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時也不，不必跟這種人費力，何況大半夜來找，還會挑時間的，心思可不。

才認識那會兒，薑雲對許知意印象還不錯，以為一個剛出學校的小姑娘出來工作不容易，即使是靠著家裡的關系當了空降，可初出茅廬就居高位，免不了要被底下的老油條員工刁難使絆子，也會很難做。可誰想呢，就是這麼一個在外人看來子單純無害的小生，會這麼本事，年紀不大，心眼兒卻不，都跟秦昭攪和在一起那麼久了，見到薑雲愣是淡定得很，竟然能面不改的，這還又來探底了。

原先是薑雲識人不清，未能發現這兩個之間的貓膩，現在都清楚了，哪還會被牽著鼻子走，繼續被稀裡糊塗地騙。

耐十足，許知意敢過來晃悠，就偏偏不如的意了。

許知意似乎一直在等回復，就收到消息就立馬問：「最近很忙？」

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回，薑雲有些意外，不過沒當即應答，而是慢悠悠喝了小半杯水，吊著，過了一會兒才回：「不忙。」

工作都辭了，天天閑著哪會忙，薑雲最近比誰都空閑，只是不想見許知意和秦昭而已。

這兩位做戲的功夫可是厲害，都這種時候了還沉得住氣，難怪能暗暗勾搭那麼久，神不知鬼不覺，不僅是薑雲，連周圍人都沒察覺到。

若不是薑雲這次來真的，秦昭不願放手，許知意恐怕都不會找上來。

倒是諷刺，分明是倆在腥，薑雲這個害的正主都不急呢，見不得的小三倒是耐不住了。

薑雲可不會再給許知意面子，該怎樣就怎樣。

秦昭可不是傻子，許知意也不是，倆到底什麼，各自心裡都門兒清，無非就是秦昭割舍不斷，不肯放開薑雲，許知意都明白，打從第一天搞就很清楚，秦昭背叛薑雲跟來，要的就是這份沉默，薑雲做家裡的正主，當外面的新歡，只需暗渡陳倉。許知意一開始就沒打算隻跟秦昭，想著一時忍，步步為營總能拿下秦昭，可惜被薑雲打了全盤計劃。

說來也是好笑，們兩個人，一個吃，一個覬覦已久，看著好像比金堅，其實不堪一擊，心都沒走到一塊兒，秦昭想的是繼續這種見不得的關系，許知意卻想就此轉正。

薑雲向來好脾氣，對誰都溫和，幾乎不會落別人臉子，哪怕是工作時對著討厭的同事，這還是頭一遭這麼不加掩飾地給別人難堪，故意不給臺階下。

大抵是沒料到會這麼說話，聊天界面突然就沒了靜，不多時又顯示對方正在輸中，可遲遲沒有消息發過來。

薑雲一點都不急，知道許知意肯定不會死心，只是在忍著怒氣醞釀語言，待會兒肯定還會找事。

果然，半分鍾都不到，消息就又來了。

許知意：「聽人說你辭職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會來事的，想借辭職的事來旁敲側擊薑雲和秦昭之間到底如何了。

薑雲背靠著沙發，曲起白細的雙，著腳，故意等了兩分鍾才簡短回復：「沒發生什麼。」

自己的事哪得到外人過問，辭不辭職與許知意何乾，只是沒那個力了，打算歇息一陣子，估計在許知意心中，辭職只是因為秦昭。

連薑雲自個兒都不知道秦昭的份量這麼重，許知意倒清楚得很，還真是有心。

許是太過冷淡的語氣讓許知意不大高興，聊天界面再次一不，薑雲沒有要收斂的意思，徑直問：「聽人說？聽誰說的？」

界面上方又顯示對方正在輸中，但很快再次沒靜，反反覆複了兩三分鍾，許知意仿佛才平靜下來，裝作沒看到這條消息似的，不知趣地問：「北街新開了一家咖啡館，好像不錯的，雲姐要不要去試試？好一陣子沒見到你了，出來見一面吧。」

到底太年輕，按耐不住，一被刁難就有點急了，大概是不願意再跟薑雲流，就連忙把話說完，生怕再有牽扯一樣。

換作以前，薑雲怎麼都得給面子，就算沒時間也會另約，可現在不會了。自始至終，薑雲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緒平平，眉頭都沒皺一下，想過許知意會來找自己示威，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從提分手到現在才多久，前前後後都才個把月，遠不如許知意和秦昭勾搭在一起的時間。

許知意肯定是知道提了分手的，眼下找過來，還能是為了什麼？不過是想探探口風，底，想知道薑雲是怎麼想的。

薑雲思忖了下，不慢不地打字。

「怎麼？」

許知意：「有件事想跟你說。」

薑雲：「哦。」

許知意會錯了意，以為這是同意了，將咖啡館地址發過來：「到時候見。」

薑雲哪會遷就，語言直白得過分：「不想喝咖啡，有事直接說。」

或許是被氣到了，聊天界面又在反覆梗跳，一會兒正在輸中，一會兒沒有靜。

許知意好似看不出到底什麼意思，裝作若無其事，忍了半天，竟還能保持好脾氣。

「那雲姐想喝什麼？」

在薑雲的印象中，許知意其實是有一點大小姐做派的，除了剛開始進公司那陣子，平時都沒人敢為難，且原先那些給過使絆子，沒有誰能順心如意，在後來多多都過職場打，而今這麼能忍，也不知到底是有什麼要事。

