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鬱重生了》驚蟄(1)
我沒有再看,提著掃帚換了個地方掃地。林重檀跟誰在一起,做什麼,並不是我所關心的,我現在只在乎即將到來的第二次大考。
而第二次大考績公布,我依舊是最後一名。李典學把我去他的書室,他沒有急著開口,一直盯著我瞧了很久才說:“林春笛,如果實在不行,就回家吧。”
我聽到他的話,立刻抬起頭,“李典學,我……”
李典學沒讓我說完,就打斷我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想說自己在努力,以後還會更努力,是嗎?但你自己看看,你努力之後的結果是什麼,林春笛,不行就是不行。”
他似乎看出我眼中的委屈、絕,後面的話緩和了語氣,“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走這條路,我記得你是從姑蘇林家出來的。雖然只是旁系的孩子,但林家願意送你來太學讀書,證明他們對你不錯。即使你讀不出書,回去,林家依舊養得起你,你大可找點自己喜歡的事做,不要知不可為而為之。”
我不能這樣回去,父親不會要我的!
我顧不得臉面,上前求李典學,“李典學,我下次真的會進步的,我不會再考最後一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了,第一次大考有個跟你績差不多的孩子,人家這次就進步得很大。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這樣下去,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典學說完這話就率先拂袖離開,我在他的書房枯站了許久後,轉去了績的地方。
第一次大考的紅榜還在上面,我找到在我上面一名的學子名字——
段心亭。
我又找了段心亭這次大考的排名,他竟然進步了足足二十名。
我想找段心亭問問他是怎麼學習的,可惜我在太學不認識幾個人,更不認識這個段心亭。有一瞬間,我想找林重檀,問他知不知道段心亭是誰,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
林重檀被我打了一掌,他現在肯定不想見到我,再者說,他估計也沒時間理我。我也不能什麼事都找林重檀幫忙,他又不是我的誰。
我只能讓良吉幫我去打聽,良吉向來在這種事上比較靈通。只是沒想到,在我讓良吉去打聽的第二天,段心亭主找到我。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段心亭是我那日在桂花園見到的年。
段心亭生了一雙貓兒眼,看人時圓溜溜,顯得有幾分離年齡的稚氣可。他偏頭打量了我一會,微微一笑,“聽說你在找我?”
我抿了下,那些想問他是如何學習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而他見我遲遲不開口,把臉上的笑收起來,“上次是你在旁邊看,對吧?你又是看,又是打聽我是誰,想做什麼?”
段心亭那天居然看到我了嗎?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沒想做什麼,真的。”我急忙辯解,但因為畢竟是做了不禮貌的事,我說話時結了下。
而我的結落在他眼裡,好似了心虛。
“沒想做什麼,你結什麼。說實話,像你這樣的人,我在我父親後院裡見多了。”段心亭即使在說惡毒的話,依舊表天真嗔,“你是不是想爬上檀生哥哥的床?”
突如其來的辱讓我的大腦有一剎那發懵,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我沒有!”因為被辱,我的臉不變紅,“那次真的是我不小心撞見的,我沒有想要看什麼。我打聽你,是想問問你大考怎麼進步的,我沒有別的心思。如果你不方便告訴我,是我打擾了。”
段心亭笑出了聲,“原來你想問這個啊,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是檀生哥哥每日輔導我,我才進步的呀。我以為你知道呢,原來你不知道,看來你和檀生哥哥很久不聯系了吧。也好,像你這種人就不該跟他有聯系。”
他總說我這種人,我是什麼人?
不知我的眼神哪裡惹到段心亭,他看我的表驟然兇惡,“賤奴,誰允許你這樣看我!”
他向左邊喊了一聲,立刻有兩個書打扮的人出現。段心亭對他們吩咐:“把他摁好了,我今日要好好地治治他這雙不聽話的眼。”
兩個書上前來捉我,我雖極力反抗,但輸在對方人多勢眾。我被摁在地上,看著段心亭一步步向我走來。
段心亭從袖裡出典學罰人的戒尺,似乎準備用那個東西來我的眼睛。我看到戒尺,不由拚命掙扎。掙不開那兩個書的手,我只能扭頭去咬。
“啊!”
