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第一卷 珠簾暮卷西山雨 第六章 因為你窮
李丟丟一邊走一邊興的說道:「師父你不知道,那個大個子一套組合臉打過來,想躲開這真不容易,嘿嘿......他哭了。」
長眉道人腳步停下,轉看著李丟對認真的說道:「你應該明白師父這麼做是為什麼,而你卻因為自己的任把師父要為你鋪的路斷開了。」
李丟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有些慌,他確實有些故意激怒高為,他不想進什麼四頁書院,他就想和師父相依為命。
「師父......」
雖然長眉道人沒有兇,可是他卻害怕起來,因為他在師父的眼睛裡看到了失,他更願意師父罵他打他都行,可是這種失的眼神讓他心裡更難也更害怕。
「罷了。」
長眉道人嘆了口氣,在懷裡了,出來一把銅錢:「咱們去吃頓好的,還夠一人一碗鹵煮,吃完了之後就得想辦法賺錢了......傻孩子,關大道你不走,你偏要跟著我走羊腸小路。」
「鹵煮是什麼?」
李丟丟問。
長眉道人笑起來,了李丟丟的腦袋:「人間味。」
第二天一早,住不起客棧的師徒二人從一戶人家牆外的柴火堆裡鑽出來,兩個人站在那同時抖了抖上的乾草。
「丟兒,一會兒跟我去周先生家裡,雖然你沒能進書院可是該謝人家還得謝,這是禮數,我們窮但不能讓人說我們沒禮數。」
「知道了師父。」
兩個人同時轉,對著昨晚上能安睡覺的地方很過河拆橋的各自撒了一泡尿,然後還同時抖了抖。
「不?」
師父問。
李丟丟搖頭,砸吧砸吧:「鹵煮賊兒好吃啊,人間味,還扛。」
「廢話,都是,能不扛?」
師徒二人撒完尿,轉面對彼此整理儀容,摘掉上的乾草,然後用手指當梳子順了順頭髮,服雖然臟,可是兩個人都認真整理了一下。
「可惜沒錢了,如果有錢的話應該給人家帶點禮,哪怕是一包點心也行。」
長眉道人抬起手在李丟丟腦殼上敲了一下:「敗家孩子。」
李丟丟嘿嘿笑了笑,忽然就抱住了師父的大,抱的可了,長眉道人本想再說他幾句,可是孩子這樣抱著自己,他心裡暖烘烘的,哪裡還能說的出口。
不多時兩個人到了周懷禮的門外,看了看天還早,兩個人就在街對面坐下來,一大一小,坐姿都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候那個老管家打開小門往外看了看,一眼看到那師徒二人,頓時笑起來:「真是巧了。」
長眉道人拉著李丟丟起:「不巧不巧,我們是專程來向周大人道謝的,也是來告辭的。」
「告辭?」
老管家問:「你們要去哪兒?」
長眉道人道:「也沒有什麼目標,四海為家吧。」
「你們可不能走,我家老爺剛剛吩咐我去找你們,我正愁著去哪兒找才好,一出門就看到你們了,這是我的運氣也是你們的運氣。」
他上前拉了長眉道人:「快快快,老爺還在等你們呢。」
兩個人跟著老管家進了周府,周懷禮聽說人找到了,一臉興的從屋子裡出來。
「真是走運了,昨日我剛回家不久,四頁書院裡派人來,說是讓李叱今天進書院,真是害怕找不到你們,你們走的時候也沒留個地址。」
「啊?」
李丟丟和師父對視了一眼,倆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懷禮道:「高先生決定收下李叱了,你們怎麼這樣的表?這大喜的事,你們不該高興嗎?」
「高興!」
長眉道人立刻就笑起來,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多了一倍不止,可是小李丟丟卻笑不出來,臉越來越暗淡。
看到徒弟這個表長眉道人就知道他是害怕失去自己,於是蹲下來扶著李丟丟的肩膀說道:「安心,師父不會走,我都打聽過了,每隔十天書院就會放假兩天,到時候你就去道觀找我,我會在那等著你。」
「你真的不會離開冀州嗎?」
「真的,師父騙你天打雷劈。」
「好吧......」
李丟丟深吸一口氣:「師父你真的一直都在那個道觀嗎?」
「當然,觀主和我可是舊相識,我只需一句話他就能留我做上賓。」
長眉道人忽然把李丟丟抱起來,直起腰的時候顯然很吃力,抱著李丟丟用鬍子在他臉上扎了扎:「你長大了,以後不能再這麼抱著你了,好好爭氣,別給師父丟臉。」
李丟丟猛的抱了長眉道人的脖子,使勁使勁的抱。
四頁書院。
高為沒奈何的看著自己孫,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還不都是他自己慣的,怪誰?
