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萬里覓封侯》第19章
第19章 你把林思怎麼了?!
鐘宛眸子微微了下,臉上褪去一層,他拼力掙了下,大怒道,“你把林思怎麼了?!”
郁赦:“……”
鐘宛力轉過,“他一個啞,你難為他做什麼?!你把他關到哪兒了?!他現在如何?”
郁赦被鐘宛帶的晃了下,繼而攥著鐘宛的手臂。
郁赦一言難盡的看著鐘宛,緩緩道,“我一時間,竟有些心疼你。”
鐘宛沒聽懂,他眉頭蹙,低聲質問:“你到底對他用了什麼刑?!”
郁赦深呼吸了下,“我要是說,我連他一頭髮都沒,你信不信?”
鐘宛斬釘截鐵道:“不信!”
郁赦表複雜,“如此,我更心疼你了。”
鐘宛徹底懵了,“為什麼這麼說?到底……怎麼了?”
“雖然你不會信,但我還是要給自己辯駁一句。”郁赦放開鐘宛,轉坐了下來,“我是把他抓了,但前後統共不過一個時辰,他怎麼進來的就又怎麼出去了,毫髮無傷。”
鐘宛警惕的看著郁赦:“這一個時辰,你對他做了什麼?沒用刑,那就是威脅了?你威脅他什麼了?!你是不是用我威脅他了?!”
“別說了別說了……”郁赦聽不下去,打斷鐘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你越著急,我越心疼。”
鐘宛一頭霧水。
郁赦低頭品茶,好一會兒才道:“沒威脅,我問了,他答了,就這樣。”
鐘宛死也不信。
郁赦笑了,“那我沒辦法,我說的你又不信,等你回去你自己問他吧。”
這是自然。
一會兒離了這裏,鐘宛必然要先確定林思一切無恙才能放心。
郁赦挑眉看著鐘宛,饒有興味道:“說實話,他答的那樣乾脆,我原本還懷疑那條啞狗是在誆騙我,但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真的了。”
鐘宛這會兒才想起來害臊,他盡力冷著臉,低聲道:“我早不那個了。”
“寧王妃已去,你的小名自然沒人了。”郁赦好心道,“不過你若懷念,我今後可以你這個……”
鐘宛紅了耳朵,“不勞郁小王爺恤至此!”
郁赦自顧自的樂了好一會兒。
鐘宛戒備的看著郁赦,問道,“郁小王爺費這麼多心思把我騙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笑話我的小名?”
郁赦毫不遮掩,坦道:“是。”
鐘宛被氣的頭暈目眩。
郁赦樂夠了,擺擺手道,“你去吧。”
鐘宛猶豫了下。
這些日子,自宣璟那得來的消息擾的鐘宛心神不寧,他一直想找機會給郁赦個口風,讓他小心些,見郁赦一次不容易,鐘宛不想就這麼浪費了。
但不能把宣璟賣出來,鐘宛同宣璟有幾分舊,且中間還夾著一個林思。
鐘宛決定坑一把宣瓊。
“世子……”鐘宛斟酌著語氣,“前幾日,我從五皇子府上打探到了一段皇室辛。”
郁赦抬眸:“宣瓊?”
鐘宛點頭,“和世子有關的。”
郁赦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什麼辛?”
鐘宛暗暗了一把汗,低頭道:“有關世子世的。”
郁赦臉上笑意徹底散盡,他放下茶盞,“滾。”
該提醒郁赦的已經提醒到了,郁赦很聰明,廢話不用多說,只要引出世的事來,郁赦自然會心生警惕,多多防備著宣瓊。
鐘宛目的已經達到,轉就走。
郁赦突然道:“站住!”
鐘宛停住腳。
郁赦指尖掐著紅木扶手,好似苦苦忍耐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都知道了什麼?”
鐘宛心道你不該問宣瓊都查到了什麼嗎?
鐘宛不知郁赦真正忌憚的是什麼,避重就輕道:“從五皇子府上傳出來的消息看……世子可能並非安國長公主所出。”
郁赦輕蔑一笑,神稍霽。
鐘宛怕郁赦輕忽了這件事,想了下又道:“五皇子怕是在懷疑……世子是皇上私生的。”
“這種無稽之談自我時就有。”郁赦不甚在意,“宣瓊和他母妃一直在擔心這個,我知道。”
鐘宛實在是看不郁赦了,“那你就不擔心?三皇子一旦沒了,你猜宣璟宣瓊兩個是會鬥,還是暫時結盟先解決了你?”
“這要看宣璟如何考量了。”郁赦想也不想道,“我同宣瓊背後站著的都是郁王府,宣璟若先解決了我,郁王府就徹底了宣瓊一個人的臂膀,這樣將來一對一的較量起來,宣璟占不著什麼便宜,但若是先解決宣瓊……”
鐘宛介面道:“你絕不可能同他聯手,宣璟單占著一個‘長子’的名分,又沒多大可能鬥倒宣瓊。”
“聰明。”郁赦敲了敲桌面,“所以說現在最兩難的是宣璟,我為什麼要著急?”
鐘宛蹙眉:“如果他真的和宣瓊聯手了呢?!”
郁赦乾脆道:“那就來吧,我不在意。”
鐘宛急道:“你就這麼相信皇上保的住你?”
