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老于的閉室┃負責的幾個監考當場死機。

最裏面的閉室裏，922言又止。

他抓著門把手猶猶豫豫，回頭看了秦究好幾次。

“有話就說，趁著閉室還沒開始生效。”秦究了一下臉。

困意依然沒消，他看上去有些疲倦。

922難得看他這樣，把快出口的話又咽下去，說：“沒什麼。”

“沒有話說？”秦究唔了一聲，“那我有。”

“啊？什麼？”

“這場考試有過異常況麼？”秦究問。

922心說最異常的不就是你們考場嗎？？？

“除了我們幾個。”

秦究對他那點兒心吐槽瞭若指掌，補充道：“把這麼多老人湊在一起，總不至於是為了搞同僚聚會。”

922點頭附和：“1006一來就說了。”

秦究稍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1006是高齊。

“我們當時就覺得不可能這麼巧，總覺的要發生什麼事，但盯了兩天也沒什麼靜。”922說著面遲疑，“提到異常……”

秦究挑起眉，等著他的下文。

922說：“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們這一桌人就異常的。”

這就是他最初想跟秦究說的話題，本來已經不打算提了，沒想到繞一圈又回來了。

“你們？”秦究聞言一愣：“怎麼個異常法？”

“語言很難形容。”

“……”

就是922一直當做大的事，不小心說了，其他人的反應就像他們早就知道一樣。

高齊、趙嘉彤也就算了，本來就是考A的同僚。

021也勉強可以理解，畢竟差點兒為A的下屬。

但是154……

歸結底，922最在意的還是154。

他知道？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王八蛋知道居然不告訴我！

當時的922滿腦子都是這些念頭，但他轉念一想，又意識到自己也沒告訴過154。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沒資格糾結。

況且他知道，154一直以來都是最認真的，什麼大事小事都能弄得清清楚楚。

規則不記得了，問154。

資料不悉，問154。

到弄不清代號的同事，還是問154。

不止是922自己，連秦究都這樣。

他們之中，一直都是154最細心最正經。922曾經開玩笑說他像個書，換來對方一個驚天白眼。

想起那個白眼922就要笑。

結果剛回神，就撞上秦究看智障的目。

922咳了一聲，又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了：“開玩笑的，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021好像是考A的人。”

他說完，又覺得這話有點像廢話，補充道：“我是說，覺他們是有聯絡的，不像看上去的那麼生疏。”

秦究“哦”了一聲，毫無意外。

“老大你知道啊？”922來勁了：“那這個對比就很懸殊了。你看A那邊的人排號是什麼？021，兩位數還很靠前。我們這邊就比較慘，154這個排名中規中矩，我……哎。”

其實隸屬秦究這組的監考很多，也不乏排名很好看的。但他整天帶在邊的卻是這兩個排名一般的。

922時常覺得自己不夠氣派，並強行替154表達同。

但秦究就毫不在意。

922以前還問過秦究為什麼就挑上他和154了，秦究回答說因為順眼。

非常秦究式的回答，無可反駁。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相得確實很好。

922偶爾會想……即便不是監考，不是這個份不是這個環境，沒有什麼需要綁定在一起的事務，他們應該也會為關係不錯的朋友吧。

“你怎麼了，你排名墊底了？”秦究有點好笑地看著他。

922一想：“不，還有1006。”

他頓時又來了神。

眼看著半邊閉室已經有了變化，秦究說：“行了，你出去吧，這幾天盯著點。”

“行，有什麼意外況我找機會告訴你。”

922剛走，那片廢墟的景就覆蓋了整個閉室。

秦究這組的習慣是不看監控，021跟他們混了一陣子，原本已經被同化了。但這次又改了主意，

因為游問的話。

監控室裏，幾個換過來的監考支著頭，百無聊賴地盯著螢幕。

021也不見外，進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不去休息？”旁邊的監考問。

“反正也沒什麼事，過來看看。”021說。

“一會兒考完試，還得給這幾個考生安排休息的地方吧？”

“嗯。其他考生還有最後一晚才能結束考試，他們得在這裏過夜。”021心不在焉地說。

“睡哪兒？”

“睡……”

021正盯著大螢幕上屬於老于的那塊。

裏面也沒什麼特別的，好像就是個醫院。他被一個病容深重的人抓著手，垂頭聆聽著對方的話。

那個人面容蒼白，幾乎瘦了相，手腕的骨頭突出來，細得不盈一握。好像稍微用點力，就能把的手臂折斷。

也許是病人沒有力氣，說話很慢，出一極其冷靜……不，冷漠的氣質。

021甚至能想像出輕而飄忽的聲音。

在的對比之下，老于就顯得緒濃重。

某一個瞬間他似乎非常激，猛地抬起頭來，鼻翼翕張。

021懷疑他會掙掉那只手，跟對方爭吵起來。但他最終只是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低著頭不了。

……

021看了片刻，心想這很恐怖嗎？

沒吧，還不如隔壁那個舒雪的姑娘。

準確地說，這八個考生都奇葩的。

于聞在堆積如山的卷子裏筆疾書，頭髮大把大把地掉禿瓢，他哭得特傷心。

楊舒的閉室就是大型實驗室，在裏面忙得焦頭爛額，一會兒這個出錯，一會兒那個有問題。

吳俐最初也是實驗室，後來陡然一變，又了“鬼屋”。無數看不見臉的人影環繞在周圍，而站在其中，抓著本子在記錄什麼。

楚月是一片空白，廣袤無邊的空白，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裏。

唯獨舒雪這裏是恐怖片，到都是拿著刀追的手，飛濺的糊了滿屏，甚至還有一隻從肚子裏鑽了出來。

021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了。

當的目重新回到老于這邊，發現場景有了變化——

那人似乎已經代完了，老于站在床邊，兩手捂著眼睛和頭，似乎在自我掙扎。

過了片刻，他疲憊地放下手，點了點頭，對床上的人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轉要走。

結果發現，房門口正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生。

從螢幕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他烏黑的發頂以及下半張臉。

021的心臟猛地一跳。

儘管沒有看清全臉，但還是瞬間意識到了那是誰。

那是小時候的游。

老于面對著門口的人，不知怎麼的，臉上盡褪。

021不知道螢幕中的人發生了什麼事，在想些什麼。但直覺很重要。

其他幾個監考不知在看什麼，忽然發出一陣詫異的低呼。

021倏然回神，趁著別人沒注意，抬起手機對著那塊螢幕拍了幾張照片。

“怎麼會這樣？”

