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半截煙

就像那次被封進棺材一樣，這次的怪抓人也很沒道理。

只是眨眼之間，眼前的景就變了，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大副船員他們至還有被怪試探拖行的過程，還能在那個過程中掙扎一下。到考生這裏，“抓”的過程直接省略，睜眼就已經不在石了。

餘裏的周遭環境全然不同，是哪兒游暫時顧不上看，因為他正在直面怪的……

應該是。

總之好大一個，鹹腥的“海風”劈頭蓋臉。

游：“……”

他腳下是空的，上勒了一道，那偌大的、邊緣白的正蠕著離他越來越近，轉瞬便要將他包裹住。

給他噁心得不行。

事實證明，系統為了懲罰人，多牲口的事都幹得出來。

被包裹的瞬間，游聽見秦究低聲對系統罵了句。

“優等生，打——”

他話沒說完就聽見哢噠一聲。

打火機的蓋子在游的手指間彈開，一簇火苗亮了起來。

他們確實被包裹進了怪的軀裏，因為四周一片膩的白，腳下是質的實……但這不是真正的腔口。

真正的腔口就在幾步之遙，帶著一圈細的尖齒，散發著更難聞的味道。

游鐵青著臉對秦究說：“這邊口袋有包煙。”

他上臂被捆得死死的，手肘雖然能，但角度夠不著上口袋，只能試著側過。

眼看著腔口越送越近。

一隻手進他的口袋裏。

游：“……”

這時候，大佬又有點後悔這個提議了。

因為別人的手在自己口袋裏拿東西的覺實在很奇怪……

好在秦究作算快。

在他催促之前已經了出去。

撕拉一聲——

細索紙聲在旁邊響起來。

游：“………你他媽還有功夫撕包裝？？？”

那腔口都快懟上臉了。

他實在難得用這種語氣，秦究居然笑了起來。

不過拆封的聲音也立刻停了。

游打火機一橫，秦究抓著一把煙送過去……

腔口尖齒微微張開，像細的刀刃上皮，冰冷，香飄十裏。

。

游偏開臉屏住呼吸。

……

白的怪肢包裹團，捂著剛塞進去的食，像老太太沒牙的。

空間彷彿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年。

過了大概十幾年吧，沒牙老太太開始往外煙。

它蠕了兩下，憋住。

又過了十幾年……

老太太憋不住了。

它活像得了肺癆一樣，連噗幾下……

然後“哇”地吐了。

•

落地的時候，游下意識撐了一下。

結果按到了一堆古怪的東西。

就像是淩的堆了一堆，被他一撐，又七零八落地鬆散開來。

他的手掌還被某個尖角劃了一道口子。

但他沒顧得上。

他迅速索到某個掩，沖秦究示意了一聲，兩人翻躲到掩後面。

他撥了三下打火機，火終於又亮起來，但微弱許多。

游舉著火苗掃了一下，發現他們給他們當掩的居然是個櫃子。

櫃子鏽得不樣，鎖和櫃門已經融到了一起，本拆不開，但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殘留的花紋。

花紋樣式非常眼，平頭大副的懷錶蓋就是這種風格。

接著他們看到了半蓋著綠藻的木地板、木櫃以及木箱，塌垮了一半的樓梯……甚至還有一扇灰濛濛的圓形舷窗，就在他們面前。

這應該是一艘廢棄已久的船，但這艘船停在哪里，他們還沒弄清楚。

游探頭掃了一眼，船艙中有兩豎直石柱，捅穿了天花板和地板。

從這兩石柱可以想像，當時這艘船也許上了大浪，挑高又掀翻，然後直直在了尖利向上的石刀上。

石柱旁邊的地面上，堆滿了黃白的人骨，像一座垮塌的小山。

許多頭骨歪斜在其中，黑的眼以各種角度靜靜對著兩人。

他們剛剛落地撐到的就是這些。

游探頭去看這些的時候，右手撐了一下地。

鐵櫃底下不知什麼時候積了一窪水，他手掌剛好按在上面，冰冷刺骨。

寒意直沖頭頂的瞬間，他忽然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覺。

歪斜的船艙，尖利的石柱，包括那一地白森森的骨頭。

甚至就連這種令人窒悶的氣味，彷彿在哪兒聞過。

就好像曾經的某天某時，他在同樣的位置探出頭去，看到了同樣的景象。

水比現在更刺骨一點，船艙裏還有怪飛濺的粘，散發著腐壞混雜著銹蝕的味道，跟現在如出一轍，甚至更濃郁一些……

濃郁得人張口就能吐出來。

他抿著，手指關節抵著鼻尖，一口也不想呼吸。

然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說：“大考，給煙。”

……

“什麼？”游倏然回神，下意識回頭。

秦究在他後，手抹了一下舷窗玻璃，留下三手指印。

他撚著指腹，愣了一下：“什麼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游問。

“我？”秦究說：“我沒說話。”

游眉心皺了一下，又很快鬆開，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

“怎麼？這裏太沖，熏出了幻聽？”秦究失笑。

“嗯。”

游收回目，又重新探頭看向船艙。

他換了個姿勢，剛要把那句話撇到腦後，手指就到了某樣東西。

很短一截，落在鐵櫃底下的隙裏。

游皺著眉把那東西挑出來，用火苗照了一下。

他仔細辨認了片刻，發現那居然是一支燒了半截的煙。

……

幾天前？還是十多天前？

在那個山腳下的考生休息裏，那位名楚月的潑辣老闆說過，有些考場清理得並不乾淨，也許能在那裏找到多年前某個人留的痕跡……

•

不遠，被嗆了滿煙的怪正在石柱後，龐然巨大，看不清全貌。

它很快會緩過來，向這裏發起攻擊。

游知道自己應該集中注意力，看準時機反擊……

但不知怎麼的，他看著那半截早已變質的煙走神了好一會兒。

試著回想剛剛那句話，卻發現已經記不全了。

他既沒聽清所有容，也沒聽清那個聲音，

他本不知道那是誰說的，但是在它消失的那一瞬間以及看到半截煙的這一刻，他居然有點……毫無來由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