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年和拓拔菩薩兩人形消失後，斷矛鄧茂頓時有些尷尬，畢竟他前三人，鄧太阿，，軒轅青鋒，三位深陷北莽大軍腹地的武道宗師，任何一位都夠他喝上一壺的，尤其是此戰鋒芒畢的桃花劍神，鄧茂大概喝一缸都不止。1小說≯ ≤≦≦鄧茂從來不以武學天賦著稱於世，倒像是一位勤懇老農，耕耘著一畝三分地，那份收，是靠熬出來的。當然，鄧茂所謂的骨平平，只是相對那些在江湖大年份中大放異彩的“年輕人”，例如眼前如同天之驕子的大雪坪缺月樓樓主，祥符十三魁獨佔三魁的軒轅青鋒，如今與年輕藩王一起被譽為中原江湖雙璧，之驚才絕豔，之福澤深厚，幾乎都不遜於已經屹立於人間之巔的徐年。

先前徐年開口讓桃花劍神護送兩位子離開此戰場，雖然憂心忡忡，但沒有太多留神，已經果斷準備跟隨鄧太阿撤離，因為很清楚，以如今徐年和拓拔菩薩兩人的境界修為，當世武人千千萬，卻只有鄧太阿呼延大觀兩人能夠手，除了他們，任何人無論是想雪中送炭還是趁火打劫，都無異於癡人說夢，甚至可以說6地神仙也枉然，真想要幫助徐年，離得越遠越好，否則只會淪為拓拔菩薩用以牽掣徐年的把柄。

唯獨軒轅青鋒視線越過神凝重的北莽鄧茂，凝著那桿北莽大纛，蠢蠢，仿佛本就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那場巔峰手波及。

在這位子心中，喜歡一個人很重要，喜歡之人喜不喜歡，則不太重要。

在眼中，大概永遠都不會隻盯住某一個人的背影，眼中，有大雪坪的鵝大雪，有那座江湖的起落，有海上生明月，還有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景象。

鄧茂能夠有今日就，自然是心堅韌不拔之輩，故而這位差不多陷必死之地的北莽宗師，哪怕需要以一己之力對陣三人，仍是毫不畏懼，戰意，不退反進，鄧茂握那枝斷矛，袂拂，直面那一襲中原紫，沉聲問道:“你就是大雪坪軒轅青鋒?”

軒轅青鋒收回視線，冷笑道:“難不還是你失散多年的娘親?”

原本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鄧茂頓時愕然，一時間無言以對。顯然沒想到軒轅青鋒這般高度的江湖宗師，言辭竟會這般不堪耳。

不遠微微搖頭，嘖嘖道:“這脾氣真得改改，也太不討喜了。”

不知為何，對這位囂張跋扈的離武林盟主，一直持有微妙的欣賞態度。

桃花劍神聞言報以一笑，難得調侃道:“中原那邊，反而就好這一口，如今高手行走江湖，藏藏掖掖，很不吃香。”

啞然失笑，記起一事，小聲問道:“那份垂落人間的天道……為何自行消散?是被你斬斷的緣故?”

鄧太阿搖頭道:“我方才一劍其實不曾斬中柱，至於為何突然消失，是對我的太阿劍避其鋒芒，還是暗藏玄機留有後手，我也不太確定。”

抬頭向天空，憤懣道:“死纏爛打，魂不散！”

鄧太阿深以為然，轉頭遠眺一眼拒北城城頭，對軒轅青鋒鄭重其事地說道:“北莽大軍即將要推進到城下，你們二人最好回去支援，以免徐年分心。而我得去天上看看。”

軒轅青鋒面無表道:“既然都到這裡了，豈有轉離去的道理！你們不用管我，我軒轅青鋒，生死自了！”

鄧太阿一笑置之，隨即輕念一個起字，腳踩太阿劍，劍升空，破開雲層，一人一劍消逝於眾人頭頂的金雲海之中。

若說徐年的敵人是人間無敵手的拓拔菩薩，已經不適合他鄧太阿橫一腳，那麼能夠被這位桃花劍神視為生死大敵的對手，也許就只在天上了。

對徽山紫的背影輕輕喂了一聲，然後笑瞇瞇道:“軒轅青鋒，以後我那座逐鹿山就送給你當嫁妝好了，反正……估著你這輩子也嫁不出去。”

