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第68章 高手風范

第六十八章高手風范

更新時間:2013-05-04

薑泥負手劍而行,青衫廣袖的曹子踏空飄搖,兩者俱是神仙人。曹長卿雖然明知此時說話有些煞風景,但臣子本分所在,有些話不管能否被聽耳中,都要說,“拓跋春隼此子純以數鎮籠絡人心,廟算隻算能定考下下,不過他是拓跋菩薩之子,將來多半會按部就班伍從軍,借勢人反而可以加分,故而可以定考中上,不過若是由軍界轉廟堂,仍是不堪大用,遠比不上草莽出八面玲瓏的的董卓。公主,此次前往北莽南府京城接見西楚舊臣,公子只需面一次,其余瑣碎雜事,一並由臣下打理即可。當年皇朝十之三四的大姓世族北逃過境,除去不想讓香火傳承斷絕的私心,並非一味惜命,許多家族的忍辱負重,都是在等公主。”

劍離地一丈的薑泥輕輕嗯了一聲。這讓曹長卿愣了一下,以往與公主說王朝複辟事務,總是不加掩飾的心不在焉,不知為何轉了。在西楚第二支王氣所在的紅鹿山林間,近六十人陸續進山結茅而居,經過他的篩選,群英薈萃,已經儼然是一座小朝廷,這些舊西楚的棟梁,有假意逃禪遁世的治國巨材,有二十年遙領監管南嶽廟的文壇巨擘,更有一批寧肯窮困潦倒姓埋名的權柄武將,這些年不惜假死掩人耳目,見到公主以後,這些肱忠臣,無一不是跪拜痛哭流涕,只是公主似乎對此並無,讓許多老臣子殫竭慮的同時憂心忡忡,不過無人懷疑小公主背負氣運,當年西壘壁一戰,葉白夔戰死,皇城,所有輔政重臣包括曹長卿和老太師孫希濟在共計九人,都親眼見到皇帝陛下將春秋九國中公認最定鼎意義的傳國玉璽,在小公主後背,象征一國氣運的玉璽華隨之煙消雲散,暗淡無,變和一塊普通玉石無異,悉數轉移到上。那是一個大廈將傾風雨如晦的帝國黃昏,九名臣子齊齊跪倒在金鑾殿上,曹長卿至今記得那種滾燙玉璽燒灼稚後背的刺耳聲音,還有年公主辛酸淒涼的哭聲。

薑泥眼神堅毅道:“棋待詔叔叔,我知道你之所以聖,帶我輾轉西壘壁和皇陵,是想將你的境界和西楚所剩氣運轉嫁到我上,以後不用遮掩了,我會全盤接納的。”

子眼神和,輕輕說道:“公主你其實不用在意臣子們的想法,公主能在我們側就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不用再付出什麼,曹長卿與那些孤的心積慮,公主大可以將心思全部放在那塊小菜圃上,徐年都舍得將公主送還西楚,曹長卿若是都不能給公主一份安穩,這樣的復國,不要也罷。”

薑泥緩了緩劍速度,輕聲道:“他都不怕死,我為什麼怕疼。以後我再也不數銅錢了。”

這位不知不覺由風華正茂棋待詔變一位年近五十老儒生的大子點了點頭,略帶促狹笑道:“好的。公主就算數了,曹長卿也只會假裝沒有看到。”

薑泥燦爛一笑,出兩個小梨渦,攥拳頭揮了揮,說道:“棋待詔叔叔,你跟我說說武夫一品境界,以前我都沒用心聽。”

曹長卿由衷笑道:“一品四重,金剛指玄天象陸地神仙,層層遞進,金剛境取自佛門金不敗,指玄乃是道門玄通的簡稱,大抵是扣指問長生的意思,而天象是我輩儒生追求的浩然境界,聖人有言大凡不得其平則鳴。世間不太平,就由讀書人去修齊家治國平天下,不管是立言還是立功立德,都要以浩然正氣有所鳴不平,不過書生讀書,大多止於讀取功名,為帝王一人了卻不平事,有為百萬蒼生去讀書。至於陸地神仙境界,可以出竅神遊,逍遙天地間,真正做到了無拘無束。一品前三重境界,雖是以三教髓來命名,但往往與三教人沒太大關系,反倒是追求以力證道的武夫,踏境遞升,為江湖萬眾矚目的人,佛門得道高僧,習慣鑄就大金剛,有呈現金黃的特征。如今只有兩三位和尚為這般佛陀人。而道教真人,一一品即指玄,武當山洪洗象兵解以後,暫時無人指玄,道教祖庭龍虎山況稍好,卻也屈指可數。至於讀書人,就更一品的了。”

薑泥認真思量了一番,說道:“除去三教的普通武夫,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先要鍛煉金剛魄,再進求氣的指玄,然後由氣轉勢,到達天象,可以竊取天地氣運,以便共鳴?這麼說起來,天象境高手怎麼像是一個小?”

曹長卿欣大笑,點頭道:“公主所言一針見。竊鉤者誅竊國者侯,便是此理。”

薑泥這才想起邊棋待詔叔叔是獨佔八鬥的天象第一人,有些汗臉紅。跟隨薑泥一起凌空瀟灑前行的曹長卿瞇眼道:“我曾有過棋盤推演,天下間同時出現七位或者八位陸地神仙,已經是一副棋局的氣數極致。”

薑泥輕聲問道:“他會為其中一人嗎?”

