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慎為學習破解招式的進展很快，現在荷十次出招，他能猜準七八次。

他自己并不滿意，因為總還是有失誤的時候，尤其是荷突然使出那五招以外的功夫時，他基本沒法提前看破，又因為準備的全是雪娘自創的那十五招，反而手忙腳，沒有還手之力。

雪娘卻難得地表揚了他，“可惜你進不了東堡，以你的悟，幾年工夫就能出師為真正的殺手，可惜，可惜了。”

但是對歡奴的計劃，卻越來越擔憂，“那個丫頭出手就用這五招的機會有多大？”

顧慎為同樣擔憂這個問題，如果對手是上如，他能有六七把握猜招準確，可是對上雨時的武功，他知之甚，只能假設和九公子學的一模一樣，連最拿手的絕招也相差無幾。

“會用的，我了解，想讓我當眾出丑，還想制我于死地，會一開始就用最威力的招式。”

每次雪娘問起，顧慎為的回答都十分肯定，他現在就像是一名賭徒，孤注一擲，不僅強迫自己相信這回能贏，還要將信心傳播給周圍的看客。

正月十三那天，顧慎為向上鴻業攤牌。

上鴻業似乎猜到了歡奴的目的，所以坦然接過一只扁的銀之后，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抱著雙臂，等他開口。

“鴻公子，想不想賭一把大的？”

“什麼意思，你想把這些東西贏回去？告訴你，它們現在可不在我手里了。”

“不，我想讓你組織一場賭局。”

上鴻業聞言默不作聲，莊家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的，在學堂里，莊家通常都是由上雨時擔任。

“我也可以找別人，我只是覺得咱們兩個有許多共同的地方。”

上鴻業還是不說話，突然臉一變，“說話小心些，清奴說你不懂規矩，果然沒錯，記住，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能有什麼共同的地方？”

“起碼咱們都有共同痛恨的人。”

上鴻業知道他說的是誰，上雨時教訓不識相奴才的事，學堂里人人皆知，何況歡奴那張傷痕累累的臉才恢復沒幾天。

“你敢痛恨主人？好大膽的狗奴才。”

“奴才自然沒什麼臉面，可不是我的主人，我真正的主人是八主……”

顧慎為閉口不再說下去，讓上鴻業自己去尋思。

上鴻業想了好一會，最終對雨公子的憎惡占了上風，“你的賭局跟有關？”

“嗯，我要你鼓雨公子跟我比一場，你當莊家，咱們好好敲一筆。”

“嘿嘿，第一，你未必打得過，第二，想從那里拿錢，比登天都難。”

“這個你不用管，我有辦法打敗，你只要組織賭局就行了。”

“就賭輸贏？”

“不，你要賭我三招之能打倒雨公子。”

上鴻業張大了，對這個奴才他越來越看不了，“你說錯了吧，賭三招之打不倒你還差不多。”

顧慎為笑著搖搖頭，“知道我的手高低，不會賭這個的，就賭我三招之必定能打倒。”

這回大搖其頭的是上鴻業了，“別開玩笑了，你能不能打倒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冒險，你那點東西早讓我用得差不多了，還想留點在上呢。”

“這個沒問題，你組織賭局，贏了，錢全是你的，輸了，找我要錢。”

這是有賺無賠的買賣，上鴻業心不已，可還是拿不定主意，他痛恨上雨時，同時也怕怕得要命。

顧慎為不想得太，“你好好想想吧，我隨時都做好了準備。”

接下來三天又是假期，顧慎為專心練武，在雪娘面前表現得信心十足，可是回到石屋里還是免不了心忐忑，他的信息十有八九來自于年奴仆們的閑聊，其中到底有幾真實幾浮夸，誰也說不準。

但他必須解決上雨時這個障礙，年前的那場辱打得他措手不及，現在到他排兵布陣，那個小魔頭卻要倉促接招了。

正月十七，學堂復課，雙胞胎和上雨時終于面了。

近一個月沒有見面，上如似乎早已忘了收的“徒弟”，一路上和堂姐有說有笑，在學堂門口，年們擁上來問好，都想從兩位公子上沾點喜氣，八名陪打奴才一齊請安時，也沒正眼瞧歡奴。

