中的慍怒沒持續多久,很快就平息下來了。
陸念之沒再提及這些有的沒的,帶著到洗漱臺那裡站著,而後把睡袍給穿上。
睡袍是真的,淺灰,沒有扣子,只能用一帶子系起來,十分顯材。
薑雲不瘦,胳膊和腰都細,背部勻稱,口很是飽滿,尤其是披著這睡袍,袒出鎖骨和一片瓷白如玉的,看起來就惹眼得很。
是個很有韻味的人,有著這個年紀該有的一切,醉意微醺地站在那裡,一舉一乃至抬一下眼都別有味道,猶如剝了一半殼的果,散發著香甜,引著人忍不住要嘗一口。
陸念之不慢不地把睡袍帶子系上,托住的,伏在耳邊問:“我今晚留這兒,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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