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惡意刷分

這位補起來的公爵，裏居然還有熱流。

最後一刀釘下去，飛濺出來。

游歪頭避讓，卻還是沾了幾星在頸側。

殷紅的流淌下來，沿著清瘦頸線勾出蜿蜒的痕跡，突兀刺眼，卻莫名著一吸引力。

秦究鉗住公爵瘋狂掙扎的雙手，單膝跪在手掌上，抬頭就看到了這一幕。

壁火晃，他們離得很近。

近得能覺到彼此作間帶有的溫。

秦究盯著那兩道蜿蜒線看了幾秒，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脖子說：“這裏……”

“嗯？”游聞聲抬頭，淺的眼珠著疑問，兩手卻毫不猶豫地將刀得更深。

他做起這種事來有冷調的危險氣質，和瓷白脖頸上流淌的紅痕一樣有蠱力。

秦究收了話音，在抖的火中看了一會兒說：“沒什麼，差一點沾到領。”

他說著，手過去抹掉了線。

白手套的布料比綢厚，挲過皮時，幾乎能覺到上面清晰的紋理。

游的脖頸有一瞬繃得很，但並沒有讓開。

他只是微微側頭，輕而飛快地瞇了一下眼，目就落回到秦究手上。

手套並不完全合，鬆鬆地裹著對方瘦長的手指。

“掉了。”秦究了指肚，將拇指和食指上的跡攤給他看，“不過……是我剛才手重了，還是大考皮太薄？”

他朝游頸側瞥了一眼，說：“你脖子這邊有點泛紅。”

高齊貢獻了一波刀劍影，正在清理周邊戰場。

他翻看完公爵屋裏的東西，正想跟游、秦究說點什麼，剛走一步又本能地回了腳。

公爵還在搐，而那兩人之間氣氛古怪。

說不上來哪里怪，但就讓他邁不出去那條。

可能那一圈蠟燭有結界吧。

高齊心說。

***

公爵的作越來越小，最後手指兩下，面下的眼睛圓睜著，瞳孔慢慢散開。

游鬆開手，拔刀站起來，一邊著脖頸一邊踢了踢他的肚說：“總算死了。”

“真死了？”高齊這下才湊過去，圍著公爵僵的轉了一圈，手挑開他的面，又用刀尖撥開他的領。

細的痕跡像針腳，這形了一道分界線，分割出不一樣的皮。近距離觀察，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反胃。

“……還真是剁了拼的。”高齊低罵了一聲。

話音剛落，房間裏突然響起了一個久違的聲音——

【檢測到得分項。】

【考生游、秦究、高齊發得分點共一項。】

【1、公爵心臟停止跳。】

【計分如下：】

【刺殺公爵共計9分，按出力比例分配。最後1刀共計1分。】

【各考生分數已重新核算。】

高齊加到了2分。

秦究刺殺加到4分。

游刺殺加到3分，最後一刀加了1分。

高齊愣了半天，咕噥說：“跟著你們太放縱了，我差點兒忘了還要算分。”

別說他，就連游、秦究自己都愣了一下。

這場考試系統安安靜靜，以至於他們差點兒忘了它的存在。

“不過有點怪啊。”高齊說：“公爵死了，那些病人不是應該解了麼？那我們應該達條件了，為什麼不是直接結束考試，而是加分啊？”

“可能病人恢復需要時間。”秦究說。

高齊點了點頭：“那應該也要不了多久了，說不定明天天一亮，就全好了。”

這個想法讓他高興起來。

他直起，卻發現游正盯著公爵的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怎麼了？”高齊問。

游說：“臉有一點眼。”

“認識的？”秦究也看過去。

游搖了搖頭。

這種眼還遠不到認識的程度，他覺這兩天似乎見過這張臉，但只是一掃而過，印象不深。

直到高齊掏出手機，打算給補補的公爵留個紀念時，游突然想起來。

“周祺男朋友。”

“誰？”

高齊和秦究都是一愣。

“你怎麼知道人小周男朋友長什麼樣？”高齊納悶。

“手機屏保照片。”游解釋說。

周祺的手機屏保是男朋友的照片，晚宴發呆也好、掏手機照明也好，這張臉每天都在周祺手中明明暗暗。

當初分在一間房，周祺為了避免尷尬跟游提過一句。

說的時候臉和耳朵通紅，神裏擔憂居多，但也著一藏不住的笑意。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對年輕的很好。

周祺說，如果能從這裏活著出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拽著男朋友直奔民政局。

“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

高齊的臉“刷”地變了，蹲下來盯著那張臉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喃喃地說：“好像還真是……那小周——”

他說著卡了殼，半天歎了口氣：“那姑娘如果知道，我的天……”

