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鬱重生了》雨水(2)
他慢慢松開手,“明典學可有說限定畫什麼?”
我聽到他的話,不愣在原地。
他竟然答應了。
林重檀的手指在我眉心輕輕彈了下,“還發什麼呆,不是急著要嗎?”
我連忙松開他,“沒有說一定要畫什麼。”
-
畫一幅像《夜遊乞巧節的》的畫要費上許多時間,現在不是休沐期,林重檀白日要上課,夜要出去,一般只有亥時四刻後,他回來才有空閑時間畫。
在他作畫的那幾天,我都守在旁邊幫忙,給他斟茶倒水,研磨遞帕,盡自己所能。
有一次他畫到很晚,我洗了把臉,依舊控制不住睡意,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了,後來被窗外的驚雷聲吵醒。
“轟隆”一聲,宛在我耳邊炸開。
我慌坐起,先是茫然失措地看了看周圍,而後才發現外面下起暴雨。
林重檀還在作畫,白螭從外面走進來,“爺,春爺,外面下大雨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窗戶關上,隨著風雨,我發現今夜的天氣也轉冷了。
“我沒帶傘來,白螭,你幫我準備一把傘吧。”我對白螭說。
白螭一口答應了。
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等了許久,都沒見雨勢有變小的趨勢。眼看滴裡的流沙漸多,我決定就這樣回去。
剛撐開傘,天際好像被一道白生生撕開,我甚至聽到有什麼東西被吹刮倒在地上的聲音。聲音極響,我忍不住往後退兩步,此時房裡的林重檀走了出來。
他皺眉看了下天,轉而對我說:“雨這麼大,今夜就先歇在這。”
我聞言想婉拒,但這時又一道雷下來,與此同時,我手中提著的蓮花燈被風吹滅。
林重檀的學宿到我那裡起碼要走上一刻鍾,燈籠隨時都會被吹滅,又逢大雨驚雷,夜路難行。
最後我還是留了下來,只是有個問題讓我很尷尬。林重檀這裡沒有多余的空房間,我如果不跟他睡,就只能跟青虯、白螭睡,他們兩個本不敢跟我睡一間房。
白螭甚至一對上我的目,就說:“春爺,我給你去準備被褥。”
他手腳麻利,很快在林重檀的床上另鋪上一床被子,青虯則是進淨室服侍林重檀沐浴。我是沐浴完過來的,此時沒事做,只能站在床邊。
白螭鋪好床,又將房中的燈滅了大半,隻留下窗邊的一盞燈,微微照亮房室。做好這些,他就退出房間。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林重檀從淨室出來的靜。
他在跟青虯低聲說些什麼,青虯沒多久抱著林重檀換下的服走了,房裡只剩下我和林重檀兩人。
林重檀走到床邊,發覺我還站著,神淡淡地問:“怎麼還不睡?”
我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床上,“你要睡裡面,還是外面?”
“外面。”
“那我睡裡面。”我說完,就連忙爬上床,鑽進被子裡。沒多久,林重檀也躺進了被子裡。
雖然我和林重檀也有獨,但畢竟林重檀是在作畫,現在和他躺在一張床上,我腦海裡總是忍不住浮現那一夜馬車上的景——
我坐在林重檀懷裡,咬他的瓣。
我搖搖頭,不許自己再想,自己快點睡。只是外面風雨不停,刮得窗戶響聲陣陣,加上時不時響起的雷聲,我不僅毫無睡意,甚至會因為外面的雷聲微微栗。
原先在范五家裡的時候,一個雷雨夜,范五喝多了酒,先是對我一頓打,然後提著我的領,把我丟到牛圈,不許我進屋。
家中的大黃牛認識我,不至於拿蹄子踩我,但我在角落裡,被外面的雷聲嚇得崩潰哭泣。
我中途冒雨跑出去拍門,“爹爹,嗚嗚……我錯了,放我進去吧,爹爹……”
拍了很久,范五都沒有給我開門。養母今夜不在家,隔壁村的一個嬸子生產,過去幫忙了。
後來,我才知道范五把我丟到牛圈沒多久,就在床上睡沉了,本沒聽到我的拍門聲。
待養母回來,我已經發起高燒。
還好養母待我不算苛刻,立刻抱起我去找大夫。那次也是我在養母懷裡待了最久的一次,我哭得眼睫,面上流出心疼,以手我的臉,“春地,不哭了啊,阿娘回去給你做最喜歡吃的紅豆饃饃吃,乖,不哭了。”
我曾經很我的養母,直至真相被親口說出。
死前的時候,是我陪在旁邊,不看我,隻死死盯著門口。我那時候還是的,我拉著的手,不住喊的名字,“阿娘,阿娘,你不要睡。”
不理我,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喊出林重檀的名字,以及“我兒——”
一聲悲泣後,徹底離開人世。
-
“怕?”旁邊的林重檀突然開口,我尚未從往事離,有一瞬間的愣怔。在我發呆的時候,他手過來,我本能地一把捉住,看著面前的手,心中緒一時無法控制。
被范五**的人本該是林重檀。
養母臨終前,他都不肯來看養母一面。
明明是我陪在養母邊十三年,死前也是我陪在旁邊,可當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想的還是自己的親兒子。
我抓著林重檀的手狠狠咬下,直至聽到林重檀悶哼的聲音,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蠢事。我僵著松開,發現他手背赫然出現一個明顯的牙印。
看著那個牙印,又想起對方先前還在幫我挑燈夜畫,我心虛至極,不知怎的,我竟然用舌頭了幾下牙印,仿佛這樣做,就能把牙印消除。
完後,我是徹底愣住了。
林重檀因為常年服藥的緣故,指尖總有淡淡的藥香味,此時藥香味縈繞在我鼻間。
回過神,我飛快地松開林重檀的手,連他的臉都不敢看,把臉藏進被子裡,當起頭烏。
我在被子裡窩了許久後,被子被輕輕扯了下。
“別悶壞了。”林重檀的聲音很平靜,仿佛一點都不在意我咬他。
我不由想起上次馬車的事,林重檀被我親了,事後完全不提及這件事,如往常一樣待我,好像那件事本就不存在。
想了想,我從被子裡鑽出來,扭頭看向他,想問他還記不得記得那夜的事,可一對上他的目,我又不敢問了 。
只能又把臉朝向裡側,好在外面的雷聲終於消停,我迷迷糊糊睡去。再醒來,已是天將晞,我發現我又一次睡在林重檀懷裡,甚至我的一隻腳屈著在他的腰間。
而最讓我尷尬的是,林重檀的手放在我的腳上。
林重檀還沒醒,我試圖把腳回來。因為怕吵醒他,我得極慢,就在我的腳要完全離他的手時,他的手猛然往前捉住我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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