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第76章

☆、第76章 分房間

趙嘉彤格溫和,跟秦究雖然有隔閡,但也不會放在臉上。

高齊不一樣。

秦究過來的時候,他如臨大敵。

如果不是趙嘉彤摁著,他袖子都卷好了。

“你幹什麼?”趙嘉彤瞪了他一眼,

高齊:“條件反。”

趙嘉彤沒好氣地說:“平時在監考區也沒見你這麼反!”

“酒使人平和。”高齊睜眼放著洋屁。

“……”

“況且我跟他很上,他001,我1006,雖然都是兩個零……”高齊自嘲地說:“級別差得就多了,想反也不給我機會啊。”

趙嘉彤:“你差不多一點。都說001修養回來記憶損,不記得那些過節了。”

“我知道啊,但真的假的誰說得準呢?”高齊說。

“你這話真是……假裝這個有什麼好。”

“好多了去了。”高齊掰著指頭,“省得跟人解釋那天發生了什麼,省得被人找麻煩,省得避嫌。我都從排序E一路退到四位數了,他一個中心人,修養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這好還不夠多麼?”

“……”

趙嘉彤沒話說了。

實際上,早期那一批監考大多都是這麼想的。

系統BUG導致誤傷什麼的,那是說給後來人聽的。

早期的、明裏暗裏較過勁的那批監考,心裏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無非是有人暗自蓄力,悄悄做了準備,打算一舉搞垮系統。但因為種種原因——有人洩?有人臨陣倒戈?又或者有人故意作對?導致行失敗,系統反將一軍。

但凡牽涉其中的監考,該懲罰的懲罰,該監控的監控。

在出事之前,其他人並不清楚細節。

但出事之後,看結果也能知道一二。

被系統憤而除名的是考A。繼續當001號主考毫無影響的是秦究。

看,很明顯了。

他們詫異於表面是系統完代表的考A,居然幹了強派才會幹的事。也詫異於表面強派的秦究,最後居然保了系統。

那件事之後,系統做了自我修復和自我升級。

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監考全都呆在監考區,考生全都呆在休息

高齊一度很生氣,一直以來他都把考A當做朋友,但對方悄悄搞事居然一點兒都沒給他。在那個月,他才知道,這是那位冷面朋友另類的保護,以免系統一個一個地理他們。

功了,大家一起解

失敗了,也就他一個人的事。

那一個月之後,系統變化很大。

一方面對監考的監控力度更高了,添加了很多規則,另一方面也更古怪了。

哪里怪,他說不出來。

反正……有點瘋吧。

那之後,早期的監考們逐漸從核心離,變後來者的下屬,變他這樣的末位號。

而後來的那些監考們,不知道系統用了什麼邏輯和方式說服他們,又或者統統洗過腦。

那些進系統的人,會在不知不覺中忘了現實生活的事。

不是實質的忘,而是……你會猛然發現,他們聊天從不提“我以前是做什麼的”,“我小時候發生過什麼”,除非你主去問。彷彿人生是從進系統才開始的。

那之後,再沒出過跟系統對抗的骨頭。

……

其他撇開不談。

就這背景,高齊怎麼可能跟秦究和好。

他鼻孔出氣,指著秦究說:“你看見了,是他先過來的。”

趙嘉彤:“……”

趙嘉彤懷疑酒喝多了是不是影響智力,說話都會變稚。

力懟,因為秦究已經走到了近

也有一點繃。

“你來幹什麼?”高齊拋了一句。

秦究腳步一頓,目下移,似乎剛剛才注意到他,表微微有些訝異。

他抬了一下手說:“下午好,你怎麼在這?”

高齊:“裝,誒,繼續裝!你沒看到我們在這,直奔過來幹什麼?”

秦究挑起眉。

就這麼一個作,在高齊眼裏就是嘲諷。

接著,秦究又倏然失笑:“我不太能理解這份莫名其妙的敵意……”

高齊扭頭沖趙嘉彤做了個口型:看,失憶的好

趙嘉彤:“……”

秦究在馬車前站定:“不過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是來找人的。”

“你聽聽,他果然是要找——”高齊對趙嘉彤吐槽到一半,突然頓時:“找啥???”

秦究兩手背在後,漫不經心地活了一下肩骨說:“找一個人,別急著瞪眼,跟你沒什麼關係。”

“你來我們馬車找人,跟我沒關係?這說的什麼鬼話……”高齊嘲諷完,一臉警惕:“找誰?”

剛問完,他聽見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居高臨下砸在他頭頂。

“找我。”

“……”

“啊???”

高齊回個頭差點兒把脖子回斷。

就見游從車裏鑽出來,手裏拎著下的外套,瞥了他一眼說:“我。”

高齊:“……”

他指著秦究問游:“你知道他誰?”

:“秦究。”

高齊:“……”

這位大佬怕高齊不知道秦究名字,又心補了一句:“001號監考。”

高齊:“……”

這位中年男子不信邪。

他又扭過頭,指著游問秦究:“你知道他誰???”

秦究抬頭看向游

背手的姿勢明明紳士的,卻又著一沒個正行的氣。

他笑了一下,說:“要找我們大考手續還多,這是新聘的門神?”