的新年過得富多彩，上雨時想了許多花招，們在宅幾乎鬧翻了天，“捧月派”、殺手、徒弟這些東西，都了好久好久以前的陳年舊事，激不起的興趣了。

上鴻業也湊上來問好，然后跟在上飛后走進學堂，同樣不正眼瞧歡奴，好像已經忘了他的提議。

顧慎為表面上不聲，心里卻焦躁不安，時間慢慢過去，課間休息時，里面傳一名陪打進去，清奴也沒選歡奴。

臨近午時，學們紛紛散去，顧慎為白等了一個上午。

就連上鴻業也躲著他，領著小書跑得飛快，顧慎為竟然追不上。

第二天還是如此，雪娘開始問進展，他只能以“正在進行中”支吾過去，信心卻逐日下降，上鴻業要是臨陣膽怯一切就都泡湯了。

一連三天都是這樣，顧慎為已經下定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截住上鴻業，他盼的事終于發生了。

還是在課間休息時，學堂里又傳陪打進去，清奴剛指定一名年，又有人傳出話來，“讓歡奴來。”

清奴顯然一愣，然后才十分不愿地將手指向歡奴，“你去。”

顧慎為裝出很意外的樣子，低著頭向學堂里面走去，經過清奴時，聽到他小聲說：“別找死。”

顧慎為什麼也沒說。

學堂院子里已經滿了人，似乎比哪一次都多，他這回的對手果然是上雨時，那一方明顯人多，領頭的人正是上如。

另一方的帶頭人卻不是上鴻業，而是上飛。

原來上鴻業膽子還是太小，這些天一直在努力慫恿小公子，讓他出面組織賭局。

“咦，這不是我的徒弟嗎？”

看到歡奴走進人群中與上雨時對陣，上如忽然想起了一個月前的小游戲。

“鬧著玩的，請九公子饒恕小奴一時口無遮攔。”顧慎為躬行禮之后說道，上雨時出一個不惹人注意的冷笑。

懲罰歡奴這件事，幾乎所有年都聽說過，只有上如不知道。

上如一撇，“哼，以為自己很厲害嗎？雨公子，替我好好教訓他。”

“你哥哥可是覺得他十招之就能打倒我呢。”上雨時不屑地說道。

顧慎為吃了一驚，馬上明白了，上鴻業和上飛還是太保守，不相信他能三招制敵，所以加了七招，這下子卻可能破壞他的計劃，上雨時如果沒有被激怒到恰當好，就不會立刻使出絕招，那他辛辛苦苦學來的破解方法可就白費功夫了。

“十招我還嫌多呢？”上飛嚷道，他雖然是妹妹的跟屁蟲，可也總想顯出一點厲害來。

眼看雙胞胎又要斗，顧慎為搶先說道：

“不用比了，我認輸。”

這話一出，圍觀的學們都震驚了，這是一名陪打奴才，職責就是陪主人們比武玩耍，怎麼敢認輸不打？

上飛更急了，“沒打怎麼知道輸了？我還著不銀子呢，你敢認輸？”

小公子后的上鴻業也顧不上藏形跡了，面紅耳赤地嚷道：“開什麼玩笑，你想造反嗎？”

上雨時倒是不在意，雙手腰不吱聲，上如卻顯得很失，“你功夫不錯啊，未必就一定輸啊。”一著急，忘了自己是哪一派的了。

顧慎為等喧鬧聲稍歇，才說道：“十招太多了，小奴甘愿認輸，要是幾招，還有得比。”

這話一出，圍觀的學們更震驚了，以至于鬧嚷嚷的院子突然靜下來，然后又幾乎同時哄笑起來。

“狗奴才嚇傻了。”

這是許多人一致的想法。

上飛扭過頭，疑地看著上鴻業，“搞什麼？”

上鴻業臉紅得發紫，“歡奴，到底能不能打，不能打就滾出去。”

上雨時卻沒笑，眉漸漸豎起，攔住想說話的上如，自己說道：“嘿，原來你還深藏不，說吧，你想幾招打倒我？”

“雨公子手不凡，小奴自愧不如，但是偶然聽人講解了一點武學……”

“說廢話，幾招？”

“三招，不多不。”

上雨時怒氣發，剛要應承，那邊上飛可不干了，“不行不行，三招就不賭了，說好是十招的。”

上飛不想賭，后其他學更是一致要求退出，眼看一場賭局就要煙消云散，卻有人站出來了。

“我賭歡奴。”

上如高聲宣布，見堂姐神不對，忙又補充道：“我可不是相信他，我就是想看看他玩什麼花招。”

九公子在學們中間的號召力比小公子還要強，立刻有幾個人從上雨時這邊“叛變”，上飛也改回主意，折騰了一小會，賭局又形了。

上雨時怒極反笑，活活腳，說：“來吧，狗奴才，讓我看看你的‘三招’。”

顧慎為的目的達到了，激怒了上雨時，甚至引起了上如的興趣，這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接下來，就要看他和雪娘的判斷是否準確了。