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秦某和游某

兒房裡，上下舖裡拱著兩坨鼓包。

薩利和雪莉今晚又睡了個安穩覺，有人頂替了他們的工作。

灰的絨地毯上，游裹著半邊被子正在睡覺。

他側躺著，頭枕著一隻手臂，另一隻搭在被子外，手指蜷曲虛握。

臨睡前，為了防止秦究發生跟楊舒一樣的事，游特地抓住了對方。

抓得跟真的一樣，好像秦究一他就能醒似的。

余聞火燒屁似的衝進房間，撲跪在游面前，上手就開始狂搖：「哥！哥你醒醒啊啊啊啊！」

他其實沒指能弄醒游，畢竟他哥睡覺像昏迷。

更何況現在還有考場的時間表 Buff，常人都睡得死沉死沉，他哥基本就「安息」了。

砰砰砰的籃……不，皮球聲不不慢地上了樓，又不不慢地停在門口。

余聞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震耳聾，能隔著房門傳到外面去。

秦究跟雪莉那種豆丁不同。

他客串個反派都是漫不經心的，甚至還特別禮貌地敲了敲門。

篤、篤、篤。

每一聲都彬彬有禮。

余聞咽了口唾沫，雙手合十對游拜了拜，然後一不做二不休竄到了游後。

第三聲敲門落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秦究低頭進門。

「哥——秦哥！秦究哥！別抓我別抓我！」余聞手忙腳，試圖把游架起來， 「你看這是誰！這、這麼帥的臉你肯定認得對不對？！ 」

秦究抬著下，一邊懶洋洋地拍著球，一邊歪頭看著游。

這位 001 先生歪著頭的時候，殺傷力一點兒沒降，反倒著一饒有興味的危險。

他看了一會兒，鞋尖一。

「別往前走！別過來！」余聞抬手製止，說：「你再看兩眼，仔細看兩眼算我求你了……」

這種時候，他只覺得電影都是騙人的。什麼一句話喚醒反派，什麼一個眼神醒人。

放屁。

就在他絕達到巔峰的時候……

他哥了！

他哥居然了！

游皺著眉，帶著滿臉被吵醒的不耐煩抬起頭。先看了秦究一眼，又回頭看向余聞。

什麼絕地逢生！

這就是！

余聞激得快要哭了，他抓著游的一隻胳膊說：「哥你總算醒了！秦哥被雪莉同化了要弄死我，好他媽嚇人！」

游半睜著眼皮看他，沒應聲。

「哥？」余聞覺得不大對，又一聲。

游依然沒吱聲。

他按著脖頸活了一下筋骨，接著了，用微微沙啞的聲音說：「好。」

余聞：「……」

余聞：「…………………………」

天要亡我，非戰之罪。

***

清早，手機震了很久。

游手在旁邊了兩下，抓住手機睜睜眼一看，8 點 42 分。

他丟開手機，又閉眼趴下去。

秦究還好好睡在旁邊，溫通過相抵的皮傳遞過來，有種異常踏實的覺，再加上周圍靜悄悄的沒人吵鬧，實在很適合睡個回籠覺……

他趴了幾秒，突然翻坐起來。

他踢了踢秦究的小，啞聲說：「別賴了，起床。」

這句話從他裡說出來就很有問題。

秦究在聽見的瞬間睜開眼。

他著鼻樑坐起來，還沒完全清醒，就探在游角啄了一下：「幾點了？」

「8 點 40 多。」游說。

秦究作一頓：「40 多？」

「對。」游指著上下床說：「那兩個小鬼已經出去了，你今天居然沒被吵醒？」

「是啊，我居然沒醒，一覺睡到這個點。」秦究越過游的腰，抓起地毯上的手機一看，鬧鐘震過五次。

正常況下鬧鐘震第一下他就該醒了，今天居然一無所覺。

兩人在房間自帶的廁所裡洗漱，潑了幾次冷水讓自己清醒點，這才走出房間。

秦究髮梢眼角還沾著零星水珠，他捲著袖子走到二樓欄桿邊，正想對其他人說聲起晚了，卻見客廳空空如也，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人呢？不會都沒起吧？」秦究轉頭問。

