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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醒過來，聞到一帶著土腥味兒的草香。我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倒在一片沾滿水的草地上，兩條胳膊和被幾大的麻繩牢牢地綁住。黃煙煙就躺在我的邊，同樣五花大綁，一縷秀發垂落到邊，顯得淒楚人。似乎還沒醒轉過來。好在前微微起伏，明還有呼吸，我稍微放下心來。

我記得遇襲的時候是下午，而現在看，應該是淩晨。這麽來，我起碼昏迷了十二個時。這周圍線很差，看不清環境，但從氣味來看，應該是郊外。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幾個人影躬著腰不知在幹些什麽，約可以聽到金屬與石子的撞聲，還有鏟土聲。

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但直覺告訴我不太妙。我環顧四周，希能找到什麽尖銳的石子來割斷繩索，卻一無所獲。這時耳邊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死了沒有？”

我勉強把脖子擰過去，看到黃煙煙一對眸子已經睜開，閃著警覺的芒。

“幫我把繩結咬開。”。

我暗暗佩服，一般人這種環境，第一反應肯定是驚慌失措，而黃煙煙蘇醒後的第一句話，卻已經設法謀求掙，意誌夠頑強。

綁我們兩個的人手段高明得很，繩索的打結不是在後，而是結在了腹部。這樣人雙手反綁在背，不可能夠到前的繩結。要想解開，隻能靠對方的。我猶豫了半秒鍾，慢慢把朝著黃煙煙前挪。的材本來就非常好，現在被繩子縛住雙肋，滿的部被勒得更加突出，我的頭隻要擺幅度稍大，就會到高聳的雙峰，這讓我張地繃全。黃煙煙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向前一，我的整張臉立刻陷那一片中去。那種膩的，淡淡的香，還有巍巍的彈，讓我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來。

“你要待到什麽時候？”

黃煙煙冰冷的話讓我恢複了神智。我咽了咽口水，繼續蠕，沿著的腹向下行，很快到了一大團繩結。我張開，咬住其中一個繩頭，舌齒並用，麻繩很臭，可我顧不得許多。可是這個繩結太了，我費盡力氣隻能勉強讓它鬆一點。

遠挖東西的人隨時可能回來，黃煙煙眼中滿是焦灼。我抬起頭，開始挪，讓我的腰部近的臉。

“你幹什麽？”黃煙煙又驚又怒。

“我的口袋裏有青銅環。”

的那個青銅環，一直被我放在上。那玩意兒好歹是金，邊緣鋒利，拿來磨繩子比牙齒管用。黃煙煙一聽就明白，的舌比我利落，沒幾下就從我的袋裏把那個青銅環咬出來，然後對遞給我。我們在傳遞的時候很心，生怕到對方的。

有了青銅環，事簡單多了。我花了十幾分鍾時間磨斷了其中一截，繩結終於解開了。黃煙煙雙臂一振，掙開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等給我解開繩子，那些人已經發現了這邊的靜，一個聲音高喊道：“老大，他們要跑！”

頓時有七八個人從那邊圍了過來。我心裏暗暗苦，黃煙煙先跑，黃煙煙卻搖搖頭，起擺了一個形意拳的起手勢。那幾個人圍過來以後，看到黃煙煙一副死戰到底的模樣，都不敢靠近。這些人裏有幾個臉上還帶著傷，估計是被之前打的，所以他們才如此忌憚。鄭重也在其中，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黃煙煙。

雙方對峙了片刻，一個男子慢悠悠走進圈裏來。

這是個中年漢子，寬臉高額，皮黝黑，一對圓鼓鼓的眼睛似乎要跳出眼眶。他往那大大咧咧地一站，穩穩地好似一尊四方大鼎，手裏攥著一件銅，正是龍紋爵。

“到底是黃家的大姐，挨了幾下悶，還這麽有活力。”

黃煙煙怒道：“鄭國渠，你無恥！”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家夥就是傳中的鄭國渠。估計就是他向鄭重下達命令，派人襲擊離開了袁林的我們，再綁到這個鄉下地方。這些人鬥口不過，索鬥人，真是心狠手辣。

