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籃球比賽也算個大活了，這個過去以後這學期再沒其他學校方認證的娛樂活，大家的重視程度堪比運會。

用李林的話來說：「運會有什麼意思，就是坐在那裡吃吃喝喝看著運健將們在灼熱的跑道上揮灑汗水，籃球賽不一樣啊，男生和生共同的狂歡，男生打球順便發散一下自己的個人魅力，生看自己喜歡的男生裝個。」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沒確定要出戰十班全都隊首發。

林語驚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李林說的確實有道理，高一那會兒，同班的生拉著去看高二籃球賽，籃球館轉圈看臺上一層一層，圍著的全是人，陸嘉珩當時作為隊長，不知道斬獲了多學妹們的小桃心。

聞紫慧運會的時候也是參加了接力賽的，而且七班說十班人撞掉了他們班接力棒的時候，聞紫慧是第一個聽不下去沖出去的，憤怒至極，組建了強大的啦啦隊團隊。

團隊員，三人，分別是和英語課代表，語文課代表。

林語驚是那種，非常沒有集榮譽的人，所以在聞紫慧找到來的時候，林語驚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聞紫慧本來還是有點怕的，因為跟林語驚的恩怨近在眼前歷歷在目，但是為了十班，為了集，聞紫慧豁出去了：「林同學，咱們就先不說籃球賽，你看各種隨便什麼比賽裡，是不是都有啦啦隊？」

「競賽啊，大家只需要坐在座位上安安靜靜答題。」林語驚說。

「……」聞紫慧也不氣餒：「這跟競賽那種比賽不一樣，關乎到咱們班的集榮譽，我去隔壁九班八班問了，們也都弄了啦啦隊了，都可多人了，咱們班也不能。」

磨嘰起來簡直和前段時間的委沒什麼差別，就站在你桌邊堅持不懈地說，林語驚面無表地看著，嚇唬道：「聞同學，上次的事兒我還沒原諒你呢，你小心我心不好了跟你算回頭帳。」

說著，朝攤了攤手。

兩隻手掌心蹭破的地方還沒癒合，傷口上結著一層薄薄的痂，掉了一半。

聞紫慧看著手上的痂愣了愣，林語驚手長得很好看，又白又瘦，手指細長，掌心紋路乾乾淨淨，上面兩塊淺褐的痂看起來格外的破壞整。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覺，可能是愧疚。

聞紫慧從小到大，其實也沒什麼壞心眼，就是縱習慣了，當時就是看著林語驚有點不爽，嫉妒，再加上又覺得裝，撞了一下。

現在看到因為，這傷口還沒好，就覺得自己當時真是個缺心眼。、

聞紫慧頭垂得低低的，不好意思再看了：「唉，對不起，我真……我當時可能腦子壞了，對不起……」

林語驚張了張：「……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早就原諒你了。

聞紫慧沒說話。

糾結了幾秒，林語驚嘆了口氣，「啦啦隊要幹什麼？」

聞紫慧抬起頭來，眼睛亮了亮：「就加加油就行，我們現在只有四個人，」已經默認加了，「加你四個，我到時候再鼓鼓。」

林語驚再嘆：「我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麼有集榮譽的時刻。」

聞紫慧又跟說了點兒啦啦隊的事，上課鈴響起，沈倦從走廊裡進來，聞紫慧後退了兩大步：「那行，就這樣先，」頓了頓，看看的手，「你手現在還疼嗎？我這週末回去讓我媽給你燉點湯吧，裝在保溫壺裡帶過來，你寢室是不是就在我隔壁啊？」

林語驚特別不擅長應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善意，連忙擺了擺手：「不用，真不用，我這都快好了，別麻煩了。」

沈倦聞言側頭看了一眼。

王恐龍拿著教案走進教室，站在講臺前敲了敲講臺桌面：「還嘮還嘮呢，上課啦大哥們，上課鈴打完半個小時了沒聽見啊你們？聞紫慧你別站這兒跟你小姐妹聊天了，一節課間聊不夠啊？你要這麼想跟林語驚坐一塊兒你把你椅子搬過來坐這兒聽吧，要不你跟沈倦商量商量，你倆換個座。」

