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第144章
第144章 轉折┃秦究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想念這位考先生了。
因為“任務目標”這四個字,考生秦究盯上了考A。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對方並不是那麼好盯的。
在這個系統的考場上,一位考生要想見到監考,既可以通過提問的方式,也可以通過犯規的方式。腦子正常的人都會優先前者,因為簡單多了。
最初的時候,秦究也這麼試過。隨口編一個無關痛的問題,再在考場上寫下“A”這個代稱。
監考總是很快就給予回饋。要不了幾分鐘,負責答疑的人就會出現在秦究面前,但並不是他要找的那位。
“我寫的好像不是F。”當時的秦究抱著胳膊靠在門邊,目掃過對方的臂徽。
考F看到他也很頭疼:“我知道,你寫的是主考,他現在有事,所以就我來了。你到了什麼問題?”
秦究把隨口諏的問題拋出來,考F覺他在找茬。
不過找茬的考生不是他一個。
被考題搞出怨氣的人太多了,發洩發洩也正常。考F見怪不怪,答完就跑了。
鑒於“考A有事”,秦究那天特地等了很久,直到考場的太從東到西,白天變黑夜,他才又編了一個問題,再次寫下“A”這個代稱。
結果幾分鐘後,他和F又見面了。
說不上來他和F誰更不爽一點,反正他明白了所謂的“A現在有事”純屬放屁,那位主考只是懶得管答疑這種小事而已。
從這之後,考生秦究就走上了專業違規的道路。
這和他測試規則底線的方法一模一樣,也算兩不耽誤。
那時候還沒有“違規三次,監考全程監考”的規定,畢竟在秦究之前,沒有人會這麼毫無顧忌、無法無天。
所以嚴格來說,他違規的次數比後來的任何一個考生都多。
起初,是他出於任務目的單方面在找麻煩,但考A總都能毫不手地把麻煩找回來。
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其實是一件很痛快的事,能讓日子變得不那麼無聊。時間久了,甚至會有點沉迷其中。
他們之間的針鋒相對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微妙的,已經很難說清了。唯一能說清的恐怕只有轉折。
那是秦究的第三門考試,考的是數學,他在那場考試裏到了趙文途。
不過對當時的他來說,趙文途只是一個人品不錯的考生而已,和無數過路人一樣。
那場考試中,秦究常常坐在窗沿桌角,手裏撥弄著一個很小的薄片,琢磨著怎麼才能接到系統的核心——監考區。
作為考生,一般況下他本沒有進那裏的機會,也沒有別的考生能給他提供參考。
那個考場裏有個四五的小姑娘,乖巧安靜,偶爾會蹭到他旁邊,聲氣地問他一點問題。
小姑娘指著薄片問他:“這個明的,是魚鱗嗎?”
秦究說:“是眼睛。”
小姑娘本來想一,聞言噫了一聲,沒了興致。
那個薄片並不是真的明,只是表面塗層比較特殊,會據周圍環境變換,乍一看就像明的,在哪里都很難被發現。
考數學之前,他在休息到了敢死隊的聞遠,這個薄片就是他給秦究的。
這個年輕人手比其他隊員遜一些,跟秦究更是差得遠,格又有點直楞。但能進敢死隊,總有他的過人之。
他是隊裏負責技的。
當然,秦究跟他接有限,只知道他看著躁躁,其實細巧的,所有需要手的東西他都很擅長,有點一通百通的意思。
聞遠說:“這東西我改裝的,加了點塗層,可以理解為能差一點的針孔攝像機。”
秦究問他:“能差一點是差多?”
聞遠:“唔,超過10米的東西可能會糊馬賽克。”
秦究挑起眉,他又補充道:“材料有限,理解一下嘛!而且它有個好,反面材料有自融的效果,在哪里超過一周,就會消失,被發現的風險要低一點。”
“這個自融什麼意思?帶點腐蝕?”秦究問。
“可以那麼說吧。”
“那過的地方豈不是有個斑?”
“額……不排除這個可能。”
看在理解萬歲的份上,秦究把這東西收了。
他本來不打算用,但半途又改了主意。
那是數學考試的第三天,他們到了一個相當麻煩的怪。一定要形容的話,它就像是一盤滾燙的散沙,可流的,到哪里常常沒人發覺。
它會聚人形,模仿任意一個考生的模樣,乍一看很難分辨真假,迷極高。
那天,怪變了那個小姑娘的模樣,騙了隊裏一個考生的同,差點兒把那個考生活活燒死。
秦究一路追它到城郊樹林,反將一軍,把它燒死了。
監考順理章接到了通知,考A帶著那場的附屬監考Q過來了。
他們進樹林的時候,被燒死的怪剛巧解為散沙。
林間的風毫無道理地刮一氣,散沙撲面而來。
考A閉著眼偏開頭,抬手擋了一下。就聽見Q在邊“呸呸”兩聲。
Q的腳步有點,踩得枯枝劈啪作響,蓋住了其他靜。
等到A反應過來時,一陣勁風掃過後頸,有人用手肘勾住了他。
眨眼的功夫,他就被人在了滿地枯葉上,造反的就是他要抓的違規考生。
“你幹什麼?”考A微微抬起頭,冷臉問道。
秦究膝蓋強著他的,一隻手摁著他的脖頸,拇指抵著要害。
他趁把聞遠給的薄片在了考A軍的皮帶上,作間,手指不小心隔著襯衫到了對方勁瘦的腰。
那一瞬間,他能明顯覺到對方腰腹繃了一下。
秦究頓了一下,抬眼看向考A的眼睛。
旁邊的考Q睜眼就看到這麼個場景,倒一口涼氣:“瘋了你?”