被咬的書發出慘,另外一個見狀,立刻抓住我的頭髮,想我松口。我的頭皮傳來鑽心的疼痛,但我依舊不松,隻想那個書放手。
“這賤奴,還敢咬我的人!”
我余瞥到段心亭揮下的戒尺,正要無閉眼時,有腳步聲響起。
段心亭聽到腳步聲,便把戒尺往袖裡一藏,面如常地轉頭。而下一息,我聽到他慌張的聲音,“檀……生哥哥,你……你怎麼……”
林重檀來了?
我不松開,我頭上的疼痛也隨之消失。那兩個書不敢再抓我的頭髮,但依舊沒有松開我,眼神不安地看著林重檀。
段心亭也非常不安,從他來回看我和林重檀的反應可得知。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委屈十足地說:“檀生哥哥,是他辱我在先,我氣不過才讓書摁住他,想跟他說說理,哪知道他還咬我的書。你看,我書的手都快被咬出了。”
我想說段心亭撒謊,但我沒能把話說出來,因為林重檀看都沒看我一眼,他只是對段心亭嗯了一聲,就轉離開了。
段心亭看到林重檀走,哪裡還顧得上找我麻煩,連忙追了上去。我看到他去抱林重檀的手臂,語氣又了之前在林重檀面前的弱可憐,“檀生哥哥,你等等我。”
他的兩個書面面相覷一會,也松開我跑了。
我在原地發了好一會愣,才從地上爬起。上服髒了,我試圖拍乾淨,但沾了泥土,怎麼都拍不乾淨。我只能勉強把頭髮重新束起來,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
好在回到學宿的這一路沒什麼人,我剛進屋,就聽到良吉的聲音,“春爺,府裡來信了。”
聽到來信,我幾步走到良吉面前,“真的嗎?是母親還是父親給我的信?或者是大哥?”
良吉笑話我,“春爺,看你高興的,是夫人來的信,信我放桌上了,你快去看吧。”
母親終於又給我寫信了。
我上的疲憊仿佛一掃而空,我快步進房,拿起書桌上的信。這次的信封要比上次厚很多,我把信在口好一陣,才用拆信刀小心翼翼將信拆開。
果然是母親給我寫的信,我認識的字。
母親問我在太學過得好不好,可有吃飽穿暖,又同我說了家中況,先說父親又開了一條街的鋪子;其次說大哥最近跟著商隊出海了,大半年都回不了家;又跟我說雙生子上了私塾,很是調皮搗蛋,經常把夫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母親的家書零珠片玉,隨著的描述,我和姑蘇的距離仿佛也沒有那麼遠。
信的結尾,母親說父親讓問問我在太學的績如何,若是可以,將績寄往家中一份。
我心裡因為母親來信的歡喜一點點消失,轉而替代的是絕。我腦海裡一時閃過李典學的話,一時又好像聽到段心亭的聲音。
-“林春笛,不行就不行。”
-“你這樣下去,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像你這種人就不該跟他有聯系。”
還有越飛和聶文樂。
他們說我該去秦樓楚館掛牌子。
最後,出現在我腦海裡的是林重檀。他沒有說話,也不看我,他溫地那個口口聲聲我賤奴的段心亭的頭。
我仿佛看到段心亭在他面前是如何撒賣乖,又好像看到林重檀如何親吻段心亭的,就像他在生辰之日吻我一樣。
-
“春爺,你怎麼哭了?”良吉不知道何時跑了進來,他想拉起坐在地上的我,“地上涼,春爺,你快起來。”
我愣愣轉頭看向良吉,想跟他說我沒事,可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春爺,你別嚇我,你怎麼臉那麼白?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你不是一直盼著夫人寄信嗎?”
我不知道我怎麼了,良吉竟出害怕的表。
我抬眼看向牆上。
牆上的畫是《夜遊乞巧節》,我將它掛在那,是希自己能早日畫出這等畫,好配得上明典學對我的誇讚。
地磚的寒冷一冒上來,爬上我的。除了寒冷,我還多了其他東西,它們像蠱蟲,鑽進我——
貪嗔癡。
佛教雲:“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熾盛苦。”
我看不破,且深陷其中。此生,貪嗔癡與我如影隨形。
-
在一個雨夜,我去找了林重檀。白螭和青虯看到我,眼裡都出現驚訝,隨後要拿乾服給我換,我婉拒了他們,徑直走進林重檀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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