鄭國渠聽到的話，大眼珠子一翻：“你拿件真貨來砸我的店，不厚道在先，怪不得我。”

我眼睛陡然瞪大，那個龍紋爵不是黃家仿製的嗎？怎麽到了鄭國渠裏，卻了真品了？我再看黃煙煙，卻沒有任何否認的意思，我心裏一沉。

現在我們是甕中之鱉，鄭國渠也不起急，來回踱了幾步：“今你們兩位貴客趕上我開張，不如來府上坐坐吧。”完他朝那邊指了指。借著晨曦的芒，我看到遠是一座古墳，旁邊一個方口約可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家夥，原來是在這兒盜墓！

鄭國渠笑得很殘忍：“我這個人做事，一向講究公平。我取走了墓主的東西，再給他送還兩個陪葬的人牲，還賠上一個龍紋爵，也算夠義氣了。”

鄭國渠得不輕不重，可我心中驚駭卻已經翻江倒海。這家夥手段果然毒辣，先挖盜取走墓明，再把我們兩個扔進去毀滅跡，一石二鳥。這地方前不見村後不著店，就算藥不然報警，也不可能找到這裏來。

我勉強抬起頭笑道：“別唬人了，龍紋爵若是真的，你舍得埋掉？”

鄭國渠道：“老子貪，但不傻，知道什麽該，什麽不該。這真東西若留著，燒手，不如就給你們陪葬好了。”

他似乎懶得再跟我們囉嗦，揮一揮手，讓手底下人手。這時鄭重開口道：“老大，這娘們兒反正要扔進去，不如讓兄弟們快活一下，別浪費了。”黃煙煙讓他兩次在大庭廣眾丟臉，他早就恨骨。一群人不懷好意地往黃煙煙上溜，眼神邪，腦子裏想什麽就更不必了。

鄭國渠歪著頭考慮了一下，打了個響指：“快亮了，讓人看見不合適。你們抓點時間。”那幾個人大喜，挽起袖子拿鐵鍬木棒朝著黃煙煙撲過去。黃煙煙怒不可遏，拳去打，打倒了一個，可是寡不敵眾，很快局麵岌岌可危。

鄭國渠踱著步子走到我跟前，用鞋底蹭我的腦袋：“喲，這不是那個青銅環麽？看來你是黃煙煙的相好啊。”原來他也知道黃家的這個典故。我把青銅環吐出去，咬牙道：“你就不打算問問，我們花了這麽大代價來鬥你，到底是圖什麽？”鄭國渠卻不吃這套：“你們想圖什麽，我不想知道。”

“我看不見得吧，難道玉佛頭你也沒興趣？”

鄭國渠的作停住了，他蹲下子，兩隻大眼似乎凸得更大了些。他勾勾手，讓我再一遍。我轉脖子，看向對麵，鄭國渠知道我的意思，發一聲喊，讓手底下人暫緩了作。

我爺爺許一城留給付貴的那麵海葡萄青銅鏡，很可能藏著關於則明堂佛頭的重要訊息。付貴不知道其中奧，但知古董的人一聽就明白。這個鄭國渠是鑒古老手，他收購那枚鏡子，不定已經悉其中奧，甚至有可能從一開始的收購就是帶著目的。

我賭的，就是他也知道佛頭這件事。現在看他的反應，我知道自己賭對了。

鄭國渠把我雙的繩子鬆開，然後大手抓著我肩膀，我百十斤的重量，被他跟拎一樣拎了起來，直接帶到那個盜邊。這個盜是個寬方口，好似個下水道的口，直通通深往地下，一看便知出自專業人士之手。我就這麽半站在口邊緣，全靠鄭國渠抓住肩膀，他隻消輕輕一推，我就會掉進去。

鄭國渠淡淡道：“你吧。”

“你先把放了。”

鄭國渠咧開樂了：“你媳婦兒就快別人媳婦了，你還在這討價還價？”

