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鬼屋兄妹

「大型聯合考場什麼意思？」游問了一句。

沒有人應聲。

霧氣退到後，四周景變得清晰。

這是一條空曠的街道，右手邊是一幢孤零零的小樓，左手邊是老舊的籃球場。

籃球架鏽跡斑斑，籃板白漆剝落，籃筐鬆，在熾悶的晚風中吱吱呀呀地晃著。

如的夕從街道盡頭流淌過來。

游原地轉了一圈：「秦究？」

沒有應答。

秦究不在，余聞父子不在，楚月不在，舒雪們三個姑娘也不在。

游的臉瞬間拉下來。

街角路燈上捆著老式的公路廣播，系統的聲音沙沙響起：

【大型聯合考場，又稱多地區復合式篩選考場。】

【本場考試包含不同國家地區考生共計 2048 名。】

兩千多名？

所以人呢，全卡副本門口了？

游面無表聽著系統繼續放屁。

【考試共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篩選單元測試，由考生獨自完。】

【注意，考生在第一階段的績會決定你在第二階段的地位。】

【第二階段為自由考場。在這一階段，你會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同伴，自由角逐，自由競爭，自由淘汰。】

自由競爭可以理解。

他們以前的那些考場嚴格來說就是自由競爭的，只不過那種「競爭」狀態被他們最大程度地弱化了，強行轉了一拖 N，或者團隊作戰。

但自由淘汰就很耐人尋味了。

當初那個對舒雪下手的禿頂也是因為怕死，在要關頭把舒雪推出去。換句話說，就是通過題目 NPC 的手，借刀殺人。

考生直接弄死考生，他目前還沒見過。

自由淘汰，很可能會把這種相互殘殺變默許。

游目中出一厭惡。

【第三階段是特殊階段，又稱為附加題。順利通過第二階段的考生，在附和相應條件的前提下，會進附加題階段。附加題果一部分計總分，一部分會以獎勵形式發放。】

聽到這裡，游已經明白了。

他目前就於第一階段，需要單打獨鬥。

大佬眼可見地不爽起來。

系統了一口氣，開始播報第一階段的題目：

【這是一個做布蘭登的濱海小鎮，雪莉和薩利是一對兄妹。雪莉是個有點臭的小孩，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照鏡子，一切能映出人影的東西，都會停下來地看一會兒。而薩利有一點點貪吃，但他很自己的妹妹，好吃的東西一定會分妹妹一大半，真是一對可的好孩子。最近，這對兄妹到了一道難題，為此困擾許久，始終無法給出答案。你可以幫助他們嗎？】

