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重生了》春分(3)

林重檀的話讓我僵住,而隨之近的腳步聲更是讓我如墜冰窟。我仿佛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我上盤旋。

就在我的恐懼升到最大值時,太子意興闌珊地說:“不了,我對這種玩意兒沒興趣。林檀生,我在外面等你,快些出來。”

林重檀應了。

等太子出去,林重檀將我抱到榻上,我尚未從方才的驚嚇,渾栗,直至聽見林重檀的聲音。

林重檀拿過被子蓋住我,“我要離開一會,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待會讓青虯來接你。你警醒些,別睡,乾淨服在角落的櫃裡。”

我漸漸回過神,咬著牙不說話。

林重檀眸暗了暗,他想說什麼,但在開口前又止住,最後低下頭似乎想以吻來安我。我扭頭避開他,滿腦子只有他先前說的話。

我是人,不是件,他怎麼可以把我當禮一樣送人?不對,都不是禮,只是一個讓人嘗鮮的玩意兒,被送的還瞧不上我。

林重檀見我躲,沉默一瞬後,起走了。

走前我聽到他關門的聲音,船艙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強撐著爬起來穿服,想回學宿。可我不會劃船,只能被困在船上,哪都不能去。

上的酸疼疲累提醒著我今晚經歷了什麼,在某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是被珍視的,在我疼得最厲害的時候,林重檀一直在安我,甚至還了我寶寶。

我那瞬間臉紅了,隨即捂住他,不許他

這都是大人小孩的稱呼,林重檀與我同歲,我也不是小孩了,他不能這樣我。

但現在看來,被人珍視只是我自己的錯覺。我自己也是男人,怎麼就不懂男人在床上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的。

我蜷,把臉埋在錦被裡。

“春爺。”

外面傳來了青虯的聲音。

我聽到靜,連忙把臉上的淚水乾淨,應了一聲。青虯給我帶了一件披風,還帶了一些吃食,都是些松可口之。但我沒什麼胃口,匆匆戴上披風,就讓青虯送我回學宿。

回到學宿時,幾乎天都快亮了,我實在不舒服,本準備請假,回去補眠,可青虯攔住我,“春爺,二爺說了你今天不能請假,必須去課室上課。”

我有些生氣,“他還管我請不請假嗎?我非請假,他要拿我怎麼辦?”

把我再換個人送嗎?

青虯跟白螭的子不同,白螭若是見我發火,會討好地對我笑哄著我,而青虯往地上一跪,“春爺,這是二爺吩咐的,我必須辦到。”

“你!”我氣得瞪他。

他又說:“白螭已經幫春爺拿好書了,春爺去爺那裡梳洗一番,便可以直接去課室了。”

到了林重檀學宿,白螭看到我,就拿出用來敷眼睛的蛋,過來幫我敷眼睛。我本是憋著一肚子氣,但不知為何,那口氣又泄了。

我再生氣,拿青虯和白螭發火又有什麼用。

今日的課程對我來說,無疑是上刑。我本在凳子上坐不住,手腳虛不說,頭也不舒服。上李典學課時,我因為太困,忍不住趴了下去。李典學一向嚴厲,立即罰我十下戒尺,又令我站在廊下。

近半年,我已經很被李典學懲罰,李典學罰我時,冷聲道:“故態複萌,冥頑不靈,你這樣的學習態度,不說與你哥哥比,就算隨便一個學子,也不會像你這樣憊懶到課堂上睡覺。”

我無法辯解什麼,只能默默聽著。

好不容易撐到李典學下課,還沒容我進課室休息,聶文樂突然衝出來將我拖到角落無人

“聶文樂,你松手!”我被他拽得手腕生疼,“你要做什麼?!”

聶文樂轉頭看向我,他此時臉極其不好看,眼神不住打量我,“你昨夜去哪了?”

我心裡一驚,但面上裝作迷,“什麼我去哪了?我在學宿。”

“你在學宿?”聶文樂忽然手來扯我領,我被他作嚇到,連連後退,可是我腳虛,退的時候不慎摔到地上。這一下疼得我眼睛瞬間紅了。

聶文樂雖停下手,但怒氣未消,一雙眼依舊死死盯著我。我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思索該怎麼

.婦。”聶文樂倏然罵道,我被他的話驚到,迅速抬起頭,可他看上去比我還生氣,幾乎咬牙切齒地瞪著我,還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早知道……我當初就……你對得起越飛嗎?”

越飛

那個在醉膝樓將我摟在上,召集眾人一起欺辱我,還請人給我畫那種畫冊的人嗎?我哪裡對不起他,若是對不起,不該是他對不起我嗎?

我以手撐地爬起來,“你罵夠了嗎?”