軒轅青鋒沒有轉，只是明顯雙肩有些僵。

白一掠而起，大笑離去，返回拒北城。

不是北莽大軍已經被殺破了膽，只能任由這位昔年的北莽魔道第一人來去自如，而是在後的戰場上，早已人仰馬翻，無數北莽士卒瘋狂逃散，無人能夠顧及的靜。

原來當時北莽軍神是被新涼王一腳踹了出去，魁梧形雖說並未倒地，但是依舊倒出去數十丈之遠，那條路線之上的北莽百余披甲騎軍，被拓拔菩薩倒退的軀瞬間撞得向兩側迸出去，連人帶馬，騰空而起，又連累兩側眾多無辜騎軍一同橫飛墜馬。

徐年沒有一鼓作氣趁勝追擊，飄然落地後，放刀歸鞘。

塵埃落定後，拓拔菩薩站在原地，雖說被徐年一擊便打退至此，卻毫無狼狽神，只見這位一直被冠以草原王仙芝頭銜的北莽軍神雙臂如猿，渾上下縈繞一條條幾乎要凝聚為實質的金黃氣機，在軀四周飄流轉，尤其是在旭日照之下，熠熠生輝，宛如一尊天庭戰神，氣勢之雄壯，舉世無雙。

摧山撼城，千軍辟易！

位於戰場腹地的數萬北莽騎軍，看到這一幕後，先是震驚，然後同時出戰刀，高聲嘶吼起來。

拓拔菩薩閉上眼睛，微微揚起下，整個人沐浴在中，似乎沉醉於天地的生機。

徐年深呼吸一口氣，雙袖隨之鼓，瞬間充盈浩然氣。

左腳一步踏出，腳底下砰然巨響，出現不斷向四周蔓延開來的裂隙，好像形了一張巨大蛛網。

下一刻，徐年的形就出現在拓拔菩薩前，高高躍起，右拳拉出一個大弧，迅猛砸向拓拔菩薩的額頭。

拓拔菩薩不知為何始終無於衷，保持原先姿勢，紋不。

徐年一拳砸下，直接將拓拔菩薩砸得形下陷，剎那間便消失在眾人視野。

徐年站在這座大坑的邊緣地帶，低頭俯視，皺了皺眉頭。

拓拔菩薩站在坑底，緩緩睜開眼，向那位方才一拳蘊含雷霆之力的徐年，扯了扯角，充滿譏諷不屑，同時又像在詢問年輕藩王為何如此“彬彬有禮”，為何沒有一開始就使出殺傷力更大的兩袖青蛇。

這般不痛不的打擊，是你徐年變得太弱了，還是我拓拔菩薩如今太強了?

徐年眉頭舒展，輕輕擰手腕，然後猛然握雙拳。

這一次徐年的一閃而逝，大概是度實在太快，原先站立位置，竟然炸出一團雲霧。

穿紫金藩王蟒袍的徐年，前衝形所過之，拉出一條黑長虹。

戰場之上沒有人看清楚年輕藩王是如何出手，只能依稀看到渾金的拓拔菩薩被黑虹撞擊之後，整個人便再度倒飛出去數十丈，黑虹如影隨形，仿佛籠罩在一條條金黃蛟龍中的拓拔菩薩，形一次次倒撞出去。

這條直線上，來不及躲避的百余北莽騎軍當場被人馬皆分，若是被撞個正著，更是碎骨的下場。

每次兩位武評大宗師衝撞產生的劇烈聲響，都姍姍來遲，顯得極為滯後。

拳拳到，沒有任何華而不實的花哨招式，沒有任何氣勢恢宏的驚世絕學。

反倒是如同鄉野村夫間的蠻橫打架，你來我往，直來直去。

只不過純粹因為手雙方是徐年和拓拔菩薩的緣故，那就是以金剛境對金剛境！

以徐年如今的氣機和魄，幾近於心意所起飛劍所至的度，但他每次前衝追殺拓拔菩薩，都會看似累贅多余實則玄妙至極地踏出一步，這並非道教地寸的神通，而是取自當年太安城看門人柳蒿師的城式，當初柳蒿師憑借此式，在十裡外開始城，起始於尋常稚便可一步出的寸余距離，最後一步便是長達百丈遠，關鍵在於此期間能夠一次次不斷累積蓄勢，與後來白狐兒臉嚇退拓拔菩薩的一停疊一停，有異曲同工之妙，白狐兒臉曾言十二停可殺天象境，十六停之下天人魄也如白紙，十八停之後更是“前已無6地神仙”，比起登上武當山挑戰佛門大金剛李當心的顧劍棠那十二刀，更早達到了“先手無敵”的境界。