“我當然不信。”郁赦笑了,“我說的不在意,不是不在意他們,而是我自己的死活。”
鐘宛氣結,這個人……
“我就是個瘋子。”郁赦笑的看著鐘宛,“你不已經知道了嗎?”
鐘宛腦中嗡嗡作響,他艱難道:“世子……你這條命……單是你自己的嗎?”
郁赦角的笑意傳不到眼底,他看著鐘宛,反問:“不然呢?是你的?”
鐘宛自那場大病之後,凡怒火攻心必會心悸,他臉有點不好,轉口道:“發,之父母……”
郁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鐘宛定了定神,“你這麼說,是已經清楚自己的世了?你……”
“我是順著你的意思替你在分析啊。”郁赦並不套,“你已認定了我是皇帝的私生子,不是嗎?”
鐘宛搖頭:“並不很確定,但我約覺得……你是知道了。”
郁赦點頭:“自然。”
不等鐘宛開口,郁赦又道,“但我不會告訴你。”
鐘宛本想找個機會說服郁赦同意自己留在京中,但現在看郁赦戒心很重,且兩人之間早無信任可言,貿然開口,郁赦只會覺得自己另有所圖。
這事兒只能緩緩圖之了。
鐘宛低頭:“這是自然。”
“雖然不知你是為了誰,但既然你好心提醒了我,我也告訴你一件事。”郁赦敲了敲桌面,“不出我所料的話……近日會有一些鬼神傳聞,有人想借此生事,你可以告訴那條啞狗一聲,讓他勸宣璟度日,不要生事,不然……不到他同別人鬥法,就要先被人當了奠儀。”
郁赦似乎一句也不想再聊了,擺擺手:“言盡於此,你走吧。”
鐘宛轉走了。
不出郁赦所料,不過兩日,京中就傳出了許多流言。
鐘宛同林思坐在黔安王府的書房裏,一個寫一個比劃,安安靜靜。
林思道:果然有人翻起了陳年舊事,說起了當年相師的話,今上皇位來的不正,所以皇子們一個都保不住。
林思憂心忡忡:還說,下一個遭難的,必然就是四皇子了。
鐘宛寫道:宣璟怎麼說?
林思歎氣:他整日發火,說要嚴查流言的源頭,殺一儆百,我勸阻了,他……並不聽。
鐘宛寫:一石二鳥。
宣璟這會兒要是當沒這回事,不加防備,被人害了就是糟了天譴,不明不白。他要是很在意,急吼吼的去糾察,就等於是承認了流言中“皇位來路不正”的說辭,犯了崇安帝的忌諱。
鐘宛眉頭蹙,都被郁赦說中了,先陷兩難的,竟真就是宣璟。
林思有點著急,比劃:怎麼辦?
“查肯定是不能查。”鐘宛低聲道,“現在唯一能保他的就是皇帝,開罪了皇上,爭儲就真的無了。”
鐘宛抬頭看向林思:“他不是很聽你的嗎?勸著點。”
林思苦笑,比劃:勸不,那日從三皇子府上回去後,宣璟怒不可遏,親自寫了一遝郁小王爺和五皇子的名諱,找出百十來件瓷,挨個上,然後找來一這麼的子!
林思比了個碗口大的樣子,鐘宛駭然:“做什麼?”
林思打手語:大吼一聲,舉著子砸向瓷,再大吼一聲,砸向另一個瓷,循環往復……
鐘宛沉默許久,問道:“砸完之後,他消氣了嗎?”
林思搖頭,比劃:沒有,因為後來砸順手了,不小心把皇帝欽賜的一個九環琉璃盞也砸了,那個琉璃盞很是珍貴,皇上之前來府上還特意看過,四皇子怕皇上將來問起,悔之不跌,一邊痛駡著五皇子和郁小王爺,一邊去撿那琉璃盞碎渣,一共有……幾百片吧?混在其他碎瓷中,好如大海撈針,我方才來時,他還在分揀呢。
鐘宛頭疼:“他以前只是才不好,怎麼現在腦子也不行了?就這樣還好意思爭儲?”
林思歎氣,比劃:主人還有事嗎?若沒事了,我就回去,替他分揀一二。
鐘宛點頭:“你去吧。”
林思又想起一事來,比劃:主人,郁小王爺如此忌諱世之事,會允許你留在邊?若不行……你還是回黔安吧。
“不。”鐘宛想也不想道,“他現在自然不信我了,但我不能不管……唉,隨便吧,最多挨他幾次辱,還能如何?”
林思心道按著郁赦如今的晴不定的詭譎脾氣,怕不只是“幾次辱”這麼簡單。
鐘宛決定的事,林思向來勸不,他歎口氣,轉要走。
“等等。”鐘宛突然道:“還有件要事,我要問你。”
林思認真的看著鐘宛。
鐘宛沉聲道:“前些天,郁小王爺是不是抓了你去,問我小名?”
林思憤憤不平,比劃:郁小王爺蠻橫又不講道理!他問主人你的小名,我當即就要說!奈何他上來讓人按住我,我一個啞,口不能言,白白吃了好半天苦頭。
鐘宛回想自己厲聲質問郁赦是否刑訊林思的場景,滿目蒼涼。
鐘宛無力的擺擺手:“委屈死你了……你去吧。”
林思耿直的磕了個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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