趙文途和另外一個考生追過來幫忙,看到這個場景也驚呆了,大氣不敢。
秦究撤了力道,鬆開兩隻手說:“不好意思,把我們的考先生當怪了。”
考A皺著眉把他反掀在地,兩人幾乎來了個位置換:“騙鬼呢?”
秦究任由他著,指了指不遠的散沙說:“沒騙你,這場的題目模仿能力太強,想變誰就變誰,我費了不功夫才燒了它。”
他重新看向考A淺的眼睛,低沉的聲音裏著懶散和玩笑的意味:“剛剛那場景太像怪復活了,你來得真不巧。”
趙文途在旁邊幫著解釋,手忙腳說了半天。
考A重重了秦究一肘,這才站起,冷冰冰地拍著上的枯葉。
“要幫忙麼?”秦究指著他的脊背和後腰。
“用不著。”考A側讓過,沖他一偏頭說:“去監考,你走前面。”
“行吧。”
那次的閉全程都由考Q負責,A進了監考就冷著臉進了休息間,沒理人,估計換服去了。
秦究把薄片在腰帶上就是這個原因,服每天都要換,但是腰帶不會。
考A是核心人員,進出系統核心區應該是常事,雖然聞遠做的那玩意兒有點“先天不足”,但多也能看到一點有用的資訊。
不過這個“先天不足”的薄片最終還是沒有派上用場。
因為這場考試結束的時候,他踩點違了個規,誤打誤撞被帶進了監考區。
那是秦究第一次進雙子大樓。
不知該說巧還是不巧,他在等電梯的時候,旁邊的那部電梯剛到一樓,有兩個人從裏面走出來。其中一個半邊襯衫都是,另一個人架著他。
看穿著,那兩個應該都是監考。
考A朝那兩人的背影看了一眼,片刻後又收了回來。
秦究看到他垂下眼,眉心極輕地皺了一下,又轉瞬恢復一貫冷懨懨的模樣。
“剛剛那位怎麼回是?”秦究問。
考Q臉也有一點蒼白:“他啊,違反了一點規則,有點失職,所以被罰了。”
秦究有一點意外,他朝考A瞄了一眼,儘管他當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那一瞬間看向A。
“你們也會違規?”他問。
“當然,你們有你們的規則,我們有我們的。”考Q說。
秦究聞著空氣殘餘的味說:“你們的懲罰怎麼看著比考生還重?”
考Q說:“看違規程度吧,小事小懲,大事大懲。”
那次,秦究沒有額外生事,只瞭解了雙子大樓的一些況。因為他有點心不在焉。
他偶爾會想起那個被罰得淋淋的監考,再突然想到考A和他腰帶上的薄片。
清掃考場結束的那天,原定來送他的考Q沒有出現,來的是考A。
他開著一輛黑的車等在雙子樓前,搖下車窗冷冷淡淡地說:“上車,送你回休息。”看上去並不太願。
那天車裏的氛圍很微妙,微妙到時隔多年再回想起來,依然記得在車裏的覺。
兩個鋒芒外的人在封閉的環境裏,偏偏又離得很近。那是一種安靜氛圍下的劍拔弩張,同時又含著一點別的意味。
車子最終停在休息的某個街角,秦究從車上下來,令他意外的是,考A也從車上下來了。
那天的考場天氣很好,深秋的風依然有點寒涼。
秦究站在書報亭旁,看著考A。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A似乎有話要說。
他等了幾秒,對方卻並沒有開口。
於是他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話,他說:“下場考試,我試著安分一點,爭取不勞主考大駕。”
因為他突然不太想借考A的手去接近系統核心了,他想換一種方法。
考A垂眼聽著,一貫的沒什麼表。
他著秦究的肩膀走回車邊,打開車門的時候停了一下,扶著車頂轉頭對秦究說:“借你吉言,最好是別再見了。”
但聽那個話音,他應該是沒打算相信。
秦究的第四場考試出奇安分,監考也不是A,他只在最後非常巧合地把等級掉了“C”,被帶到監考區重來一回。
重來到第二回 的時候,多日不見的考A突然又出現了。
那次秦究到的重考是一個海上考場,需要坐船過去。
他剛在船艙坐定,就聽見頭頂的活板門又被人拉開。
他以為是那個嘮叨船夫,結果抬起頭卻看到了那張悉又冷淡的臉,對方踩著軍靴,拎著撬活板門的長鉤,高高地站在甲板上。
他擺弄著船夫桌上的一盒煙,抬頭笑問道:“我又犯什麼事了麼,勞煩大考親自來抓人?”
考A居高臨下地看過來,說:“目前還沒有,之後難說。”
“那你怎麼來了?”
“系統規則調整,單場考試違規超過三次的考生,監考需要全程監控。你前三場違規多次自己數。”
“但我這兩場都很安分。”秦究依然話音帶笑:“懲罰還要溯及既往?”
考A說:“這話你去問系統。”
他說著,沿著長梯下來了。
那塊方形的活板門之上,是黑藍的夜空,桌上擱著明亮的汽燈,燈投照在考A的淺棕的眸子上……
秦究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想念這位考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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