不遠，黃煙煙氣籲籲地被圍在中間。雖然踹開了好幾個人，但畢竟對付不了七八個手持武的壯年男子。的頭發散，上被撕開了一角，出脖頸的一片白膩。

我深吸一口氣：“我們來安，其實是為了你手裏那枚海葡萄青銅鏡，鏡裏有關於則明堂玉佛頭的重要訊息。”鄭國渠略驚訝，但很快搖搖頭：“有意思，但還不夠。”

“現在那個玉佛頭在日本人手裏，要歸還給國家，可是……”

我的聲音逐漸放低，鄭國渠子微微前傾，一震。我突然瘋狂地扭軀，腦袋狠狠地撞向鄭國渠。鄭國渠閃很快，手掌一推，要把我推下去。我張一口咬住他的領，死不鬆口，兩條不由自主地用上了黃煙煙在津“教”我的那招土狗吃屎，猛一絆，鄭國渠一個踉蹌，連同我一前一後跌盜。

這個盜是筆直打下去的，稍微帶了點斜度，我倆手腳腳頭一口氣摔到了底。我背部落地的瞬間，摔得眼冒金星，腦子震了一鍋粥。鄭國渠側臥在旁邊，一不，好似暈倒一般。

這盜不深，也就四五米，能看到口晨曦微。我索了一番，發現底不是黃土而是一片青磚，然後在側還有一條傾斜向下的窄，黑漆漆的氣人。估計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這座墓室的頂部。他們打打到這裏，定準了墓室的位置，然後順著那條窄下去找口。

我忽然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拿起來一看，赫然發現是半塊人的頭蓋骨，白骨森森，半個眼窩睥睨著我。我連忙把它恭恭敬敬放下，雙手合十，拜了幾拜，心不是我要驚擾你的安眠，實在是非得已。

這時候，頭頂口冒出幾個人頭，其中一個驚慌地喊道：“鄭老大，你在下麵嗎？”我惡聲惡氣道：“你們老大現在摔暈了，就躺在旁邊。你們想救他，就得聽我的。快讓那姑娘過來話！”口沉默了片刻，很快黃煙煙的聲音傳了下來，聲音還是那麽冷靜：“還活著？”

我看平安無事，便喊道：“你先走，如果他們攔你，你喊一嗓子，我就把鄭國渠腦袋撅了！”這話是喊給聽的，也是喊給其他幾個人聽的。我雖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卻也不是謙謙君子，“文革”裏沒跟人打架，書包裏藏板磚是家常便飯。

“你怎麽辦？”黃煙煙問。

“你走了，我九死一生；你不走，咱們倆都是十死無生。”

黃煙煙是個果斷的人，沒半點矯，扔了一個東西下來。我接住那東西一看，原來是那枚青銅環。我剛才割斷繩子後吐在了地上，現在又給扔回來了。

“拿好，堅持住。”。

黃煙煙的腦袋從口消失了，我把青銅環握在手裏，百集。這時頭頂又約聽到傳來爭吵聲，我大聲喊了一句：“你們再為難，我就掐死鄭國渠！”外頭的聲音消失了，又過了一陣，鄭重把頭探了進來，一臉怨毒：“那個人已經離開了，你快把我們老大放開。”

我仰著脖子喊：“你們扔下繩子來，再站遠點。”鄭重嚷道：“我怎麽知道你不會勒死我們老大？”我沒好氣地：“廢話，我還在底呢，把他勒死對我有什麽好？”鄭重拍拍腦袋，回頭人去弄繩子。沒過一會兒，一條大的麻繩悠悠地垂了下來。

我扯了扯，確認繩子的另外一頭綁牢了，踢了踢鄭國渠：“別裝了。”原本昏迷不醒的鄭國渠“唰”地睜開雙眼，從地上爬起來，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幾圈，出一口大黃牙：“你這貨，恁地狡猾！”

“沒辦法，我必須要擺黃煙煙。”我閉上眼睛。

其實打來安開始，我對黃煙煙就起了疑心。在鄭國渠這件事上，明明還有其他和緩的手段，卻一直堅持要鬥口，拿出了龍紋爵，甚至不惜用自己為賭注，有點急切得過分了。事有反常必為妖，我就多留了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