可終歸跟自己沒多大關系，指不定又是什麼惡心的爛事，薑雲懶得浪費時間周旋，僅僅看了一眼，回都沒回就把手機屏幕摁滅，放下不管了。

這時陸念之已經打完電話，正看著這邊，見盯了那麼久的手機又放下，便問道：“有什麼事？”

薑雲偏頭看去，垂下一條，腳趾點著乾淨冰涼的地板，“沒有，聊了會兒天。”

陸念之沒多問，喝了口給自己接的水，突然抬手幫理理半乾的頭髮，聲說：“怎麼不吹乾再出來。”

薑雲沒太在意，隨口道：“習慣這樣，等自然乾。”

由於頭髮還有點，薑雲上的襯衫都潤潤的，陸念之隨即了下後背的位置，“的，再去換一件。”

這還吹著空調，服穿久了容易冒，尤其是薑雲隻穿了一件黑襯衫，沒有穿子，兩條的大白都還在外面。

六月的天氣本來就悶熱，薑雲不覺得冷，服了一點就了，沒太上心，隻隨口應了聲。

見一直沒，陸念之也沒催，一會兒進房間重新拿了件乾的襯衫出來，回到客廳的時候順手把燈關了。

陸念之好像喜歡看薑雲穿自己的襯衫，兩次都挑的一個類型的服，剛剛那件是黑的，這件是白的，款式和牌子都相同。

窗簾還合著，關了燈，客廳裡霎時變得昏暗，在沙發上的薑雲驀地抬起頭過去，卻見陸念之手裡拿著一件服，還以為這人做什麼事去了，孰知是這個，因此還怔了一下。

“下次我自己拿。”薑雲說，應當是不太適應陸念之這麼將就自己，不過等人走近了，還是道了聲謝。

“先去換了。”陸念之說。

薑雲接過服，還是去了浴室，等再出來時陸念之還在沙發上坐著。

“我點了些吃的，”陸念之說，將拉過去，讓坐在自己上，“待會兒就送上來。”

兩人昨晚折騰那樣，早上起來到現在都沒吃東西，這裡不常住人，雖然定期都會有家政打掃，但沒備著食材，只能就近點吃的。

薑雲順勢跪坐著，任摟抱住腰。

“嗯。”

因為才洗過澡不久，兩人上都乾乾淨淨的，客廳裡涼快，這樣一上一下地抱著也舒服，陸念之在薑雲頸間輕挨了挨，難得地問：“累不累？”

倆還沒這樣溫存過，哪怕是上次有的在老房子留宿一夜，早上醒後也沒能說兩句話。昨晚陸念之讓薑雲在這裡留幾天，薑雲當時沒回應，可也沒拒絕，一大早起來洗完澡，沒有趕快要離開的意思，應當是要留下的。

到對方的下就抵在自己鎖骨上，溫熱的氣息亦隨之落在自己敏的頸側，薑雲不由得往後仰了點，將手搭在這人肩上，腰背稍微直些。沒回答這個過於曖熱的問題，圓整的指尖在陸念之肩頭了。

陸念之穿的灰睡袍，才從浴室出來不久，裡面沒穿，整個人的狀態也比較慵懶散漫。的皮比較白，睡袍領口開得大，將兩邊的鎖骨都顯出來，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由於客廳的線太弱，只有從窗戶裡泄進的照著，薑雲瞧不太清楚這人臉上的神，低頭居高臨下地與之對視，雙忍不住了，想再並攏些。

陸念之在這時候說：“秦昭聯系過我。”

薑雲愣了愣，“什麼時候。”

“你洗澡那會兒，”陸念之說，不安分的手在背上了，“不過不是問你，有別的事。”

薑雲沒了，斟酌了下該不該探尋這種無關自的事，還是問：“怎麼了？”

陸念之的另一隻手鉗在了腰間，要靠自己再近點，在前輕嗅了下，才著聲音意味不明地說：“秦伯父下個月月末要來這邊看看，讓我過去一趟。”

秦伯父，秦昭的父親。

一提起這人，薑雲就想到了秦志祥那不茍言笑的模樣，還有在他手下吃過的苦頭。當初義無反顧跟秦昭一起出櫃的時候，還沒有畢業，倆是先去的秦家，結果差點沒能離開，秦志祥怒不可遏，秦昭剛介紹，他就狠狠一掌扇秦昭臉上，還要朝薑雲手，要不是秦昭攔著，他鐵定會給薑雲兩下。

