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私房菜，跟這個差不多，不過是石鍋，燒得滾燙拿上來，有點白，片得很薄……”說到這裏，卻想起什麽似的，嘎然而止，隻說：“反正以後我就不吃這種菜了。”

他忍不住問：“是什麽？”

有點沮喪：“我不想說。”

這樣子更像一隻小貓，他心裏有點的，或許隻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有點歉意：“我第二天知道後，氣得足足半個月沒理我四哥，都有心理影了。太殘忍了，後來我一想到，就覺得難，所以不想說了。”

他想了想，問：“是不是貓？”

掩口驚：“啊呀！你怎麽知道？”

一雙眼睛微帶點怯意，人心裏一。

那天他們說了很多話，從胡同裏的各私房菜一直聊到瓷，他這才發現對青瓷知之甚詳，年紀輕輕的孩子，能有這種見識，令他覺得罕異。

“我姥爺很早就開始收藏青，表哥們都不這個，隻有我喜歡問東問西，姥爺很喜歡，所以常跟我講講。”

原來如此，可他想起那幅吳鎮的漁趣圖，還是佩服得五投地：“那幅畫，專家說一般人本認不出來，能認得出來的，功力都在三十年往上了。小師，你真是犀利。”

臉都紅了：“其實我真的對字畫一竅不通，要是換一幅，我本就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了。”

他十分詫異的看著。

十分老實的告訴他：“我之所以知道那幅畫是摹本，是因為這幅漁趣圖的真跡，一直就掛在我姥爺的書房裏，掛了都快二十年了。”

他怔了一下，終於哈哈大笑，笑得連都跟著笑起來,笑起儡好看，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雙頰還洇著一點點被火鍋蒸騰出的暈紅，仿佛一朵睡蓮。

他有好多年都沒有那樣笑過了，隻覺得暢快淋漓。

後來在人節的時候，他送給一枚閑章，朱圓細文，開玩笑似的刻著四個小篆：“火眼金睛”，明明罵是猴子，於是故意拖長了聲音：“大師兄——孫悟空——你才是猴子呢！”

他說：“我是大師兄，你就是小猴子。”

親昵的著的臉頰：“你就是我的小猴子。”

那個時候兩個人是真的好，好到如膠似漆，即使沒有機會見麵，不是打電話就是MSN。下了課就開電腦，他有時不在線，確實無聊，一遍遍的打：“悟空……悟空……”

再不然就是：“大師兄……大師兄……”

過一會兒他開完了會，或者從機場出來，一上線見著了，就會答：“呆子，八戒，我回來了。”

後來他替注冊他公司的員工BBS，用的昵稱就是“八戒”。

本來外網不能訪問員工BBS，他特意在自己的電腦上裝了一個件，設置代理服務，然後就可以遠程登陸了。看到這昵稱差點吐，死活不依：“我才不用呢。”

他難得幸災樂，抱著手臂：“就隻這個ID，碼是我生日，你用就用，不迎倒。”

沒記住他的生日，他因此記了仇，特意把碼都設了自己生日，這小氣的男人。實在是想登陸，隻好委委屈屈用上了。因為總有他公司的年輕員工在BBS上犯“癡”，偶爾在他筆記本上看見一次，當即就下了決心一定要注冊論壇，以便天天去偵查“敵”。

BBS上有人專門開子，統計偶遇易長寧的次數。滿天歡喜的上來炫耀：“上午在28樓走廊裏遇到了易生，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