聞紫慧看了沈倦一眼，之前是被沈倦正正經經嚇唬了一回，雖然男生全程的態度看起來都平靜淡然，甚至還非常的有禮貌，但是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給人一種：敢說一句不老子就他媽弄死你哦——的錯覺。

聞紫慧了肩膀，跑回到自己座位去了。

期中考試出績這一個禮拜，主要就是講卷子，這次每科的題都比月考要難上不，林語驚理最後一道大題到底還是錯了，王恐龍講了一半，林語驚明白過來，寫出了正確的答案。

寫完扭頭，看了一眼沈倦的答題卡。

大題全都是對的，就錯了一道選擇。

我日你哦。

林語驚覺得自從認識了沈倦，心裡默默飆髒話的頻率以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提升了。

沈倦注意到幽怨的視線，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他其實想說，最後這道題還有一種解法，王恐龍大概是想照顧大家的平均水平，這麼算看起來確實會更容易懂一點，但過程步驟太多，麻煩。

如果他這句話說出來，他覺林語驚又會一個禮拜不理他。

沈倦又瞥了一眼，看見著筆，把剛剛那個很複雜的公式過程勾掉了。

用筆帽了臉頰，想了一會兒，然後提筆唰唰唰寫了另一排更簡單的公式變形，最後得出答案比剛剛那種了三四行字。

沈倦無聲勾起角。

忽然有一種很自豪的覺是怎麼回事？

林語驚沒想到聞紫慧真的說到做到，又找了三個人加啦啦隊。

十班的孩子雖然數量，但是質量都很高，也許是大家把學習的時間都用在打扮上了，總之整值看起來還是很能打的，籃球賽那天早自習，聞紫慧捧著一大堆服進來，最上面那件丟給林語驚。

林語驚裡叼著牛袋子，手裡還拿著粢飯糰，含糊哼唧了兩聲：「這啥？」

「隊服！」聞紫慧說，「每人一件，我找我媽一個學生借的！」

聞紫慧的媽媽是大學老師，能借到啦啦隊服也不奇怪，就連十班全都隊的球都是提供的。

給其他幾個生也發了服，靜很大，宋志明他們也圍了過來：「慧姐，這啥啊，咱們班啦啦隊還有統一服裝啊，牌面啊！打開看看長什麼樣啊。」

林語驚一臉驚恐地把飯糰往旁邊遞了遞，沈倦自然地接過來，林語驚咬著牛嘟噥了一聲「謝謝」，空出手拆開了的那件，抖開。

很正經的一套，大紅的球T恤，上面印著黑的字母和數字，下面黑短款，不存在走問題。

林語驚是鬆了口氣的，和想像中的啦啦隊隊服不太一樣，至還屬於正常範圍的，屬於平時去看球賽生球迷們也會穿的那種。

但是男生和生的想法，好像永遠都不太一樣。

原本宋志明他們說著「是啦啦隊服啊」的時候，還是很單純的湊熱鬧好奇催打開看看的，結果看到是球，他們忽然像磕了藥一樣。

班裡的男同志們忽然全沸騰了，王一揚坐在前面瘋狂拍桌：「籃球寶貝！籃球寶貝！」

宋志明扯了一件聞紫慧手裡的服出來，提著角晃悠：「教練！這子太長了教練！能不能改齊嗶——」

于鵬飛一掌拍在他腦袋上：「宋志明你他媽能不能注意素質？」他搶過宋志明手裡的服，繼續他未完的事業站在凳子上演講，「教練，不用改了，就這麼長我也接，謝tv，籃球賽快點他媽開始吧，不就是獎狀嗎，我不要了，我直接給七班。」