薑雲比秦昭年齡大，家境又差許多，秦志祥看不上，雖沒明著說，但言語裡的意思都是薑雲搞的鬼，把秦昭帶上了歧路，不肯分手都是為了錢。

當年是為了，所以甘願挖苦嘲諷，但那些過往薑雲還是歷歷在目，秦家的人的指責，這些年來的刻意為難，還有秦志祥那句極偏見且惡意滿滿的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想都別想！”

在出櫃之前，薑雲不知道秦家那麼有錢，而秦昭在跟往的時候，也沒怎麼提過這些，不是奔著秦家的錢去的，然而原生家庭的普通讓盡白眼，即便這麼多年了，秦家的人，特別是秦志祥，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待見，逢年過節上門拜訪都不會給個好臉看，吃頓飯都會刻意讓們難堪，更別說不會留們在秦家過夜了。

出櫃以後的那些年，不論秦家的人有多過分，哪怕秦昭不支持，薑雲還是堅持要過去探那些人，想著畢竟是秦昭的家人，再怎麼討嫌，也終究是朝著來，總不能讓秦昭為了自己就跟家裡人斷絕關系，那樣太衝了，也沒必要，點委屈也沒什麼。

出了那檔子事後，再聽到秦志祥，薑雲還是有點不好，說不清楚自己心裡的。

委曲求全沒用，人家就是看你不上眼，到頭來還是不值當。

斂起心神，不經意地問：“來做什麼？”

“秦家在這邊有投資，來見合夥人。”陸念之說，抬眼瞥了下，將薑雲的反應都收於眼底。

秦志祥要來C城，專門跟秦昭說想見陸念之，自然也要見許知意的，畢竟秦家許家好，他這個當長輩的來都來了，總得見見摯友的兒，怎麼都得表示表示。

難怪了，秦昭最近這麼消停，這被甩了都好聲好氣地求複合，不敢有太大的作。薑雲忽而思及許知意那麼按耐不住要找自己，估計多半跟秦志祥有關。

秦志祥接不了自家兒是同，秦家的人也接不了，這些年他們都將罪責怪到薑雲頭上，認為一切都是薑雲導致的，這要是知道秦昭和許知意搞上了，那可有得看了。

別的不說，薑雲對這家人還是比較了解，到時候肯定會飛狗跳的，絕對比當年們出櫃還熱鬧。

秦家的人都狠心做得這麼絕了，因為秦昭找了個人就不滿那樣，這要是知道真相了，也不知會怎麼做。

要知道，秦家和許家那邊不僅是世，生意往來可得很，許家十分看重許知意，這次找關系把許知意弄進秦昭的公司，本是打算借此鍛煉一下兒，結果卻整出這樣的醜事，許家要是發現了這些，保不準會做什麼。

薑雲這陣子對許家也做了一定的了解，知曉許家對許知意給予了厚，更是聽張易他們閑聊時說過，許家可是有理想婿的人選，早前還安排許知意和那個男人見過面，八字就差一撇了，可能這一兩年就會訂婚。

這些有的沒的傳聞，薑雲沒太在意過，一直都想著怎樣才能把屬於自己的那份財產順利分出來，想著要從許知意突破，或者在方面拿住秦昭，利用這些來下狠手，因而沒考慮過太暗的主意，現在突然聽到陸念之提起秦志祥，覺這好像也不失為一條周全的法子。

秦昭為何要瞞著周圍的朋友和人，因為要臉，舍不得，還顧忌著秦家和許家。

許知意也差不多，不然早就明目張膽了，尤其是許知意那樣的人，出富庶的家庭，高學歷，有錢，有傲氣的資本，自輕自賤做三，勾住秦昭不放又不敢有一點張揚，說都不敢說一句，還那麼低聲下氣地約薑雲出去喝咖啡，能是為了什麼？

還不就是怕暴，時機不對，擔心薑雲會失去理智來個魚死網破。

如若薑雲沒有猜測，許知意來約自己，秦昭定然是知的，來探探口風，興許還是澄清下跟秦昭其實沒有發生過什麼，沒有關系，是薑雲誤會了。

這樣才解釋得通。

許知意忽然來找薑雲，確實有示威的可能，但細細一想，做三還去正主面前張揚，實在太沒腦子了，要是鬧開了，臭名聲肯定是洗不了的，沒必要，還不如耐心等等，反正都分手了。

薑雲想了想，低下頭看著陸念之，指腹在鎖骨上挲了兩下，狀似不在意地嗯聲。

“讓你去幹嘛？”多問了句。

既然會告知這些，陸念之也不瞞，修長的手指一挑，一下子將口過於繃的那顆扣子解開，“我姐夫跟他們家有生意往來，這次要過去吃個飯。”

陸念之的姐夫，就是陸時星的親爸，陸時星隨媽姓。

薑雲垂了垂眼皮，沒阻止這人放肆。陸念之更瘦，穿這件襯衫不太合，本來就解了兩顆扣子，這下了三顆，領口開得太大，依稀可見純白裡的旖旎風。

似有若無地了下陸念之的耳朵，不明不白地說：“你們兩家關系倒是好。”

聽出話裡有話，陸念之湊上去在肩頭吻了下。

“也還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