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當面不相識

門已經打開了一條。

燈從裏投落進來，照亮了乾脆小姐綠汪汪的臉。

“可以作麼？”游問。

021在心裏垂死掙扎：“……不可以。”

游一聲不吭看著。

又補充道：“難度非常高，危險很大。”

游：“比如？”

“比如……”021絞盡腦：“曾經有過一次這種況，監考誤作，把考生塞進了已經有人的監考室裏。”

游靠在門邊等扯。

021說：“巧的很，那兩位考生是認識的。更巧的是，還互為噩夢。聽著是不是很耳？”

游：“繼續。”

021：“總之，甲最怕的就是見到乙，乙最怕的是見到甲，差不多就是這種關係。這兩位到了一個閉室，你覺得會到什麼樣的場景？”

這位小姐不僅要扯，還要互。

可惜聽眾並不買賬。

好在早已習慣對方的高冷臉，沒等游說話，便揭曉謎底：“一間閉室裏，兩個甲，兩個乙。”

“一個是本尊，一個是因為對方害怕見到他擬造出來的。再想想你和001，跟甲乙很像是不是？萬一關一起弄出兩個001、兩個你，八目相對……”

021恰當地停頓了一下，營造出恐怖氛圍：“先不說可怕不可怕吧，閉室還要不要了？”

就算監考不瘋，系統也得瘋。

游聽完點了點頭：“所以其實可以作，只不過雙方最怕的場景會疊加？”

“………………”

021心說白瞎了。我剛剛費勁說了那麼久，不是讓你所這個以的！

這要換078，頭都給他擰下來。

但是對面是游，只能深吸一口氣，保持笑意。

“不一定是疊加。”021解釋說：“也有覆蓋的。其中一個人的恐懼明顯高於另一個，就會出現這種幾乎完全覆蓋的況。也有兩者融合之後產生新場景的，新場景往往更要命。”

想多說幾種，讓游考慮到麻煩自己放棄。

誰知大佬聽完點了點頭說：“你們不止作過一次？”

“………………”

去你瑪德。

021小姐殺人的心都有。

除了罪魁禍首游殺不，誰來砍誰頭。

正想著，有人就來送頭了。

1號閉室虛掩的門被敲響，021打開一看，078那個棒槌站在門口。

他看上去有些驚訝：“你還沒走？”

021言簡意賅：“正要。”

078問：“怎麼這麼久？”

“試一試是閉室故障，還是這位細皮的考生真的天不怕地不怕。”021說。

這位小姐表冷豔得很唬人，手卻背在後沖游猛搖。

078早已習慣這位小姐的講話風格，正道：“沒走正好，省得我往樓上跑了。剛001跟我開了個玩笑，倒是提醒我了。”

021狐疑地看著他，有了不好的預。

“這樣吧，把他倆關一塊得了。反正各自呆著也無聊，懲戒的目的一點兒也達不到，湊一起沒準能起化學效果。”078說：“不是有條規定麼，說閉室出現問題或者完全無法滿足使用需要的況下可以適當調整。裏面就包括合併。”

021：“……”

其實他們以前幹過這種事，不是零經驗。但078對著021就慫，總喜歡在說提議的時候把理由都掏出來，顯得說服力強一點。

看，今天不就把021震住了麼。

呃……可能震過頭了。

078心想。

幾秒種後，乾脆小姐頂著一張“要把同事狗打殘”的冷漠臉，親手把游送進了2號閉室。

“不管怎麼樣，小心一點。”背對著門外，用口型對游說。

說完轉頭就變了臉，去找078掃墳。

•

2號閉室，廢墟的景象已經鋪開。

依然是極其高遠的天，空氣著寒意，遠的防風林也依然安靜。

跟上一次區別不大，但又有一些細節上的變化。

好比那些堆疊的金屬管。

上一次，金屬管表面的鏽跡不多，算是這片廢墟中最新最乾淨的東西。

這次，金屬管上卻多了三道紅痕。

秦究在金屬管面前彎下腰，手了一下。

不出意外，是乾涸的跡。

不僅是金屬管上，他腳下的地面也有幾點同樣的痕跡……

秦究挲著手指微微出神。

一場閉下來，他對這個場景的印象似乎更清晰了。

這種變化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直到現在投在閉室中。因為這裏的表現更加直觀，多了一些上次沒有的細節。

•

秦究盯著那些跡沉片刻，在記憶中的那金屬管上坐下。

一旦變這個姿勢，那三道痕就跟他的契合起來。

就像是他手指沾了，順手抹在了管面上。至於地面的那些……則是從他前滴落下來的。

……

出神間，遠的防風林又有飛鳥驚起盤旋。

接著天沉了下來。

他從大口袋裏掏出趙文途的手機，眼睛卻看向天邊。

那裏清明一片，既沒有烏雲也沒有雷暴，可天依然在不斷變暗。

就好像停駐的時間被突然拉快，從清晨變黃昏再到夜初降，整個過程只花了十幾秒。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這並不是時間在變化，而是有另一個人進這裏，於是周遭的一切開始慢慢變暗。

