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第6章 新歡
是酒館老板。
他剛睡了一覺出來巡夜,擔心有人喝多了會出事,就出來四看看,走到這裡見燈還亮著,出於擔憂就敲了門,怕薑雲在裡面怎麼了。
剛剛才經歷了一番不為人知的荒唐,張得要命,薑雲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大半夜的,好不容易歇口氣,冷不丁來這麼一遭,整個人都有點僵,不由自主就直了腰背,變得小心起來。
門是反鎖了的,外面的人肯定進不來,可就是讓人到不安,厚厚的牆壁好似在頃刻之間變薄,像紙那樣會一捅就破。
這種的刺激比先前在浴室裡還惱人,明明此刻什麼都沒做,卻教薑雲忍不住心悸。
跟秦昭在一起的那些年,從來沒做過任何出格的行徑,心裡裝著一個人就再也容不下其它東西,沒過歪心思,與陸念之攪在一塊兒還是頭一遭,這個反應也正常。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和秦昭早就分了,不管對方同不同意,這些行為都與之無關,何況年人之間你我願,旁人也管不著。
但這只是離了實際的想法,就現實而言,於於理都不大合適,外面那些人都是秦昭的好友,都認識,曾經或多或都有過際,而陸念之與秦昭甚篤,在此之前關系都特別好,好到秦昭時常把這人掛在邊,總會跟薑雲念叨兩句。
倆的荒唐多有些背德,帶著難以言說的忌在其中。
黑夜太寂靜,房間裡既空又抑,好像隨時都要崩塌掉。薑雲不由得蜷起白皙圓潤的腳趾,將腳抵在陸念之上,著對方皮上的溫熱,好似這樣才能安心些,
陸念之低了低眼,抓著腳踝的手稍微松了些,任由往自己這兒來。
薑雲生得白,連腳背的皮都白,都能看見皮下的青經脈紋路。
陸念之的手不經意過的腳背,許是有些,不控制地一,下意識了。陸念之又抓了,不讓退開,手上的力道有點重。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都快凝滯了。
有些行為是無意的,做出來卻勾人,譬如剛才那樣——薑雲的雙手撐在後面,子微微仰著,質睡袍有點凌,因為只有一細細的帶子綁著,袍子上下都開了,讓出了左邊圓的肩頭和細直的雙,頗有嫵的味道。
二十六歲的年紀,過了稚的歲月,經歷過風霜的打磨,沉澱在骨子裡的韻味就開始顯現出來,不必真做什麼,就那麼一下都勾人得很。
的雙是並著的,由於一隻腳抵在陸念之那裡,右就得稍微曲起才穩得住,這般姿勢半仰著,的質布料便將凸凹有致的形曲線勾勒出來,無心地著。
陸念之看著,把所有的細微反應都收於眼中,知曉在顧忌什麼。
“關了門,他進不來,”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沒事。”
在安薑雲,語氣有的平和而溫。
薑雲有點不習慣,本來就繃著,聞言心裡又生出一種怪怪的覺,臉皮薄,面上淡定無變化,耳卻有點熱。
陸念之不開口還好,一說話就不對勁了。
薑雲抿抿,半晌,低低嗯了一聲。
這時外面再次傳來敲門聲,聲音不響,就兩下,似在確定裡面的人是不是睡過去了。
薑雲下意識抓下的被單,緩解張與不自在,別開了頭,從陸念之深沉的眸中掙,從容地看向門口。
陸念之沒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時間不長,等不到房間中的回應,酒館老板以為這裡應該沒事,只是薑雲喝醉了睡過去沒關燈,就沒繼續敲門,也不再打擾了,放心地輕手輕腳離開。
薑雲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霎時放松下來,繃的子一,了下。
面前這人還抓著不松手,收回視線,抬手若無其事地勾了下頭髮,往後退了點,輕緩地說:“放開了……”
陸念之這才松開,不過還沒打算起,而是依然坐在床邊。
薑雲不聲地瞧了眼,扯了扯睡袍將.在外的白細大遮住,又拉了下松垮垮搭在手臂上的睡袍領口,斂起所有的外緒,半晌,才說:“該走了,現在外邊沒人。”
還不走,要是誰再起夜出來一回,又像方才那樣,得什麼時候去了。薑雲著實乏累,渾都沒力氣,眼皮子都快睜不開,困得不行,不能再這麼僵持下去,而且適才這人的反應都瞧得清清楚楚,恐怕再不開口攆就不會走了。
陸念之太冷靜,一雙好看的長眼瞧著,“在擔心?”