聶文樂吼我,“沒有!我……”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別,隨後又對我說,“不舒服就好好回去躺著,出來上什麼課。”

“不用你管。”他頻頻口出惡言,我也不想再好聲好氣跟他說話間。

“不用我管?好,那你就多走幾步,多在課室裡待著,讓那些男人都看到你這幅……”他話沒說完,便握拳,像是怒到說不出話。

明明是聶文樂辱我,他卻表現得比我更生氣,仿佛我做了什麼極其對不起他的事。

聶文樂罵完我就走了,我在原地站了會,待眼睛的酸意退下,才整理好服,重新回到課室。

下節課是箭課,我沒練習多久,就溜回課室小憩。因我窩在長凳上睡,後面進來的同舍學子並沒有注意到我。

他們好些人一起進來,本還在討論方才誰箭更準,不知是誰,突然提及我。

那些人先是一頓沉默,然後開口道:“你們都看到了吧?剛剛李典學罰他的時候,那小臉白的,可憐死了。”

“看到了,不僅小臉白,那雙走起來直抖,我都怕他走幾步路倒在地上。若是再噎幾聲,恐怕李典學看了都要把他摟在懷裡。”

他們哄笑起來,又繼續說。

“他這樣子肯定被人睡了吧?那人誰啊?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不過林春笛也夠的,都這個樣子了,還跑來上課。”

“這你就不懂了,像林春笛這種攀上親戚才能來太學讀書的,自然是想在京城這裡抱住大,站穩腳跟。當初他與越世子住隔壁,就整日勾引越世子。後來越世子走了,他便想著勾引上舍的學子,好些人都說看到他天天往上舍那邊的學宿跑。今日嘛,也是手段,說不定哪個人就看中他這幅牡丹承恩倦容、惹人憐的樣子。”

他們又是一頓大笑。

“走,離下節課還有時間,去茶室喝口茶休息休息。”

那些人嬉笑著離開後,我才從長凳上起來。因死死咬著,我嘗到腥味。

-

一日課程結束,我坐上回三叔府上的馬車。我強撐了一天,剛坐在馬車上,人就暈了過去,等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良吉、白螭守在我旁邊,看到我醒來,端水的端水,擰帕子的擰帕子。我渾無力,被他們扶著坐起來。

良吉說我邪風,所以病倒了。三叔給我請了大夫,大夫已經來開過藥,三叔還讓良吉告訴我,今日雖是中秋佳節,不過我未愈,可以不用去參加家宴,在自己房裡吃就行。

我遲遲不語,等良吉出去,我才問白螭,“你家爺呢?”

白螭出一個難看的笑,“爺這會子在宮裡。”

“他昨日也沒回嗎?”我問。

白螭點頭。

我聞言翻過轉向裡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螭在我床邊停留了會,走前小聲說:“春爺,我這個放在這裡了,你記得用。”

白螭留下了一盒藥膏,我本沒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用藥膏,後來沐浴沾到水時,才知道這藥膏是消炎去腫的。

頓時我一張臉燒得火辣辣疼。

白螭不送藥,我還可以自欺欺人,騙自己青虯和白螭都不知道我雌伏於林重檀,但藥送到了我手上,那種極晦且不堪的事便徹底沒了遮布。

我甚至會想青虯和白螭私底下會說什麼,他們一定又會說林重檀很辛苦,也許還會說我下賤,一個大男人,主躺在另外一個男人下。

跟我同舍的學子說我,聶文樂罵我.婦,他們肯定都知道了什麼。我越想越心中茫然不安,我想問林重檀該怎麼辦,可他不在。

-

休沐有三日假,我是假日的最後一日深夜才看到林重檀。

他進來的靜把睡在外間的良吉吵醒,我那時候還沒有睡,正在抄寫罰抄。李典學不僅罰站我,還令我抄寫。我掌心被打的紅腫腫了好幾日,加上虛弱,之前連握筆都握不住,今日才勉強能寫。

良吉明顯很驚訝林重檀怎麼這麼晚過來,睡意朦朧的聲音著訝異,“二爺?你怎麼來了?”

“小笛呢?”

“春爺在裡面。”

“良吉,你去隔壁房間睡吧,我有些事要跟小笛說,恐怕會吵到你。”

良吉不愧是個傻的,一聽林重檀這樣說,就老老實實走了,走前還問林重檀要不要喝茶。

不一會,我聽到靠近的腳步聲,但我沒抬頭,低頭繼續抄寫。

“小笛。”

我不理會。

“小笛。”

喊我的人手握住我的肩膀,我掙扎掙不開後,生氣地扭頭對著他手臂咬了下去。林重檀沒躲,由著我咬。我咬了一會,覺得沒趣,松把臉轉向一邊。

可林重檀居然厚著臉皮來抱我,還把我抱到他上。

“你走!”我怕隔壁的良吉聽到,掙扎的靜不敢太大。林重檀像是吃準我這點,不僅一直抱著我,放在我背上的手還在輕輕拍。

“對不起,小笛,我這幾天實在有事走不開,你好些了嗎?”

我飛速地眨了眨眼,眼淚還是沒有忍住。

林重檀見我哭了,默默地幫我眼淚,又低聲同我道歉,說他回來晚了。我不想理他,隻扭頭看向旁

忽地,他發現我手心快消下去的紅腫。

“李典學打的嗎?”林重檀語氣冷了些。

我依舊不答話,林重檀沒有再開口,但拿出藥膏幫我上藥。作之輕,仿佛我如珠寶。末了,還在我的手腕親了一下。我僵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他,“你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林重檀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在問什麼。

他頓了下,把我臉頰的碎發弄到耳後,若無其事地說:“李典學罰你抄多遍?”

我呼吸變得急促,“你回答我剛剛問的問題,林重檀,你那夜說要把我給太子……是認真的嗎?”

我想他會說當然不是,他會說這不過是太子走的權宜之計,可事實上林重檀什麼都沒說,他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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