門神臉都青了。

“誰跟你是你們?”

“哪門子的你們大考?”

“們在哪?”

“沒有們,把們吞回去。”

高齊像個追著人啄的公,連續發來靈魂拷問。

問得秦究上半往後讓了讓。

他有一瞬間的納悶,但很快從記憶深拉出幾句話來。

好像很久以前有人跟他說過,這位1006號監考,不僅僅是認識考A,還是考A曾經的朋友。

當初聽說這些的時候,考A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沒什麼意義的代稱,一個早已被除名的前輩。年紀比他略小兩歲,曾經很厲害,和他互不順眼。

僅此而已。

所以這些隻言片語,這些親朋關係,與他而言都是無關要的廢話,從沒上心。

沒想到一兩年後,居然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他神奇地理解了眼前這位不太的末位監考,把“您喝多了吧”這句話吞了回去。

沒有在意對方不友善的態度。

撐著車柱跳下來,對高齊說:“剛剛沒提,001我認識。”

聽見“沒提”兩個字,秦究又挑起眉。

繼續對高齊說:“我來這裏的第一場考試,他是監考。”

高齊納悶說:“一般來說,正常考完監考都不會出場吧?”

說:“違規就出場了。”

高齊又納悶地說:“那也是把你塞進閉室就完了吧?”

“違規了幾次。”

高齊:“……”

“他來監考的???”高齊又警惕起來。

“不是。”游說:“監考那場,他幫忙燒了考場,被罰了考生。”

“所以你們現在是???”高齊著臉,表很蛋疼。

“我們……”

說著頓了一下,看了秦究一眼又收回目,說:“是朋友。”

“……”

這下換秦究疼了。

他頂了頂腮幫,表意味不明。

高齊有點意外地看向秦究,神複雜。

趙嘉彤輕輕捅了他一下,用口型說:失憶。

高齊了然。

心說是了,他現在相信秦究是真失憶了。不然打死他也不會跟考A攪到一起,還朋友……多打臉吶!

A失憶了,001也失憶了。

所以現在這樣平和地認識,和平地相,和平地為朋友,勉強可以理解……

個屁!

高齊心裏啐了一口。

看在考A的面子上,勉強忍一忍可以。

和解不可能。

他趁著游秦究不注意,悄聲對趙嘉彤說:“朋友都特麼是扯淡,也就現在雙雙腦子壞了才能當朋友。不信你等他們恢復記憶再看。”

趙嘉彤:“……確定還能恢復?”

高齊說:“誰知道呢,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回頭給A試試。”

趙嘉彤蹙眉說:“靠不靠譜?你不要來,你當系統是死的?”

高齊撇了撇:“我現在是考生。”

……

不遠,馬車嘚嘚繞著圈,車夫在理鞭子。

對秦究說:“我以為你被系統發配去別的考場了。”

“我也以為,但還是下車找了一遍。”秦究理了理下的外套,哼笑一聲抬眼看著他說:“看來運氣還不錯。”

仲夏的天氣突然有點幹。

了一下,一手著口袋瞇眼看向不遠的城堡:“考試題目聽過了?這次兩兩分組。我——”

正說著,周祺也下來了。

馬車夫特別沒眼,牽著馬過來打招呼說:“二位先生和夫人都送到了,那我先回鎮子裏了,有什麼需要,可以來鎮子裏找我。”

他又轉頭對周祺說:“夫人,我多一句,在這裏,最好不要離自己的先生太遠。”

說完,他把周祺推過來,說了句再會便跑了。

周祺一臉懵

秦究沒說話,游也沒有。

安靜了兩秒,游正要開口。秦究轉頭往不遠看了一眼,一個材高挑的人走過來,沖著這邊的某個人說:“你來找朋友?”

“嗯。”秦究回了一句,轉頭對游說:“系統強行兩兩一組,我也多了位夫人。”

:“……”

過了片刻,他“嗯”了一聲。

周祺:“……”

至今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裏。

馬車夫們很快撤離,城堡前的石頭廣場上只剩下一對一對湊“夫婦”的考生,不知道系統在搞什麼鬼。

頭頂上,雷聲又響了一聲。

城堡大門開,發出吱呀——的聲音。

一個穿著禮服的高瘦老人走出來,銀灰的頭髮梳得一不茍,在腦後紮了個揪。

他對眾人鞠了個躬,說:“午好,先生夫人們,我是這裏的管家道格拉斯。”

“公爵老爺不舒服,用過下午茶就睡了。我來給諸位安排房間,稍作休息,晚宴如期舉行。”

他說著,大致掃了一眼賓客,然後提了個奇怪的要求說:“一對一對來。”

雖然題目說瘟疫肆,但城堡裏的僕人們依然收拾得很心,幾乎看不出這是正在遭苦難的地方。道格拉斯拽著一張羊皮紙,每進一對賓客,都會在紙上記幾筆。

不知道他記的是姓名還是編號,但既然是系統裏的NPC,相信他一遍就能分清所有人。

不出意外,僕人給每一對“夫妻”都安排了一間房。

大多數考生不敢說話。

在考場裏,能有個地方好好睡覺就不錯了,有人作伴更是好事,男也就沒那麼講究。

到游這裏,周祺先說了一句:“請問……能不能分兩個房間?”