他看著孫高希寧認真的說道:「說好了,雖然我答應你讓那個小子進書院讀書,可是你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去找他學武,你是我孫,讓人看到了不行。」
高希希十三歲,還未及笄,穿這一條綠的長,猶如這初春柳條上剛剛冒出來的芽一樣,小姑娘完的繼承了娘的貌,和娘不一樣的是,的眉英氣太重,唯有這一點更像父親。
「知道了知道了。」
小姑娘嘿嘿笑了笑:「那個小子的武技真的很厲害,明明是他打人,可是每一招都看著像是對方自己把臉撞上去似的,他才多大?怎麼能練出來這麼好的武技。」
「他十一歲,比你小兩歲。」
高為道:「你切記,男授不親,不可與他太過接近,想學他武技,我自會安排你看著,還要切記,他不是你師父,你也絕不能是他的徒弟。」
「知道知道。」
小姑娘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啊,你看,你是我爺爺,他算是你弟子,我是他弟子,你還是我爺爺。」
高為:「......」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呀......這好的子什麼時候能改改,你娘親那時候可和你一點都不一樣,出書香門第,溫婉孝順,你倒好,隨了你爹的一臭病,一點兒都沒隨你娘。」
小姑娘一甩頭髮轉走了:「我去看看那個傻小子來沒來,對了.......」
忽然想起來什麼,回頭看了高為一眼:「那傻小子是不是沒錢買院服?」
高為:「這是你該心的事嗎?」
小姑娘皺眉:「髒兮兮的,我不喜歡。」
高為搖頭:「送他一就是了。」
小姑娘嗯了一聲:「別送的那麼明顯。」
高為:「你還想怎樣?」
小姑娘道:「第一不能讓他以為那是他應得的,院服三套,春冬夏,三套足足要二兩銀子,對於尋常人家來說二兩銀子應該很多了吧......第二不能讓他以為什麼東西別人都可以照顧,不能讓他養手要的習慣,第三不要讓他認為那是施捨。」
高為覺自己頭都大了,自己這個孫古靈怪的,腦子裡一轉瞬就想了這麼多。
「他出寒苦,讓他兼職打掃教室吧。」
「那他還不是要被人看不起?」
「看他自己怎麼認為了。」
小姑娘甩著頭髮走了,顛兒顛兒的。
李丟丟跟著周懷禮第二次來到書院,除了他之外,另外三個孩子已經早就到了,畢竟書院可以通知到他們家裡,可是通知不到李丟丟,如果李丟丟和師父沒有去周府致謝的話,他也就失去了進書院的機會,他多想沒去周懷禮家裡,那該多好。
周懷禮一邊走一邊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打高先生的,但我希你能珍惜機會,進了書院不等於可以在書院結業,你不夠優秀書院也能把你開除,你想想你師父為了你進書院多不容易?」
「知道了。」
李丟丟點頭,心裡很難過,覺自己被扔了似的那麼難過,這個世上他只有師父一個親人,多年來相依為命,現在不能日日相見都覺得難,特別難。
周懷禮看著這孩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心裡微微一疼,世上多疾苦,可這書院裡的孩子,只有李丟丟一人疾苦,書院裡的學生都是大家大戶出,李丟丟就是個異類,周懷禮可想而知他會遇到多困難,多冷眼,多瞧不起。
「這個是你師父上次給我的,除去學費之外的余錢。」
周懷禮取出來一個錢袋遞給李丟丟:「裡邊一共三兩銀子,二兩銀子要用來購買院服,一兩銀子用來購買書冊,書院管吃管住。」
「噢......」
李丟丟把錢袋子接過來,腳步也停了下來。
周懷禮走了幾步不見李丟丟跟上來,回頭看了一眼:「怎麼了?」
李丟丟深吸一口氣,然後鄭重認真的俯一拜:「多謝周先生,這銀子算是我從你這借的,以後賺了錢我會還給你,我師父哪裡還會有剩餘的銀子......」
周懷禮走回到李丟丟邊,下意識的抬起手想李丟丟的頭,可是忍住了。
「你好自為之,看得出來你其實是個懂事的孩子,既然懂事就應該明白你師父的苦心。」
「我明白。」
李丟丟再次拜了拜後說道:「咱們走吧。」
兩個人走到高為的書房外邊,高為卻不在這,而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輕教習,很高很瘦,手裡拿著一份卷宗,可是卻沒有幾分文人氣,面容冷峻,更像是一個江湖上的那種劍客。
「我燕青之,是你們的補課教習,你們進書院比較晚,我負責教導你們追上大課的課業,如果一個月之你們能通過我的考核,你們就會回到大課去和其他學生一起學習,如果不能通過我的考核,你們就離開書院。」
他停頓了一下低頭掃視四個孩子,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書院的一等教習,如果我一個月之沒能帶你們追上課業,自然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們廢,書院不要廢。」
他問:「誰是李叱?」
李丟丟俯:「先生,我是。」
燕青之道:「你負責打掃教室。」
李丟丟皺眉:「我一個人?每天?一直?」
燕青之點了點頭:「你一個人,每天,一直。」
李丟丟問:「為什麼?」
燕青之看著他,眼神冰冷:「因為你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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