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主》第11章 自畫像(上)
羅南並不知道正有人切關注他的一行一,就算知道,也沒有多余的心力去理會。
他的狀態很不好:、疼痛、麻、幻覺,這些原本就存在的負面元素,隨著時間推移,隻有增加,沒有減,而且還逐漸合流,化為腐蝕的毒火,接某種無形之力的驅,在五髒六腑、四肢百骸飄忽往來。
所謂“無形之力”,正是羅南通過觀想發現的那隻幽靈。
如今的幽靈,已經不是“蚊蟲式”的量,它駕馭毒火,在羅南深流,時刻吞噬氣,長壯大,並對羅南持續施加越來越多的干擾,形了一種近似於“封鎖”的效果:
每當羅南嘗試靜心澄念,進定境,細究幽靈本源,乃至神層面強烈的干擾,就呼嘯而至,將其轟出來。
如果一直這樣持續下去,隻計算進定境消耗的心神以及失敗的反噬,羅南早晚要被幽靈活生生耗死。
幽靈也一直試圖挑起羅南的緒。
便如與李學的衝突,當羅南用致命的心理暗示,幾乎殺掉李學的那一刻,他耳畔分明回著幽靈似有若無的嘶笑聲。
距離理智之弦崩斷,真的只差一點點。
羅南也記得,當他的手掌住李學的嚨,對方的恐懼與絕,融化在氣之中,匯滾滾熱浪,奔湧而。然而那又注定了是過境的濁流,不但未能為他所用,甚至還衝卷走了他的一些氣,最後不知所蹤――但可想而知,究竟去了哪裡!
幽靈正利用這種方式,迅速長壯大,並一步步羅南的生存空間。
羅南如今的心,自然不太好。
可細究起來,這份心很大程度上還是一種舊日記憶被攪,以至沉渣泛起的糟糕驗。
他很不滿,剛才竟因為筆記本……好吧,因為仿紙屏發那麼大的脾氣。
這是不應該的!
仿紙屏伴隨他五年時間,他已經習慣了忘掉除實際功能以外的所有東西。可那份暴戾和衝來自何方?之後恍恍惚惚的心緒,又是怎麼翻湧出來?
難道就是因為裡深藏著來自某人的基因?
那個懦夫?
呵呵!
諷刺的是,幽靈的活躍干擾,倒是給了羅南一個很好的解釋,以至於他竟然有一點兒微妙的釋然。
一切歸結於幽靈……事反而簡單了。
幽靈的封鎖式干擾,確實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可為什麼非要一筋式地去個頭破流呢?
羅南進定境,是希能夠借助那份狀態,進一步了解幽靈,並接它、捕捉它、消滅它。幽靈的阻止和干擾,反而印證了思路正確。
在羅南看來,一筋的應該是幽靈才對。要想了解一件事,並不是非要通過“定境”不可。
羅南有一種更直接的方式:
一桿筆,一張紙!
多年來,他收集人素材,描繪周邊圖景,無數次臨場速寫,捕捉他人特質,落筆或許不章法,卻早已練就了第一流的敏銳。
現在,他所需要的,不過就是做一幅特殊的“自畫像”罷了!
線條自筆尖流注而下,層層堆積,彼此錯。心念若即若離,專注而又放松、流暢而又靈,竟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向。
某種意義上,手繪要比觀想更自由。
觀想圖形看似憑空而來,其實非常嚴謹,必須與形骸神保持相當的同步,不能隨意增減。
可白紙上的速寫草圖不同,它來自於真實,又可以離於真實,大可用虛擬、幻想、象征的筆法,去描述某個思想、概念,
徹底解放靈。爺爺當年,可以用手繪的圖形,來表達“格式論”的奧妙,如今羅南同樣可以用類似的方式,去描述和解釋發生在自己上的變化,
這份變化落在紙面上,甚至可以推理演繹,超前一步,形“大作品”而預作的小稿。
所以,羅南描畫出了這麼一幅絕不存在於現實中的監牢,去象征此刻心中最突出的想法。
有生以來,監羈押,對羅南而言還是頭一回,新奇的驗,自然而然就勾連到了十六字真言中的首句:
我心如獄。
羅南相信,十六字真言一定是爺爺對“格式論”的某種闡釋,其中“獄、爐、鏡、國”等,甚至是對於格式層次的直接表述。而按照序列推斷,“獄”的格式,也許就是“容”的進階。
所以,他參考冰冷而仄的閉室,用自由暢達的筆鋒,采擷時時現的靈,甚至是更妙不可言的“氣機”,在紙張上搭建專屬於他的奇妙建築。
他當然知道,畫出來牢獄結構很多是幻想,未必能用在“格式”之上,可隻要有那一份靈的線索,就已足夠。
至於扭曲的畫面,就更好解釋,因為圖畫反映了真實。扭曲建築的力量,來自於建築的部。
那隻無形無影的幽靈,就是始作俑者。
他看不到幽靈,卻可以通過扭曲的圖景,間接會到它的存在。
筆下呈現的元素越多,“自畫像”就越近真實。
此時此刻,羅南的筆尖心念渾化如一,不分彼此,似有若無間,虛無的觀想世界,仿佛一副畫卷,重新在羅南面前展開。銀勾勒的正四面及其切、外接圓球,清晰呈現,並與紙上的“牢獄”重合,形奇妙的圖景。
進不去定境沒關系,他可以將讓定境複現在這裡。
事實上,一旦複現,就證明羅南的心境已經排除掉了外力的干擾,幽靈的作也就再無意義。
羅南筆鋒不停,心神實已重歸定境。
一直在干擾破壞的幽靈, 猝不及防之下,終於顯現出了它詭譎的模樣!
觀想圖形之外,原本一片空無的黑暗中,滲了別的。這是一種抑的暗紅,仿佛灰燼中掙扎未滅的火。它與黑暗互相滲融,共同構了一個略顯模糊的廓。
這東西在黑暗遊,著觀想圖形,試圖往部滲……且已經滲了相當一部分。
換了別人,就算找出這怪邊界也要花些時間。可羅南一眼就辨認出其形象:
燃燒魔影!
在研發區“地震”中,正是這團魔影若若現,一聲吼嘯,險些要了羅南的命,此後就匿於無形,再難追索。
羅南還把它的形象留在了繪圖件上。
如果沒有到“真命”這檔子破事兒,此時羅南應該已經在學校裡,查閱資料,力圖發現它的蛛馬跡。又怎能想到,這家夥竟然是以如此狀態,在他的意識中遊,與他的融在一起!
羅南沒有停筆,可是角卻勾勒出輕淺的笑容。
“喂,笑了,笑了!”盧中校失聲而,旋又到極度恥,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羅南傳染了,才會這麼大驚小怪。
章瑩瑩也很好奇羅南目前的心境,可惜,監控畫面注定不會檢測出羅南的心聲,倒是監控室這邊,“滴”聲提示音響起,大門打開,有人大踏步走進來。
章瑩瑩好奇回,見那人一筆的天青修製服,沒有佩戴軍銜,與滿屋子的“深空灰”空天軍服,顯得格格不。
盧中校扭頭看到來人,眉頭略皺,很快又排出笑容,迎前一步,笑呵呵地開口:“嚴助理,下面搜索進行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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