「不在客廳？」

「不在。」

游看了一眼，快步下樓。

主臥都是姑娘，他和秦究兩個大男人不方便打擾。只能來敲一樓客房的門。

「余聞？」

游敲了幾下，聽不到任何回應。

「我進來了。」

他說完這句，擰開房門一看，又是空空如也。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什麼。

「我樓上，你樓下。」游說完，幾步上二樓，把牆角架著的兩部手機拿下來。秦究也收了一樓的兩部。

他們是著電源錄的，足夠錄一整夜。

四部手機並排放在茶幾上，從各個角度回放昨晚發生的事——

3 點 18 分，秦某夥同遊某，逮住吱哇的余聞，扔進了二樓走廊的鏡子。

3 點 20 分，遊某夥同秦某，逮住探頭查看的舒雪，扔進了二樓走廊的鏡子。

3 點 21 分，兩人逮住前來拉架的楊舒、吳俐，扔進了二樓走廊的鏡子。

3 點 28 分，秦某逮住哭笑不得的楚月，扔進二樓走廊的鏡子。

3 點 30 分，遊某逮住錯愕的老余，在「我是舅舅啊！」的呼喊聲中，將其扔進一樓玄關旁的鏡子。

短短 12 分鐘，他們逮空了一屋子的人。

影片結尾，在沙沙雜音中，秦某轉著手裡的皮球，轉頭問遊某：「還嗎？」

遊某擰開房門說：「有點撐。」

房門咔噠一聲關上了。

游按下暫停鍵，握的手指抵著抿的。

秦究手肘撐著膝蓋，掩著下沉思。

兩位都需要冷靜一下。

***

鏡子裡，舒雪他們也坐在沙發上，錯愕一晚上了。

「哎看，我就知道。」楚月是唯一一個沒錯愕的，指著黑霧繚繞的鏡子說：「他們醒了肯定尷尬，那四個手機有一個是我的，這影片我說什麼也要保存著，回頭要是有什麼事找他們幫忙，一旦不同意我就把影片祭出來。」

余聞喃喃說：「幸好……」

「嗯？幸好什麼？」楚月問。

「幸好我哥不是題目，秦哥也不是題目。」余聞說：「他倆要是當題目，我開場就完了。」

楚月還贊同：「也是啊。我突然覺得系統真的傻，當初幹嘛要把 A 踢出去呢，轉 NPC 保證是所有考生的噩夢，它要搞誰還不是輕輕鬆鬆。」

頓了一秒，又補充道：「哦，也不一定，一個考場可能關不住他。」

「說起來你們不是也被同化了嗎？怎麼昨天沒夢遊？」余聞納悶地問。

「只選一個吧。」楚月說：「白天可能很多人有反應，但到了睡覺的時候，兄妹倆一人一個替就夠了。」

「隨機嗎？」

「沒準是選影響最深的人。 」

「那下次萬一還是他倆呢？」

「……」

氣氛陡然沉重。

楊舒說：「所以這個同化會持續多久？不會明天再來一回吧？」

「還用等明天？傍晚的小睡了解一下。」

想起被關進來的覺，眾人面菜。

余聞說：「我可以不出去嗎？在這待久一點，這樣說不定下次就是我夢遊了。」

楊舒沒好氣地說：「你不怕？」

余聞指著鏡子：「有他們可怕？」

楊舒：「……」

也是。

天不遂余聞願。

游冷靜完了，抓起筆就要放生他們。

他悶頭寫了個錯誤答案又塗改掉，被誤傷的隊友便陸陸續續鑽了出來。

「愧疚就算了，影片給我留著就行。」楚月一出來就抓回了手機，窩進沙發裡重溫起來。

一邊看，一邊按著自己的胃。

不止是，游的胃也不太舒服。

「對了，那倆小鬼呢？」

看到他們的作，楊舒問了一句。

「不知道，睜眼就不在。」

秦究轉頭朝落地窗外看了一眼，籃球場上也空空一片，沒有小孩子的歡笑聲。

「不可能出去玩。」楚月說：「你倆昨天扔一個人進鏡子，那個小薩利的肚皮就鼓一點。這麼多個人扔進去，他肯定撐死了，這會再吐一串出來，哭都來不及，哪可能去外面蹦。」

「也是，那他們哪裡？」

議論間，楚月在兩倍速下重溫完被捕經過。

屏幕上，秦究順手把皮球擱在牆角，兩人一前一後進房間繼續睡覺去了。

事到這裡似乎就結束了，走廊恢復安靜，畫面靜止。

楚月笑得不行，正打算重拉進度條播放第三遍，牆角的皮球突然了。

游就站在旁邊。

他本想讓這位士把這倒霉影片刪掉，這時又改了主意。

他彎腰看著屏幕，手把那個角落放大。

放置皮球的牆角佔據了整個手機屏，游可以清晰地看見，那顆皮球突然左右晃了幾下，悄無聲息滾進了一片黑暗裡。

看位置，那片黑暗是走廊拐角一側，就靠著主臥門，夜裡剛好背。

下一秒，虛掩的主臥門被皮球頂開一條隙，越來越大。

它就像個活，知道開門還知道關門。

進去之後，房門咔噠一聲響，從裡面闔上了。

游轉頭瞥到茶幾上的題目紙。

上面一句訊息突然變得很扎眼：

雪莉喜歡捉迷藏，等著父母或客人來找。最喜歡躲藏的地方，就是主臥床底下的矮櫃……

其實每天都在矮櫃裡，只是沒人發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