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鬼故事

922重洗了手上的牌，對著秦究捻開。

他剛要說話，系統又開口了：

【到保送牌，意味著考生既有毋庸置疑的能力，又有令人艷羨的運氣。一張保送牌可以讓一位考生免除剩餘所有考試。】

聽見這段話的考生羨慕極了，紛紛議論。

「這運氣簡直絕了！保送！」

「這卡不是只在傳說裡嗎？我就沒見過活的。」

「我見過！」

「真的假的？」

「真的，就第一場考試。是個聯合考場吧，好多外國考生。有個俄羅斯人到了一張。」

「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立馬用掉了，直接通過考試回家了吧。」

「回家啊……真好。」

那些議論模模糊糊傳過來。

烏在雕塑頂端昂起了頭，小小的眼珠轉著，明篤定。

所有發生過的事，系統都有記錄，當然也包括保送卡的取和使用。它最講究資料統計，用已發生的事件樣本資料庫，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果——

全球這麼多場考試下來，到過保送卡的合計116人，每一個都會在到後以最快的速度使用它。間隔時長平均下來是5秒。

這5秒是幸運兒用來尖、蹦跳和發瘋的。

也就是說，這張王牌卡的即時使用率達到了100%。

誰能拒絕這種？

誰都不能！

烏歪了一下鳥頭，居高臨下地問：

【考生游，你現在可以使用這張極其珍貴的保送卡了。】

游張口就是兩個字：「不用。」

烏：「？？？」

「用不用我說了算吧。」游問154。

「啊？哦對，是你說了算。」154說， 「你可以選擇在任何時間以規則允許的方式使用它。」

游把卡塞進了口袋裡。

154捂著臉對922說：「覺它快氣死了。」

「誰？」

「系統。」

922瞥了烏一眼，莫名想笑，但他用畢生意志力憋住了。結果轉頭就見021小姐在掐自己的手，憋得也很辛苦。

922對秦究說：「老大，卡。」

運氣這玩意兒真的是玄學，好壞扎堆來。

游剛剛了一張保送，秦究跟著就是一張免考卡。

卡面上的附加信息非常有衝擊：

>雙人兩場

>到免考卡的考生可以免除相應考試，按照該場平均分計總績。你是一位幸運兒，免考卡不稀奇，雙人雙次的免考卡卻非常罕見，抵得上大半張保送卡了。你有珍重的伴嗎？你有同行的朋友嗎？你可以和他共這場幸運。

雕像上凝固的烏又活過來了。

雙人！兩場！

這張卡對於剛剛開始考試的人來說，就是一張免考卡。但對本場考生來說，意義完全不同。

這裡的人已經考了三場，按照現有考制，還剩兩場。

這張免考卡用在他們上，跟保送沒有差別。

還一保保兩個。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某些人終於可以滾蛋了——

游會被再次清除。

秦究完考生懲罰，會回到監考的崗位。

烏張開了——

結果秦究做了一件更有衝擊的事。

他衝游使了個眼，轉頭就把這張卡送人了。

一副牌中，保送卡只有一張。那對小好不容易重聚，必然不願意分開。

但這張免考就不同了。

秦究將卡遞給周祺和姜原，玩笑說：「結婚禮，算我和那位——」

他拇指朝後指了指：「——假裝跟他無關的先生合送的。」

周祺朝那邊看過去，游正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等著。撞上的視線時愣了愣，然後點了一下頭。

不算熱絡也不算親近。

但知道，那是一位很好的人。

和面前這位一樣。

「這卡在考試裡絕對是貴重品了。」周祺搖了搖頭說：「你們自己用掉吧，這是你們應得的。我們可不能收，反正只剩兩場了，我跟姜原會努力活到結束的。」

「我們用不上，留著也是浪費。」

周祺不解：「為什麼？」

因為公事未了，私事同樣。

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立刻離開這裡。

「沒瘋夠。」秦究對周祺說。

他將卡進姜原的襯衫袋裡，拍了拍對方肩膀說：「走了。」

***

其他人陸陸續續都上了馬車。

922這才拉了一下秦究說：「老大你等會。」

他特地挑了個遠離馬車的位置，在一座雕像旁邊站定：「是這樣……我們剛剛收到一個違規通知，奇怪的。」

秦究挑起了眉，表並不意外。

922心說要完，難不是真的？

「有多奇怪，說說看。」

「紙條是空白的，什麼訊息也沒有。還是154查了細節，我們才拿到一點補充訊息。」

秦究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922：「呃……違規人寫的是你，違規事項吧……有點模糊。一會兒說安全到威脅，一會兒說——」