高手之爭，爭在毫厘。所以這看似拖累度的一步，才是徐年真正佔據先手的髓。

以至於同為四大武評大宗師，像是徐年從頭到尾都在痛打拓拔菩薩，而後者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高高在上的神仙打架，螻蟻一般的凡夫俗子，別奢能夠在一旁端板凳看戲，更別談什麼老神在在地拍手好，或是津津有味地指點江山。

從齊玄禎當年在斬魔臺證道飛升，到徐年大戰龍虎山仙人於京城欽天監，無數鮮淋漓的江湖草莽，都已證明過這一點。

北莽騎軍除了之前刀為拓拔菩薩壯聲勢之外，其實已經在一些萬夫長千夫長的急調下，有意向東西兩側快撤離，顧不得什麼既定陣型，以防被兩大宗師放開手腳的搏殺殃及池魚，只可惜明明遭過天道鎮的年輕藩王，非但沒有氣勢衰竭的跡象，出手依舊驚天地泣鬼神，而拓拔菩薩又莫名其妙陷了被挨打的危險境地，使得附近千余騎軍間接死於己方軍神之手，不可謂不淒慘。

一名馬頭向西正在疾馳而去的北莽騎卒，隻覺得騰雲駕霧一般拔地而起，旋轉了一圈，原來是被拓拔菩薩的高大背影撞在了馬附近，所幸拓拔菩薩只是撞碎了戰馬後半部分軀，騎卒並未被當場撞死，但是很快就被尾隨掠至的年輕藩王一手握住頭顱，隨手拋出，披掛甲胄的騎卒整個人都被丟向剛剛緩下形的拓拔菩薩，後者向前出一隻手臂，可憐騎卒撞在那磅礴氣機上，以卵擊石一般砰然崩碎，徐年穿過那團鮮霧氣，一隻手掌按在拓拔菩薩口上。

昔年襄樊城外蘆葦小路上，北涼世子殿下曾以練刀自悟出的一式，悍然擊退實在遠在自己之上的符將紅甲。

那一式，取名卸甲！

這是兩大宗師生死之戰，徐年第一次使用“定式”。

照理說倒退勢頭要比之前肯定要更為迅猛的拓拔菩薩，此時此刻，竟然極為反常地一步不退！

那些如手臂的一金黃氣機，如一尾尾蛟龍肆意遊走，如天王張目，寶相莊嚴。

十八氣機縈繞四周，恰似十八條蛟龍盤曲纏繞。

在扛年輕藩王的一式卸甲之後，金黃蛟龍遊曳滾走更為快，令人眼花繚，襯托得本就材魁梧的拓拔菩薩愈巍峨凜然。

返樸歸真，氣息如常。

這是天象境界武夫或是道教指玄真人才能備的“氣態”，世間習武之人莫不是夢寐以求，二品小宗師或是一品金剛境界，偶爾拋頭面行走江湖，往往最為轟，就在於他們氣旺盛遠勝尋常武人，就顯得格外鶴立群，其實很大程度仍是境界不夠深遠使然，才會讓人而生畏。