李林痛哭流涕地抱著他大：「委！我願意打首發！讓我打首發真是太好了！！」

林語驚：「……」

林語驚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這幫男生就瘋球了。

叼著牛無語又好笑的看了他們一會兒，轉過來把服疊起來，放回到袋子裡，塞進桌肚。

後李林他們還在鬧騰，聞紫慧顯然也很無語，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于鵬飛手裡的那件搶回來發下去，忍不住罵他們：「你們神經病啊！運會看見啦啦隊和鮮花隊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樣，現在發什麼瘋？」

「你是的，你不懂，這是只屬於我們男同胞們才懂的點，」宋志明說，「簡單來說，就跟僕裝什麼的差不多吧。」

林語驚回頭，找尋剛剛隨手給沈倦保管的粢飯糰。

朝他了好半天手：「謝謝。」

沈倦看著，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遞給：「你啦啦隊？」

「是啊，」林語驚咬了一口飯糰，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把裡的東西嚥下去了，才道：「為了班級的榮譽，林語驚衝鴨。」

沈倦角微微向下撇著，看起來沉默又不爽：「為了班級的榮譽就一定得去啦啦隊？」

林語驚睨他：「沈老闆，我是一個很有集榮譽的人，既然聞紫慧來找我了，我肯定就答應的啊。」

沈倦「嘖」了一聲：「意思就是我沒有集榮譽？」

「這麼明顯的問題你一定要我回答你嗎？」林語驚說。

沈倦頓了頓，緩聲說：「他們缺控球後衛，我沒打過這個位置。」

林語驚愣了愣：「你一般打什麼。」

「sg，」沈倦說，「我負責得分的。」

林語驚想起他那個可怕的一槍一個小氣球，和在箭館的時候隨便兩箭就靶心了。

吹了聲口哨，揚眉道：「八中雷阿倫？」

沈倦也揚起眉：「你知道得還多。」

林語驚想了一下：「咱們班得分後衛誰啊，好像是宋志明，你問問他能不能打，換一下不就行了？」

說完，就反應過來了。

沈倦會說嗎？

不會。

這人驕傲的要死，才不會說自己沒打過這個位置，所以不要。

這話說出來以後還怎麼裝，很耽誤我們江湖年混跡社會的好不好。

林語驚點點頭：「那你要是實在想現一下你的集榮譽，跟我一起加啦啦隊也不是不可以。」

「……我，，」沈倦被的話直接震住了，「你現在膽子是真的大，看準了我拿你沒轍是吧？」

「那你剛剛一臉不爽的看著我是幹什麼，我這隊服怎麼你了嗎？你直勾勾地盯著它我以為你喜歡。」

「我喜歡，」沈倦瞇了下眼，「我喜歡的東西多了，你都穿給我看？」

「我給你看個屁，」林語驚往後一靠，「沈倦，你知道你這是什麼思想嗎？朋友今天要穿超短出門別的男的都會看見，超——煩——你這種發言掛在微博和論壇上是要被網民朋友們噴足三百層樓的。」

這句話說完，沈倦愣住了。

林語驚原本還沉浸在不太爽的緒裡，反應了幾秒，也愣住了。

沈倦沒說話，沉默地盯著，眼神幽深而綿長。

林語驚慌了一下神，張張：「不是，我不是說我是你朋友，我就是打個比喻，就——」越說越，頓了頓，嘆了口氣，低垂下頭，無力地說，「我沒那個意思……」

沈倦依然沒說話。

早自習劉福江沒在，班級裡鬧哄哄的，王一揚還在後面撒歡兒喊著籃球寶貝，只有他們兩個這一塊，一片尷尬的安靜。

就在林語驚心裡已經尷尬得不行，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奪門而出的時候，沈倦終於說話了：「咱們按照你這個比喻往下聊，」他緩聲說，「我不會因為我朋友今天穿什麼出門煩。」