意外地看著

他當然想過要提,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人家姑娘也不好。他本打算分好房間後,跟周祺說一聲,直接換房,換一個人來跟周祺住。

這種地方,兩個人還是比一個人安全。

誰知管家道格拉斯聽見這話,走過來,他灰的眼珠一轉不轉地盯著周祺:“抱歉,夫妻必須住一間。”

周祺:“……離婚不行?”

皺了皺眉,把周祺往旁邊輕排了一下。

於是道格拉斯的目就盯上了他。

老管家說:“公爵有要求,只接的夫妻來做客,單不行,分居不行,離婚更不行。”

:“……”

這種神經病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題目說了,公爵的要求必須滿足,否則整組懲罰。

他是無所謂,但同組的周祺呢?

勉強忍下,臭著臉對管家說:“分吧。”

……

沒過一會兒,房間全都分好了。

在靠近東塔的三樓,秦究和那位楊舒的姑娘住他左邊,高齊和趙嘉彤住他右邊。

房間倒是很大,分裏外間。有白布屏風,有餐桌椅、梳粧檯,有皮長椅和地毯,還有臥室和澡桶

唯一的病就是城堡裏盥洗室很,要去一樓。

床上有厚重的帷幔可以罩上。

周祺進屋萬分尷尬,先進臥室轉了一圈,然後咕噥說:“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什麼?”

正琢磨著找人換房,有點走神。

周祺起帷幔嗅了嗅,搖了搖頭,又蹲在床邊嗅了嗅,依然搖了搖頭。

“不知道……有不太好聞的味道。”

想了想說:“有點臭。”

:“……”

這姑娘左嗅嗅,又嗅嗅,屏風椅子都沒放過,最後鼻子說:“沒找到來源,可能是我鼻子出問題了……不過我確實有點過度敏,心理因素作祟吧。”

徵求了一下的意見:“左邊右邊兩位小姐,選誰?”

周祺:“哈?”

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哦哦哦,沒關係,其實都可以。要不……要不就右邊吧。畢竟在馬車上聊過天。”

抿了一下

周祺:“……”

唔,左邊……也可以。

雖然那位楊舒姑娘看著有一點點盛氣淩人……

剛想開口,游已經轉往門口走了。

房間門是木質的,打開的時候回發出酸掉牙的響聲。

白天還好,如果夜裏安靜的況下……能讓人寒直豎。

門一開,游剛要出去。

就見門外兩邊同時上來一個男僕說:“不能調換房間。”

不僅門口有兩個,十裏八鄉……不,長廊上每個房間門口都站著僕人。

周祺生怕這帥哥出事,趕拽他回來說:“算了算了,先別換了。大不了咱倆流睡床,剪刀石頭布吧,今天你睡床,我就睡外面,明天我睡床,你就睡外面,反正有門有屏風。”

“不用,你睡床。”游說:“我無所謂,椅子就行。”

話音剛落,臺上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兩人轉頭看去,就見高齊躡手躡腳地進來,挫著臉對游說:“A,幫忙幫忙,我可不敢跟趙嘉彤一間屋,我萬一喝大了呢,回頭對影響不好。我能不能在你這湊合湊合,門口全是NPC,我想了想,第一天就跟人手不太禮貌。”

:“……”

高齊又看向周祺說:“哦對了,小姑娘,我跟趙嘉彤說了,一會兒從臺接你過去,放心,我們技很溜,摔了我墊底。”

周祺寵若驚,連忙點頭說:“這樣就麻煩你們了。”

高齊先把小姑娘收買了,再轉頭大狗似的問游:“行嗎?”

:“……行吧。”

趙嘉彤是個手敏捷的人,但他們沒想到周祺也很厲害。

這姑娘一步橫,劈著叉就去了隔壁,翻下去的時候又靈活。

把姑娘們安頓了,高齊頓時放鬆下來。

他很久很久沒有見過老朋友了,儘管這位老朋友已經不認識他了,但沒關係,沒有什麼阻擋得了友

一切都可以培養嘛!一場考試出生死一下,一個房間說說知心話……

哦對,考A不說話。

他單方面說說知心話,就了嘛。

高齊進臥室轉了一圈,把外套掛在了架上。

他走出臥室,在桌邊找了個質樸的銀盃子,倒了一杯水,剛喝一口,就聽臺又是一聲輕響。

正把屏風挪去旁邊,踢了踢它的底座。

聞聲抬頭朝臺看過去。

“你怎麼來了?”游問。

就見秦究半蹲在臺石欄上,手臂垂著,有些吊兒郎當。

這人對危險的地方有獨鐘,毫不怕自己掉下去。

“來探個風。”他拖著調子問游說:“貴夫人在麼?”

:“……不在。”

秦究翹起角笑了一下。

他撐著石欄跳下來,玩笑說:“那最好不過,我來找你。”

噗——

屏風後面,高齊水噴了一桌子。

秦究瞇起眼:“你還藏了人呢?”

:“……”

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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