好在沒有全黑，停在了傍晚的最後一刻。

•

不遠傳來腳步聲，沙沙的靜很輕，並沒有破壞廢墟的安靜。

秦究朝聲音來看過去……

那裏的牆有一豁口，金屬防護網斷裂彎曲，形一道破損的門，被機和堆疊的報廢品擋了一角。

游就是從那堆機後面拐過來的，高高的影在夜中留下不甚清晰的廓。

他抬手抵住捲曲的防護網，弓從門裏走進來，抬眼就和秦究目相撞。

他不不慢地走到近，在金屬管面前停下腳步。

這個場景實在跟記憶中的片段太相像了……

儘管知道時間不對，人也不對，秦究還是有一瞬間的怔愣。

結果就見游掃視一圈，打破安靜：“你怕一個人呆在郊區？”

秦究瞬間回神：“……”

別說，就場景而言真像的。

他嚨底沉笑一聲，沒有反駁。而是同樣掃視了一圈，問游：“你呢，怕黑？”

游：“……”

秦究開長，拍了拍金屬管示意游坐下。

游剛要彎腰，就看見了那幾道跡。

那一瞬間，一種極為排斥的緒倏然冒了頭。明明是早已乾涸的東西，卻說不出地扎眼。

“你弄的？”他忽地出聲問道。

“不是。”

秦究回答得很快，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說完他愣了一下，心裏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確實是他的，不過已經是多年前的舊痕，承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他不明白自己剛剛為什麼否認。

不過既然已經否了，他便繼續道：“來的時候就有，不知道是誰留在這裏的。”

游盯著那幾道痕跡看了一會兒，那種排斥依然久久不散。

他直起轉了兩步，隨意找了臺報廢機坐下。

021所說的倒覆蓋沒發生，078期待的能嚇人的化學反應同樣沒有發生。

這裏沒有兩個他，也沒有兩個秦究，

只有一片被黑暗半覆蓋的廢墟……

他們兩人的場景居然融合得毫無衝突，異常平靜。

“手機是趙文途的？”游的目落在秦究手上。

“嗯，他上次留給我的。不過太久沒用，一時間開不了機。”秦究說。

游說：“我看你折騰很久了，沒效果？”

秦究說：“比上次好很多了，至能跳出開機畫面。”

“然後呢？”

“然後？自進關機程式。”

“……”

游看著他撥弄片刻，問：“我過來想說什麼？”

秦究：“我你過來？什麼時候？”

游：“……眼睛筋的是鬼？”

秦究“哦”了一聲，佯裝剛想起來：“我只是諒某些考生。作為經驗富的監考和顯而易見的知者，決定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所以你給個提示，如果有想問的，可以來閉室。”

聽見“監考”和“知者”兩個詞，游目一。

021說得太急，那些東西才剛開始消化。

要說問題，確實是有的。這也是他並過來的目的。

“閉室有多安全？”游問。

秦究卸了手錶解開袖扣，出勁瘦的手腕。就見拇指往下的腕關節嵌著一枚小小的指示燈，米粒大小。

“安全到我可以在這裏把所有抖摟出來，這東西也不會亮一下。”秦究說：“這是系統僅有的沒長眼睛耳朵的地方，完全不同於考場。”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已知範圍。”

“為什麼？”游說。

秦究：“因為一些原始規則，系統可以自我干預，但不能干預考生。”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在這個考試系統裏，考生才是擁有更多自由的人。你們腦中在想什麼、要做什麼，是不系統控制的。你有權安安分分也有權違規，只需要承擔相應後果。”

“閉室是考生的世界，是基於考生的記憶和恐懼擬造的地方。據不干預的規則，系統不能主窺探。”

“那監考呢——”游說著便皺了眉：“你這表什麼意思？”

秦究聳了一下肩：“沒有，只是突然覺得你的表述很有意思。”

“什麼意思？”

秦究說：“我以為你會問’你們呢’？這代表一種潛意識的群劃分，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為——”

游面無表地打斷說：“不可以。”

秦究挑眉看了他片刻，似笑非笑地說：“行吧。監考跟考生不一樣，他們……”

這位說著還在“他們”兩個字上加了重音，游的表頓時變得很鹹。

“他們被系統默認為自的一部分，必要時候可以強加干預，包括行為，包括這裏。”秦究指關節敲了敲太。

游：“干預到什麼程度？”

秦究沉默片刻，說：“什麼程度都有，也許短時間，也許長時間。也許只是干預某個想法，也許是一整段記憶。”

他眸在夜中瞇了一下，又說：“也有可能整個人都有問題。很久以前曾經流傳過這麼一個說法，說最初的那幾位監考就不是什麼正常人……”

游偏了一下頭，表在夜中變得模糊不清：“最初的幾位？包括你說的考A？”

秦究：“以他為首的那些，正不正常另說，是不是人也值得商榷。”

游：“……”

他踩著機某個把手當腳蹬，另一隻長垂落下來。就這麼靜靜地看了秦究片刻，然後了：“我記得你說過，跟考A水火不容？”

“那是別人的說法。”秦究想起記憶片段中遠去的車燈，補充道：“不過確實不怎麼樣。”

游又不帶表地看了他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腦子是不是過干預？”

秦究：“？”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加班回來有點事，碼得太晚了，手速很渣，一直磨到今天早上，不好意思。

今天趕高鐵回去，到家寫下一章~11月每週都在出差，沒過過週末，所以更新時間七八糟，謝謝大家容忍這麼久~12月努力，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