薑雲愣了愣,可坦不瞞,“沒有。”
就是有點尷尬,還有種說不出的覺。
一直都比較安分,沒做過太越距的事,連想都沒想過,這樣的反應也正常。
秦昭可以做到出軌還泰然自若,從容不迫,像個沒事人,表現得滴水不,不行,終歸還是差點。
“他們不會發現。”陸念之說,了的臉,而後站起。
薑雲想不出話回,只聽著。
“走了。”陸念之又說。
薑雲也沒應,看著開門離開,好一會兒,沒聽到外面有靜,這才放心地躺下。
為了不引起懷疑,後半夜是開著燈睡的。
接下來的時間酒館完完全全沉靜下來,所有人都歇下了,一直到天亮。
北街的店鋪大多都是八點半以後才營業,天亮的時候整條街還不算吵鬧,酒館二樓沒人起來,昨晚鬧得太晚,又喝得爛醉,大家被吵醒了也不想,蒙著頭就繼續睡。
薑雲睡得太沉,外面再鬧都沒被吵醒,一覺睡醒已經十一點多了。平時的作息都很規律,早睡早起,一般都是天不見亮就起了,哪怕周末都不會超過十點,一睜眼瞧見已經這個時間點了,隻得趕快起來,趕去浴室洗漱,畢竟是在別人的地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不太好。
因著昨夜宿醉,睡醒過後腦袋就有點痛,難得,洗漱完出來坐床邊歇了會兒才開始換自己的服。
服上有一難聞的酒味,好在味兒比較淡,勉強能忍著,可以等回了家再換。
換好服薑雲把房間和浴室都收拾了一下,浴室裡得很,浴缸的水都沒放,那些洗漱用的瓶瓶罐罐也東倒西歪,全是倆昨晚弄的。
薑雲一貫心細如發,不會留下任何可尋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才拿上自己的東西出去,邊走邊查看手機。
手機開的靜音,一晚上過去又收到了一堆短信和未接來電。
除了秦昭還能有誰會這樣,薑雲點進去,看都沒怎麼看就退出,然後打開微信看看有沒有其他人的消息。現在不想看見秦昭,連對方的消息都不想見到,但考慮到還有那麼多爛事沒解決,過陣子必須得聯系這人,隻得強忍著不發作。
秦昭在的聊天列表裡是置頂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當初許知意還沒出現那會兒,秦昭非得拿著的手機把自己置頂了,說要做最重要的人。
薑雲比較理,不是很在意這些,在心中另一半就是最重要的,不必非得在一個社件上現,但聽到秦昭那麼講,還出自個兒的手機給看,說一直是的置頂時,薑雲既無奈又有點小。
“你早就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以前是,以後也是。”那時的秦昭這麼說。
回憶就是一把鈍刀子,一刀下去不致命,可還是會到疼。
薑雲再如何不在乎,再怎麼灑,想起這些過往還是會有點難,覺得悲涼諷刺。
手,毫不遲疑將置頂取消了,把秦昭從聊天列表中刪除,眼不見為淨。
除了秦昭,還有別的人給發消息,是以前公司裡關系比較要好的同事,問這兩天過得怎麼樣,近期有沒有打算找新工作。同事有關系網,可以介紹去別的公司,不比原來那個差。
薑雲暫時沒打算工作,要休息一陣子,先把私事理完再說,於是斟酌一番,謝並婉拒了。
微信上還有一條好友申請,是陸念之發來的。
倆只有對方的號碼,從來沒加過好友,申請是八點多發過來的,頭像是一張純白的圖片,什麼都沒有,備注則是這人的名字。
利落又直接,不彎彎繞繞。
薑雲怔了下,猶豫該不該同意。
糾結片刻,終還是朝[接]那裡點去。
這時候已經走下樓梯,到了一樓,還沒點上去,不遠忽然傳來悉的聲音。
“姐……”
這個獨有的稱呼讓頓住。
——是秦昭。
大幾個月,秦昭總這麼喊,說這樣才親近些。
薑雲抬頭,直直看去。
秦昭就站在四五步之外。
旁邊還有其他人,一穿工裝的孩子笑著說:“阿昭這大老遠趕回來,歇都沒歇一下就過來堵著了,生怕我們會把人拐走似的,在意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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