【本階段考試時間為 3 天，3 天後的累計績為第一階段最終績。】

【注意事項：別讓雪莉哭，也別讓薩利肚子。】

【特別提醒：答錯可以修改，但修改要付出代價。】

【祝你好運。】

這場考試系統彷彿吃錯藥了，居然明說「答錯可修改」。

不過有後半句在那，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

公路廣播安靜下來。

接著，籃球場上突然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

像二重奏。

游轉頭一看，一男一兩個小孩正在籃球場的邊緣拍皮球。

小姑娘穿著恐怖片標配的紅子，頭頂扎著一個小揪揪。小男孩穿著牛仔背帶。

除此以外，兩人幾乎一模一樣，頭髮金黃，皮雪白，一臉天真地看著這裡。

他們年紀很小，可能還沒上小學。個子更小，尤其在游這樣的大高個面前。

游走過去。

兄妹倆都得努力仰起臉才能看著他，手上卻依然沒停。

他們拍得很用力，皮球砸在地上，特別沉重。但他們的表卻不顯得吃勁，反而抿著笑得很甜。

藍的眼珠特別，睫又長又，和頭髮的一樣。

漂亮是真的漂亮，像一對緻的洋娃娃。

但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雪莉？薩利？」游看著他們。

兩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好奇地看著游。

過了片刻，兄妹倆突然咧開甜甜地說：「你猜？」

出的牙齒又細又，有幾還沾著，也不知剛剛吃了些什麼東西。

游：「……」

一對可的好孩子。

系統是不是瞎？？？

「你是來借住的客人嗎？」

這對兄妹說話總喜歡一起，作神態出奇一致。

「算是。」游說。

他抬頭了一眼，這條街道一頭淹沒在白霧中，另一頭靠著海。他能夠活的範圍很小，除了那幢小樓，也沒別的地方了。

滴滴滴。

一陣急促的電子音突然響起來。

這聲音太悉了，和監考的警告提示一樣。

游差點以為秦究到了，掃視一圈才發現，聲音來源於這對兄妹的手錶。

「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薩利很有哥哥的派頭。

雪莉「嗯」了一聲，又甜甜地笑起來，再度出沾的細牙。

他們把皮球抱在懷裡，在面前帶路。

那球比他們的頭還大。

游看了一會兒，手說：「球給我。」

雪莉仰起頭，雪白的腮幫子隨著說話一一：「你要幫忙嗎？」

游：「沒這個打算，我掂一下分量」

雪莉：「……」

鼓起腮幫又收回去，把球摟得的。

薩利仰起頭說：「爸爸媽媽說，自己的東西要自己拿。」

雪莉：「對，你真不懂事。」

游：「……」

行吧。

兄妹倆拒絕了客人的無理要求。

結果沒走兩步，薩利發現自己的短懸了空。

一雙瘦白修長的手從他胳膊下面穿過，把他整個兒提溜起來。

這位客人說：「那我只能連人帶球一起掂了。」

語氣冷漠，像個惡霸。

……長得特別好看的那種。

在兄妹幽怨的盯視中，游把他們放下來。

他原本以為那兩顆皮球只是看著重，沒想到真的很沉。

就好像在裡面塞了什麼東西。

這個大小能塞什麼？

游臉不太好看。

薩利掏出脖子上掛著的鑰匙，打開家門。

游以為會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比如腐壞？比如酸臭味？或者腥味？

按照正常恐怖片的發展，這個屋子裡會縈繞一些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但是很意外，屋散發著一冷淡的香味。

若有似無。

就像是有人把某種木調香忘在角落，隔了很多年，依然悄悄散著餘味。

有人說，味道和記憶捆得最，它讓時變得生。

聞到這個味道的瞬間，無數記憶蠢蠢。

游幾乎能覺到大腦和心臟裡一陣翻湧。

他腳步一頓，在門邊站住。

單側大片的落地窗，長直通暢的客廳，折了兩道往上的樓梯，夕從窗外照進來的時候，會在扶手和拐角投落方形的。

還有……某道沿著牆往下的木質通道，走下去可以看到一個單獨的房間。

這些都在夢裡出現過。

這居然是他的房子，而他在外面甚至沒認出來。

因為被系統這個白癡生生扮了鬼屋。

不過屋的細節裝飾和佈置不太一樣，牆上掛著兄妹倆的合影，地上有掉落的洋娃娃和玻璃珠，到都有小孩子生活的痕跡。

「你為什麼站在門口不進來？」兄妹倆催促說：「快點，我們還有作業沒寫。」

一個愣神的功夫，他們懷裡的皮球已經不見了。

「什麼作業？」游問。

這次的題目說，兄妹倆到一個難題，而這門又考數學。

他在想……

題目不會就在兄妹倆的作業本上吧？

這兩位加起來有八歲嗎？

他們的作業能是什麼，國小數學？

「喏——爸爸媽媽出去玩之前，總給我們留一個小問題，考考我和哥哥。」

雪莉正在照一個穿鏡。

拉著子一角，歪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這小姑娘盯住鏡子的時候，眼珠一轉不轉，有點瘆人。

哥哥薩利把洋娃娃和玻璃珠撿起來，放在沙發上。他衝游招了招手，說：「一會兒給你看作業，我現在是主人，要給你安排房間，你得聽我的。」

游勉強掏出一點兒耐，跟著他往一樓裡側走。

「媽媽說過，客人要住在客房，你今晚睡這間。」薩利拽著游進了一樓唯一一間臥室，把窗戶打開說：「看，這扇窗戶對著後院，有時候可以看到松鼠跳過去，我最喜歡這個房間了。」

游對後院和松鼠沒興趣。

他抱著胳膊背對著窗戶，薩利正興沖沖地開櫃子，要把一床被子拽出來。

游突然說：「我不住這間。」

薩利一愣：「為什麼？」

他轉過來，仰臉問：「不住這裡住哪兒？」

游倚在窗邊，腳點了點地說：「地下那間。」

「你怎麼知道地下還有一間？」薩利問完，又立刻搖頭說：「媽媽說過不行，客人必須住在這裡。」

「你媽媽在哪？」

薩利茫然幾秒，說：「反正媽媽說過不行！」

「腳長我上。」

薩利突然尖起來，和很多無故尖的死小孩一個病。

嗒嗒嗒的皮鞋聲傳過來。

雪莉從門外探頭進來：「薩利，你怎麼了？」

「這個客人不聽話。」薩利盯著游。

「不聽話的都是壞孩子。」雪莉走進來，和哥哥並肩站著。

薩利：「壞孩子會收到懲罰。」

雪莉：「非常可怕的懲罰。」

薩利：「你會後悔的。」

兩個小鬼說著說著，臉沉了下來，著詭異的違和。

很多客人都怕他們，尤其在這種時候，總是臉煞白，立刻變得百依百順。

結果今天這位卻無於衷。

游「嘖」了一聲，正要開口。

後的窗臺突然傳來意料之外的聲音。

那是紛雜的腳步聲夾雜著低語，似乎一下子進來不人。

接著，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打趣似的在游後響起：「進來就聽見一句威脅，哪家的小鬼膽子這麼？」

游一愣，轉頭看過去。

就見秦究站在窗外，一手扶著側框，一手抵著高抬的玻璃，吊兒郎當地嚇唬小孩。

在他後，其他人正從外面往院子裡翻，余聞在接圍牆上騎著的老余，舒雪長長出了一口氣說：「總算找齊了。」

薩利和雪莉兄妹倆盯著秦究，問：「你是誰！」

秦究說：「我想想，你們管他什麼？」

他衝游抬了抬下。

薩利一本正經地說：「客人！」

秦究「哦」了一聲：「那我就是客人的男朋友。」

老余咣當一聲，從圍牆上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