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笑了起來。

聞煜風放在大口袋裏的手垂了下來，他走上去站到孩兒麵前。

“你先說。”

窗外的夜模糊了背而立的男生的廓，秦晴揚著臉著他，覺得這人上平素不住的兇戾都被這大年三十的夜給和了。

然而即便如此，今晚那個男人離開之前的那些、似乎是在警告或者提醒的話，仍舊猶在耳邊。

像是深黑的夢魘裏擂的鼓點，讓人口幹舌燥、卻逃避不得。

這些抑著的擔憂緒讓無法忽視，努力了半個晚上也不行。隻能問出來。

哪怕得不到答案也好過緘默不言。

於是秦晴認真地看著聞煜風，慢慢開口——

“你能告訴我嗎？……關於你所說的、你想走的那條路。”

秦晴稍一停頓，眼神裏有一瞬的掙紮。

但還是問出了口。

“不是高考……對嗎？”

☆、第62章第六十二章

“不是高考……對嗎？”

孩兒的話音落後,T形走廊一片安寂。

樓的應燈忽然暗了下去。

窗外萬家燈火林立,映著窗長廊上,投下兩道長影。

兩人在黑暗裏相對而立，卻沒人開口，就任由那應燈一直滅著。

直到遠天空驀地炸響,燦爛的禮花如流星從天際灑落,描摹出夜空的廓。

於是應燈也了驚似的，亮了起來。

男生修長拔的影再一次出現在秦晴的視線裏。隻是那人垂著眼，碎發微遮，卻是看不分明眼底的景。

秦晴沉默地等了片刻,沒有等到答案。心裏像是墜了塊石頭，往那不知多丈的深淵裏不休止地落了下去。

但秦晴沒說什麽，稍稍傾，從男生手裏拿過了裝著幹果的購袋,就要轉回家去。

“……不是。”

在轉進門廊的前一瞬，的後,男生低沉的嗓音驀地震響。

“……”

秦晴轉,站在原地眼睛不眨地看著聞煜風。

聞煜風說：“我確實不會走高考這條路。”

他稍一頓，“或者說，我會和你一起參加高考,但我不會升大學。”

“為什麽啊？”秦晴本能地擰起眉來，開口問道。

說話時甚至不自覺地攥著手指驀地向前踏了一步。

隻是問完之後，秦晴似乎是察覺了自己的失態。有些難堪地咬了下。

“對不起，我知道這是你的選擇我沒權利幹涉……但我能知道原因嗎？”

“因為這不是我想做的事。”

聞煜風皺眉,他認真地看著麵前的孩兒，“甜甜，我有自己的目標。在我沒認識你之前、在過去的好幾年裏，靠著這個目標我才能走到現在。我確實因為你搖過，但我發現如果否定了它，就是全盤否定了過去和現在的這個我。”

他視線微凝：“我也就不知道我還能去做什麽。”

“……”

孩兒的眼眶微微紅了。

聞煜風心裏一，他本能地出手去，“甜甜，對不起，我——”

“會很危險……對不對？”

秦晴躲開了聞煜風的手，退了一步。

慢慢地著呼吸，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栗——

“你要走的那條路，會很危險……所以他會那樣警告你也警告我？”

聞煜風沉默下來。

有時候他的孩兒總是敏銳得讓他覺著心疼。

“不去做不行嗎？”

見聞煜風默認了自己的話，秦晴雖然早有意料，但還是慌了起來。“就像個普通人一樣升學工作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