臥室一片沉寂。

三人看著公爵蒼白的臉，心複雜。

這裏一旦安靜，外面的靜就變得明顯起來。

高齊忍不住抬頭看向大門，皺著眉說：“什麼況？外面幹什麼了這是？”

他們忽然意識到，其他考生應該已經出來了，按照約定，只比他們慢幾分鐘而已。

就是爬……也該爬進門了，怎麼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轟——

外面又響起一聲靜，像是有人搬起什麼重砸在牆壁上。

接著是約模糊的人聲，混雜著喊。

聽起來兵荒馬。

“出去看看。”秦究說。

游甩了刀尖上的，走向門口。

剛走兩步，他又想起什麼似的退回來。

他撿起地上的面，重新戴在公爵臉上。

不知道周祺會不會下樓。

應該再看一看這個年輕人的臉，但不該在這種境下，也不該以這種方式。

***

三人一出臥室，就被古堡裏的鬼哭狼嚎驚了一跳。

從來沒有這麼直觀意識到房間的隔音有多厲害。

狹長昏暗的走廊上，油畫在咯咯抖，木框磕在石壁上，好像隨時會砸落下來。

乍一看就像來了地震，整個古堡都在跟著抖。

但事實是他們腳下很穩，抖的只有長長的的牆。

鬼哭聲就是從牆裏傳出來的。

就好像……這厚重的石牆裏封著數不清的人。

壁火搖曳下，牆上的影就像活了一樣，掙扎著從石壁上離一部分，帶著的水聲，朝走廊上的人勒過去。

考生們一團。

砸牆的、撕打的、翻滾的……

有些在躲避，有些……活像中了邪。

三人想都不想沖過去，並指刀，一刀一個，眨眼的功夫便放倒一片。

拐上二樓的時候，高齊看見三樓某兩個房間門打開了，頓時扯著嗓子喊道：“老趙！！！清醒嗎！清醒先把他們弄暈——”

趙嘉彤和楊舒同時探出頭來，楊舒瞄了一眼就彎下了腰。

游懷疑在的高跟鞋。

果然，下一秒，鞋子劃過一道弧飛了出去，也不知扔誰臉上了。

趙嘉彤則拎起大擺，反就是一個飛踢。

還不忘喊回來：“去你的老！”

“小趙！！手不錯！”高齊說著又敲暈倆。

“什麼況這是——”趙嘉彤喊著：“小周又發燒了，我要不要把弄下來？”

“別！”高齊想起公爵的臉，立刻說：“先別，樓下更要命，樓上人還點，你們一會兒把門關上鎖好，剩下的我們來！”

游一刀削向黑影，卻像紮進了水裏。

黑影順勢凹下去，又迅速往他手臂上爬。

游厭惡地“嘖”了一聲，刀甩開，避到一邊。

他順手把一個正要跳樓的考生揪了回來，轉頭就被一片白晃了眼。

那是秦究開的手機燈。

亮掃過的地方，一片向游的黑影被打散，飛速了回去。

“……”

游無語片刻，也掏出了手機。

“還特麼能這樣？”高齊把一個考生拖離牆邊，開了手機電筒，像握著一把劍。

黑影順著變換的影在牆上飛速蠕，剛竄出來，被高齊拍回去。

再竄出來，又被游拍回去。

又竄，秦究等著它。

黑影：“……”

到最後，高齊站在走廊上，一會兒將手機搖向左邊，一會兒搖向右邊。

樓上楊小姐清脆的聲音傳下來：“讓你掀人子！再掀啊！”

“太煩人了——這東西——怎麼打！”趙嘉彤拽回擺。

楊小姐躲開一道襲，轉撲上走廊另一端。勾頭往下一看，就見高齊腳都不，就那麼從容地搖著手機。

“……你給誰搞應援呢？”

剛問完，楊小姐突然反應過來，敲了自己腦袋一把說：“關鍵時刻居然傻了。”

很快，黑影在燈的應援……不，照耀下無所遁形。

它們以各種扭曲的姿態，在石壁上來回湧，給兩位姑娘噁心得不行。

男混合的鬼哭聲異常刺耳，忽輕忽重地持續了一陣。

塔樓某突然傳來鐘響，哭聲戛然而止，黑影也瞬間展平鋪在石牆上，再看過去，已經變正常的影了。

地震似的抖平息下來，游撒開那個差點跳樓的考生。

這是一個小個子男生。

得虧他短，爬石欄費勁，不然游也撈不住他。

他呆立片刻，猛地搖了搖頭，這才把自己弄清醒。剛回神就順著石欄往下，一副虛弱的驚樣：“我……我……我剛剛是不是差點下去了？”

游安說：“是。”

小男生著牆了一會兒，說：“謝謝，嚇死我了……”

“究竟怎麼回事？”高齊和秦究走過來問。

“不知道。我們不是定了鬧鐘嘛，看到你們到一樓，我們就跟下去了。”男生指著西塔樓方向說：“當時外面守著不男僕，我們趁著人多膽子大，跟他們幹了一架。”