桃花劍神鄧太阿騎驢看遍山河，大子曹長卿多次孤北行趕赴太安城，便會只能是真人不相。

拓拔菩薩是繼武帝城王仙芝之後，又一個特例，6地神仙裡的特例，這位北莽軍神如今氣機強盛到了不得不向外傾瀉的地步。

拓拔菩薩眼神中的譏諷意味濃重，似乎對於年輕藩王的雕蟲小技頗為輕視。

徐年變手掌為雙指並攏作劍。

指劍式。

幽燕山莊外的那座大湖之上，曾有觀音宗子練氣士以指玄境界兩式對敵徐年，一式指山，一式指海。

分別寓意指山山去填海，指海海去摧山。

拓拔菩薩也到口的氣機異，權衡利弊，眨眼間便側過，躲過年輕藩王的指尖所指。

果不其然，在拓拔菩薩堪堪側躲過那一記指劍，便有劍氣白虹吐而出，那抹劍罡之威勢，不亞於6地劍仙在咫尺之間的傾力一劍。

但是拓拔菩薩很快就流出些許無奈神，看似氣勢洶洶的那式開山劍罡，在激出去短短數丈距離便氣勢驟減，與此同時，年輕藩王並攏雙指重新變回手掌，手背靠拓拔菩薩心口。

橫臂一拍。

疊雷！

拓拔菩薩心口如遭雷擊，但是他只不過輕輕吸氣，十八條金黃遊走蛟龍便驟然停止，然後妙不可言地卸去了疊雷威勢。

一即的疊雷，總計六次之多，綿延不絕，層層遞進。

拓拔菩薩吸氣之後呼氣，蛟龍恢復遊曳姿態。

人之呼吸，何其尋常，拓拔菩薩輕描淡寫到了極致的一靜一之間，年輕藩王聲勢恐怖的疊雷在第二次疊加後，就已經被化解得煙消雲散。

徐年在大袖之中的左手，握拳頭，松開五指，亦是一個平淡至極的作。

之後拓拔菩薩的腦袋，如同被撞鍾一般，振出個劇烈幅度，然後整個人便橫飛出去。

顧劍棠之方寸雷，被譽為掌間雷池。

拓拔菩薩形踉蹌橫移，一腳重重踩踏在地面上，強行止住形。

北莽軍神抬起手臂，用拇指輕輕去從鼻子滲出的跡。

金黃的鮮！

曾經的天下佛門領袖，與徐年在北莽相逢的兩禪寺龍樹僧人，憑借無上修為鑄出金剛不敗魄，鮮升華為金。

八百年前那撥孜孜不倦出海訪仙，為帝王追求長生丹藥的大秦方士，在後世市井百姓心目中，其實種種神通，無疑以點石金最為令人神往，雖說這是俗人短視，但事實上大秦之後的道教丹鼎符籙等諸多流派分支，對於點石金，依舊十分推崇，尤其是丹鼎派，當然要更為寓意深遠，丹鼎派以外金丹為主，甚至連符籙派都不得不提倡“煉金丹，外用符籙”，武當呂祖便是道教丹學說承前啟後的集大者，武當大黃庭與龍虎山玉皇樓兩門練氣之，前者更被視為有“一朝開竅，立地飛升”之妙，故而道教的點石金，與佛門禪宗距離立地佛只差一步之隔的金不敗，兩個金字，皆寓意深遠。

拓拔菩薩環顧四周，有些好奇那名年紀輕輕的生死大敵，為何沒有選擇繼續製自己。

是已經察覺到想要一鼓作氣徹底摧破自己的外瀉氣機，是癡人說夢?

還是在暗中蓄勢，真正箱底的殺手鐧，類似當初那位白狐兒臉退自己的十八停?

無論年輕藩王怎麼想，拓拔菩薩都無所謂。

武道境界，武夫魄，武學心境。

三足鼎立。

一般而言，是外在魄與在心境，最終共同撐起境界。

拓拔菩薩對於自己的魄，原本極為自負，與離軒轅大磐這些純粹武人如出一轍，魄才是真正的立之本，他在與鄧太阿萬裡借劍一戰後，心境趨於圓滿攀至頂峰，只是之後與徐年轉戰西域千裡，淪落到命懸一線的境地，龍眼兒平原一戰，又被來歷古怪的白狐兒臉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十八停”退，可謂雪上加霜，因此哪怕如今魄遠勝當初，境界之高，他更是自信已經勝出其余三名武評大宗師一籌，雖然是拔苗助長的境界，但談不上什麼患，那麼唯一的憾，憾而非破綻，就只剩下心境了。