林語驚抬起頭來。

沈倦偏頭盯著，低了聲音：「我煩的是我朋友無論穿他媽什麼反正是要去給別的男的加油，而且我還得在旁邊看著。」

林語驚不想按照這個比喻再跟他往下聊，朋友來朋友去的，怎麼聽怎麼不對。

而且越聊，心跳越快。

籃球賽安排在每天下午第一節課下課，上午正常上課，下午育館裡兩個室籃球館，兩場比賽同時進行。

下午第一節課一下課，林語驚就被聞紫慧和幾個孩子拉出去了，一共七個孩兒，大家在廁所裡換服。

林語驚才發現，原來不止們班的啦啦隊這麼規範標準，還有其他班級的生也在換，按照可以看出來，算上們能分三堆。

的那件服後面寫著的數字是「04」，按照聞紫慧的話來說是十班值擔當，現在已經完全坦然接了這個事實，並且願意把自己的班花頭銜拱手相讓。

孩子是很神奇的生，們好像就是，大家一起換個服，或者一起去上個廁所，就可以建立起神友誼。

林語驚以前從來沒過同齡的朋友，在十班這麼久跟班裡的生也算不上很，結果今天好像距離飛快就拉近了，英語課代表馬瞳瞳幫整理後服的時候順便笑嘻嘻地了一下的腰：「林語驚，你腰好細啊。」

聞紫慧正在紮頭發，聞言看過來：「也細，你這個怎麼長的，又細又長，我本來覺得我好看的，現在，唉。」

林語驚不自在地了下鼻子，稍微有點兒不習慣。

孩子一般這種話要怎麼接？

如果是陸嘉珩或者程軼的話，會說「你這種侏儒，還想跟我比？」

「……」

那肯定不能這麼說吧。

林語驚深思慮後，說道：「我覺得你材比例真的很好了。」

說完，聞紫慧竟然還不好意思了，臉有點紅：「哎呀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快出去吧。 」

林語驚覺得小姑娘的這些小心思還真是可。

十班和七班在二樓籃球館，兩個班的同學分別坐在兩頭看臺，兩個班之前運會打賭的事兒整個學年差不多都多多聽說了些，再加上今天另一場兩個班菜互啄，沒什麼看頭，所以大多數同學都在他們這個場館。

林語驚們出來的時候，場上發出一陣狂熱的歡呼，有男生此起彼伏吹口哨。

十班全都隊的首發隊員們穿著同樣紅的球，坐在左邊看臺下面的兩張長椅上，林語驚一邊走過去，一邊往十班看臺的位置掃了一圈，沒看見沈倦。

結果視線轉回來，就看見這人坐在下面長椅上，淹沒在一群火紅的球裡。

林語驚走過去：「你怎麼下來了。」

沈倦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

他還沒說話，旁邊李林像隻猴子一樣，手裡捧著一件火紅的球，上躥下跳的跑過來：「來，給你介紹一下咱們的首發隊員，沈倦沈老闆。我覺得咱們班穩了，沈倦！沈倦來參加籃球賽！我能吹一年！」

林語驚愣了愣，扭過頭去。

沈倦人站起來，慢吞吞地拉開校服外套的拉鍊，隨手丟在旁邊的長椅上。

校服外套裡面是件白衛，他就那麼站在球場邊上，不不慢拉著衛邊緣，揚起手臂往上掀，衛。

他手臂舉著，服往上拉，腰出一小塊結實的腰腹。

林語驚聽見遠遠近近傳來了不知道多小姑娘的尖聲。

「……」

沒見過這種人。

得沒邊兒了。

角沒忍住了一下，看著他掉了衛，出裡面一件白薄T恤。

沈倦把手裡的衛遞給。

林語驚頓了一秒，接過來抱在懷裡。

沈倦接過李林遞過來的紅球，直接套上，然後忽然靠近了兩步，撐著膝蓋往前俯了俯，看著：「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又來打了。」

林語驚腦子裡還在回放著他剛剛衛這套作，思維有點飄，隨口問：「為什麼。」

沈倦了，直勾勾盯著：「我想看看，下面會不會有朋友給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