“本來想打暈他們就進去找你們，出點力。結果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些男僕突然就跑了。”

“跑了？”秦究問。

男生想了想說：“也不能跑吧，就往大門那邊去，然後就……消失了。我覺他們好像有點害怕，然後牆就開始晃了，我們以為城堡要塌了呢，還準備沖進臥室把你們喊出來。剛沖過去，那些牆上的影子就活了，還哭！”

他了手臂上的汗：“哭得我頭暈腦脹的，覺跟做夢一樣……我看見……看見有人被砍頭。公爵就這樣，一手揪著他的頭髮，一手拿著刀……那男的拼命蹬想跑，我也在跑。但是有人揪著我的領不讓我。”

男生看了游一眼，說：“然後你就知道了。”

這狀態聽著耳。

游和秦究同時看向高齊，高齊撓了撓腮幫子說：“那跟我第一天差不多啊。”

恐怕不止他們兩個，剛剛那些中了邪似的考生，應該都有類似的況。

“所以，我看見的是曾經被砍的考生？”高齊臉有點難看。

他想起夢裏那個突然塌在床上的人，又想起小周男朋友的頭，心裏很不舒服。

“死了那麼多人，鬼氣森森也正常。”高齊歎了口氣。

誰能甘心被砍那樣，拼接別人的軀。

他轉過頭，見游盯著牆壁，納悶說：“不過為什麼這牆的反應這麼大？油畫有問題？”

一說到牆，大家第一反應都是那些畫。

每隔幾米掛一幅，畫的都是變態公爵他一家，夜裏看到確實很詭異。

考生們陸陸續續蘇醒，議論著剛剛發生的事。

有幾個心大的考生則遛到了公爵臥室旁，想看看公爵死了什麼樣。

游站在石牆邊，正要手一下，突然聽見不遠一片嘈雜。

他轉頭看過去，就見公爵臥室旁，一群考生水似的退回來，就像見到了什麼嚇人的東西。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一個考生驚呼：“公爵不是死了嗎？”

游和秦究對視一眼。

對方蹙了一下眉說：“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游：“……去看看。”

他們匆匆趕到公爵臥室，半開的門裏出燭。

旁邊的考生瘋狂打著手勢，游走到門邊一看——剛剛被他們殺死的公爵正站在鏡子前，一邊活著脖頸，一邊把扯開的領扣上。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系統沒有直接送人出考場了。

因為考試本沒有結束，王八蛋公爵又活了。

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不是系統說了【公爵心臟停止跳】，他甚至懷疑那是巫造出來的幻象。

秦究拉了一下手套，沖門裏一偏頭，說：“再來一回？”

游以實際行表達了肯定——

他拿著刀推門就進去了。

一切就像場景重現。

公爵老爺理了理頭髮，拿起桌上的刀，一轉……

三個男人又排了一排。

公爵：“……”

這次公爵堅持了3分鐘，第二回被刀釘在地上，在搐中慢慢死去。

系統音再度響起，給三人又加一次分。

再然後……

公爵又活了。

這次三人沉默幾秒，把刀給了膽大的考生，指點了幾句便讓到了一邊。

……

一個小時。

整整一個小時。

公爵老爺刷新8回，考生們不爭不搶，組團流上。

基本做到了同發展、共富裕。

8次下來，在場的這部分考生都加到了滿意的分數。

***

凱爾頓山頂，一座尖頂小屋孤零零地站在夜裏。

小屋一共兩層，地上一層，地下一層。

154拎著油燈從地下室上來，對另外兩人說：“這麼晚了，你們是不打算睡了麼？”

021翹著長修指甲：“地下室淹了沒？”

“還行，有一間閉室門口積了點水，我弄乾淨了。”154說。

922仰在地板上，晃著腳說：“哎……”

154沒好氣地問：“你又哎什麼，一晚上哎十來次了。”

“沒。”922又晃了晃腳，說：“覺不覺得這場考試特別安靜？習慣了閉室常打開的狀態，老大跟A……呦那誰這麼老實，我都睡不著覺了。”

他差點兒禿嚕，幸好反應快，拗了過來。

021朝他瞥了一眼：“你說你是不是思想有問題？沒人犯規還歎上了。”

其實021心裏也在“哎”，但得維持人設不能崩。

154想了想說：“安安靜靜好的，犯規多了罰的不還是老大自己麼。我祝他們這次安安靜靜到結束。”

話音剛落，系統踩點發來通知。

半分鐘後，他們著一張違規通知單，閉驚豔。

通知單上白紙黑字寫著：

考生游、秦究、高齊帶領16名考生惡意刷分，共計19人違規，請監考立即理！

922：“……”

021：“…………”

154：“…………………”

監考頭要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