曹長卿搖頭歎息道:“難。”

薑泥歪了歪頭問道:“那我呢?”

曹長卿斬釘截鐵道:“穩佔一席。”

薑泥好似後知後覺,好不容易醒悟以後氣憤道:“他總騙我說我笨,資質平平!”

曹長卿心極佳,也不再古板恪守君臣上下,開玩笑道:“一劍刺死他。”

薑泥下意識拿一手指自己臉頰,然後出雙手臉,自言自語,含糊不清。

大涼龍雀劍尖猛然朝上,劍衝雲霄。

一人一劍凌駕於雲海之上。

曹長卿抬頭去,卻已經不見影,喃喃道:“巍巍巨觀。”

舊西楚境,不像春秋其余幾國氣運轟然倒塌散盡的一道接天雲柱,在這一刻驟然凝聚方圓千裡的氣運。

太安城欽天監,一位正在觀象氣的老人神劇變,匆忙踉蹌跑回書閣。

————

年站在原地怔怔出神許久,終於回神,還算完整的生面皮,這一張是按照南朝小族子弟徐奇來打造,是幾張面皮中最關鍵的一個環節,人算終歸不如天算,和拓跋春隼結仇,恐怕等他回到家族用資源調查這個徐奇,曹長卿臨時起意的打掩護恐怕也支撐不住多久的刨問底,不過在這段時間以,還是相對安全,徐年小心翼翼換了一張面皮,低頭看了眼跡斑斑破敗不堪的衫,重重歎氣一聲,隻得回馬槍往南邊走上回頭路,一邊吐納呼吸休養生息,一邊在腦中回想端孛爾回回的雷矛,第一矛是背對,沒能瞧清楚細節,後來針對自己和曹長卿的兩矛則是面對面,徐年模仿腳步小跑了幾步,幾十次下來,總覺得不得要領,也就暫且放下,畢竟是一位大魔頭的箱絕技,艱深不在形,而在於氣機經脈的學問,若是如此輕松被破解,也太不值錢了。

從懷中掏出第七頁刀譜笈,蘸了蘸口水,方才曹子出手,借天地之氣錮住拓跋春隼,那一個驚心魄,這倒是能與這一頁結青可以相互映證,金剛以後,可以依稀看清許多軌跡廓,徐年當時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門道門道,說到底就是劃分界限的儀軌二字,難怪當年王仙芝要死皮賴臉去窺高手過招,然後以他山之石攻玉,投熔爐化為己用,徐年提著撕下的一頁笈,念念叨叨,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前一刻還在與人生死相搏的遊獵對象。這得謝當年遊歷磨練出來的好心,老黃說能睡還能醒是福,溫華說能吃還能拉更是福,徐年覺得都有道理。

至於和的短暫相聚和迅速離別,徐年也談不上有太多惆悵傷。

這會兒沒太多資格去兒長,再說了,薑泥已是不是那個只會砸泥或者用咬人的小泥人了,都會劍了,自己沒理由不去拚命提升境界,下一次見面,這笨姑娘多半是真鐵了心要一劍刺死自己的。

年猛然抬頭,看到一個殺機四起的影。

一位站在劣馬邊的老僧,低頭雙手合十。

年笑了笑,強行散去殺意。

已是人間佛陀的老和尚抬頭以後,說道:“世子殿下如果想要抒發宣泄滿腹殺機,老衲絕不還手。”

年笑道:“聖僧已是金剛不敗之軀,還手不還手都沒區別。因為一樁善緣,我差點死在草原上,現在渾都疼,就不浪費氣力了。”

老和尚平靜說道:“殿下無需擔心牧人部落的安危,老衲自會停留。”

年問道:“老方丈,你這是在揣測衡量以後的北涼王是如何的角?如果不合己意, 是不是就要我死在北莽了?說錯了,不管是否稱心如意,先前我似乎都注定要死在拓跋春隼的追殺。”

老和尚搖頭道:“是有大氣運的人,無形中篡改了氣數,應了棋無定式一說,並非老衲本意。”

年差點口而出放你娘的屁,好不容易憋回肚子裡,深呼吸一口,出一個沒有半點誠意的笑臉說道:“老方丈此番前來,又是要做什麼?還有善緣等著我去不?”

老和尚啞然失笑,搖頭道:“殿下多慮了,老衲前來是想贈送一枚兩禪丹,就當做是老衲失算的彌補。”

年沒有任何狐疑猶豫,笑瞇瞇問道:“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傷。老方丈,除了送我三四五六顆號稱活舍利的金丹,還有沒有佛門武學笈?”

老和尚一隻探袈裟大袖的手輕輕回,笑道:“只有一顆丹藥,笈則沒有。不過看殿下的臉,已經沒有大礙,似乎用不上兩禪丹。老衲也就不錦上添花了。”

年瞪眼,小跑到這尊佛陀邊,笑瞇瞇道:“別啊,老方丈,來來來,掏出來瞅瞅。”

老和尚一臉為難,袖口,愧疚道:“咦?奇了怪了,好像丟了。”

年臉,咬牙切齒道:“老方丈,有點高手風范行不行?”

老和尚哈哈大笑,牽馬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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