“我第一次看見……”

021的心跳慢慢下來，監考們七八舌的議論終於落進耳中。

“你們在看什麼？”納悶地說。

監考們聚在某兩個螢幕前，沖招手說：“來看！你見過考A和001的閉室嗎？”

021咕噥著走過去：“見過啊，一個黑咕隆咚悶頭睡覺，另一個把廢墟當休息就差沒端份下午——”

“茶”字還沒出口，就愣住了。

因為面前的兩塊螢幕跟說的不一樣。

最主要的是，游那塊變了。

不知什麼時候，游所在的閉室也變了一片廢墟，和旁邊秦究的那塊一模一樣。

“A的閉室長這樣？？？”

“我第一次見。”

“我也是……”

其中一個監考說：“A進過閉室嗎？沒有吧，我怎麼記得以前有個說法，說閉室不關A和Z啊，閉室不對他們起效吧？當然，現在不一樣了。”

“A的我肯定沒見過，001的倒是早有傳言，說他本不怕閉室。”

“這地方是哪兒，我怎麼沒見過？”

“……會不會是當初發生系統BUG的地方？”

監考們思想正直，三言兩語就歪到了那次的系統BUG上，紛紛討論起那天可能發生的況。

只有021一臉木然。

反正BUG什麼的，沒參與，也不瞭解。

就覺得這兩塊螢幕長得跟頭像似的。

***

三個小時後，考生被放出閉室。

其他人都是一副被過的樣子，尤其是老于，額頭脖子都是冷汗，看上去有點失魂落魄。于聞還在確認他頭髮的存在，幾個姑娘也有點發呆。

楚月倒是沒什麼事，面如常。

反常的是游。

他沒有頂著起床氣，沒有打哈欠，沒有出什麼不耐煩或傲慢的緒。

他站在閉室門口著耳釘走神。

“在想什麼？”

臉頰被人了一下，游瞥眼一看，看到了秦究的手指。

對方剛從隔壁出來。

顯然廢墟不是個睡覺的地方，他的嗓音裏依然著疲倦的啞意。

游盯著那兩手指，忽然想起剛認識秦究的時候，對方站在樹林中整理圍巾，手指夾著一角，將它掖進大領口……

廢墟裏的腥味又漫了上來。

他閉了一下眼睛，抓住秦究的手指將他拽回自己這間閉室。

門沒關嚴，留著一條細小的隙。

走廊上的燈就從隙中照進來，監考們在不遠商議考生的安頓問題，聲音清晰地傳進來。

兩人近在咫尺，秦究偏頭看了一眼的門。

忽然低頭親了一下游的下：“怎麼了，閉關得意猶未盡？”

“不是。”游說

他始終抓著秦究的手，非常用力，勁瘦的指關節骨骼突起。

秦究敏銳地覺到了他的異常，聲音溫沉下來：“……想起什麼了？”

“嗯。”游應了一聲。

單聽聲音依然是低而憊懶的調子，幾乎聽不出什麼問題。

但他應完就抬起秦究的手，偏頭吻在手腕上。

脈搏著他的薄，一下、一下突突跳，沉穩有力。

門外的落在游臉側，照得他鼻樑直，廓漂亮又鋒利。

秦究垂眸看著他，結了一下。

他直覺對方想了不好的事，……味沖天快死了也說不定。他忽然到一陣焦躁，第一次因為自己監考的份而到極度焦躁。

他想立刻鑽進特殊中心，撤掉系統曾經的清理指令，把所有記憶找回來。

兩個人的事只有一個人記得，是最孤單的。

“行吧，那我們湊一下騰出幾間來。”監考的聲音又傳進來，“考生呢？帶著去樓上吧。”

021和幾個負責調配的監考從走廊拐角走過來。

幾個狀態不好的考生正坐在長椅上休息，活像在醫院裏。

“六個，還有兩個呢？”

“對啊，A和001呢？”

說話間，一扇閉室的門開了，游從裏面走出來。

監考納悶地說：“主考你怎麼又進去了？”

他跟游沒有高齊那麼稔，當面不會直接A，習慣了主考。

他剛想說“那001又去哪兒了”，結果就見001從同一間閉室裏出來了。

監考：“？”

？？？

他面古怪了兩秒，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於是恢復正常說：“走，我帶你們去房間。給你們騰了幾間出來，可能得有幾個一，不過床大的，睡兩個人不問題。”

他們是這樣設想的：

于聞父子睡一間，四個姑娘兩人一間。至於剩下兩位……

他們對曾經的上司有點偏心，所以給游安排了一個非常舒適的房間單住。

至於秦究，922主要跟154一，把房間讓給他。

021聽到這安排就是一聲嗤笑，監考們不明所以。

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了。

因為他們眼睜睜看著考A和001極其自然地進了一間房。

負責的幾個監考當場死機。

游沒管他們，把房門關上，轉就從口袋裏出手機。

閉結束的時候，021突然借了他的手機，對著自己螢幕拍了幾張圖，然後還給他說：“我看到了你舅舅的閉室，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