「說什麼？」

「說……」

922撓了撓頭，突然捅了154腰眼一下。

154電似的往前竄了一步，懟到秦究面前。

922說：「154跟您解釋一下！」

154：「……」

mmp。

於此同時，922和021小姐同時往後退了一步，給他讓出c位。

154頂著棺材臉，一板一眼地說：「說老大你跟考生發展……關係。」

「什麼關係？」秦究也不生氣，「哼哼唧唧聽不清。」

154翻了個白眼，一咬牙：「不正當關係。」

他說完，又立刻補充道：「但這條也只顯示了一會兒，就跳掉了。我剛剛看了一下，違規事項這一欄又是空的，可能系統界定出了問題。畢竟它……思維方式還有偏差。」

他說著，轉頭看了922和021一眼，又對秦究說：「我們都覺得應該是誤會。」

秦究「哦」了一聲。

154又要開口，秦究突然說：「也不算是誤會。」

154：「？」

他反應了兩秒這句話的意思，又把閉上了。

草叢一片寂靜。

922可能傻了，021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圓。

「所以你剛剛打算說什麼？」秦究一點兒也不照顧在場三人的心臟，對154道：「繼續說。」

說個鳥。

154心想。

他張張合合好幾次，終於憋出一句：「我本來想說……老大你暫時去不了休息，得跟我們回趟監考區，走個違規清除手續，把系統錯報的違規記錄刪了，但是……」

「如果不是誤會，就不是走清除手續了。」021替他把話說完，「得按規則懲罰。」

系統出這個規定的時候，依然得遵循**原則。只罰監考，而且是相對地罰——除了154、922、021，其他監考都不會知道。

至於考生，系統默認不曝、不追究，除非考生上趕著來討罰。

所以021也沒多問，但好奇心已經炸了。

瞄了秦究一眼，發現他沒有要提那位考生是誰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說：「行吧，回監考區再說。」

作為一個心思還算敏的姑娘，從這種避而不談的態度裡到了尊重和保護。

這令很意外。

一直認為秦究是鋒芒外的人。這種人瘋起來肆無忌憚，往往也不知分寸。

沒想到不是。

021破天荒地居然有點理解那位考生了。

撇開偏見，這種囂張和理並存的人確實……非常有吸引力。

021拍了自己腦門一下，默默掏出墨鏡戴上。

922抓耳撓腮，言又止，像個大猴子。

他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

「這不公平！」922說。

「什麼不公平？」秦究瞥了他一眼。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倒霉的都是監考。」922生怕秦究吃虧，咕噥說：「監考區人也不啊，您幹嗎想不開看上考生。」

「況且這才幾天吶，那考生天仙下凡嗎這麼大吸引力……」

922不敢對秦究這麼說，只好趁著對方先走兩步，跟落在後面的154、021小聲抱怨。

他們三個正要跟上秦究，後突然響起沙沙的腳步聲。

021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轉頭一看，居然是游。

「你不是上馬車了嗎？？？」

前面秦究聽見聲音，回頭看過來。

游沖他那邊抬了抬下：「上車發現了個人，就下來了。」

922有點擔心他們老大的聲譽：「你什麼時候來的？聽見我們說話了？」

游收回目瞥了他一眼：「一半吧。」

「不管聽見多，別跟其他人說——」922代到一半，想起游連話都懶得說，估計八卦也不會聊。又放心下來，「算了……總之老大先跟我們回監考區，不出意外很快就去休息的，你先上馬車過去吧。」

他襯衫上還暈著大片跡，021看得扎眼，也扶了扶墨鏡提醒說：「考生馬車就要走了，趕去。」

誰知游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遠，烏泱泱的考生馬車了起來，一輛接一輛駛出考區。

游朝那邊看了一眼，又收回目。

「我走這邊。」他說著便邁了步。

這人高長，轉眼都快走遠了。

三位監考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兩秒，又趕忙追過去。

021說：「不是，你幹嘛跟我們一起，我們要去監考區啊。」

游停下步子，半轉過來，嗓音冷淡：「你們不正當關係只罰一個？」

「對啊！是不是不公平？」

922下意識回答道。

下一秒，這位小傻子就急剎住了車：「臥槽。」

三位監考突然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922和154彷彿被驚雷劈了十八道，021小姐墨鏡掉在地上，隨時能表演原地升天。

講個鬼故事：

天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