心境之微妙，就在於每個層次都有每個層次的小圓滿，二品小宗師亦是能夠達到無垢無瑕的心境，比如徽山軒轅大磐和如今的離雪廬槍聖李厚重，被推崇高手當有高手風范的江湖，公認武力極大武德極小，但是在同等境界之中，這兩人毋庸置疑都是最接近無敵的存在。三教中人，能夠躋一品境界，心大多向善，卻往往空有境界，戰力卻不如同境之中相對更為“修力不修心”的純粹武人。而心境之難測，則在於始終有意義深遠的高低之別，稱雄江湖一甲子的王仙芝自稱武評十人，他能夠一人戰九人，而且絕對依舊立於不敗之地，這就是王仙芝站在眾人頭頂的心境，簡直都要讓人覺得這個“蒼天在上”的老匹夫，真該早早飛升，為何要在人間欺負世人。

拓拔菩薩想知道，那個消失的年輕藩王，曾經是如何達到那種心境的，所以他一直沒有還手，想任由徐年施展畢生絕學，以徐年作為一塊世間最好的磨刀石，來砥礪自己的心境。

拓拔菩薩第一次開口說話，聲如雷鳴，“徐年！”

北莽軍神戰意昂然，好似先前不過是讓你徐年熱而已，是時候到我拓拔菩薩還以了。

徐年終於顯真，只見一襲紫金蟒袍懸停在高空，低頭回應道:“喊你大爺?”

拓拔菩薩抬頭去，譏笑道:“堂堂北涼王，就只能逞口舌之快?！”

徐年一笑置之，瞇起眼，向南方的拒北城那邊仰頭去。

來了。

黑雲城。

若說世間借劍之強橫無匹，李淳罡第一，徐年第二。

那撥麻麻掠空而至的磅礴劍雨，正是武當山與張家至聖一戰，散落在幽州河州各地的劍塚藏劍，雖然期間折損無數，仍是數以千計，還有拂水養鷹兩房聯手魚龍幫，從北涼淮南兩道江湖和民間收集而來的普通鐵劍，多達六千余柄。

那一刻，北莽三座萬人攻城步陣，不約而同地抬頭瞥了一眼，不自地咽了咽唾沫。

將近八千柄飛劍，由東向西而來，然後如鐵騎繞弧，在拒北城南城高空，由南向北而去，迅掠過這座邊陲雄城。

最終劍尖齊齊指向拒北城外的北莽大軍！

滂沱大雨，雨勢再大，終究沒聽說過有幾人死在雨水裡。

可若是天上下刀子落飛劍?

拓拔菩薩沉聲道:“還敢分心劍?！徐年你真是找死！”

徐年一手重重按下。

落劍八千！

一袖青蛇，劍罡如青龍出水，直撲地面上的拓拔菩薩。

拓拔菩薩一腳踏地，平地轟雷，形拔地而起，其中一條金黃蛟龍氣機率先衝向徐年。

徐年十八袖青蛇劍氣，一袖接一袖。

拒北城城下，雖然幾乎所有北莽步卒都高高舉起盾牌，竭力抵擋當頭而落箭雨，但是裹挾風雷之勢疾下墜的飛劍，仍是有十之三四一北莽重盾、再鐵甲、三軀，當場將三千多名北莽步卒釘死在拒北城外。

更有兩千余相對幸運的北莽蠻子被飛劍斬斷肩膀、刺大，或釘穿腳背，雖然命無憂，但是戰力損嚴重，好不容易艱辛推進至城頭下五十步的三座步軍大陣，頓時潰不軍。

至始至終，拒北城一枝箭矢不曾下城頭！

八千劍半數折斷，依然有四千余柄完好無損，傾斜大地之中。

如同一座氣勢森嚴的劍陣， 擋在拒北城與北莽大軍之間。

這般耗費無窮氣機的大規模劍拒敵，在面對拓拔菩薩這種武評大宗師的形下，必然要付出巨大代價。

先是聲勢浩大的劍八千，加上十八袖青蛇。

對上蓄勢以待且額外有十八條蛟龍護的拓拔菩薩。

年輕藩王的十八條劍罡，果然被一尾尾金黃蛟龍紛紛擊碎，雖然徐年的仙人頂依舊功拍在拓拔菩薩的頭頂，但也被後者一拳轟在腹部。

僅是形搖晃的拓拔菩薩逆流而上，步步登天，一拳接一拳，拳拳擊中徐年的格擋在前的手臂，最後一拳更是直接破開徐年雙臂，砸在臉面之上！

年輕藩王的如同白日飛升一般，瞬間消散在一片雲海之中。

拓拔菩薩懸空而立，離地三百丈。

蒼天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